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一开始可能会觉得蔺臣川似是故意接近的羞辱,可现在貌似并非如此。 对方的情绪就如同天气般阴晴不定,这让纪燃也无法琢磨清楚。 .....再假如说,如果蔺臣川不来找他,是不是他就会跟余舟合作? 他半只脚踏入深渊,是蔺臣川将他拽上来的。 “你在想什么?”开车的蔺臣川见纪燃望着车窗外,以往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覆盖上几抹寒霜与忧愁,像是在思考着某些悲伤回忆的往事。 闻声,纪燃抽回目光,将车窗摇上去。 “我在想,如果没有跟你签协议,现在纪氏会是什么情况?” 言罢,偏过脑袋望向蔺臣川,“我是不是会答应跟余舟的条件。” 这话让蔺臣川觉得不舒服,他皱眉,手打着方向盘,“不可能。” 语气笃定地说:“你不会答应跟他的。” 确实。 这句话说得挺对的。 不然纪氏那般的情势也不会拖着足足两个月才得以解决。 凭借着他的相貌,想要包养他的人不计其数,可他只想跟他们谈生意。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有钱到喜欢把辛辛苦苦赚到的钱砸进窟窿里,特别是还面对着纪明德他们那样城府极深的老狐狸。 纪燃也从未想过会当谁的情人。 甚至在濒临绝望时,他曾经想过要不算了吧,或许死亡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偏偏..... 蔺臣川出现了。 有时候拒绝也算是以退为进的手段,更能够挑起高傲人的好胜心。 “那你觉得,”纪燃闭上眼睛又睁开,“我都能答应你为何不会答应他?” “你们两个在本质上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平静到小石子丢进湖面都无法溅起水花。 蔺臣川未语。 就在纪燃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到冷淡的声音说:“我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追问。 这回蔺臣川抿唇不答,转动方向盘进入别墅小区。 见人这回当真不回答,纪燃也当做没问过,省得自讨没趣。 其实他想说的是,难道你不仅图我的身体还想图我的心吗?亦或者说是不是简单的睡觉关系,而是想要走心又走肾的正经感情。 但纪燃不敢说。 手上没有任何的筹码。 反倒自己是处于被动的位置。 有什么资格问一个被自己抛弃过的前男友‘你还爱我’吗? 除非是舔狗,否则谁会愿意被分手后迟迟等待着五年来继续维持这段感情。 纪燃看到别墅小区路边银杏树叶黄了随着风飘零掉在地上,又想到那天蔺臣川喝醉以后给他打视频说的话。 银杏叶,黄了,也掉了。 这不就是象征着感情的结束? 车子缓慢地行驶进入别墅庭院的停车位。 熄火后,纪燃解开安全带,思忖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问出口,“话说,你那天给我打视频跟我提到银杏,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蔺臣川推门的手一顿,垂敛眼眸又掀起,“你不记得了?” 明明是疑问句,可却像是陈述句。 纪燃觉得当自己问出那句话,对方周身的气压貌似降低了好几个度。 难道他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我应该记得吗?”他问道。 两人就此僵持着。 此刻的气氛和诡异,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一时间纪燃怀疑自己是否说错话,亦或者是哪个举动惹怒了蔺臣川。 见蔺臣川脸色不好,突然就后悔要问出银杏的含义。 可纪燃知道蔺臣川不会是无缘无故喝醉后给他打视频提到银杏,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其他特殊的意思,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想要分享告诉他银杏树叶掉了。 或许当真就是他理解的意思呢? 再或者是,其实这个银杏跟他没关系,是蔺臣川记错了呢。 “不记得就算了。” 精简的几个字吐出来时,纪燃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蔺臣川的情绪。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下车。” 蔺臣川恢复冰冷的态度,没有给纪燃说话的机会,便推门离开。 纪燃想要问清楚又不知道怎么问。 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想讨论这件事,特别是在他说出那句话时更是排斥着这个问题。 不知为何,纪燃感到有点委屈。 就算犯人被处刑前都能够知道自己的罪名,为什么蔺臣川一言不发? 最后纪燃在车上待了一会儿才推开门下车。 别墅里,张姨早早就入睡。 宽敞的客厅在白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清。 他上楼,推开主卧门,发现蔺臣川并不在。 对方这个点难道去书房忙公务吗? 纪燃站在门口没有动。 倏尔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过身望去,就看到蔺臣川从客房走出来,手上还抱着一床棉被。 什么意思? 是要分开睡吗?
第50章 争吵 不然为什么蔺臣川要抱着个棉被出来。 按照常理来说分开睡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上周他能够睡在主卧可能是对方体谅他被折腾到没力气才会没让他去客卧。 现在他们都处于清醒的状态,理应回到客卧,并非主卧。 亲密接触是解决生理需求,同床共枕、接吻都会比起前者更加的暧昧。 毕竟很多电视剧跟小说都那么写,只有情侣之间暧昧亲密才会接吻,需求是无论跟谁都能够解决。 所以蔺臣川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纪燃内心说不清什么滋味。 他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更不想卖身之后还要卑微到讨好谁。 分明不久之前在车上两人还越过包养界线接了个吻。 虽然也不是重逢后第一次接吻。 但却因为一个话题导致之间的气氛变得这般的奇怪微妙。 纪燃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是错失一段记忆,亦或者是蔺臣川根本就记错事情,把跟别人的‘定情信物’强加在他的身上。 有种莫名的烦躁感。 “站在门口做什么?” 蔺臣川手上抱着棉被走过来,看到纪燃伫立在门框边一动不动。 对方那漂亮的眉眼紧蹙起,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我自己抱。”纪燃回神,伸手就接过蔺臣川手上的棉被。 刚好蔺臣川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亦是没有阻拦就让纪燃抱着。 可看到对方表情淡漠,想说的话到嘴边,就看到对方抱着棉被往客房方向走去,动作一气呵成并未停顿。 甚至余光都没往他所在的方向瞥上一眼。 这是闹什么脾气? “你去哪里?”蔺臣川伸手拽住纪燃的胳膊。 “我刚把被子从客卧拿出来,你现在又拿回去做什么。” 纪燃这才反应过来,手上的被子是刚从客卧拿出来的。 当时郁闷得压根就没注意看。 “你这个意思不是让我睡客卧吗?” 话落,他察觉到抓着他胳膊那骨节分明的的手指下意识地力道加重。 僵持须臾,就听到蔺臣川语气平静又生硬地问:“我哪句话的意思是让你睡客卧。” “还是说你对协议不情愿,更想投入余舟的怀抱。” 纪燃猛地抬头,舌尖抵着齿根,眼底浮现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跟余舟有什么关系?” 没搞明白。 他们之间的事情跟余舟的关系在哪里? 就算一开始他跟余舟互相加了微信,但那也是在不知道对方存在着图谋不轨的想法。 难道说在蔺臣川的眼里,他就是那种用身体去谈合作的人吗? 纪燃突地转念一想,自个儿不就是吗! 可不就是用身体答应了跟对方的协议。 各取所需。 他冷静下来询问,盯着眼前的男人,“所以你是觉得无论是谁,那个协议我都会签?” 闻言,蔺臣川眉梢微微蹙起,薄唇轻抿。 没有回答。 落在纪燃的耳边却变成承认的意思。 可当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对方语气生硬无奈地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让你去客卧?” “就算我让你去睡客卧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巴不得不跟我接触吗?” “纪燃。” “还是说你在意什么?” 语气没有任何气性成分,反而带着几分的试探性询问。 可惜纪燃根本就没有听出来。 他抱着棉被的手不受控制地蜷缩,胸膛内原本燃起的火此刻正在噼里啪啦地作响,似是要将对方所说的话全部烧得干干净净。 又或者是出现了短暂性的耳鸣。 他在意什么? 是啊,他在意什么? 睡哪里不是睡,还是说其实每次表面上安慰自己不要对蔺臣川抱有任何的想法,其实内心还是对对方的感情所有期待。 有时候纪燃都分不清自己的想法。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种东西。”他仓促地避开蔺臣川审视的目光。 很担心下一秒矛盾的心理会被对方看穿。 用来嘲笑、羞辱他的不自量力和自作多情。 明明都是些没有根据的东西,亦或者是在车上被对方那冰冷的态度所刺伤,是不切实际又虚无缥缈的情感让纪燃有种无处宣泄的委屈。 蔺臣川沉默。 两人就站在门口僵持着。 许是两人回来动作、说话的声音偏响亮,在偌大宽敞的别墅荡着回音。 安静的过程中一楼多了道脚步声。 只听底下张姨刚睡醒的声音响起:“蔺先生、纪先生?” 纪燃认为的争吵并未延续下去。 因为张姨穿着拖鞋走了上来,视线落在他手上抱着的被子,立马说道:“蔺先生不是说周六才回来吗?我见今天天气不错就把被子拿出去晒了....” “现在气温骤然下降,主卧的被子我还没来得及换呢。” 蔺臣川平静地说:“没事,我们自己换就行,张姨您先歇息。” 张姨是领钱工作,知道主家的话就是半个命令,点头就转身下楼。 对方下楼的脚步声吧嗒吧嗒响起。 纪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太冲动了。 可这都是蔺臣川先说的那些话才会..... 内心依旧感到麻木又疼,懊恼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泄露了不少的情绪,让人仔细剖析。 张姨走后,两人依旧僵持在门口没有挪半步。 主要是两人骨子里都藏着高傲,特别是如今的关系不如同往日那般亲密,更别提着说要拉下面子去哄对方。 无稽之谈。 就算要哄也是纪燃去哄蔺臣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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