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的人不是很多,宣煜书本打算在当地找群演和租借演戏需要的车。 沈管家得知此事之后,当即表示把庄园里的车和人都借给《风暴》剧组拍摄用。 因此,《风暴》剧组省了一大笔费用。 按照宣煜书的要求,沈修坐在司机开的车里,暂时离开庄园。 身为总导演的宣煜书需要在对讲机里统筹拍摄过程,手里拿着对讲机,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盯着拍摄过程。 看到里面都准备就绪,宣煜书才抬手示意拍摄开始。 “Action!”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中,一道身影匆匆从外走来,凑近正在与宾客笑着低声交谈的韩父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听完管家的话,韩父面色骤变,握着红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韩董,怎么了?” 听到生意伙伴的询问,韩父脸上再次出现笑容,笑眯眯的偏头看向合作伙伴:“哈哈吗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先失陪一下。” “您忙。” 韩父笑了笑,转身,在管家的搀扶下,大步朝门外走。 宴会厅的宾客们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韩父的举动,看韩父出去后,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一边看着韩父的背影,一边低声说话。 “客人不都已经来了吗?韩董这个时候出去,是去迎接谁?” “迎接?开什么玩笑,韩董那脸色,都能去表演变脸了。” “翼城韩家独大,谁能配得上韩董去亲自迎接?” …… 拍摄完宾客们的议论,镜头扫过宴会厅的角落,几个年轻人站在自取食物的长桌面前,几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站在一起。 向跃廷饰演的钟承安一边往自己的盘子里夹食物,一边目光好奇的朝韩父离开的方向,向自己的小伙伴们八卦。 “言临,顾希,梁敬,你们仨说,那老头怎么了?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见鬼啦?” 面色苍白的周言临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听见他们的声音,才回答:“据我哥说,韩家不干净,水深,在这里,别乱说话。” 宁思年饰演的顾希闻言,微微拧眉,犹豫的看了一眼周言临。 周言临似是有所察觉,看向顾希,唇边是温润的笑:“顾希,有话可以直说。” 顾希这才开口:“是你让我说的,其实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但我怕你不高兴,算了……” 顾希烦躁的捏了捏手中泛着金属光泽的叉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周言临。 “言临,你哥周言寻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他明明对你说韩家危险,明明知道你不久之前,在阿玛拉刚刚被绑架,被子弹击中,因为心脏长反了才捡回一条命,你都还没修养好,就让你来韩家,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听顾希讲话的时候,周言临温柔的笑意逐渐冷了下来。 半晌后,目光定定的看向顾希:“顾希,我哥他只是没空,所以才喊我来参加韩家的宴会。” “毕竟,韩家的宴会请帖,不能拒绝。” 听到这话,从始至终站在三人身后沉默守护着的梁敬嗤笑了一声:“记得没错的话,周言寻周先生,在让雇主您来参加宴会时,正被媒体拍到在与您的父亲逛街,父慈子孝。” 钟承安视线收回来,后知后觉察觉到大家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忙出声打圆场。 “哈哈好了好了,都别生气,大家都是朋友,说话没恶意的。” “顾希你别乱说,周大哥人挺好的。” 周言临面色缓和下来,温和的笑着点头:“嗯,我大哥人的确不错。” 顾希看着周言临的表情,挤出一抹笑容:“嗯,是我多想了。” “那咱……要出去凑凑热闹吗?”钟承安眼神好奇的盯着一大群宾客们离开的背影。 周言临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致的笑着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顾希心事重重:“我也不去。” 梁敬:“雇主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也不去。” 大家都这么说,钟承安的视线落在周言临的心口位置,叹了一口气:“那我也不去凑热闹了。” 拍摄完主角团的戏份,根据宣导在耳麦中的指引,看着摄像机的导演组成员把镜头往外移,拍摄因好奇心纷纷结伴出门看八卦的宾客们。 宾客们站在韩父的身后,韩父看着陆续不断开进来的车,脸色阴沉,压根没心思管此刻站在身后不远处看好戏的宾客们,身形紧绷。 宴会厅外。 纷飞的大雪中,一长串黑色的车队陆陆续续停下来。 看着望不到头的车队,宾客们紧张的抓紧身侧人伴侣的手,神色忐忑盯着车队,低声与自己身边最近的人说悄悄话。 “怎么回事?韩家想做什么?” “咱们的车都没开进来,只被允许停留在外面,这些车为什么能开进来?” “不管做什么,这架势都不太对劲,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来了,今天不会要交代在这儿吧?” “瞎说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 “忘了韩董前妻的儿子是干什么的吗,你在韩家说法制,开什么玩……” “嘘……有人下车了。” 车停下几秒后,姜彦希饰演的谢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车上下来。 下车的谢弈看都没看韩父与韩父身后的宾客们一眼,径直走向后座位置,拉开后座的车门。 谢弈躬身把车门拉开的同时,接过下车的保镖们递过来的伞。 打开黑色的伞,谢弈恭敬对车内出声:“韩先生,到家了。” “嗯。”车内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 随即,宾客们先是看到一双干净的黑色皮鞋踩在雪地上,紧接着,一双被黑色西装包裹着大长腿迈出车门。 纷飞的鹅毛大雪不断飘落在撑开的黑色伞面上。 韩父和宾客们站在屋檐下,看到伞下身形高大容貌冷峻,看起来攻击性十足,满身阴冷煞气的男人时,一个个面色苍白。 “韩、韩斐……” “他怎么回来了?靠,我今天出门就应该看黄历的……” “还带了那么多人来,完了,咱们今天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 …… 韩父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声,风雪呼啸的声音很大,虽然他听不清楚,但也能猜测到大家都在说什么。 甚至不用转头去看,他就能想象得到大家面上惊恐的神色。 韩斐穿着西装,外边套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大衣,冷淡的视线在门外迎接自己的宾客们身上一一扫过。 不顾宾客们脸上或是震惊诧异,或是惊恐的神色,韩斐微微抬手,在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害怕韩斐的手势有什么特殊含义的时候,韩斐只是闲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 在韩斐整理袖口的时候,宾客们看见,传闻中被抛弃流放在外,冷血无情杀戮满身的韩家大少韩斐手腕上,是一串佛珠。 众人:“……” 这年头,刽子手杀人还自带帮忙超度的吗? 此刻,在场的宾客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佛珠戴在满身煞气的韩斐身上,和慈悲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割裂又怪异。 韩父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韩斐不主动喊他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出声:“小斐,怎么回来也不和爸爸说一声?” 听到韩父的话,韩斐凉飕飕的目光看向韩父,话确实对身边人说的。 “谢弈,眼镜。” “好的韩先生。” 易臣从谢弈手中接过黑伞,谢弈从巴则打开的眼镜盒中,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双手把金丝边眼镜递到韩斐手边。 韩斐拿起眼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这才对韩父淡淡道:“忘了。” 韩父:“……” 金丝边眼镜戴在韩斐眼镜上,和韩斐手腕上的佛珠一样,起不到半点掩盖那满身冷厉寒意的作用。 宾客们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看着在纷飞的大雪中,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韩斐,心里只有同一个念头——衣冠楚……啊不对,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当然,这些话,大家默契的只敢在心里想想,压根不敢当着韩斐的面说出来。 韩父被韩斐的话噎到,面色变了变,最终大步走到韩斐面前,有意在宾客们面前上演父慈子孝,笑着道:“哈哈……没事,咱们进去吧,外面冷。” 韩斐盯着笑眯眯的韩父看了几秒,在韩父额上冒出冷汗时,韩斐此前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俯身凑近韩父耳边。 韩斐嘴角噙着细笑意,嗓音却阴恻恻:“没关系的爸爸,反正待会儿冷的是你,不是我……” 看到韩斐顶着最温柔的表情,嘴里用最狠的嗓音说话,饰演韩父的演员一时间精神恍惚了一下,有点分不清站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沈修本人,还是《风暴》中的韩斐,咽了咽口水,脑子有点懵,一时间忘记了说台词。 他不敢说,在那一瞬间,他有种借着韩斐,窥见沈修本人的错觉。 与此同时,站在韩父身后的嘉宾们在看到韩斐笑的那一瞬,有群演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失控发出诧异的声音。 “他、他笑了……这怎么会有人连一个微笑都如此瘆人。” “不行了不行了,修大佬和韩斐适配度太高了,笑得让我觉得修大佬有种本色出演的恍惚感……” 群演的话没说完,被身边的群演们拽了拽,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导演还没喊咔,慌乱的闭嘴。 宣煜书皱眉看着拍摄镜头,他没想到沈修在演戏的时候按照剧本说的笑,会是这个结果,迟迟不说台词的韩父和群演们的话,让之前一镜到底的拍摄毁了。 虽然宣煜书盯着屏幕,对沈修那一瞬带着杀意的笑也恍惚了一下,但完美的镜头被破坏,他仍不爽。 “咔!”宣煜书烦躁出声。 一停下,宣煜书就忍不住走到群演们面前:“你们怎么回事?!” 听见宣煜书的声音,沈修视线立刻从饰演韩父的演员身上移开,当着大家的面,他没好意思摸自己的砰砰砰狂跳的心脏,何况宣导还在骂人,他更不敢。 沈修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说完台词之后,之前一直演得好好的韩父演员,会突然没回应自己,他一直维持着戏中的眼神与姿势,蛮尴尬的。 沈修刚想转过头,找自己的小伙伴们缓解紧张的情绪,转身就看到宋承望几人神色忐忑的看着自己。 不仅群演们,就连在沈修身侧的他们,一时间也分不太清楚,到底是沈修本来就是如此笑的,还是沈修只是为了韩斐这个角色,才会有如此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发寒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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