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多了晚上该吃不下饭了。” “吃不下就吃不下呗,应付着吃点儿,晚上饿了我给你做夜宵吃。” 席越瞥了他一样,笑道:“哪有你这样鼓动人吃垃圾食品的!” “什么垃圾食品,我老婆爱吃,那就是好东西。” 出了超市后,席越肚子去底下车库里将刚买好的菜放进车里,穆见凛则是去了附近的美食一条街给他买他喜欢却不经常能吃到的那些油炸烧烤,拿着筐子想都不想每样都往里丢了几串,待到老板拿着结账的时候,周围一圈人都看愣住了,谁家买个路边串串买五百多的啊……老板倒是笑得合不拢嘴,旁人的生意也不做了,招呼着他去一边的桌子上坐着,但他哪有什么心思坐,又去逛了其他的摊位,几乎把每个摊位都搜刮了一遍。 席越走出车库,在超市门口的时候遇见许承泽倒还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分给他什么眼神,而是晃神了片刻后把他当个透明人径直错开了他。 “越越。”许承泽追上他,但不敢靠近,只得一直距离他两三步之遥。 席越顿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要回家吗?我送你。”许承泽的声音怯怯的,生怕被其冷嘲热讽一遭,幸好,他除了不理他之外并没有呛他。 “是来逛超市的?是不是已经逛完了?我送你回去吧。”电话里那个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明确的告诉他,他要是不来,席越恐有生命危险,因而,他在来之前便报了警,只希望在警察过来排除危险之前他能把席越安全送回去。 席越走一步那人跟一步,真的很烦,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对他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这条路上……” “别跟着我了。”席越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又朝着穆见凛给他发的定位方向走去,这次脚步加快了很多。 许承泽不可能不跟着他的,他也加快了脚步,一边跟着一边跟他解释道:“是这样的,刚刚有个人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在跟踪你,我刚刚已经报警了,你快回家吧!” “幼稚!”席越冷笑一声,他与人无冤无仇,什么人会跟踪他,打击报复还是图财?这个世界上最恨他的那些人无非就是林家,如今林家两个舅舅已经因为敲诈勒索进去了,其他人哪个还敢轻举妄动? 穆见凛接过卖家递过来的章鱼烧道了声谢便又回到了烤面筋的摊位,问道:“老板,我的烤面筋好了没?” 老板见是他,乐道:“再等一下哈,二十串得要一会儿功夫。” 他拿着章鱼烧的盒子在老板的折叠桌前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发给席越,并道:「今天必让我媳妇儿实现小摊自由」 横冲直撞的黑色汽车像是有什么明确目标一般朝着他撞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回荡起了许承泽方才的那番话。 可是,到底是谁还和几乎与世无争的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呢?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彻耳畔。 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殷红的血液像蛇一般瞬间在地面上蜿蜒,脑袋天旋地转,随即而来的是呼啸的警笛声。 汽车里的驾驶员却并没有因此停下,在人群的惊吓声中,他再次发动引擎,无神空洞的眼睛紧紧盯着后视镜,将车子猛然倒退,毫不留情地碾压在了倒地不起之人的腿上,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席越!!!”穆见凛疯了似地猛然跑向事发地点,几乎与警察控制住驾驶员的那一瞬间跑到了倒在地上脑袋昏沉的席越身边跪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嘿嘿,我想了想,还是77完结吧,所以拆分了一下嘿嘿嘿
第77章 77【正文完】【77】 怀中人大喘着气,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泪大颗大颗向下落着的人,嘴巴张了张,用气音说了几个字,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幸而救护车赶到的特别及时,在不知昏迷了多久后,席越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还未完全清醒,穆见凛见他醒了,连忙按响床头铃叫来了医生护士,在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按时上药基本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穆见凛松下一口气,伏下身去抱住病床上的人,“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而现在的席越,眼神茫然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脑子里满是那辆黑色的车和那声清脆的骨裂声。 他…会死吗? 那个开车的人,是谁? 不到半个小时,他的病房里便挤满了人,穆妈妈坐在他的床前,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被窝里没有打针的冰凉的手,急切地问道:“小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吓坏了?有没有发烧?” 穆见凛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妈,没事,少和他说些话,医生说他颅内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现在最需要静养。” 穆妈妈这才缓缓松开了他的手,道:“好好好,吓死我了,我刚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吓死了,刚还在和你爸讨论穿哪件衣服去你那儿呢,真的吓死我了。” “哥,哥哥没事吧!”穆绫萱站到穆见凛身边,神色紧张地望着又再次将眼睛闭上了的席越,“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片子都拍了吗?头上会不会留疤啊?” 自打穆见凛和席越结婚以来,穆绫萱就习惯管穆见凛叫哥,管席越叫哥哥,她觉得这样亲切无比,正巧,席越也不喜欢别人喊他“嫂子”。 “没什么事,静养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穆见凛强装镇定地安抚妹妹道。 “恶意肇事的人必须严惩。”穆乔璠这时也开口道,“见凛,知道是什么人开的车吗?” 穆见凛摇头道:“那人现在已经被警察控制了,具体还得明天过去看。” “好,我等下打个电话给他们局长,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此罢了!” 穆见凛垂下眼眸,他的心里突然奔腾起了害怕的感觉,他怕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会像那握不住的细沙那样,再一次从他的指间流走,再次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这儿有人坐吗?” “我叫许承泽,你呢?” “你怎么那么沉默啊?是不是天性不爱讲话啊?” “那说好了啊,咱们这同桌可是要做三年的啊!” “那个,要不以后,你起床的时候也喊我一声,我俩一块儿呗?” “你见过海吗?” “你说,咱俩现在算不算朋友啊?” “你笑一笑,来,笑一笑嘛!” “如果不喜欢这里的话,以后放假都去我家。” “我们去看烟花吧!” “诶,你别走那么快啊,你等等我啊!” “不是胡话,是认真的,席越,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席越,和我结婚吧,我想一生一世对你好。” “我许承泽发誓,愿意娶席越为妻,生生世世,爱他一万年,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好,离婚。” 回忆如同走马灯,山风海啸席卷而来。 我快要死了吗?原来这就是死前的感觉吗?原来真的有走马灯这种东西的存在,原来,我的回忆里全都是和那个人有关……没有了他,生命果然失去了意义。 一滴眼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流了下来。 “滴——”监护仪忽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伤者心跳骤停,准备抢救。” “怎么办,伤者的求生欲不强。” “快去与家属沟通。” “许承泽。”席越忽然侧过头,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穆见凛,他张了张嘴,气息微弱地问:“他还活着吗?” 穆见凛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道:“没死,还在抢救,别担心。” “我没想过让他死……”席越闭了闭眼,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不恨他了,让他别死。” “他不会死的,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会死呢!”穆见凛低头亲了亲席越的眉眼,道:“要去看看他吗?” 在医生的帮助下,席越由穆见凛推着来到了手术室门外,彼时正好碰上满手是血的医生在给许父许母下病危通知书,许母哭着不肯签,许父也沉默了很久迟迟不肯下笔。 “伤者的求生欲并不强烈,还请家属尽快签字,如果有什么需要代转达的,我也一并帮忙转达。” 席越拿过医生手里的病危通知书,然后对许母道:“阿姨,您先签字吧,签了还能及时抢救,没事的。” 听到席越的这番话,许母这才稍稍找回一丝理智一般接过单子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麻烦替我跟里面的人说一声,他若是敢死,这被自都别想得到我的原谅,我叫席越。” 医生愣了一会儿,随后点头应着便又进了手术室。 席越伸手握住了许母的手,安慰道:“阿姨,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都说没心没肺的人命最好了,许承泽怎么可能会死,他肯定会像穆见凛说的那样,作为一个祸害活上千年才是对的。 “阿凛,你回去休息会儿吧,我陪叔叔阿姨待一会儿。” 穆见凛不傻,他自然听得出席越的言外之意,他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嗯,我晚点接你回去躺着。” “好。” “小越。”待穆见凛走后,许母终于抱着席越放声哭了起来,“小泽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对吧……” “嗯,没事的,他会没事的。”除了苍白无力的言语安慰之外,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一晚上下了六次病危通知,好在许承泽命大,终究还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来了,但不幸的是,一条腿彻底保不住了,除了截肢之外,别无他法,纵使许母哭成泪人,也无济于事。 开车撞人的是杨序,他在警局里甚至连一句辩解也没有,全程一五一十地认罪,甚至连律师都不打算找了,但许父没打算放过他,当然,穆氏也没打算放过他,估计他的下半生除了监狱之外其余哪儿也去不了了。 许承泽从 ICU 转到普通病房后的第二个月,席越才终于鼓足勇气去看了他,穆见凛陪同他去的,但也只是在病房门口等着,病房里只有许家父母二人陪同,待席越进去后,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的二老也找了理由离开了,于是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对不起。”席越开口的第一句话。 许承泽微微睁大了些眼睛,嘴巴干涩,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能出口。 “我不恨你了。”席越微微笑着说道,继而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以前真的爱过你,没有人会不对只照给自己一个人的光动心,我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突然有一天,那束光从我身边撤走了,幸好有另一束光照了进来,如今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我们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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