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仙贝? 好啊裴总,不务正业被我逮到了吧! 他在桌子下踢了踢旁边人小腿。 裴燎偷拆零食的动作停下,抬起头,无声询问:【怎么了?】 这是鄢东的老营,方形会议桌的上位当然坐裴燎。 夏澈在桌子右侧第一个,比面对面离得近,特别方便交头接耳搞小动作。 他指了指旺旺仙贝,又指指自己,示意他分享一块。 裴燎挑眉:【你面前不是有吗?】 夏澈咬牙:【明知故问。】 明明裴某人自己也费好大力气才拿到距离最近的旺旺仙贝。 但凡有的选,这嗜甜如命的棒槌肯定会挑更远的奥利奥。 旺旺仙贝一拆开,能隐约闻到膨化食品专属香味,夏澈又踹了他一脚,继续暗示:【两块呢,大方点。】 这一脚大概给裴燎踹疼了,那货眯起眼睛,自顾自咬走一块饼干,根本没有同甘共苦的打算。 “……” 好得很。 夏澈懒得废话,悄悄把椅子往那边挪,直接上手抢。 裴燎动作不敢太大,只能换手跟他周旋。 某人手劲儿很大,还很灵活,夏澈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抢到。 僵持片刻,他忽然灵光一闪,修长的手指顺着对方手套边缘往里钻,冰凉的指腹在滚烫的腕部划过一串冷意。 裴燎瞬间就不动了。 夏澈眼疾手快抢走旺旺仙贝,借转头的功夫两口塞进嘴里,又把包装袋偷偷塞进裴燎面前的垃圾盒。 咬碎饼干的声音跟会议室吵架声相比微不足道,不用遮掩。 夏澈心情不错地在笔记本上画了只小丑递给裴燎看。 裴燎垂眸,无声比口型:【土匪。】 夏澈刚想画王八骂回去,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夏总,您觉得呢?” 会议室一秒安静。 夏澈停止了咀嚼。 ……那么突然的吗? 摸鱼不耽误他听这些人讲话,聊的无非是下个月时间配合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明显是cue他的人吵不过对面,狗急跳…… 啊,好像是自己人。 那就不腹诽得太过分了,重来—— 明显是cue他的人吵不过对面,病急乱投医。 夏澈心道造孽,想学八戒吞蟠桃硬咽,旁边裴燎突然低笑了一声。 声音不大,刚好入耳。 众人注意力立即转移。 裴燎没看夏澈,曲起食指抵着唇角,眼里笑意藏都藏不住:“诸位的意思我了解了。鄢东会把KL的需求作为最重要的前提参考来安排项目进展,具体事项不再占用大家下班时间,各部门一一对接,汇总交给两边负责人,可以?” 听出裴总话里想散会的意思,下面很快又热闹起来,拼命做着最后收尾工作。 夏澈两三口就水咽下仙贝,接完剩下的发言,终于宣布了这场无用会议的结束。 裴燎接了通电话先一步离开。 钱助理负责招待的收尾工作,场面话一套接一套,最后表示桌子上的东西可以随意带走。 夏澈多看一眼零食都觉得后悔,某人促狭的目光仿佛还有影子,他恨不得飞出鄢东。 临出门前,有位鄢东员工拆开旁边不显眼的小礼盒,惊呼一声:“我们公司……这么富有?” 夏澈好奇地停下脚步。 怎么个事? 还对自家财产惊讶起来了? 有了她开头,很多人也纷纷拆开礼盒,露出惊讶的表情。 夏澈想走,奈何脚有自己的想法,慢吞吞回到自己位置上,挑开礼盒的封口丝绸。 里面赫然躺着两只包装精美的唇膏。 一只日用的清爽款,一只晚上用的唇膜,还有许多配套精华。 logo是知名奢侈品品牌,一套下来价格过千,在场二十多人,人人都有。 唇膏送的太及时,夏澈甚至忘记了惊叹鄢东的富有。 指尖捻着日用那支转了圈,似有所感般抬头,目光穿过全透玻璃,和走廊倚靠着栏杆的裴燎对上。 鄢东室内暖气足,体寒的夏总除外,会议室里基本没人穿外衣,裴燎更是只身着单件衬衫,这会儿才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膀上。 着装不成体统,难得收敛华贵,显出痞气。 心脏蓦地一沉,夏澈手上乱了规律,唇膏滑落指尖,掉在掌心。 顷刻间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总会不经意间和裴燎对视,次次都隔很远,远到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 近视散光还不爱戴眼镜的人少见,不巧,夏澈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从前看到的裴燎只是裴燎,只有概念,没有具象。 夏澈抿起唇,干涩的喉结轻轻一滚,唇齿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鼻梁上眼镜不知不觉有了存在感,很沉,沉到镜片必须抖落灯光,视野变得愈发清晰。 裴燎望着他,灰绿色瞳孔盛满笑意,左侧脸颊的梨涡分外晃眼,鲜明如墨,不讲道理地在注释页写下第一笔。 裴燎好像不能再只是裴燎。 他开始好奇这人对自己的企图和目的了。 门口传来白奏的呼唤:“夏总?” 夏澈收拢五指,收好唇膏,若无其事从另一个门离开:“走吧。” 长得好看能怎样?笑得好看有什么用? 一瞬不瞬盯着他,肯定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临走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夏澈又回头看了一眼。 裴燎还站在那儿。 距离已经远到戴眼镜也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俊逸挺拔的身形浸在黄昏中,逆着光,比例完美得宛若动漫人物剪影。 他心不在焉地想:果然,就该少戴眼镜。 某人身材颜值都像照着他审美点长的,这以后还怎么心无旁骛地下狠手?
第23章 年后开工忙碌,不知不觉一周过去,时逢三月,早春将至。 季节换了个名,气温倒没怎么变。 每逢换季时节,医院总是爆订单,今年也不例外,打工人首当其冲,被流感害倒了大半。 夏澈人还没进公司,就被里面擤鼻涕的声音震住脚步,从门口商店买了副口罩戴上。 因为去年不幸成为其一,他今年格外注意防护。 路过总裁办,奚总助用几乎变调的鼻音打招呼:“夏总早。” 白奏配了个喷嚏当和弦:“夏、夏总早。” 夏澈跟他们拉开距离:“都吃药了吗?” “没来及。”奚总助难得露出倦容,“昨晚刚病发。” “还急性感冒呢。”夏澈翻出手机摆弄几下,对办公室人说,“我买了点治病和预防的药,等会有人送来,你们看着分。最近都注意点身体啊,尤其孤家寡人的单身狗,病倒了公司可不包陪护。” 不少人正在喝水,闻言差点笑到呛着。 “谢谢夏总。” 几个还能发声的倔强道谢。 “歇着吧,多喝热水少说话。”夏澈叹气,回办公室后又把酒精消毒液拿出去,让那群病毒到处喷喷。 等一切安排完,才有空坐下想别的事。 这些天裴燎忙得脚不沾地,两人处在同一屋檐下也很少见面,相安无事各不犯禁,合租就那么稀里糊涂续了下去,很省心。 夏澈握着手机,犹豫片刻,给张翼年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阿澈?” “哥。”夏澈平静应道,“打扰你吗?” “不打扰不打扰。”张翼年笑道,“我上周刚辞职,现在可闲了。” “辞职?”夏澈蹙眉,“为什么?” “还能因为啥?压力太大啊。”张翼年叹气,“天天累成狗,工资还不高,感觉再呆下去就要抑郁了。” 夏澈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心说再听你说话我也要抑郁。 张翼年那个工作早十晚三,上一休一,月薪过万,领导是KL以前的合作方,脾气很温和,公司氛围在业内出了名的好,许多人求都求不来,夏澈当时为他这个岗位走了不少关系。 这样都嫌压力大,那能干什么? 偏偏张翼年没自觉,还问:“阿澈,你觉得有没有更适合我一点的岗位?钱多和轻松至少占一个啊。” “税后一万五还少吗?”夏澈耐着性子问,“你觉得多少钱算多?” 张翼年也不清楚,想了想说:“跟你差不多吧。” “。”夏澈尽量委婉,“我这行比较在意学历和经验,你如果真想干,得从底层练上来,至少五年。” 张翼年三本大学毕业,肯定拼不了学历,今年三十五岁,也没有从底层开干的魄力,他遗憾道:“那算了,再说吧。” 夏澈颇感心累,不再问工作:“最近换季,申城气温变化大,你和爸妈注意身体。” 张翼年大大咧咧道:“放心,我还能照顾不好他们?” 夏澈尬笑几声,很难给予否定答复。 等挂了电话,认命地给宋念打过去:“妈。” “小澈?”宋念那边很热闹,霹雳吧啦的麻将音不断,“怎么忽然打电话?” 夏澈意识到这通电话的多余,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儿,就提醒你们换季注意气温。” 宋念笑道:“知道啦,有你哥呢。你在那边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那就行,照顾好自己——哎等下,我胡了!” 杂音吵得夏澈耳朵疼,匆匆又嘱咐两句,结束通讯。 两个都打了,不差最后一个。 张彬那边意料之中也很忙碌,甚至没有接电话。。 一如过往无数次,他们总是不需要他。 夏澈仰靠在椅子里,轻声叹气,打算转点钱过去,想了想,只往宋念卡里转了两万块。 反正最后大半都会被宋念发给张翼年,省一步流程。 两位长辈没有工作能力,微薄的养老金还不够吃饱饭,现在张翼年又没了工作,相当于一家三口毫无收入。 他蹙起眉,手指不耐地敲击椅子扶手。 便宜哥哥人不坏,只是没本事又有点好高骛远,被父母保护的太好,又习惯性依赖他,三十多岁还没真正步入社会。 夏澈没有无私奉献的爱好,不打算一辈子乐善好施,给宋念张彬养老他没话说,给张翼年当ATM就不乐意了。 这样下去不行,眼下却没有更好的方法。 烦闷之际,桌上安静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夏澈以为是张彬的回电,拿起一看,才发现是裴燎。 紧蹙的眉心舒展开,他心底卸下口气,惬意接通:“裴总?” “你们公司沦陷流感了?”裴燎开门见山,还颇有预判地解释了一句,“留在鄢东的员工说的。” 那日开会后,KL在鄢东留下了一支五人口精英小组打配合,负责欧洲资产交易的市场前期准备工作。 夏澈叹气:“是啊,怎么,担心我传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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