夏澈掩饰住差点绊倒在楼梯上的动作,淡定转身:“嗯,我知——” “我喜欢你很久了。”裴燎又说。 夏澈:“。” 一定要打直球打得这么突然吗? “会告诉你的。”裴燎重新趴回车门上,一字一顿认真道,“都会告诉你的。” 夏澈站了会儿,俯下身,在他眉心落下个轻吻:“这是奖励。” 夏澈催促裴燎离开,站在路边看着车尾灯消失才转身—— 和不远处的祝亿鹏面面相觑。 “……” 十分钟后。 “解释。”祝亿鹏抱起胳膊,冷眼看着好友装作很忙的样子烤肉,“夏澈,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走不出去这餐厅门。” 夏澈糊弄道:“我能解释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就是因为我看到了你才应该给我如实招来!!”祝亿鹏勃然大怒,“你你你你们那、你们、你们那是炮友?!” 竟是气得说话都不流畅了。 夏澈只好把烤肉分盘递过去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宽慰道:“你看你,都看出来了还问我。” “不是,我就纳闷了,怎么回事儿啊?”祝亿鹏世界观都碎了,“这才多久?上次见面还没搞到一起,这就谈上了?” “还没谈。”夏澈纠正,“也没搞上。” 祝亿鹏:“你骗鬼——” 夏澈:“但我确实是喜欢他。” 祝亿鹏:“?” 祝亿鹏感觉自己耳朵聋了。 过了会儿,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再说一遍?” “挺喜欢的。”夏澈乐道,“这么惊讶干什么?喜欢裴燎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们圈子里喜欢裴燎的不少,每天都有打探联系方式的,真的很正常。 但问题是…… “我操!你是谁啊?你跟他们一样吗?你是夏澈啊哥们!”祝亿鹏真要疯了,“你可是跟裴燎作对将近十年夏澈啊!”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夏澈意味不明笑了下,却觉不出多少痛快,“也……不见得作对了那么久。” 起码对裴燎来说,不是。 祝亿鹏扇开烤肉的烟雾,看见对方表情,一下出了神。 他什么时候见过夏澈这么温柔和心疼的模样? 操。 哥们你真栽了啊? 祝亿鹏一肚子话憋着说不出来,最后讷讷道:“玩真的啊?” “想玩真的。”夏澈回过神,“在努力了。” “什么玩意儿?在努力了?”祝亿鹏又凌乱了,“你追的他?!我澈你搞错没有?明明是他追的你好吧?” 夏澈叹气:“这是哪里来的谬论?别乱猜。” 他从来不跟别人谈论自己的感情史,就是不想人家的私密事被探讨。 裴燎就算是喜欢他,这也是裴燎和他之间的事,更是裴燎自己的事,当事人都没对外公布说出口,他不会大肆宣传,这是起码的礼貌和尊重,这种感情不应该成为另一方的饭后谈资。 所以他可以跟祝亿鹏谈论自己的感情,却不会多提及裴燎的态度。 祝亿鹏反应得很快,立马道歉:“嗐,你真是……闷不吭声干大事啊。” “行了,话题歪了。”夏澈及时止住,“说说你们公司的事儿吧。” 夏澈聊天的时候很和善,谈起正事儿一点不留情面,三两句给祝亿鹏打击得信心全无,最后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辛酸道:“那你们能做吗?” “可以试试。”夏澈说,“以前不是没有成功的案例,但相对的。” 他抬起左手,拇指和食指指腹捏在一起,搓了搓。 “……知道了,你们绝不会亏。”祝亿鹏没好气道,“你跟裴少也这么公私分明?” “肯定啊。”夏澈漫不经心笑道,“他要被家里扫地出门不是更好?” 祝亿鹏:“好在哪里?” 夏澈:“趁虚而入,包养他。” 祝亿鹏:“。” 祝亿鹏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他:“我以前从未发现,我的好兄弟是这么变态的一个人。” 夏澈笑了好一会儿:“聊聊你吧,家里催婚,怎么样了?” “唉,还能咋样?真不想结,但是没办法,两家都催得紧,打算年底就订婚了。”祝亿鹏苦笑一声,“我也是造孽,人家女孩子有个喜欢了两三年的学长,就这么硬生生掰了。” 夏澈蹙眉:“没有回转余地了?” 祝亿鹏摇头:“你知道的,我代表的可不是我一个人,我不可能为了不熟悉的人得罪两家人。要是对方配合还好,但人家女孩子也不希望两家闹僵,都是从小养出来的继承人,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天真烂漫的恋爱脑?都妥协了我还能说什么?” 夏澈叹气。 这确实不好评。 联姻在贵圈常见又不常见。 虽然大多都讲究门当户对,但前提也是互生好感,有媒人在圈子里互相介绍的,看对眼了就结,也算良缘。 祝亿鹏这种和女方达成共识的情况是大多数,都是成年人,做了决定就要对自己负责,别人替他们不甘心也没办法。 夏澈调侃道:“结婚一定得喊我啊。” “那肯定,你得是我伴郎好吧?”祝亿鹏嗔怪,“不过你应该不会比我早结婚吧?我不管,你就算结了也必须得给我当伴郎啊!我可不管结婚不许当伴郎的那一套。” “我肯定啊,我结什么婚?”夏澈失笑,“我都快成职业伴郎了。” “你可别说这么笃定,我们澈现在不是断情绝爱的人了。”祝亿鹏跟他碰杯,“不过,裴燎应该家里也有催吧?他家没事的?” “有事,但没戏。”夏澈抽了抽嘴角,“你都不知道他多能闹腾。” 从申城回来第二天,裴燎回他妈妈家吃饭,直接跟他外祖父闹了一场,把几个年纪大得气到去医院吸氧,圈子里都传遍了,裴少名声倍增。 偏偏他们家还真拿裴燎没办法。 就这一个犟种继承人,要是真一哭二闹三上吊,其他人还活不活?只能随裴燎去了,反正家大业大,联姻是锦上添花,不联姻也不是大事。 祝亿鹏也有所听闻,佩服道:“不会是因为你才闹成那样的吧?” 夏澈笑笑没应,转移话题:“你看你,说着自己又把话题扯我身上。” “得。”祝亿鹏认输,“我真没啥好说的了,以后就名义夫妻呗,人小姑娘可放不下那个学长。” “暗恋啊……”夏澈把被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喃喃道,“挺难受的吧。” “大概吧,家室那么好都不敢表白,也是痴情种。”祝亿鹏叹道,“我是做不到,没那个耐心,顶多半年绝对表白,要么好要么掰,不然得多难受?” 夏澈状似不经意道:“要是有人默不吭声喜欢你四五年,你怎么办?” “我靠,四五年?忍者神龟吗?”祝亿鹏一拍桌子,“甭说四五年,三年,只要有人这么对我三年,我给她一辈子当牛做马都行!” 夏澈挑眉:“不是答应人家在一起?” “啊,这也得看我喜不喜欢对方啊。”祝亿鹏挠头,“要是不喜欢就答应了,不是作践人家心意?不过我要真遇到这事儿,估计得愧疚死,记一辈子。” 夏澈低笑道:“对,你说得对。” 所以裴燎才害怕说出来。 宁愿自己憋着偷偷哭,也不愿意让他发现。 不打扰,不为难,没有一点裴少的样子。 眼睛被烧烤烟雾熏得有点疼,他连忙端起杯子,跟祝亿鹏又干了一瓶啤酒。 临散场时,祝亿鹏有点上头,多愁善感道:“澈啊,你不会谈恋爱后就忽视我了吧?” “你想多了。”夏澈嫌弃地搀扶着他,“我要是忽视你,中午就该跟裴燎去接狗子,而不是陪你在这儿吃饭。” 祝亿鹏撇撇嘴:“你肯定有不清醒……” “喂?裴燎?”夏澈接了个电话,“下午茶?不行,没空,我下午要去开会。你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你再给我打这种没用的骚扰电话我要拉黑了。嗯,认真的,再见。” 祝亿鹏:“。” 现在他相信,夏总真的不会因为谈恋爱上头了。 祝亿鹏不知道,他口中跟恋爱脑无缘的夏总今天提前下了班,开车五公里,专门去一家有名的画材店买画材。 某人没提,不代表他也忘了。 裴燎可是答应过周奕歌走后给他当裸模的。 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晚吧! …… 晚上,裴燎刚牵狗踏入家门,发现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阳台亮着微弱暧昧的灯。 他有些莫名地走过去:“夏……” “来了?”夏澈靠在躺椅中懒洋洋叼着棒棒糖,见到来人,言简意赅下发命令,“脱。” 裴燎:“?”
第55章 即便对“卖身”这件事早有准备,摆在面前的这一幕对裴燎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怎么那么多画材?”他指着一包“奢侈品”说,“艺术这么复杂吗?” “买都买了,肯定要买齐全,颜料就三种呢。”夏澈神情略过一抹不怀好意,没让裴燎看出来。 这画材里有一堆专门在人体上色的用具,等裴燎心理防线慢慢崩溃,迟早能用上。 裴燎不知道自己的清白岌岌可危,光现在的事情就够让人头疼了。 他一脸黑线看着红丝绒毯子,还有秋千上绕着的花藤:“这绑着的是满天星?” 满天星在花束中很常见,大多是配角,大多配的还很丑。 但全白色大量的满天星有种说不上来的美感,裴燎不懂艺术,只觉得好看。 “你买的?”他问。 夏澈点头:“嗯。” 裴燎又问:“你捆的?” 夏澈不懂他哪儿来那么多问题,但还是点头:“嗯。” 裴燎心情好了些。 好,很好,这也算送他花了。 不仅亲手买,还亲手捆,这什么待遇?跟男朋友有区别吗? 显然,没区别。 夏澈猜不到他七拐八弯的小心思,晃晃手里的铅笔,说:“你脱了坐着,我今晚就画个草稿。” 裴燎的美梦被现实唤醒,抗拒地裹紧外套:“不行,我顶多答应你进去画,这里不行,这阳台都没有窗帘的!” 阳台是巨大的落地窗,只有后面推拉门有帘子,阳台本身采光非常好,可以纵观整座京城。 在这里不穿衣服和裸奔有什么区别?男德典范怎么可以就地直接脱?! 夏澈“啧”了声,站起来一步步朝他走去。 裴燎一步步后退:“不可能,夏澈我给你说绝对不可能!” 夏澈挑起眉,低头对小龙虾说:“宝贝儿,去把阳台门关上。” 边牧“嗷”地一声蹿过去,不仅关上门,还拉下把手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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