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诀只好答应:“我知道了,不会在你婚礼上胡闹的,你说他带了那个人过来,我看一眼不妨事吧?” “待会他们会下来,礼堂里你怎么看都行,私下里就算了。” “长什么样子?” “你看了会死心。”赵望轩吓他。 沈诀对那个人更好奇了,打定了主意今天得仔细看看。 半小时后,婚礼正式开始,音乐奏响,宾客落坐,花童捧着新娘的裙摆,一袭白纱的女主角从礼堂大门缓缓走来,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起哄声,沈诀站在宾客席里,目光不跟他人一样投在新娘子身上,倒是给了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人。 傅靖琛带着宋云谏也按照流程办事,他对别人的婚礼没有太大的感触,新娘子很漂亮,他却不好好欣赏,把目光落在宋云谏的发尾上,他的头发盘了起来,露出那段纤细的脖颈,礼堂的他人成为傅靖琛眼里的背景板,他眼里只有宋云谏一个人。 恍惚间这仿佛成为了他跟他的婚礼现场,破天荒的,他傅靖琛脑子里出现那样的一幕,宋云谏身着礼服朝他而来,众人为他们欢呼鼓掌,见证他们的爱情,他甚至能幻想出宋云谏那天的模样,一定比平时更加俏丽,夹着一点紧张,为他而来。 宋云谏也为之鼓掌,忽然,他感到身后一双手扣住了自己的腰,宋云谏小心翼翼地望向两边,确定大家都没注意他们的动作,才回头小声地说:“你做什么?” 傅靖琛将人拥进怀里,埋在他脖子里吻了一下,而后问:“什么感觉?” 宋云谏低声:“嗯?” 傅靖琛看向前方走在一起的新郎新娘,“看着别人结婚,什么感觉?” 宋云谏有感而发:“挺羡慕的。” 想不出自己那一天是什么样子,也不知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傅靖琛环着他的腰,又问:“想过将来跟我一起走上红毯吗?” 宋云谏向后靠了靠,周围十分吵闹,音乐被掩了下去,大家起哄要新郎亲新娘,跟他此时被激荡起的羡慕之情一样,他跟傅靖琛在人群里依偎,任由傅靖琛的手作祟,由衷道:“不敢想。” 傅靖琛眼里充满期待,那背景的音乐像是为他们配的,他沉迷其中,摩挲着怀里人的肌肤道:“那现在开始想。” 宋云谏却笑了,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挺不敢置信的,回眸道:“你难不成打算给我一个婚礼?” 傅靖琛的手按在宋云谏不盈一握的柔腰上,描着他腰的围度,道:“有什么不可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办不到的也尽力。” 宋云谏被他的指尖弄得有些痒,即使此刻被新婚的氛围感染,心里十分依赖傅靖琛,想跟他深入,但理智还没完全消退,没沉溺在那遥远不可实现的甜言蜜语之中,嘟囔了一句:“还说我给你画饼。” 傅靖琛的指尖停下,抬过他的下巴,见宋云谏眼中是对他的不信任,有几分不悦地拷问:“你认为我在给你画饼?” 宋云谏也喜欢听甜言蜜语,来自傅靖琛哄人的话听着舒心又高兴,可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太可能,漏洞百出,不切实际,他敞亮道:“不是吗?试问你要怎么娶我?傅总这样的身家,这样富贵的人家,家里人能同意你跟我好?” 傅靖琛将人转了过来,忽略了婚礼,宋云谏的态度触得他跟着认真,不再是调情的模样,眉头紧蹙,两人低声说着心里话:“所以你没想过跟我一辈子?” 宋云谏见他又要在这件事上较真,伸手抚平了他的衣衫,说道:“我想过,我现在跟你就是认认真真的,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但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一辈子?你我天差地别,除了相互喜欢,什么也没有了。” 宋云谏何曾不想这样光明正大地跟傅靖琛来往?偷偷摸摸的一时半会行,一辈子还真挺难撑着的,迟早有一天被他的家人知道。彦文修什么都有可能是恐吓他的,唯独那句话说的没错,傅家这么厉害的人家,怎么会接受他这么一个有违常理的“儿媳妇。” 傅靖琛了然后,盯着宋云谏深深看了一会,而后将人猛地转过去,面对着此时正在交换戒指的新郎新娘,他压在他耳边道:“那就跟我打个赌,宋老师,瞧瞧是你的猜测准确,还是我的心意坚定,我原本没幻想过婚礼,但你要这么说了,我还非给你这么一个婚礼不可。” 傅靖琛从身后抬起他的下巴,对着台上的新人:“好好学着,你将来该有的模样。” 他们依偎的模样被远处的人尽收眼底,沈诀转过脸去,总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而宋云谏则被迫盯着台上的新人,他一时分不清是这氛围,还是傅靖琛哪时候的一句话,叫他内心波涛汹涌,也起了那不切实际对婚礼的奢望幻想。 越想越深,越想越有情,腹中一股邪火叫身后的人撩了起来,彼时没有洞房花烛夜,他却破天荒地在这样的环境里起了意。 他握住傅靖琛的胳膊叫他安分,也是掩饰自己莫名其妙的湿润,叫人知道他一个大学老师在别人的婚礼现场湿了身,岂不是笑话一桩? 素日已经与他傅靖琛放肆又癫狂,若真有那洞房花烛夜,光是想想都脚底发痒。 可别是真的了。 他不奢望……
第66章 表白。 等把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仪式走完,众人已经站的腿酸,司仪叫大家坐,宴席才正式开始。 宋云谏和傅靖琛倒是没有留下吃饭,这里的其他人宋云谏不认识,认识傅靖琛的又对他溜须拍马,宋云谏想着也烦,可又不能单独给他们开一桌,搞什么特殊,于是宴席开始的时候,宋云谏跟傅靖琛溜出去了。 他们只是没入席吃饭,来也来了,赵望轩不能再说什么,临走的时候,被赵望轩的亲友逮住了,但谁也管不了傅靖琛,傅靖琛让他们好好吃好好玩,就带着宋云谏从后门出去了。 “我们这么走了没事吧?”宋云谏回头看看,没人跟出来,大家还在热闹着,不会有人太注意他们。 “没事,”傅靖琛说:“待会我跟新郎说一声。” 宋云谏看了眼傅靖琛,没提起那会结不结婚的话题,他问了些别的:“你跟新郎是什么关系?” 傅靖琛带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娓娓道来:“老早就认识了,当年在一个局上,看对眼了。” 宋云谏还真难想象那个画面,今天这个局上的人傅靖琛都不太想应付,能跟赵望轩看对眼成为朋友定然是对方有什么地方让他傅靖琛认可的。 “然后就成为朋友了?”宋云谏追问。 傅靖琛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来:“他请我吃了几次饭,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碰见过几次,自然而然地就结识了。” “你喜欢他什么?” 傅靖琛挑眉:“嗯?” 宋云谏说:“我想你跟他能成为朋友,他肯定跟刚才那些你不愿意搭理的富家子弟不一样,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还真叫他给看出来了。 他傅靖琛交友是很谨慎,他认识的人多,但愿意这样来往的没几个,他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度,能请的动他的人跟他的关系定然不浅。 傅靖琛戏弄起了人:“你猜猜?” 凭借宋云谏这两日对赵望轩的印象,他还真挺难猜出个中缘由,他不能说百分之百了解傅靖琛,知道他交友的准则,于是只好委婉表达道:“我想不太出来。” 傅靖琛笑了一声,转过身对宋云谏道:“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赵望轩让我欣赏的地方,就是对感情非常认真,他很爱他的女朋友,跟某些人不一样。” 宋云谏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理由:“这就是你欣赏他的地方?” 傅靖琛坦然承认:“是啊,你不明白,圈子里玩弄感情的人非常多,赵望轩一开始也是那样的人,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跟他的女朋友在一起了,我不介意别人的过去,当下里好就够了,至少我看到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个正经的人。” “真奇怪,”宋云谏低头看着草坪,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草坪上,满地绿油油的光景,入目的颜色清新,“你跟别人的择友标准很不一样,从前我觉得,你们这些出身好的人会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人,即使看中了谁也只是想跟人家玩玩,所以一开始我很排斥你,我怕你玩弄我的感情,傅靖琛,你挺怪的。” 他并不浑浊,像那些让人讨厌的少爷公子一样,不认为普通人有什么精神和人格。 傅靖琛却道:“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只不过人到了一定高处后都会有种优越感,我不喜欢花哨的东西是因为我的家庭,我父母的感情很好,我母亲的出身就是很普通的那一类,可我父亲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他的以身作则让我耳濡目染,也没有让我产生过在感情上的优越感。” 傅靖琛看着他:“还有,我一直忙于公司的琐事,赵望轩和其他富家子弟并不全权接管自家的产业,这就导致他们的内心十分空虚,无聊的时间长,只能寻求情感上的刺激。” 宋云谏明白他的意思,但不认同他的话:“话说的好听,可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有的人生来就坏,能像你这样想的人很少,我见过的富家子弟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一些优越感,他们的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好像每个人都是他喜欢的,但每个人都不会是他的唯一,也许因为接近我的没有多少好人吧。” 他一开始也以为傅靖琛是那样的人,所以对他避之不及,即使心里对他有好感,也要退避三舍。 这些年来,接近宋云谏的富家子弟无一不是在站在高处审视他,他们提出让他做情人的建议,不就是在贬低他的人格吗?他们觉得普通人是可以用钱支配的。 “现在不会了,”傅靖琛停下脚步,在一辆车前抬手摸向宋云谏的耳朵,温柔道:“现在的宋老师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不会再有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接近你,你不用太防备别人,有我在旁边的时候。” 宋云谏抬起脸道:“是吗?你不在的时候怎么办呢?” 傅靖琛动作轻柔:“我为什么会不在?” 宋云谏看着他,对这样的生活是满足的,但又是忧虑的,他就这样拥有了这么好的另一半吗?他就这样被傅靖琛全身心地爱着?疼着?将来也是吗? “你真觉得我们会有未来吗?”宋云谏忽然认真,眼眸中藏着一抹忧患,担惊受怕的不止傅靖琛,对这种美好生活的担忧,宋云谏也是有的。 他怕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他见证了今天这场婚礼,知道新郎和傅靖琛一样出身优越,他们能顺利的结婚,不代表他跟傅靖琛也会这般,他是男人,一个出身极为普通的男人,而不是婚礼上出身虽不好,但大众还能接受的新娘。 他也相信真正的爱情不会在意彼此的出身,可总是会有阻碍的,否则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爱而不得的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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