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秦良就更扯了,小秦总是个花哨的主,这事和不婚主义去相亲一个性质,总之得是有目的的,任谁听了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这秦良在盘什么坏主意。 傅靖琛也是一样,怀疑姓秦的用心。 赵望轩一屁股坐下,摸着女朋友的手面,十分色情地摩挲着道:“是啊,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忘了,好像是家里的什么安排?他不高兴着呢,今儿都不愿意出来。” 傅靖琛也觉得有意思,诡异的事,就显得十分有趣。 他也曾相过亲,三四回,不过因为太顺利,让他感到过分虚假,都怪媒婆把他说的天花乱坠,人家甚至连他的人品都不愿意了解,就着急着要定下来,虚假得不行,傅靖琛就再没去过。 “你要不要去看看?”赵望轩突然提议。 傅靖琛拿起桌上的香烟,在指尖玩转,服务员在他身边倒酒,对相亲早有意见的他不乐观道:“看什么?看那不靠谱的东西会不会带回来一个更不靠谱的东西?” 敢这么说秦良的也就他了,赵望轩笑笑:“那可不一定,万一人家踩狗屎运了,碰见了什么绝代佳人之类的……傅总不眼馋吗?” “馋,”火光微弱,傅靖琛将香烟点燃,打火机丢在酒桌上,西装衬的面庞越发冷漠,他敷衍的祝福紧跟其后:“那祝他好运,真带个什么绝代佳人回来。” 赵望轩与之相视一笑,二人端起酒桌上的杯子,谁也不会多言,因为是朋友,他们只能站在秦良这一边,并对那将要被算计的“相亲对象”,报以真诚却冷漠的同情。 “既然说到这了,”赵望轩抬起一杯酒,讳莫如深地望着对面俊雅非常的男人,傅靖琛生得很有味道,是男人也会觉得晃眼的男人,赵望轩揣着小心思说:“我今天也想做个媒人,给傅总说门亲。” 话音刚落,赵望轩抬抬手,便有人往门口走去,赵望轩道:“小家伙生得漂亮,对傅总又一片痴情,你出国这段时间,一直向我打探你的消息,寝食难安的,眼巴巴地等着你回来,我瞧着都想疼,而且这人你也不陌生。” 这时,房门打开,沈诀从外面走了进来,方才的一副不耐烦全然不见,此刻格外乖巧,羞涩,紧张,好像只稚气未脱的羔羊,就被人硬生生送上了屠宰场。 赵望轩暗含深意地望着端起酒杯却并未品尝,在唇边摩挲的傅靖琛,他的眼睛望着门口,眸光闪烁着凶悍的东西。 “傅总看看,”赵望轩声音小,分贝低地抬火,“这不比秦良相亲得来的,要好?”
第4章 相亲。 宋云谏有个相亲活动。 其实说是相亲,不如说是线下网友见面会。 宋云谏有个素未谋面的网友,当然,他已经过了网恋的年纪。这个朋友是身边阿姨介绍给他的,说是对方的家庭条件非常优越,让宋云谏先聊聊,碍于和阿姨的交情,宋云谏只拿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却一直没有跟人深入交流。 偶尔对方想起来了才给他发个消息,宋云谏一直没有把对方当做自己真正的未来一半看待,两个人彼此都是碍于老人家的面子在对方的通讯录里躺尸而已。 不过前天,对方突然提出要见面的要求,宋云谏摸不透对方的意思,但也答应了下来,只是因为介绍的阿姨时常问起他进展如何,他不好说什么也没有,见了面行不行的也就有答案了。 这是对外的交代,在某些人情方面,他总是做的滴水不漏,学校里的名声不好,但在他所住的地方,谁也不认识谁,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有体面工作,又一表人才的教师,不该单着。 热情的介绍从来不少,宋云谏只能婉拒不熟悉的人给他所做的介绍,这唯一知情他性取向的阿姨,也不知道为什么摒弃了偏见,也上赶着给他介绍男朋友了。 宋云谏接收到对方的消息,也没找什么借口,只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对方就安排起了地方,约他明天下午见面。 ——你好像是个老师? 对方发过来一条疑问。 宋云谏的长指在屏幕上轻点:是的。 他没说太多,他不喜欢做长篇大论的自我介绍,在对方只问了一个问题后就疯狂为他解答,这种情况就是有也只会在教学方面。 因为他不想把自己搞得像推销。 ——是教什么的? 两个人在临近见面的时候恶补关系。 ——金融方面。 宋云谏有问必答,答得却又不够清晰,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神秘。 对方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很快转移:这么久没找你聊天不好意思了,我这边最近很忙,公事多,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 对方隔了一会又问: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一直都是对方在提问,宋云谏的态度很好,不会惹人不快,他例行公事一般回道:我不希望见面的时候没有话题可以聊。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现在把话题聊完了,明天见面说什么呢?本来就是一个形式,谁都不是特别真心,点到为止,为明天的见面留点可以发挥的空间,这是两个人都期望的事。 ——有道理。 对方很快认可:那就明天见面再聊,我手边还有点事,不打扰了。 宋云谏也乐于脱身:嗯,早点休息。 两人结束了官方而尴尬的对话,宋云谏放下手机,他的长发滴着水,此时房门响了起来,他迅速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结束了一整天紧张工作的谭明。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宋云谏拉开门,谭明身上有微弱的酒气。 “不回来我睡哪?”谭明走进室内,满脸疲惫,他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一屁股栽下去。 宋云谏顺手关上房门:“酒店啊,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接待的都是大人物,这么多大人物,应该有不少小费拿。” 谭明搓了搓脸蛋说:“小费都是厢房里跟在身边伺候的人的,我一个引路人不犯错就行了,哪来的小费?咱们经理和女招待应该拿了不少。” 宋云谏皱眉问:“今天来的都是男人?” 谭明点点头,他脱掉外衣,盘起一条腿坐在沙发,“主角是赵家的少爷,哄她女朋友高兴的,其他几个跟着的我认不太清,不过今天有个人过来了,我没想到他跟赵望轩有交情。” 谭明的工作很无聊,每天就是接待各色各样的人物,但他们的酒店足够高档,可以说有钱人都喜欢往那儿钻,他也总跟宋云谏分享今天见到了谁,发生了什么趣事,这也是他的工作唯一有趣的地方,不过宋云谏对这些不太上心,慢慢的,谭明就不怎么说那些人了。 今天他又提起,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很有分量,值得一说。 宋云谏配合地在一边坐好,继续拿着毛巾擦头发,他的头发留得长,平时上课时会盘起来,只有在家才能随意散着,发丝的尾部还在滴水,宋云谏用手上的毛巾捏了捏,水渍浸湿了毛巾。 这时,他听见谭明提起一个名字:“傅靖琛,你认不认得?” 对大人物不感兴趣的宋云谏难得露出一副疑惑,跟着问:“谁?” 谭明再次说道:“傅靖琛啊,就是那个炙手可热的金融圈巨佬,你该知道的吧,你不是教财经的吗?” 宋云谏放下毛巾说:“我知道,你见过他了?” 他怎么会陌生这个名字,无数次在课堂上,他都拿着这个人的事迹和名字给学生举例,分析他在金融圈某些手段的用意和利弊之处,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他宋云谏还是这个男人的……粉丝。 如果喜欢分析这个人的行为做派,或者关注他的举动,就可以称之为粉丝的话,宋云谏倒是算得上这个人的小粉丝一个了。 他尤其喜欢用傅靖琛举例,一是因为这个人成就了很多典型事例,二是因为从他的行为做派中,宋云谏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狼味,金融圈最需要灵敏的嗅觉和猎豹的效率,才能不被浮潮淹死在底。 虽然他未曾见过本人,但依稀可以感觉到这是个怎样的男人,他似曾相识,和那个人类似一派。 危险,也迷人。 如果他不做老师,而去混金融圈,他不会想遇上这样的对手,他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 谭明津津乐道:“对啊,他今天到我们酒店来了,还是我给他引路的,那派头……啧啧。” 谭明摇摇头:“我想那些富家子弟也不过就那样了,今天见到他,我才知道媒体的形容已经够收敛了,他完全配得上‘狼相’这个词。” 宋云谏不解:“狼相?” 谭明解释:“就是让人感觉有很强的攻击力,不过他人倒是彬彬有礼的,也没为难我们,可我就觉得跟他对视发寒,总觉得那眼神杀过人似的。” 宋云谏倒是猜不出那是怎样的眼神,不过谭明描绘的确有其事,他也不能说对方在夸夸其谈,他本身也觉得傅靖琛这个人不简单,这么年轻能有这样的成就,让人望尘莫及。 “他长什么样?”宋云谏来了兴致,他在尽力隐藏自己对这个人的兴趣,因为他在谭明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冷静淡漠地看待是非,他不想让人觉得他私下里并没有那么稳重,还会对别人的相貌好奇。 而他问这个问题,纯属于私心,因为他内心对这个人……有大体的幻想。 “女人见了一定会喜欢的那种,”谭明公正地说:“这点我没有开玩笑,今天他在那里,我们那儿的几个女招待眼巴巴地盯着,人走了都回不过神,几个人窃窃私语,我没听着,但也猜得出个大概。” “哦对了,”谭明及时补充,“还有那个当红明星,叫沈诀的,也来了,听那些人的意思,他好像是傅靖琛的人。” 这个人被谭明描述地更让人好奇,宋云谏掩盖下一点探究的兴趣,扔了毛巾说:“应该的,这么优秀的人,总是不缺乏追求者。” “傅靖琛喜欢男人啊,难怪没看他身边跟什么漂亮姑娘,真是男女通杀,沈诀也不错,挺般配的,就是气质被傅靖琛压的弱了点。” 宋云谏笑说:“你观察的很仔细啊。” 谭明说:“那肯定马虎不了,都盯着他们呢。” 宋云谏看样子要回房,谭明多嘴问了一句:“前段时间,隔壁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宋云谏不冷不热地应道:“明天去见他。” 谭明意外道:“明天就去?” 宋云谏说:“嗯,这么一直拖着不是办法,见一面就有定数了,何况吴婶说人不错,万一真的很不错,我也不想错过。” 谭明一笑:“会比你之前那个……” 此时,宋云谏起身的动作一顿,这个停顿尤其明显,谭明立即噤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他摸摸唇瓣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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