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 他看到了贺之舟漆黑的眸里漾着温柔的光,以及瞬间涌上的悔恨。 下一秒,他就听见了贺之舟带着几分挫败失落的话。 “我…在不断地奢望着,奢望你的原谅。”
第55章 葬礼 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贺之舟将全部的情感都藏在了眼底。 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沈懿慈把贺之舟情感变化尽收眼底。他大脑对感情的处理显然出了故障,因为他的心竟然被撼动了。 沈懿慈一遍遍告诉自己贺之舟是在演戏,可自己演员的身份否认了这一点。 真情流露是看得出来的。 贺之舟没有说谎。 他强迫自己移开了停在贺之舟脸上的视线,手拿着毯子往身上盖了盖,“很晚了。”沈懿慈知道自己如果再和贺之舟纠缠下去,他会心软。对贺之舟心软无疑就是给自己判了死刑。 沙发很宽敞,能勉强地容下两个人。 体型上的差距让贺之舟很好的抱住了沈懿慈,胸膛贴着胸膛沈懿慈的背,双手紧紧的环着怀里人的细腰。他的身子是微微弓着的,下巴垫着怀里人的肩窝,脸颊寻求安慰似的蹭了蹭沈懿慈的头发。 沈懿慈被蹭的痒,小幅度缩了缩脖子,闭着眼轻声道:“睡觉。” 怀里人并没有抗拒他的拥抱。贺之舟安静地拥着沈懿慈,心里暗暗说了一声,晚安。 . 沈懿慈醒时发现自己是依偎着贺之舟的,几乎埋进了贺之舟的怀里。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晚上的行为都是大脑皮层无意识的催动。 贺之舟抱他抱的很紧,沈懿慈很难保证能在不弄醒贺之舟的前提下脱身。 事实证明,不可能。 他好不容易拿开贺之舟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下一秒就发现这是无济于事的行为。 贺之舟又搭上来了。 无奈之下,他唤着贺之舟:“起来了。” “…”贺之舟睡得很沉,呼吸声很重,没有醒来的意思。 “贺之舟?” 只听那人嗫声:“嗯…在…” 沈懿慈试着用双手推着贺之舟,催促着:“起来,七点了。” “…再睡会。” “不行。”沈懿慈态度坚决。 “…” 贺之舟不情不愿地起来了。 他是有点起床气在身上的,这起床气是生理性的,他压不下去。 刚理衣服,他就闻到了咖啡味。 沈懿慈把咖啡递给贺之舟,又想到清早空腹喝咖啡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能喝吗?” 贺之舟想都没想就把咖啡接过来了,“能。”本来还烦躁发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呃,有点甜…“我不是很喜欢甜的东西。” “哦。” 贺之舟还是全喝完了。 幸好办公室被设计的很好,有一间小的衣帽间。贺之舟一贯的穿衣风格都是商务风,西装也都是黑色的,这些黑西装里有尺寸小一码的,恰好适合沈懿慈。 沈懿慈偏头看着某人:“我要换衣服。” 贺之舟站那站的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们是合法夫妻。” 他看了贺之舟几秒,牵牵嘴角,右手放在领带上段,扯了扯,拿开领带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自上而下解着衣扣。 贺之舟的视线从纤长的脖颈往下移,喉结滚动。 也许是他肆意妄为了些,竟然有了捉弄好贺之舟的念头。 沈懿慈的动作无疑是在折磨着早上精气十足的某人。 贺之舟口舌干燥,心想,真够折磨人的。 光看不做,他有点难以忍受。 终于,沈懿慈换完了。 沈懿慈换衣服只用了不到八分钟,可贺之舟却觉得这八分钟里的每一秒都过得慢极了。 . 把沈懿慈送到后,贺之舟没走。 他忧心地看了眼陆陆续续进去的人,不放心地说:“我和你一起吧。” 沈懿慈没拒绝,“嗯。”可能发生的情况他都在脑海里过一遍了,贺之舟在的话,也许会少些意外。 门前有记者。 这葬礼。贺之舟说:“我们的行程不会对外公布。” 这也不可能是巧合。 “先进去吧。”他对花蝶仍是有着愧疚感,既然都选择来了,后面会发生什么,沈懿慈有了心理准备。 他对贺之舟说:“不管一会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报警。” 沈懿慈的这番话,也让贺之舟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花蝶父母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 . 花蝶葬礼来的人不多,多数都是亲戚,少见与花蝶年纪相仿的同龄人。 也是,花蝶的情况应该也不会有朋友。 沈懿慈是这么想的。 他们坐在靠后的位置。因为有贺之舟在,那些记者收敛不少,没在葬礼上闹事。 花蝶父母过来了。 花蝶母亲头发花白,苍老的像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妇人。她身旁的中年男人脸上不见一丝丧女之痛,反倒只见不耐烦和晦气。 花蝶母亲双眼无神,面色蜡黄,像是几天没睡:“你就是沈懿慈吧?” 沈懿慈无声应答。 “我女儿喜欢你很久了。”
第56章 受伤 贺之舟闻言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他不由地生了醋意。喜欢沈懿慈的人很多,多到几乎数不过来。 沈懿慈看得出花蝶母亲眼底对自己的埋怨,“花蝶的事情,我很抱歉。”他还是道歉了,这种良心难安的感觉很不好受,本以为当着花蝶父母面道歉负罪感就会减轻,可是并没有,他对花蝶的愧疚抹不去。 贺之舟扯了一下沈懿慈,他不想听沈懿慈把所有的错误都归于自己身上的话,“她的死和你没关系。”花蝶事件他派人做过详细的了解。 花蝶的父母是大字不识的人。花蝶初高中都有过阴暗的经历,造成花蝶心理永久性的损伤,这是后期无法弥补的。 花蝶的父亲家暴成性,酗酒赌博,花蝶的家里欠了不少的外债。花蝶没有上过大学,这几年为了还债也是打着数份工,命运又总是不会眷顾苦命的人,家庭因素和自身压力过大挤压着花蝶临近奔溃的情绪。 花蝶的母亲是软弱无能的,花蝶住院治疗都是自己出的钱,住院期间花蝶的父母没有去看过一次。 进了精神科,就被人当做精神病。 花蝶的父母耳根子软,自是听不得邻里邻居说自家女儿是精神病。更何况花蝶的父亲从未把花蝶当做自己的女儿,花蝶六岁时险些被自己的父亲卖掉。 这一系列悲惨的经历造成了花蝶悲剧的结局。 花蝶父亲冷哼一声:“怎么和他没关系?!我女儿跑出医院可都是拜他所赐!” 贺之舟最看不惯的就是花蝶父亲这种人丑恶的嘴脸,用着义正言辞的口吻说着最肮脏卑鄙的话。他将沈懿慈挡在身后,眼色锐利宛如一把利刃,警告着男人离远一点。 贺之舟身上那种居高临下的气质是浑然天成的,带着无形的威压。只要贺之舟想,他可以让眼前这对夫妇永远消失。 花蝶父亲硬声喊道:“你们还有理了!如果不是他刺激了我女儿,我女儿怎么可能自杀!” 贺之舟没好脸色:“您现在倒是一口口女儿的了,之前想着把自己亲骨肉卖掉的时候怎么那么爽快?” 他的话戳中了男人阴暗的内心,被挖出过往的事就像是把男人的罪行公之于众,男人急不择言:“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就这一个女儿,怎么可能做那档子恶心事?!” 花蝶母亲抿嘴难言,她求助地看着沈懿慈。 沈懿慈对她的眼神无动于衷,贺之舟能说出那些话就证明已经对花蝶的情况了如指掌,花蝶的母亲是个可怜人,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也许花蝶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了无数件伤害利用花蝶的事。这样的人不配称为父母。 贺之舟浓眉一挑,眸色阴冷:“您啊,非要把事闹的这么大么?” 男人涨红了脸,气的舌头打架:“你..!你血口喷人!不要以为我...我怕你!你这个胡言乱语的臭小子!” 贺之舟的个头比男人整整高了一个头,他讥讽一笑:“请我们来,是为了讹钱吧?做人不能这样啊,见谁心肠好就害谁,您不怕出门被车撞,死后下地狱啊?” 男人欲要反驳,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贺之舟堵住了。 “您也一把年纪了,怎么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呢?”贺之舟根本不在意这是一场葬礼,也无视旁人投来的目光,记者愿意拍就让他们拍了去好了。 他扫了一眼埋着头一言不发的花蝶母亲,对花蝶父母这类人他一贯处理的简单粗暴,若不是顾及沈懿慈的想法,他才不会和这种人多费口舌,“你们既然这么想追究责任,那就警察局走一趟了。好心提醒你们 ,没那个家底就别玩栽赃人那一套,我要是想的话,你们这辈子都别想从警察局出来。” 贺之舟想了想,又说:“免费吃着公家饭,好像还便宜你了。” 花蝶父亲的这张脸算是被丢尽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花蝶父亲是什么样的败类。 沈懿慈不想多待,对贺之舟说:“我们走吧。”这场葬礼的实质不过是花蝶父母利用死去的女儿捞一笔钱。 花蝶父亲怒目而视,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妈的,老子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屈辱过了! 操蛋的死小子,不知死活的家伙! 男人眼底猩红一片,二话不说就拿起了角落里喝空了的酒瓶子,直朝着沈懿慈奔去。 “别——!”身后尖锐奋力喊道的女声让沈懿慈浑身一震,回头那一瞬,只见男人持着酒瓶砸来,他想躲开已经为时已晚。 “啪—”玻璃碎片哗啦落地。 沈懿慈瞳孔一缩,贺之舟及时的挡在了他的身前,护住了他。 酒瓶砸在了贺之舟的后肩,炸开的碎片划伤了贺之舟的脸,鲜血顺着伤口溢了出来。 贺之舟关切地看着沈懿慈,确认沈懿慈没受伤才松了口气。他转身阴翳地盯着男人:“找死是不是?” “妈的!”男人又欲冲过来,贺之舟反应极快地踹向男人的腹部。 腹部的剧痛让男人倒地面部扭曲的闷哼。 贺之舟气不过又上去补了两脚。 “真他妈活腻了你!” 男人痛的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肚子。花蝶的母亲哭嚷着让贺之舟住手。 沈懿慈没拦着,等着贺之舟气出完就拉着贺之舟离开了这个混乱的地方。 沈懿慈去附近的药店买了处理外伤的药,他一上车就看见黑着脸的贺之舟,一声不吭地扭头看着窗外。 贺之舟在生气。 沈懿慈弄着手上的药,轻声细语地叫着贺之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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