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带摄影设备的小余同学现在就开始练习。 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就拍。 拍完就往黎荀的聊天框里扔。 只不过对方暂时没回,应该是还在上课。 曹方看他好一会儿了,睁眼就开始玩手机,一点没有晕车的感觉。 他疑惑:“你给谁发消息呢?” 余岁坦然:“黎荀啊。” 曹方更加疑惑了:“你不先你对象报平安,给学神发啥啊?” 余岁眯了眯眼睛,忽地笑了一下,古怪地说了句:“你猜。” “我猜?我猜啥?”曹方大直男,完全不知道那些个,超乎他这个年纪男生应该知晓的东西。 比如从大巴车上走下来的两位女生,手里拿着一本书,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地爆鸣。 曹方将眼神递过去,书的封皮是……三字经??? 看三字经也能尖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看到帅哥了呢…… 小插曲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村落的方向行走。 将近十五分钟的跋涉,带队的老师总算说了句:“到了,就是这里。” 一众学生才松了口气。 要放在平时,一刻钟的路程他们就算是跑,七八分钟也就跑到了。 可这边脚下全是青石板路,一会儿往上坡爬,一会儿在石子路上磨…… 忒费劲。 余岁撑着手喘气的同时,庆幸自己早上听了黎荀的劝,穿的是双轻便的运动鞋,而不是次次磨脚的板鞋。 要不他腿早没了。 穿过一座座古建筑,终于抵达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四合院。 男生和女生宿舍面对面,女生在二楼,男生在三楼,底楼是作为厨房,吃饭休息的地,中间空着好大一个院子,中心种着一颗枣树。 房间是自愿分配制度,但一间房里得住五六个人,比军训那会儿还多。 余岁看了眼住宿环境,有点像八零年代的那种家属院,里面是铁架子搭成的上下铺,窗户也焊着类似防盗的铁格栅,古早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还算干净,只不过被褥不似酒店旅馆那样的统一纯白四件套,而是偏向民宿,各种花色的都有。 “你们有信号不?刚才我在吃饭的地方还能发消息,一到宿舍就跟中了信号屏蔽器的毒一样。” 同宿舍的男生晃了晃手机,甚至将手伸到窗户边上。 “就两格,窗边三格。” 另一男生总结:“打游戏够呛。” 从早上颠簸到下午,几人累得不轻。 余岁没纠结太多,干脆就坐到离门边最近的下铺,打算先睡一觉养养精神。 等到晚上吃完晚饭,几人才回到宿舍准备开始整理行李箱。 然而等余岁开锁,掀起行李箱盖—— 原本塞得满满不留一丝缝隙的箱子,此刻……也确实塞满了,但塞的都是换洗的衣服,各种药品、日用品分类整齐,甚至有蚊虫叮咬液。 余岁:“……我怀疑有小偷。” “什么?小偷?!”曹方登时肃穆,“哪里……不对,偷了什么?我好像没丢东西。” 余岁神色灰冷地垂眸盯着箱子,旋即在一众人眼皮底下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开始敲字,仿佛敲下的每一个字都在宣泄他的情绪。 余岁:[我的零食呢!] 余岁:【大砍刀.jpg】 余岁:[我真的生气了!] 余岁几乎颤抖地翻了翻行李箱,缓缓吸气,再缓缓吐气。 他的零食大礼包,现在…… 居然只剩下一包火!腿!肠! 黎荀:[少吃点零食。] 黎荀:[会胃疼。] 黎荀:[乖。] 静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寝室里,一群人眼睁睁看着余岁表情从愤怒转为平静。 几人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和对象吵架? 这么快就被哄好了? 盯着手机好一会儿,余岁小声哼了一下:“少吃就少吃。” 转而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大致能猜到八九不离十,曹方:…… 恋爱使人修心养性。
第52章 事实证明,黎荀将他的零食换成蚊虫叮咬液和厚衣服是正确的。 也不知道冬季是哪来的蚊虫,还是说是爬虫。 第一晚,余岁的胳膊就成功“负伤”,红肿的蚊子块东一个西一个,瘙痒得他大半夜爬起来擦驱虫液,又换了四件套,才勉强躺下。 这里的房间与房间的隔音也并不算太好,不乏有其他学校来写生的学生,亦或者是旅行团。 即使他们宿舍五人没有打呼噜磨牙的情况,可他能听见隔壁同学或翻身或说话声,尤其折磨人的还是打呼。 实在是太吵了。 但翻来覆去没陷入深度睡眠也可能和他下午补觉有关系,本想着有手机还能打会儿游戏消磨时间,但眼下没联网的情况,只有消消乐能供他耍乐了。 好无聊,好想回学校,好想回他的小宿舍瘫着。 还有点想他男朋友,就一点点,拇指盖大小。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分离,就算之前奶奶家还在乡下的时候,也会每天通视频电话…… 难道黎荀就没有半分不舍吗?! 余岁把玩着腕上的手环,将脑袋埋进被窝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和天花板玩干瞪眼到将近后半夜,他才昏昏沉沉睡下。 - 翌日。 天清气朗,碧空如洗。 早餐时间,底楼一堆人闹哄哄挤在大食堂,一张张塑料板凳绕着圆桌,场面活像是准备搂席。 余岁进门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先占个座。 “诶,让让了啊!当心洒衣服上!” 曹方端着满满一餐盆粥啊包子的,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朝他们走去。 余岁见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又转身回去,狐疑地问他:“你不坐下吃啊?” 是谁大半夜叫嚣着要偷渡外卖的? 哦,这里叫不动外卖,叫了可能得自己腿去村子外边拿。 是谁大早上嚷嚷着喊饿死,穿着拖鞋就跑来饭厅的? 曹方转头,摆手解释:“这是一份,还有呢。” “一份?”同寝的男生王励拍手咂舌,“海量啊海量。” “……” 余岁嘴角抽抽,同样不敢置信地看了眼面前比他脸盘子还大的饭盆。 一顿早餐吃到扶墙,短暂的休息过后,上午的时间将贡献给风景色彩。 出了宿舍,信号倒是有了,但并没有满格,不过发消息是没问题。 余岁还是在拿消消乐当酒余茶后的休憩。 “又玩消消乐,你才三百多关啊?”曹方看他玩一路,也拿出手机来,得意道,“我都五百多关了。” 王励:“我七百多了好吗?” 张明:“别叫,我马上破千。” 余岁:“……” 几人不约而同:“唉。” “你说咱们宿舍是有结界吗?为什么一进屋就没信号呢?” “不是进屋没信号,而是靠近宿舍就没信号。” “我想住信号塔下面……” 牢骚发发,聊天的间隙背着画板走过狭窄的小巷,道路便开阔起来,一行人踩着青石板小径,最终在一条小溪前停驻。 远望过去,建筑角角落落到处都挂着红灯笼,白日里看上去倒没什么,只是…… “你说这像不像鬼片拍摄现场?”旁边男生正打算给女同学们讲鬼故事。 “乡村老尸,诡摇铃……” “红灯笼唰地变成白灯笼!” “这边又是山又是树林的,到时候鬼打墙,压根出不去。” 此时一阵阴风吹拂,女生门没说什么,倒是曹方猛地推他一把:“卧槽,你滚一边去!这还没天黑呢!” “哈哈!别吧,你胆这么小吗?” “滚滚滚。” 曹方连说了好几个滚,那位男生推推眼镜,能感觉到大家着实无聊,所以便提议:“不过说真的,咱们晚上要不玩点啥?” 既然发问,那就必定有人举手:“我带牌了,有人想打牌不?来我们寝室啊。” 女生:“我们又不能串男生寝室。” 另一女生:“要不整个聚餐?” “刚过来那条路,卖小吃的后边不是有一个大空地吗,刚好逛个夜市,宿舍点名前咱们都能自由活动。”说到聚餐,眼镜男兴致勃发说。 “我看行,我俩带小板凳,你们带牌什么的,能玩的都行。” “余岁你去不?”曹方问他。 余岁收了手机,点点头。 反正在宿舍也是干坐着,在外面起码和还有人陪着一块干坐着。 说玩就玩,夜幕降临之后,这边旅行的大爷大妈、情侣团体便一窝蜂冒了出来。 余岁他们寝室人手一把折叠小椅,先前就在宿舍楼后边的小卖部里租赁过,这会儿搬过去倒是不费什么力。 小巷两旁到处是美食铺,这会儿香味迎面扑鼻而来,曹方很难不停下瞧两眼。 很快,两人已经流连各间食铺,差点忘了他们的目的。 等他们一宿舍的人到齐,一伙人已经架起了烧烤架。 曹方“嘿”了声,笑问:“搞什么,说聚会还真聚会啊?酒桌游戏?这会儿时间谁敢喝酒?” “谁要喝酒?”一道稍显成熟的男声从中脱颖而出。 “老师您在啊,”曹方瞬间正色,“什么喝酒,谁说要喝酒的,出来挨打。” 余岁拆他台,悠悠开口:“你啊。” 曹方否认三连:“我没有我没说我酒精过敏。” 一行人哄堂大笑:“笑死,曹怂怂说的就是你。” 插科打诨的一段时间里,烤肉已经滋滋冒油。 “老师您这就走了啊?留下跟我们一块玩啊!”还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热络地招呼。 烧烤聚餐,自然少不了一些活跃气氛的小游戏。 不过领队老师这会儿在,他们也不敢直接将扑克牌、飞行棋、以及各种小东西拿出来显摆。 那简直就是在老师的底线上来回跳跃。 “你们玩,小年轻的活动我就不参与了,”老师走前又叮嘱他们一声,“但喝酒要是被我抓到……” “老师您放心,我们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老师一走,这群学生就坐不住了。 有问“玩不玩数字炸弹”的,有反驳“太土了”结果问他有什么新奇的玩法,结果说“抽鬼牌”被怼的。 最后确定的是—— “动物园里没有什么?”坐在最左侧的男生先起头。 马尾女生:“恐龙。” 寸头男生:“水稻。” 短发女生:“高数题。” …… 到这游戏还在正常进行。 直到张明说了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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