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眠倒在床上,看着压着他的驰煜,轻声道,“只要你不食言,我就不反悔。” 不过是一具破败的身子,左右他已经担上了婊子的骂名,何必在乎那么多。 若是靠着这肮脏的身子,给自己死后留个去处,也算是有些意义…… 枫眠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眼底带着自己都浑然不觉的泪光,任由一个又一个吻痕落在自己侧颈。 身上的衣衫变得凌乱,驰煜的呼吸越发深重,驰煜的手搭在带枫眠的裤子上,即将拽下来之际,突然门口那里传来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随着“咔哒”一声响,原本紧闭的房门猛地被人拽开。 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驰煜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穿上散落在一边的上衣便已经看到一道人影大步进来,瞬时间,几乎蚀骨的杀意填满的了整间卧室,压得喘不过气,阴冷的寒气让人浑身汗毛竖起,恐惧直达心底。 驰煜被人一把掐住脖子,直接从床上甩出去,驰煜来不及反抗,他的身体倒飞出去,后背狠狠磕在身后的墙上。 驰煜狼狈的趴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像是挪了位。 他忍着痛楚站起身,面色阴沉的盯着站在床边的驰明舟。 驰明舟的身后跟着驰辰,驰辰站在门口,将房间里的所有尽数收入眼底,驰辰愣在那里,瞬间脸上血色褪尽。 驰煜赤裸着上身,精壮的胸膛上布着一层热汗,枫眠躺在那里,上衣的扣子大敞,两个人即将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驰辰的而耳朵里都似乎响起阵阵轰鸣,头皮发麻,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捏住,直往冰窟里拽。 他浑身都被冷汗打透,他欲言又止,这一刻唇瓣似乎有千斤重,就连吐字都变得吃力。 喉咙里像是横着一把刀,驰辰几乎是花尽全身力气去压制着暴动的理智,他艰难的开口,声音里夹杂着滔天的怒意和绝望,“你们……在做什么?” 驰煜胸腔里被怒火填满,他克制着自己露出一抹笑,眼底带着恶劣的暗芒。 “还没想好怎么做,这方面我不如堂哥你的经验多,不如你来提提意见,他一般喜欢什么姿势?” 驰煜的目光在驰明舟和驰辰身上扫过,一副诚心邀请的模样,缓缓道,“要一起吗?” 驰明舟坐在床边,伸手给枫眠整理身上的衣服,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手都在发抖,手背上青筋暴起。 驰辰的声音骤然拔高几个调,控制不住的爆粗口,“我他妈问你在对枫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 “我当然知道,这可是堂哥当着顾子珩的面送给我的未婚妻,我记得清清楚楚,堂哥一番心意,我当然要好好收着,今晚正打算好好疼爱,结果被你跟小叔就这么打断了,真是扫兴。” 驰煜不紧不慢的态度看得人发火,驰辰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与驰煜厮打在一起,驰煜不甘示弱,拳拳带风,身上紧实的肌肉上匍匐着狰狞的青筋,面上怒意尽显。 驰明舟给枫眠整理着胸前的扣子,看到了原本瓷白的皮肤上染上了一个个殷红的吻痕。 他的手都在发抖,他死死盯着枫眠,枫眠也在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枫眠的眼神里没有半点被发现之后的慌乱。 枫眠任由他为自己穿衣服,眼神淡漠的像是刚刚只是在发生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眼前的他似乎也无关紧要。 驰明舟牙根紧咬,伸手狠狠甩了枫眠一耳光,怒声道,“我告诉过你不止一次有事要叫我,我就在隔壁,你为什么不出声?!” 上一次也是如此,这一次依旧这般! 这一耳光打得枫眠半边脸颊红肿,枫眠有一瞬间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模糊。 这边的动静让一边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这里。 枫眠过了片刻才缓过神,他看着呼吸沉重的驰明舟,不解的问道,“我是自愿的,为什么要叫你?让你过来围观吗?” 话音落下,面前的驰明舟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枫眠,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枫眠静静盯着他,眼神平静如水,“我不可以跟别人做这种事吗?” 这番话问出口,驰明舟的神色顿时僵住。 狭小的卧室里关门关窗,几个男人站在房间里,一时间空气都是闷热的,可驰明舟却浑身发寒,似乎骨子里都在透着凉风。 驰煜揉了揉被打得胀痛的太阳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驰明舟,讥讽道,“是枫眠勾引我的。” “枫眠说想要我帮他买一块墓地,他就可以陪我一晚,这跟嫖资没什么区别,我也就给了,但是现在好事被你们打断,交易泡汤了。” 驰煜嘲弄的看着枫眠,幽幽道,“真是可怜,你跟他们混了这怎么久,就连买墓地的钱都没弄到手,还不如我大方。” 驰煜的三言两语让驰明舟与驰辰的面色难看至极。 驰煜抹了一把鼻子下的血,没心思与他们再争什么,他挥挥手,一副随意的模样,幽幽说道,“什么时候甩掉他们,就什么时候再过来找我吧。” 他视线盯着驰辰,话语却是对着枫眠说的,字字句句都宛若刀子一般割在驰辰的心上。 “我的,未、婚、妻……” 驰煜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拎着衣服大步出了卧室。 驰辰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来神,脑子里全是进来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驰煜的每一句话都在逼着他回忆当初自己亲手把枫眠推出去这件事究竟有多愚蠢。 当初的他对枫眠弃如敝履,在顾子珩面前说了那些傻话…… 驰明舟死死盯着枫眠,声音都带着不自知的颤抖。 “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紧张的盯着枫眠,迫切的希望可以听见枫眠说是假的,然而枫眠唇瓣轻启,淡淡的几个字击碎了他心底所有的期盼。 “是真的。” 枫眠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他的面颊上带着驰明舟打出来的巴掌印,即便如此,面上对驰明舟也没有半点恨意,似乎眼前的人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枫眠道,“你们还有事吗?” 驰明舟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刚才打过的地方。 指尖下的皮肤红肿滚烫,这一巴掌打的枫眠嘴角都破了。 他的触碰让枫眠眉头轻皱,几乎是本能性的动作。 来不及掩盖的厌恶。 驰明舟的动作一顿,落寞的收回手,他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跟驰煜要墓地?” 枫眠的回答不冷不热,像是平静地叙述,“因为我要死了。” 驰明舟焦急的说道,“你不会死,我说过我会救你,我已经在想办法给你治病了,医生说了,只要及时阻断就来得及。” 枫眠眸光微敛,轻声道,“可是我已经不想活了……”
第74章 驰明舟,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枫眠的话音落下之后,房间里久久无声,一时间似乎就连空气都凝固了。 驰明舟回过神,他深深地盯着枫眠,喉咙都不自觉的发紧,声音变得沙哑,“别说傻话。” 枫眠直视着他,没有辩解什么。 驰明舟紧紧抓着枫眠的手,沉声命令道,“以后不许对任何人以那种事作为条件!” 枫眠不解的看着他,仍不觉得自己刚才的事哪里做得不对,他喃喃开口,“为什么?” 驰明舟听见他的问话,胸腔里原本已经散去的怒意如今再次尽数翻涌上来,他怒道,“什么叫为什么?你把你自己当什么?娼吗?!” 刚才驰煜的话落在他的耳中刺耳至极。 竟然说是嫖资,就连这样,枫眠也会让那家伙碰,他不知道枫眠究竟是怎么想的。 枫眠怔怔的看着他,自嘲一笑,“我现在……和娼有区别吗?” 谁都可以碰他,他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婊子的标签早就已经贴在他的身上。 他不过是父母可以随意送到别人床上的礼物,是驰明舟日夜泄欲的工具,是所有人眼里低贱至极的私生子,怪物。 他不是娼吗?或许他不如娼,起码娼还可以自己有自己的选择。 他的话让驰明舟唇瓣紧抿,牙根咬的咯咯作响,眼神阴鸷可怕。 驰辰听着枫眠的话,心里苦涩至极,眼眶都有些发热。 他踉跄着起身,讥讽的看着枫眠,“你这么低贱,跟谁都行,怎么就跟我不行?在你眼里,我就连驰煜都不如?” 驰辰回想起过往枫眠抗拒自己的一幕幕,一时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样,不上不下,噎的难受。 他长叹口气,竭力掩盖自己声音的颤抖,故作淡定的说道,“不就是一块墓地吗,出去点个高级点的都比这个价格还高,跟你玩一宿不算什么,就当是嫖了,不只是墓地,你死后的一切我都包了,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他想字字句句贬低侮辱枫眠,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自己却忍不住先落泪。 喘不过气似的难受。 枫眠若是要车,要房,要奢侈品,要自由,他或许都不会这么难过,但偏偏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堕落的索求,竟是为了要一块墓地。 一开始跟着他受尽欺负也不低头的人,如今为了一块墓地,自愿磨碎一身傲骨,躺在床上任人索取。 驰辰的讥讽对枫眠似乎没起到一点作用,枫眠的眼神如深不见底的枯井,激不起一点涟漪。 枫眠的声音淡淡的,分不清喜怒,“驰小少爷不食言就好,我怎样都可以。” 驰明舟忍无可忍的一把捂住枫眠的嘴,他怒目瞪着枫眠,怒斥道,“闭嘴!我说了我会治好你!我会让你活下去!” 枫眠已经瘦到脸上没有多少肉,驰明舟的手可以盖住他的大半张脸,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驰明舟转而看向一边的驰辰,阴恻恻的怒声道,“滚出去!驰辰,你还没有跟我对着叫板的资格!” 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的将驰辰所有的强硬击碎。 驰辰在驰明舟面前是小辈,在公司里也一样是下属,整个驰家都已经是驰明舟的,他人微言轻,得罪的很了,最后无疑是要与父亲落得一样的后果,当个闲散人,混吃等死。 驰辰牙根紧咬,眼中尽是不甘,他冷笑一声,对枫眠说道,“记得背着小叔来找我,我床上功夫也不差,能伺候好你。” 说完之后,他不顾驰明舟如刀似剑的目光,转身大步出了卧室。 驰辰快步来到走廊,伸手慌乱的打开窗子,试图让外面的空气进来,换掉这压抑到让人喘不上气的氛围。 夜风迎面吹来,将他额前的发丝都吹得凌乱,浑身发寒,但即便如此,那股窒息感也始终未退。 他微微弯下腰,伸手按住钝痛不止的心脏,面上都血色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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