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予把笔放在桌上,心里同样感慨世事无常:“谁知道。” 黎墨还不死心:“你忘了alpha的劣根性么?” 当然不会忘,这一点云予比谁都清楚,他读研究生的时候甚至专门写了一篇期刊论文来佐证「alpha天生具有劣根性」的观点。 谁知云予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银币把玩,拇指一弹将银币高高抛在空中,又稳稳接住。 “alpha或许有劣根性,但……他是段霖。” “?” “段霖是比alpha要高等级的小动物。” 黎墨:“……” 黎副首席在怀疑人生的沉默中离开了云予的办公室。 下午工作不多,结束得比云予想象中要早。 他看了看时间,和办公室里的人打了声招呼。 “今天时间还早,我去训练场那边看看,你们忙完了可以提前下班。” 大家伙近来愈发觉得云首席十分“有人性”,也称之为“仙人下凡”,无形之中和云予的距离拉近了。 麦棠更是首当其冲成为云首席的“小狗腿一号”。 “云首席,训练场那边32寸的照片不够用,还得您亲自去盯啊?” 有幸见过那张照片的人哈哈大笑,紧接着笑声病毒遍布整个办公室,连云予也不幸中招。 云予走之前在麦棠桌上敲了两下:“再笑的留下来加班。” 知道云首席在开玩笑,大伙表示不在怕的,法不责众嘛。 云予溜达到训练场的时候,x军团还没有解散。 等的人还没等到,倒是又碰见了那两个老熟人教官。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紧接着神色一变,以为工作出现了纰漏,小跑着向前:“云首席,今天是巡检的日子么?我们怎么没接到通知啊。” 云予朝他们摆摆手:“没有,不用紧张。我在等人,顺便四处看看。” 两位教官相视一笑,挤眉弄眼:“懂,懂,微服私巡。” “……” 云予作罢,不再解释。 告别两位教官后随意走了一会儿,在大片的雪地上留下一线单行的脚印。 不多时,云予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转身被段霖扑了个满怀。 “你怎么过来啦?天这么冷呢。”段霖抬起埋住的头,眼睛像月亮,月亮周围环绕着群星,无比闪烁。 地面上多了一行歪七扭八的脚印,和主人一样跳脱,“单行道”变成了“双行道”。 云予很是无奈地提溜住段霖的领子让他站好,否则尾巴要摇上天了。 “来应邀。” 月亮弧度更甚,十分欢喜。 “云予,我们回家!” “嗯,回家。” 作者有话说: wooh~~~
36 异常行为 ◎段霖的快乐源自他的给予。◎ 前线基地管控严格, 收发星际快递全部统一管理。 云予回去之前去了一趟收发室,签收这段时间以来没空收取积压的快递。 不少都是宋川从首都星寄来的文件资料,大大小小的快件被段霖一人承包。 “我拿一部分吧。”东西都是云予自己的, 没必要让别人包圆,显得他像个柔弱不能自理的omega。 段霖一个侧身灵活避开, 笑吟吟道:“不, 我帮你拿你的, 你帮我拿我的。” “?” 段霖用下巴指了指口袋。 说起来, 段霖也收到了一个快递, 是他父母寄过来的信, 他说可能是问候之类的。 分好工,段霖拔腿就走,望着alpha阔步向前的身影,云予稍落后他几步, 很快追上。 两人搬着一堆纸箱回到云予的宿舍,给客厅里的文件大军再添几员猛将。 “云予, 这些箱子你要拆开吗?” 云予将外套挂上衣架,挽起一截衬衫袖子:“我来拆,你放着吧。” 他拿来小刀, 按顺序拆过去。 大多都是资料, 没什么特殊的, 云予手法灵活拆得很快,段霖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他, 时不时露出傻笑。 云予懒得管他,只想快速拆完结束, 这些包裹弄得他满手灰尘。 然而拆到最后一个小包裹的时, 云予顿住了, 脸色变得很难看。 段霖立刻察觉到异样,过去瞧,包裹里放着几只死老鼠,散发着恶臭。 “别看。”段霖反应过来立刻用手遮住了云予的眼睛。 二话不说把箱子重新合上,拿到外面去一把火点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四下无言。 云予大概能猜到一点,之前因为超级武器许多人想讨伐他,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幼稚的手段。 云予作为帝国首席研究员,过去受到的暗杀不计其数,这种程度连恐吓都够不上,顶多算小儿科的恶作剧。 他倒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段霖似乎反应过度了。 段霖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啃手指,十个指头都啃了个遍,看上去十分焦虑。 这样下去段霖很可能会得“云予被迫害妄想症”。 他捏了捏段霖的后颈,帮他放松,却发现肌肉硬到捏不动,无奈之下说:“你别那么紧张,只是老鼠而已。” “今天是老鼠,明天是毒气炸弹怎么办?”段霖眼睛发红,目光幽深,魔怔似的地盯着云予:“我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你觉得可能吗?”云予拍开他的手,清脆利落。 段霖很多时候太过浪漫主义,想一出是一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点时常让他觉得无奈。 只是当下并不适合跟他掰扯这个问题,段霖太紧张了,他们需要一个更加温和的环境。 “你不喜欢我跟着你吗?”段霖契而不舍地往云予身边凑,越发有点神经质。 “……” 云予有几分无语,这是喜好问题吗? “你是x军团的指挥官,成天跟着我算怎么回事?”云予压着声音,声调偏冷,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人前冷冰冰的云首席。 段霖紧抿着双唇,蔫儿了下去,人生中第一次发现事业和爱情难以平衡。 alpha事业心太强会疏于照顾伴侣,没有事业心会被伴侣嫌弃。 好难。 今晚的alpha格外粘人,云予认为段霖是被那些死老鼠吓着了,什么碎碎念和车轱辘话都忍了下来。 入夜,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云予靠在床头看书,气氛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段霖虽然在这里留宿了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正儿八经睡在床上的。 比起这张陌生的床,地毯和纸箱更像他的归宿。 可是当下这种情况,贴身保护云予的安全更为重要。 他这样想,也这样和云予说了:“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还是和你一起睡床上比较好。” 段霖眼神在别处游离,把兴奋掩饰得很好。 一切被云予尽收眼底,他把精装硬壳书合上,丢给段霖,淡淡地说:“关灯。” 黑暗降临前的一秒,云予没有错过段霖脸上的小动作,心里估摸着最近是不是太纵着他了。 养狗的人大抵都知道训犬,当松时松,当紧时紧,驭犬之道用来训人一样管用。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起初还很规矩,睡姿端庄大方,只是没保持多久,段霖就开始不老实,起先摸手,随后揽腰,最后八爪鱼似的缠着云予。 “松手,自己睡。”云予不习惯被人圈着,像一种被禁锢的姿势。 总觉得身边这个人存在感太强。 “你不喜欢我抱着你吗?” 段霖默默松手,不乐意自己睡到一边,想了想后收回较之旁人略长的手和脚,弓起身体,蜷缩在了云予怀里。 像只委屈的波士顿大龙虾。 十足依赖。 云予看了眼段霖的发顶,金色的卷发压在枕头上乱糟糟的。 今天段霖好像有点奇怪,总是在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个问题。听上去极度没有安全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云予试着反思了一下自己,得出结论—— 不是他的问题。 他从来都没给过段霖安全感,段霖的安全感都是他自己给的。 深夜,大片的乌云集结,将皎洁的月亮团团围住,沉睡的大地陷入一片灰暗。 云予觉浅,对外界的感知很敏锐。 渐渐地,滚烫的温度将他从睡眠中唤醒。 胸口有点沉,他缓缓睁开眼,段霖一条胳膊横在他胸口,裸露的皮肤散发着惊人的热度。 “段霖……” 云予皱了皱眉,想把那条手拨开,触碰皮-肉的一瞬间被烫得一抖。 立刻叫他,轻拍他的脸颊:“段霖,醒醒,你发烧了。” 段霖把脸埋在枕头里,云予好不容易将他的脸翻过来,发现整张脸红得像煮熟的大虾。 云予身上是正常的体温,但是对于烧得滚烫得段霖来说冰冰凉凉,舒服得像降暑神器,发自本能手脚并用地缠上去。 “云予,我好热。” 云予试图挣脱:“你先松开,我去拿冰袋来给你降温。” “渴……” 抽出一只手打开床头灯,段霖的嘴唇已经十分干燥。 云予的心脏忽然抽了一下,在荒星上段霖干渴濒死的模样重新浮现在眼前。 段霖依旧不肯放手,他担心段霖烧到脱水,顾不得他粘人,强硬地将人按在床上亲了一下,试探性地释放了一点儿信息素。 不太浓,足够轻轻安抚,不至于让人太兴奋。 “等我一下,我快去快回。” 幸好,得到信息素的抚慰,段霖消停了一点。 云予抓住时机去冰箱找冰袋,进餐厅倒温水,路过餐桌边上看到了段霖昨夜没来得及拆开的信件。 几乎没犹豫,他顺手把信一起拿到了床边。 “段霖,喝点水。” 云予把人扶起来,靠在床头,段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神态不太对。 “你喂我。”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任性。 人生病的时候情绪不稳定可以理解,就当给病号的一点小特权。 云予没说什么,用提前准备好的勺子舀了一勺水递到他嘴边。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云予始料未及,段霖手一挥将勺子打翻在地。 “你做什么?”云予的脸霎时冷下来。 “不要这样喂。”段霖像看不出云予情绪变化似的,语气居然更加强硬了几分。 “你想怎么样?”云予没有动作,像是要看看他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段霖烧红的脸还未褪色,视线坚定:“像在荒星上那样……喂我。” 四目相对,两道视线在空中相交,像是陷入了僵局。 还能想别的,看来是不严重了。 啪嗒一声。 云予把杯子搁在了床头柜上,沉声说:“不喝就别喝了。” 发烧的人自己都不急他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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