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板看向虞安,和他握手:“小虞先生,您好。” 虞安和他客套。 明老板是过来传传消息的,很多消息,他在本地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打听到一些别的细节。 虞安也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过来,笑了之后开口:“辛苦明总操劳。” 明老板摆摆手,压低声音:“这件事情,我已经有名目了。小虞先生,您知道上个世纪打黑工的一些案例吗?” 虞安看向一旁的卫长恒。 大哥没有说话,看了自己一眼。 虞安明白,大哥让自己接话。 他认真回答:“明总,我小时候听说过,长大后看过一些公开的刑事案例。” 虞安六岁之前跟着妈妈住在城中村,一个被戏谑为贫民窟的地方,用卫家人的话就是那种地方住不了人。 小时候,各种流言蜚语,打黑工、拐卖。 身边有些人外出打工后,在那个监控遍布不全、消息又不灵通的年代,了无音讯,一些凶杀案传到口中,也会变得真假难辨。 虞安的父亲失踪过,对民间一些说法持怀疑且相信状态。 倒是弟弟谢绯懂事的时候,全国开始大力推广摄像头,社会恶性犯罪事件变少。 但在此之前的案件,很多线索都丢了。 现在这事,最先从康老大口中爆出。 此人心理素质差,以他为线索展开,一下子挖出来。 运气挺好,要是查虞虎雄,进展就没这么快的。 明老板看向他,确定虞安情绪还好后,才开口说:“现在警方正在确定伯父的位置,到时候会探测的。” 虞安问:“假设他们把我爸的尸体当时带走埋了,恐怕此事就查不下去了。” 明老板摇摇头,否认掉:“不是,您父亲是为了救人死的,那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不是他。工地老板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蓄谋已久,估计也是临时决定这么处理尸体。就算虞家带走尸体,此事也瞒不下去,因为最初的目标也死了。” “那个人是一个智力障碍的成年人,不过还能打工干活。他出来打工,被人骗过去,换了身份证,换成了别人的信息,在第二年在另外一个工地坠亡。” “去年年底刚把团伙抓住,还在审,警方又重新把您父亲的事情加进去再审。” 明老板小声说:“虞虎雄现在死咬着不说,说白了,他只是拿钱,没有参与。” 虞安沉默,垂下眼眸。 突然,身旁的卫长恒开口说:“那就好好地查,他活了几十年,能拿别人的买命钱过好日子,不是好人。往细了查,会有别的事情的。” 明老板看向卫长恒,男人脸色难看,要动真格了。 卫家的人出手,明老板帮不上大忙,但也表示:“卫总,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力而为。” 虞安开口道谢:“谢谢明总。” 卫长恒不客套:“明总,听说你做建筑材料生意,我有个小叔在江城准备建厂,需要一些材料,到时候我可以帮你们二人牵线。” 明老板面上一喜,大家都知道卫家产业是捆绑在一起,卫家旁支的公司,大多都以卫家主家为准。 卫总只要开口,卫家小叔自然就过来合作了。 明老板也不客套,在卫长恒面前刷好存在感后就匆匆离开,赶紧去查此事。 虞安望向明老板的背影,突然转头看向大哥:“谢谢大哥!” 卫长恒反问:“为什么谢我?” 虞安嗯了一声,听出大哥话语中的冰霜没那么重。 自己谢谢明老板只是口头致谢,大哥直接就是送合作,一个大厂房的建筑材料,算是一个不错的单子了。 卫家不会吝啬这点钱。 虞安抿抿唇,觉得唇瓣有些干,仰头准备喝水。 卫长恒抬手,猛地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说:“水冷了。” 虞安手一晃,疑惑地看向他。 卫长恒缓缓放开虞安的手,解释:“喝凉水不好,你不是心脏不舒服吗? ” 虞安汗颜,没解释心脏不好是骗谢绯的事情 。 但大哥的毛病越来越重了。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大哥喝茶水、咖啡,都要保证温度,温度稍微不对,他就不喝。 茶具、餐具使用时要保证热度。 李管家甚至一度和虞安提议,要不然花点钱找人定制一个那种充电加热的杯子、碗碟。 虞安以前刚到卫家,讨好卫长恒时不知道这事。 李管家也摸不着头绪,说少爷是怎么精准找到好几盘菜里,虞安煮的那份,然后精准不吃的? 虞安和李管家那时候甚至怀疑卫长恒在针对虞安。 导致卫长恒不吃,虞安就自己吃,一个月下来……他十四岁,正赶上长身体的时候,长不少身高。 有一天,他在厨房吃卫长恒不吃的那盘菜时,卫长恒撞见了。 虞安忐忑不安,害怕大哥说自己偷偷吃卫家好吃的。 结果卫长恒蹙眉,说卫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人,不会苛待他们,让虞安不要再吃冷盘里的菜。有些菜分量少,出锅时热度降得快,再用冷盘盛,温度下降较快,会有种奇怪的味道。 那时候,虞安才知道卫长恒不吃自己做的菜,是因为他每次盛菜没从保温柜里拿热盘子。 而那段时间,卫长恒又喜欢吃分量少的西餐,所以他一摸盘子就觉得不对。 虞安眼中的苛待:不给吃喝,时不时打骂。 卫长恒眼中的苛待:吃冷盘里的菜。 那一瞬间,虞安的认知被彻底颠覆,因为他头一次见识到大哥在生活细节上的吹毛求疵。 后来,虞安想开了,卫长恒都这么有钱,他没赌博违法的烧钱爱好,钱都没地方花,让他吹怎么了?! 但现在,虞安觉得大哥的强迫症好像越来越重了。 他不但管自己,现在看不惯别人“不好”的习惯。 虞安老实地没顶嘴,卫长恒把杯子拿过来,递给保镖:“再去倒一杯水。” 保镖点头:“好的,卫总。” 虞安过会儿,重新拿到一杯温水,有些渴,一连喝了几口。 他喝水的时候,楼下传来喧闹声。 “我二奶奶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被你家赶走!” “你们还拿走他的全部赔偿金!” “让虞虎雄坐牢!” “让他坐牢,让你们一家坐牢,二十万啊,这可是二十年前的二十万啊!” “打人了,我这个老人家要被打死了,警察不救人啊!” 几名警员的声音也出现:“别打架,别在警局吵架!” 虞安迅速分析信息,说:“大哥,我奶奶的娘家人来了。” “是大哥喊来的吗?” 过去这么多年,奶奶当年病死,虞文清跟在亲爸继母生活,过得辛苦,最后跑了。 在那个一生生很多的年代,因为养的多,所以感情分散,再加上的确大家都很穷,所以没人管虞文清。 而且虞文清离家出走二十八年,还能记住他名字的亲戚都多步入中晚年,或者已经死了。 能有这么多人过来,虞安不觉得是血缘深厚。 卫长恒没有回答,对保镖说:“下楼处理,替娘家人撑撑胆量。” 两名保镖下楼。 虞安看向卫长恒,总觉得大哥还有后招。 卫长恒说:“给点教训,” 一楼乱了起来,季荷香等人在混乱中被抓了一大把,她胡乱反击,结果隔壁的小太妹偷偷摸摸再踹了一脚。 “谁,谁踢我!” 江花被人狠狠抓住头发,头皮一痛,她回头一看,那个挑染绿色头发的小太妹装无辜:“不好意思,大婶,抓错了。” 虞虎雄一时间出不了,他消息闭塞,不知道当年的人大多都招了,他还在硬撑,硬撑警察也不放他。 他不是来当目击证人的,他拿了钱,隐瞒了虞文清的死讯。 审讯室呢,虞虎雄承认拿了二十万,但人又不是他杀的。 他去的时候,水泥都硬了,我怎么带尸体走啊。 虞文清正好掉正中央,那两边高于地面,人是上不去的,都是从上面搭了一个台子开车上去倒水泥。他掉进去又爬不上来,也没有吊机。大家想抛绳子,他昏死了不接绳子,没人敢走去救他啊。 准确来说,他磕到头了,鲜血还有脸朝下埋在水泥里,不摔死也会窒息。 警员记录了一些,暂时先出去和队长回话。 一楼的闹事被压下去。 年长的人站出来,说:“季荷香,你家贪钱,拿了这钱,现在文清的妻子儿子回来,你把二十万拿出来还给他家。” 季荷香的老公,也就是虞文清的爸爸也来了。 他中风了,坐在轮椅上,但脑子还清醒,之前警察想查他,他就装疯卖傻。 现在他直接被人从家里推过来,躺在轮椅上,现在要他还钱,他不乐意。 他说话都打颤:“钱,钱都用了,还钱,没门……” 季荷香呸了一声:“野种还想进我家的门,没门!” 长辈被气到:“虞虎雄没有儿子,现在一把年纪了也生不出来了,你现在就虞文清的儿子来帮你传宗接代了。” 轮椅上的虞爷爷愣了一下。 季荷香开口说:“你们一个个都说是儿子儿子,万一是不值钱的女儿呢?!” 江花偷偷拉扯了一下女儿,让她不要动作。 虞家重男轻女,准确来说是爷爷奶奶重男轻女,虞小香小时候差点被卖掉的。 季荷香向着自己儿子,小老太太脑瓜子转得快。 大家面面相觑,倒是没信誓旦旦地说虞文清有一个儿子,只是大家猜测,打抱不平的人也没有直接说:是他儿子出头了。 “或者只是长得像呢?现在想骗我家钱!我们家不认。” 虞爷爷颤抖着说:“如,如果真的是……是男孩,还是能上个族谱。” 在二楼听八卦的人,除开卫家人,还有一些警察。 他们看向走廊站着的卫家人,看向周遭的数位保镖,卫长恒和虞安被保护在中间。 啊,没钱?骗钱?给虞家老不死出殡时摔火盆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吗? 底下的人脑子有问题啊。 两名保镖正好下楼,冷笑一声。 他俩练过,说话中气十足,一下子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虞先生现在的情况,恐怕,这位老先生,你就是想给虞先生当孙子,都不够格。”
第20章 轮椅上的虞老头中风后,腿脚不便,还有些耳聋。 这老不死的把保镖认成虞安,准备认孙子:“你要认、认祖归宗……” 警察局里有别的人,大喊一声:“放你的狗屁!不要脸!人家说你当他孙子都不配!” 季荷香被老头子气得不行,愣了一下:“没听清楚就不要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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