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这桌实在过于热闹,老是有人来给温寺儒敬酒,说什么温寺儒爸爸没来,要给温寺儒敬酒,就是代给温宗远先生敬酒了。 温寺儒都一一应着,给他们回酒。 那些来敬酒的人,看到任以恣跟温寺儒那么亲密,又穿着跟这里格格不入的校服,眼里会流露着一些打量抑或是暧昧的眼神,以为任以恣是温寺儒的Money Boy。 有的人胆子大的还悄悄问温寺儒:“儒少,这是你兔子?借哥们玩几天呗,脸蛋和身材都很合我口味啊,太顶了,看着很劲啊。” “不是,他是我家属。”温寺儒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神色如常道,跟那人碰杯的时候却故意洒了一些酒出来,那人退后了一下,昂贵华丽的衣服被洒了一身的酒水,带上了浓重的酒味。 温寺儒神情抱歉,态度有礼的对他说:“真是不好意思,我再喝一杯给你赔个不是。” 表情和语言都非常的完美,让别人挑不出刺来,但能让当事人在心里窝着火气,知道踢到铁板了,却又不能发出来,还得挂上笑脸说客套话:“没事,没事。” 其他人见温寺儒这样,心里便明白,任以恣此人是不能随意调侃的,后来来给温寺儒敬酒的人,对任以恣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带着十足的尊重。 任以恣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只是觉得这么多人来给温寺儒敬酒,连新郎新娘的风头都不及他,怕温寺儒吃不消,还自告奋勇的替温寺儒喝酒。 温寺儒要他好好吃饭,他还不干。 最后婚礼快结束了,任以恣吃也吃撑了,喝也喝撑了,他摸了摸肚皮,一脸吃撑了难受的样子,醉晕晕的说:“好撑啊。” 今天整座的菜几乎都是他吃的,温寺儒给他揉肚子:“让你别喝那么多,等会又要不舒服。” 任以恣的腹部被摸着,饱胀感缓解了不少。 温寺儒今晚一身西装穿得很正点,任以恣看得有些痴了,他悄悄侧脸在温寺儒耳边说:“你这样摸我肚子,好像我怀孕了一样。” “恩,我的。”温寺儒眉眼弯起称心道,还特意跟任以恣玩一样的,俯身过去把耳朵贴任以恣肚子上假装说,“BB,爸比们都很爱你,你要快快长大。” 任以恣笑得肚子痛,他拍了拍温寺儒的脸,吻了吻他带着香味的头发问:“今天回宿舍吗?想你了。” “回,我也想你了。”温寺儒站起来,拉起他手,“走吧,婚礼要结束了。” 任以恣站起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手撑在了桌子上。 温寺儒轻笑一下:“怎么了?醉了?” 任以恣嘴硬道:“没有,你看我哪里像是喝醉的样子?” 温寺儒看出来他醉了,拉着他的手,将他扯进怀里:“我抱你回车上。” “啊?”任以恣大脑卡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温寺儒打横抱了起来。 他立刻浑身僵硬,连忙用手环住温寺儒的脖子:“我靠,干什么,大庭广众的。” 温寺儒轻轻说:“你先适应一下,以后我们结婚,我也要这么抱你回去的。” 任以恣害臊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从指头缝隙中看路。 温寺儒在众目睽睽下抱着人,到楼下时,连酒店门口的保镖都忍不住侧目。 他把人放到车上,司机也震惊得看了一眼任以恣。 任以恣感觉自己的脸回到宿舍都还在发烫。 两人坐着温家的车回到了宿舍。 小别胜新婚,他们在宿舍玩闹得火热。 温寺儒今晚的西装打扮,对任以恣来说有种格外的新鲜感,他从没见过温寺儒穿得这么正经,还戴上了那副金丝框链子眼镜,自有一股学富五车的气质,还为那张脸增强了一份禁欲感。 任以恣坐在温寺儒大腿上,低头跟温寺儒进行悠长的法式深吻,唇与唇之间相互品尝着这世界上最甜蜜的味道。 任以恣的手去缓缓解开温寺儒那像是蝴蝶结一样邀人打开的领结,又打开了黑衬衫的第一粒纽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黑衬衫将那冷白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忍不住去捏了捏温寺儒那锁骨。 任以恣今晚喝了酒,整个人都很兴奋,直到闭眼睡觉时,他脸上的红晕都没有消失。 天气逐渐热起来了,任以恣睡得不踏实,他半夜睁眼醒来,见温寺儒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伸手捏捏那高挺的鼻子,开玩笑般问:“怎么了,还不睡?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心虚?” “没事。好几天没见了,就想仔细看看你。”温寺儒低低的温柔道。 那眼底流露着浓浓的眷恋和微不可查的忧郁。 可惜任以恣昏昏沉沉的,他没有看到温寺儒的眼神,睡眼朦胧的把手放在温寺儒脸上,摸了摸,又很快睡了过去。 温寺儒握着任以恣的手,蹭了蹭,让那手贴紧在自己的脸上,眼角的泪珠滑到了两人的手上。 任以恣早上醒来,发现枕边空空如也,一看手机,才五点多,他瞬间清醒,摸了摸那边的被子,另一个人的余温早就散了。 不应该啊,现在才五点多钟,温寺儒再怎么早起也不会起这么早。 他翻看了一下微信置顶消息,温寺儒也没有发消息跟他说去哪里了。 任以恣发消息过去:【又去办啥事了?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星期拍毕业照,那天你可一定要回来,拍完全年级大合照后,我们两单独拍几张纪念一下】 温寺儒这边拿着手机看消息,他用拇指肚抚摸了一下任以恣的头像,却没有回他,而是熄了手机屏。 他坐在一间屋内的沙发上,对对面办公桌上的人说:“我要做MECT。” 对面人被吓了一跳,他眼皮的皱褶更加的耷在眼睛上,抖着他那花白的胡子:“MECT(电休克治疗)不是儿戏,那可是会失忆的,不过也只是失忆几个月,到时候您还是会想起所有事情,有病人表示,那样痛苦会加倍。” 白胡子点了点桌面,那桌子上有个牌子立着,写着“院长”两个字。 “能失忆就行,等到几个月后,恢复记忆,我再继续做,循环往复。”温寺儒云清风淡的说,他放松的仰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眸。 “那样您可吃不消,持续做电击,可能会导致智力等方面都会受到损失,您可要再三考虑一下?还是继续像之前一样,保守治疗吧。”白胡子谨慎小心的询问,就怕逆了温家少爷的鳞。 “是啊,您就听我老师的吧,您已经开始逐渐好转了,继续做保守治疗不行吗?何苦遭这份罪呢?”白胡子旁边坐的人开口了,他那手上的金手表依旧反光的亮眼。 “不行。”温寺儒蓦然睁眼,语气不容反驳。 斐隐屏住呼吸,谨慎猜测道:公众号梦白推文台“其实,你怕之后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从而会伤害到他,才要来做电击治疗的,是吗?” 温寺儒闻言,骤然抬起眼皮,目光直直地看向斐隐:“你猜?” 斐隐被骇了一跳,他连忙转移开视线,手心渗出了细汗。 如果说斐隐刚才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他百分百肯定,温寺儒心里所想就是他说的那样。 那突然看向他的神情,是因为他猜中了温寺儒心中所想,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绝对避讳别人猜到他内心的所思所想。 偌大的房间内是久久的寂静,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清。 终于,裴隐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难以理解的问温寺儒:“你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温寺儒颔首不语,那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眼里的情绪,像是一尊冷白的俊美雕像,谁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斐隐叹气,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你过年回来后,又重新开始治疗了,现在觉得保守治疗还是没有用,要下一剂猛药了,是吧?” “虽然保守治疗对您来说没太大作用,但我觉得我们的药还是起了点作用啊。”白胡子捏了捏自己的胡子,微笑着说。 温寺儒抬头,冷嘲热讽道:“差不多得了,别老是吹捧自己,你开得药我早就不吃了,治愈的源头又不是你们,是他......” 院长就跟被噎住一般,老脸有点挂不住,他支吾着,都不知道说什么。 “别磨叽。一句话,我要做MECT。”温寺儒直截了当的说,“你们答应就好,其他的不用考虑。” 院长叹了一口长气,只好道:“好吧,你执意要做就做吧,不过要跟你家里先说一声。” “不用跟他们说。”温寺儒声音发冷道。 他说着便起身走到门口,扭开走出了房间,留下一道固执又倔强的身影。 裴隐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有一天,温家少爷也会要求忘记一个人。 而且他不是因为害怕,厌恶,或者憎恨那人,才要求的电击治疗,而是太爱,爱到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伤及所爱。 这简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偏执感情,可以说是强烈到甚至有些极端色彩的爱。 他当年有个小姑娘在这里治疗,她的心理病症很轻,是那种吃几个月药就可以痊愈的那种,后来温寺儒也来这里治疗住院了。 那小姑娘可喜欢温寺儒,温寺儒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儿,跟小尾巴一样,可就是太喜欢了,小姑娘明恋都得不到回应,愈发的痛苦抑郁,病症越来越严重,经过专家的判断,给小姑娘做了电击疗法。 小姑娘做了电击治疗,好在发挥了作用,让她便暂时忘却了温寺儒,开开心心的治愈病症后要出院了。 她出院当天,脑子一抽又去找温寺儒聊天,也不知道温寺儒跟她说了什么,小姑娘回到家的第一天,竟然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找回来时,尸.体都僵硬了,温寺儒被带走到警局做笔录,很快就毫发无损的又放了回来。 赵俊然在门口等温寺儒,他坐在长椅上,见温寺儒出来了立刻起身,问:“一定要做电击治疗吗?这玩意很危险的,怕是要损伤脑子啊。” ◇ 第55章 永不将你忘却 温寺儒回头,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赵俊然走过来,满眼的心痛:“儒哥,你这几个月变化好大,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你真的陷太深了,明明刚开始......” 温寺儒不搭理他,默然走向自己的房间。 赵俊然像个狗皮膏药的一样贴上来,劝道:“其实我觉得,你实在没必要为了一颗树,放弃一片森林啊。” 温寺儒突然顿住脚步,斜视过去:“嘴要是不会说话,就拿针给缝上。” 赵俊然咽了咽口水,他知道别人说这种话,都是玩笑话,可温寺儒可不一样,他真的怕下一秒温寺儒拿出针来给他缝嘴。 赵俊然愣愣的留在原地,目送着温寺儒走进房间,然后站在那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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