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芊向陈深举起手中端着的鸡尾酒:“Aaron,cheers?” 陈深冷着脸:“Sorry,I am allergic.” 没等李芊和彭轩反应过来,他直接甩开彭轩打在他肩膀上的手,转身离开。 看陈深头也不回离去,彭轩转头安慰笑容还僵在脸上未能及时收回的李芊:“Aaron他就这个臭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看李芊和彭轩并未来追自己,陈深心中的不耐烦和不痛快逐渐消去不少。他没有选择去人多的船舱,反而独自登上顶层的夹板。 他正靠着扶手欣赏维港和香江的迤逦的夜景。忽然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寿星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边吹风?” 陈深没有搭理来人。 见陈深不给自己任何反应,声音的主人也也不恼,反而主动靠近陈深,站在他身边,继续问道:“深少不下去和其他人一起玩吗?” 陈深瞥了一眼身旁这个看上去一身脂粉气的年轻男人,轻轻动了动嘴,吝啬地回复了他一个字:“滚。” 被陈深不留情地呵斥,男人的脸色变了变。但想起今晚自己登船的目的,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腆着脸赖在陈深身边:“深少是嫌他们吵吗?我不说话,就站在这边陪您吹吹风,解解闷。” “陪我?”男人亲眼看着陈深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陈深仿若听见什么有趣的笑话,嘴角一勾,右手搂着男人的腰,稍稍一用劲,把男人拉到自己怀中圈着。他凝视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垂下头在男人耳畔吹了口气,语气极其暧昧,男人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下一秒陈深就会吻自己的错觉。“你是想和我上床吗?” 感受到陈深喷出温热的气息,男人情不自禁红了红脸,抓着陈深的衣袖,软声道:“不知道深少愿意赏脸给我这个机会吗?” 陈深看着男人,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看着陈深脸上挂着亲昵的笑意但眼底一片冰凉,男人没由来打了一股寒颤。刚想放弃离开,却忽然被陈深搂着腰带下夹板:“我为什么要拒绝?” 拥着男人走过回房间的长廊,陈深遇见几个相识的人。他们的眼落在自己搭在那个人腰上,那些人抬头对陈深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更甚者还对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吹了声助兴的口哨。 啪一声套房的门紧闭,男人如同没有骨头一般靠在陈深怀里,抬手想给陈深解了西装上的衣扣“深少,我们……”下一秒,陈深却突然翻脸,将男人推离自己怀中。 陈深轻轻拍了拍被男人的手触碰过的衣物,微微扬起下巴,对男人吩咐:“在这间套房,除了我的房间,你今晚想做什么想去哪个房间随便你。但明天出了这个门,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此时高贵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陈深与刚刚在夹板上那个散发糜烂气息的他简直判若两人。男人没敢抬头看陈深的眼睛,只是唯唯诺诺应了一声知道。 陈深用鼻音嗯了一声,自己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回了自己的卧室,在里面反锁了房间门。 这艘游轮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陈深并不打算加入那些花天酒地的游乐当中。卧室的窗户没有打开,陈深今晚喝了些酒,在空气不流通的室内待了会儿有些头晕。 他单手解开锁骨前的几颗纽扣,一手撑着额头在沙发上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单独承受由心底散发的疲倦。过了片刻,他拿出手机,点开跟宗迟的对话框,弹了个视频过去。 铃声响了几十秒,那边没人接通,通讯被自动挂断。 陈深再拨了个视频过去,这次铃声响了几下,被宗迟及时接通。“刚刚去洗澡了。”他找了个支撑点把手机竖放,扯起搭在椅背上的浴巾随意擦了几把发尾还在滴水的头发。 陈深没有说话,安静看宗迟把自己的头发蹂躏成毛茸茸的爆炸头。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宗迟身上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未干的水汽。 等宗迟把头发擦个半干,才放下浴巾坐在手机前,看手机中的陈深换成一个翘腿的姿势坐着。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宗迟摇头:“睡前再吹。”他凑近镜头,在陈深的视角里,宗迟的脸无限放大。“你又喝酒了。” 陈深道:“就一点。” 宗迟说:“你怎么回家以后天天喝酒啊?” 陈深为自己辩解:“没有天天,我这次回家今晚是第二次喝。今天是跟彭轩他们在游轮上玩。”他切换了视频镜头,捧着手机走到窗户边,给宗迟展示窗外的景象。 宗迟看不到陈深的脸,却能听到陈深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有些失真:“……好喇好喇,明天开始都不喝了,我要回我姥爷那了。” 宗迟心一沉,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陈深自己想去找他,没想到陈深就要离开。“那你一直在你姥爷那呆着吗?” 陈深点头,想起宗迟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他把镜头切换过来:“这周我要送陈沁去美国上学,然后直接回德国……我姥爷叫我假期帮他做事,在开学之前应该不会放我走。” 宗迟轻轻挤出一丝笑,又想起了什么:“你等我一下。” 说完,陈深看着他离开屏幕前,又眼睁睁地看着宗迟抱着个粉色的庞然大物回来。 陈深:“……” 整个屏幕被这只粉色兔子占去百分之九十九的空间,余下百分之一只露出宗迟搭在兔子头上的下巴。陈深板着脸道:“困了就去睡,抱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宗迟拍了拍兔子的脸蛋,狡猾地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暗自换了个主语:“我稀罕呀,在学校的时候我还怪想它的。” 陈深失笑:“我刚刚还想说你喜欢的话放一个在宿舍。但是看样子如果放一个在宿舍床上,那你也没地方睡了。” 宗迟嘿嘿笑了一声,又把怀中的玩偶搂紧了一些。“你不是叫我去学车吗,我本来想去驾校报名。但是我想打工赚钱,要……”他险些要把自己想给陈深买礼物的事情顺口说了,还好及时止住,急得还差点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 陈深追问:“要什么?” 宗迟为自己找借口的技能越发炉火纯青:“……要不我去问问店长能不能让我上午打工,下午放我去练车。” 再与陈深聊了几句,宗迟就说明天自己还要打工,得去睡觉了。挂电话前还叮嘱了好几遍让陈深赶紧去休息。“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眼下黑眼圈有点重。” 第二天早上醒来,游艇已经抵达码头。出了卧室,陈深正打算离开,却看见昨晚被他带回来的那个男人还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发呆。 看见陈深,男人站起来,叫了一声:“深少,早上好。” 陈深蹙起眉:“你怎么还在这?” 男人谄媚一笑:“深少,做事要有始有终,不是吗?”说完,他便将手挎上陈深的胳膊,笑吟吟道,“我们走吧。” 陈深淡淡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路上不少人看见陈深带着他的新男伴下了船,分别的时候从他房间出来的那个人脸上笑意盈盈,对着陈深情深款款:“深少,我叫方昭。昨天……我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呢。”他狡黠地对陈深眨了眨眼,又踮起脚吻了一口陈深的脸颊,“我们的身体很契合,如果之后深少想起我,可以联系我。”说完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穿过陈深西装外套直接塞进里面的衬衫。 看着方昭往另一个方向走至不见踪影,陈深才继续往码头出口走。可他刚走不过几步,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接着是一阵哒哒清脆的高跟鞋鞋跟与地面相撞发出的声音。 “Aaron,”李芊快步走至陈深身边,脸上妆容依旧精致,但也挡不住她眼中的怒气,“你没有必要这样让我难堪吧。” 陈深置若罔闻:“我已经跟我daddy说这个开玩笑一样的婚约根本不做数,但他不听我说。那就只能麻烦陈小姐跟你父亲说一下,让他们取消这场根本不存在的婚约。” “Aaron你知道的吧,你父亲跟我父亲再很多方面达成长久合作协议。而我们两个的婚姻能为他们的合作加上一层额外的保险。无论对你家还是我家都有莫大的好处。我们两个的婚姻能给两家带来双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 陈深扯了扯嘴角,笑得雅痞:“我daddy与你父亲说过什么,要做什么,与我无关。结婚,不可能。言尽于此,我们没有其他好说的。” 李芊被他这番话激怒:“我真想知道Aaron你神通广大能用什么方法取消我们的婚约。” 陈深侧过头盯着略过水面上泛起的层层波纹,没有说话。 直到李芊的高跟鞋与地面相撞发出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陈深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望着李芊离去的背影。 他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彭轩好似阴魂不散,声音不依不饶从从后面缠了上来:“Aaron,惹怒女性可唔系绅士该做嘅事吧。” 陈深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绅士。”
第34章 九月初宗迟上大学的那座城市因为一场暴雨引发洪水,教育局发通知告知为确保学生人身安全,全市高校推迟开学一周。 宗迟下了高铁,注视这座城市,恍惚还氤氲着一层未散的水雾。 他从动车站出来直接上了地铁。刚到宿舍还没进门,宗迟就听见江延山他们几个本地人在里面描绘这次灾害:“你都不知道这次洪水多严重,我家地下室都给淹了,根本出不了门……唉,可惜我爷爷奶奶在乡下种的菜了。” 林清越安慰他:“人平安就是万幸,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江延山点点头,从自己桌上拿出个纸袋:“这是我妈做的菜,叮嘱我一定要带给你们尝尝……宗迟,你跟陈深说一声,叫他也回来吃呗。” 宗迟正在往衣柜里塞衣服,听他这么说把手中工作先放下,拿起手机给陈深发了条信息——虽然每隔几天都有跟陈深视频,但也快有两个月没见到陈深真人了。 陈深来的很快,到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盒现切的冰镇西瓜。 看见他手中的东西,程皓双眼放光跑过去迎接他:“请!我的救命恩人!” 陈深顺手把西瓜给程皓,空出一只手揉了一把给他开门的宗迟:“驾照拿到了吗?” 说起这事宗迟就泄气,有些懊恼道:“科二挂了,没等到补考就要返校。还得放寒假回去继续练。” 陈深莞尔一笑。 “快快,开饭了。”江延山端着分好的菜盘出来。他们在宿舍的中间过道空了块地,摆放着一张小餐桌,又堆了几叠书当做板凳。 只是坐在书上委实委屈了陈深,他一双腿根本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憋屈地撇着。安向飞给自己打了碗白米饭,对着陈深幸灾乐祸:“谁让你长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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