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枞愣了一会儿,才记起他口中的“高老板”是谁。 六年前,冯礼华结识了一位姓高的大老板,两人十分投缘,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之后,两人成了炮 友兼合作伙伴。 高老板是个外地人,早年靠售卖手机赚了第一桶金,之后转战旅游业、房地产,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逐渐有了别的野心。 冯礼华级别虽不算高,但他老丈人也就是曾经的岐丰中学校长在政界已混得风生水起,于是两人各取所需,打得十分火热。 他们俩一个要名一个要利,互不干涉,所以“合作”得很是融洽,直到五年前。 五年前的六月,经由冯礼华牵线,高老板认识了一位本市要员,对方承诺只要高老板愿意支持他辖区内的一个新项目(在高铁站附近建立一座商育住一体的楼盘),就可以让高老板少走几年弯路,高老板头脑一热,立刻同意了对方提出的相应要求,签下了该项目。 立项到动工,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竣工仪式。 仪式启动后的第五分钟,高老板上台致辞时,突然冲出来一行人,声称该项目是他们的,让高老板立刻撤出。 双方起冲突后不久,警察到了。 而后,对方出示了正儿八经的盖了公章的审批文件。 高老板这时才知道,在和他谈条件的前一天,一位本地开发商就已经拿到了相关机构的项目审批文件,那位要员也早已知晓此事,但还是借着职务之便,然后打了个时间差,把高老板骗耍得团团转。 事发后,他拿着钱跑路去了国外,而全程扮做事不关己的“中间人”冯礼华,其实是该事件背后的军师。 宫先生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高老板娶了新妻子就和冯礼华生了嫌隙,两人之间的猜忌与争吵越来越多,冯礼华便打算在他身上再捞一把大的,以此弥补自己这些年被压着干的伤害。 由于冯礼华从头到尾都不曾真正地参与此事,且并无证据能够证明他是坑害高老板的主谋之一,所以就只是被请去问了番话,之后依旧是等待加官进爵的冯主任。 高老板则因为涉嫌非法占用土地,被司法机关逮捕并判处有期2年。楼盘最终以最低价落到了那位本地开发商头上。 挂断电话,宫先生给韩枞发了条信息:【恭喜你,不用出卖色相和你的屁 股啦。】 过了一秒又发【冯礼华是个超级大变 态。比我变态多了。】 【苏骆先生跟人开房的那家酒店是冯礼华的副业之一。】 韩枞感到怒火中烧,冷静了下,给秦诗容发去短信,说自己晚些时候赶过去。 晚间十点,韩枞抵达目的地。 宴会在城郊的一套三层楼高的小洋房里举办。房子明面上的产权人是冯礼华的一位远房表哥。 秦诗容穿着一袭紧身红裙在宾客间寒暄敬酒,气质落落大方,与平日里的样子大不相同。 韩枞顺手端起一杯香槟,过去对秦诗容表示祝贺,夸赞她今晚很美。 秦诗容装模作样地和韩枞碰了个杯,凑过去,压低声音喊“你怎么才来啊!我快要憋死了!”唉声叹气起来,说这种煎熬这辈子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韩枞低声安慰了她几句,装作随意地环顾了下四周,问:“你父亲没回来给你庆生吗?” 秦诗容嘴里吃着东西,含混道:“回来啦。”她朝二楼抬了抬下巴,:“在楼上呢。” 韩枞微微挑眉,玩笑道:“冯叔叔也是社恐啊。”” “全世界的人是社恐,他都不可能是社恐!”秦诗容撇嘴,“和他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在书房叙旧。他们嫌这里吵。” 韩枞“哦”了一声,点点头:“是有点吵。” 秦诗容翻了个白眼,愤愤地和韩枞碰了下杯:“谢谢老韩总莅临,回去记得做个采耳。” 韩枞笑了笑,和她聊起了别的。 聊了会儿有的没的,秦诗容提出去跳支舞,韩枞说“很荣幸”把酒杯放回桌上。 走出去没几步,韩枞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枞顿了顿,向秦诗容道歉, 到一旁把电话接起来。 接完电话,他重新回到秦诗容身边去,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秦诗容。 “抱歉,”韩枞歉疚道,“有点急事,我现在要回去开个线上会议。” 秦诗容表情有少许失落,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像真的很无所谓似的,送韩枞到车子旁边,叮嘱他注意休息,别过劳猝死。 韩枞说“好”跟她道谢,缓缓地驶离这栋房子。 约莫十分钟后,韩枞把车子停在距离那栋房子八百米左右的一条隐蔽小道上。 他把车灯全都关了,再三确认此处很安全,才把蓝牙耳机戴起来,给宫先生打去电话。 宫先生在那边跟人说了几句,然后对韩枞说“可以了”,紧接着韩枞便收到他发来的一串由数字加英文组成的不知道是代码还是什么的内容。 韩枞把耳机带上,打开那串“代码”,等待了几秒钟,屏幕中出现了那栋房子的外墙。 画面一开始是很抖动的,随着不断升高、推近,最后,在一间屋子里停了下来。 屋子里的陈列十分简单,家具也很平常,然而里面的景象却让韩枞皱起了眉。 冯礼华趴在办公桌上,下面什么都没穿。 他的脸偏向一侧,恰好被“小蝴蝶”拍到。 韩枞有些生理不适,想要移开视线,宫先生在那边说了句“忍住啊靓仔”,韩枞便只好重新看向屏幕。 大概快要到了,冯礼华和他身后的高老板一边亲嘴一边叫唤。冯礼华的的裤子被高老板踩在脚下,整个人都不太清醒了的样子。 然而下一瞬,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个面具人,一把将高老板掀倒在地,对着他的脸,一拳接一拳地砸下去。 过了不知多久,高老板不再挣扎,彻底没了意识。 在此期间,冯礼华一边看那个面具人杀人,一边用放在书桌上的东西,给自己书 解。 结束之后,他把不远处的支架上的摄像机拿了下来,坐在办公桌后面,默默欣赏了起来。 面具人把现场收拾妥当,也走了过去。 看了一会儿,冯礼华放下摄像机,让面具人脱掉身上的衣服。 面具人点了点头,迅速脱掉衣服。 宫先生在耳机那边咋舌:“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旺盛?” 韩枞静了静,把用来保持通话的耳机声音调小了。 又看了一段时间,韩枞实在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他刚想跟宫先生打声招呼,让他盯着,便看见了让他感到害怕的一幕。 准确来说,是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他们换了个姿势,那个面具人变成面朝外,可能是知道不会有人上来,也可能是真的太投入了,冯礼华摘掉了那个人的面具,嘴里一遍遍地喊着落落、落落、落落。 一时间,韩枞眼前如同出现了一部影像机,里面播放着各种画面,静的动的,笑着的走着的,吃东西的睡着了的,全部都是苏骆。 而陪在他身边的,则是韩枞本人。 韩枞闭了闭眼,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看见小舅舅和“别人”上床,他会那么难受。 与此同时,宫先生在那边骂了句脏话:【刁!他复刻一个苏骆是想干什么?!】 韩枞攥紧拳头,压制住想要回去和冯礼华同归于尽的念头,提醒宫先生:【不能如他所愿——那个杀人犯,不可以这么快去自首。】 宫先生沉吟了几秒,说好。 ---- 错别字是故意的。 涉及专业律法、判处方面,公主们看个热闹就行,谢谢啦~
第73章 尾声(2) 62. 从城郊离开,韩枞开车到了苏骆家楼下。 他站在车子旁,抬头向上望——隔着窗帘,仿佛也能够感受到苏骆就在他眼前。 过了一会儿,韩枞终于冷静下来—— 事情远没有解决。不能让苏骆现在就知道这些。 他待了一个多小时,才驱车离开,回到绿湖小区的房子里。 刚到家,宫先生便给他打来了电话。 “好点没啊?”宫先生用港式普通话玩笑道,“不会以后硬不起来了吧?” 韩枞没搭理他的调侃,沉声道:“高老板的尸体?” “被面具人处理掉了。”宫先生语气稍有些得意地说,“面具人现在是我的人了。” 韩枞愣了一下:“你做了什么?” 宫先生哎呀了一声,批评韩枞:“这么一惊一乍做什么啊你?我只不过是让兄弟们去他家,‘探视了’一下他的妹妹,他妹妹觉得我兄弟人好,生得又靓仔,所以就劝她哥跟我干咯。” 韩枞微微皱眉,心中有少许不赞同,但此时不是聊这些的时候,而且,有季先生在,宫先生做不了出格的事。 韩枞把“你这样会吓到无辜的人。”收了回去,走到落地窗前,想了一下,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请君入瓮咯。”宫先生笑了笑,转而道,“你早就知道冯礼华想做什么是不是?” 韩枞嗯了一声:“姜晓一早就把冯礼华的计划告诉我了——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我是很想弄死冯礼华,但我不能影响你的判断,更不能让你和你那些兄弟冒险。” “你一向考虑周全。”顿了顿,宫先生语气平直道,“冯礼华养这个人在身边,就只是解决需求,和替他杀人?不太可能。” 一想到那张画着旦角妆容,五官神似苏骆的面具人,韩枞便感到难以呼吸。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缓慢道:“他想把苏骆变成他房间里的面具人。” 在记起这些的一瞬间,韩枞感到一阵后怕——幸而有宫先生在政界搅局,令冯礼华难以专心进行他的“置换计划”,要不然的话,韩枞不在苏骆身边的这段时间,苏骆可能早就已经不是苏骆。 “姜小姐是他现任妻子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宫先生在那边问。 “嗯,”韩枞说,“她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宫先生仿佛并不感到意外,评价韩枞:“你去拍戏,绝对能拿影帝。” “其实是她自己告诉我的。”韩枞说。 几个月前,韩枞和苏骆在超市举止亲昵的视频被人发到外网上,被一些渴望觅得良人的同性恋者大肆传播,其中有人用高科技手段还原了被马赛克糊住的韩枞和苏骆的脸。 披着马甲在外网“捕食”的冯礼华恰好刷到了那段视频。高清无 码的。 虽然过了很多年,苏骆脸上也没有妆,但他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他当年没有得手的小戏子。 那之后,冯礼华便故意设局,引姜晓养在外面的情人刘琦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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