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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皮与牙齿一碰就破了，外皮的褶皱与金鱼尾裹挟了咸鲜的汤汁；细腻的肉糜包着一整只虾仁，馅料汆得紧，咬一口也不散。 ——滑嫩鲜美。 竹升面是江随禾从网上买的干面，虽不知鲜面该是何等曼妙，大概也差不离。 比起其他的面，竹升面更脆更韧。面细如丝，爽口弹牙。 江随禾还担心宋洛吃不惯，但是面食爱好者表示，面这种东西，真是怎么做都好吃！ 直播结束，那碗云吞面被宋洛吃得汤都不剩。 ［来聊天呀来聊天呀！］ 弹幕迫不及待。 宋洛摸摸耳垂，抿抿嘴，开了口。 “大家好……” ［奇迹！］ ［宋先生终于在直播间说话啦！］ ［我宣布，今天是宋先生开口纪念日！］ ［邻居在吗？］ 观众们不知道为什么，对江随禾的好感度很高。或许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只需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招人喜欢。 “在的。”宋洛看了桌子对面戴着耳机看他直播的江随禾一眼。 ［所以邻居是男生对吧？］ 宋洛看到江随禾的眉毛高高扬了起来。 不……不明显吗？ 庆典上高清照也有，乐园里的偷拍照也有，怎么都不该对江先生的性别产生怀疑吧？ “……是啊。” ［哈哈哈哈哈那个一直坚信邻居是妹子的人呢？出来挨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估计心态崩了！］ ［我笑死，官方打脸！］ ［上次邻居小哥的声音露出来，他是不是还说人家是会伪音的妹子来着？］ ［……安详。］ 宋洛看着弹幕也觉得有趣，弯起嘴角。 ［对了，宋先生去“哥是你”有没有买什么纪念品啊？］ “有！”宋洛拿出自己的野兽钥匙扣，对着镜头展示。 ［诶这个钥匙扣应该是一对吧？］ ［所以另一只呢？］ 宋洛脸上一红，把野兽钥匙扣收起来，没回答。 ［话说宋先生的账号已经百万粉了……］ ［我在粉丝三位数的时候就关注了！］ ［老粉报道！］ ［吾家有儿初长成！啊……这养成的快感……］ ［就是靠卖腐涨粉呗？财富密码罢了。］ 宋洛的心被这条弹幕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 他其实很清醒，他知道他目前的流量大多来自江先生的美食和与江先生的互动。脱离江先生的部分的话，就宋洛本身，不过只是个十几万粉丝的糊主播罢了。 所以这件事被以弹幕的方式摆到台面上来，虽说不太体面，但宋洛并没有觉得被太多的冒犯。 与宋洛的淡然相比，江随禾显得激动很多。 他眉头紧促，把吃了一半的云吞面推到一边，用一连串打赏把那条弹幕及其相关讨论刷了下去。 这反而激起了那人的怒意，连刷了好几条弹幕。 见势不好，宋洛忙说了几句话圆场，然后匆匆下播。 刚把设备收起来，转身就被江随禾搂了个满怀。 “你怎么不生气？”他的声音闷闷的。 宋洛拍拍他的后背，“我觉得他说的没什么错啊，我的人气确实大部分都来自我们的互动。” 这对于宋洛来说，是事实，并非诋毁。所以并不影响他内心的秩序。 江随禾却毫不理解。 他试着代入了一下。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自己用心经营的东西以这样的态度被如此嘲弄……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护短这个性格，好像是江随禾与生俱来的。 ——也不知道用“护短”这个词形容他是否合适。总之只要是他认可且经手的事物，都听不得别人说半句不是。 并非是他师心自用，而是他对自己拥有强烈自信。 当然他也确实总会在各方面尽力做到最好。 直播间的冲突引起来了不大不小的讨论，甚至某乎都有了以“你如何看待”为开头的相关问题。 宋洛觉得自己十分有牌面。 小锅品牌在这个风口浪尖发来了签约邀请，让宋洛有一丝意外。 这次签约签的是赞助合同，赞助时间整一年！虽说佣金方面与之前的比起来，均摊下来并没有多多少，宋洛还是很满足，确认了一下合同内容就签了。 江随禾知道这事的时候，意外地挑挑眉。在得知他签了多少钱之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跟他交涉多谈下来点？” 宋洛笑得一脸傻白甜，“当初我快吃不起饭了，他们雪中送炭，我现在也算回报嘛。” 江随禾对宋洛自作多情的内心戏无语半晌，掏出手机谴责方平。 【色令智昏。】方平幽幽回复，【所以作为老板的你，认为我节省了宣传成本的决策是错的吗？】 “……”江随禾抹抹脸，给方平转了200块红包。 上次直播时财富密码的风波缓慢发酵着，宋洛特意空了几天没直播，以为风头已经过去，才正式带着小锅的赞助开了播。 宋先生：【今天的直播由小锅赞助播出！】 ——如果没有观众要求，宋洛不会主动出声。 ［哇又是小锅爸爸！］ ［小锅是真爱吧！］ ［恭喜恭喜～］ ［x站卖腐第一人？］ ［不腐不红的宋先生？］ ［吃卖腐家的饭？］ ［ky的滚出直播间好吗？］ 宋洛捏着筷子的手一顿，暗叹一声，放下筷子打字。 【不要吵了，我们开始吃饭了？今天吃炒河粉。】 弹幕上的争执并没有因宋洛的介入平息下来，反而越演越烈。 带着感叹号的激烈文字刷了满屏。偶尔有劝和的，像卷进了湍流的鱼苗一样，转眼就没了。 宋洛看着枪林弹雨的弹幕，束手无策。 坐在桌子对面、盯着屏幕眉头紧锁的江随禾突然放下手机，大踏步走到宋洛身边来。 宋洛抬头，用眼神询问他。 却见江随禾对他笑了笑，对着麦克风开了口，“我们不是卖腐。” 宋洛轻叹一声，扯扯江随禾的袖子，想告诉他不用解释，解释了也没多少人会听的。 想说出的话，被江随禾的唇舌堵了个正着。 宋洛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江随禾怎么突然不分时机地亲过来。心里惦记着这是在直播，赶紧锤了他肩膀一下。 江随禾本意也不在这一吻，顺从地放开他，对着镜头恶劣地勾勾嘴角。 “……我们是真腐！” 2021-02-17 14:47:18
第29章 今天吃烧烤 宋洛又上热搜了…… 他看着满屏的“宋江是真的”，表情逐渐麻木。 江随禾陪着笑脸，给宋洛端上一盘切好的水果。 对于江随禾的自作主张，宋洛不太开心。 在x站公开出柜之后，宋洛收到了大量恐同人士发来的谩骂私信。那些嫌恶嘲讽的咒骂，让他不得不回忆起中学时，他看同性文学被发现之后灰暗的往事。 阴影重新笼罩，即使是因此涨了粉，仍不能驱散。 江随禾把水果放下，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不如趁此机会，把我们的关系在现实里公开吧，我的朋友你都见过了，我也想见见你的。” 朋友？ 宋洛没有朋友。 他这一路走来，不是没遇到过愿意表达友善的人，但宋洛对于如何经营一段关系一窍不通。于是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比如大学时那个愿意为他出头的室友。 不过没有朋友这件事，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好像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一样。 ——虽然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见宋洛不说话，江随禾的表情严肃起来，“小洛，我们总要迈出这一步的，不然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 跟江随禾在一起之后的每一秒，宋洛都当成最后一秒来过。哪怕江随禾下一句话说出分手，宋洛也能保证自己毫无意外地坦然接受。 这是宋洛另类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只要不抱有希望，就绝对不会失望。 “以后”这个词，他想都不敢想。 面对宋洛沉默的态度，江随禾终于沉下脸色。 他很早就开始在意了。宋洛从来不跟他提起家人和朋友，甚至很少提起宋洛自己的事。刚开始，他以为宋洛感情慢热，慢慢就会对他敞开心扉。 可宋洛一直没有。 就像一块磐石，硬梆梆的，不见一丝柔软。 那家伙好像自有一套刀枪不入的盔甲，而他江随禾，是被排除在外的！ 直播那一吻，其实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偏要捅到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放心吧。”江随禾语气冰凉，“镜头里从来都只露出你的下半张脸，不会有熟人认出你的，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在跟一个男人谈恋爱。” 江随禾刻薄的语气让宋洛一愣。 他生气了？ 为什么？ ……所以，情绪掌控在别人手里，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啊？ 像条狗，由着人拉扯。 他总有办法让你的情绪像乱麻一样，理不清楚。所以在意一个人做什么？就该游戏人间才好！ 江随禾越想越气，越气切年糕的动作就越用力。于是在年糕上划十字刀的刀刃，冲破坚硬的年糕，刺进指尖。 “嘶——” 疼痛让江随禾回过神来，愣愣地看了手上的血珠一会儿，才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创可贴贴上。 “小洛，吃饭了。” 宋洛从书房走出来，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一盘盘的半成品，旁边还放了个电烤盘。 看来今天吃烧烤。 本想打开设备直播，但想到刚刚的不愉快，宋洛决定还是好好吃顿饭吧。 两人沉默着坐下，电烤盘上充做油脂的猪板油随着温度升高，滋滋冒着香气。表面逐渐焦化，在烤盘上化成一层晶亮的油。 江随禾用筷子把腌制好的五花肉放上去烤，贴着创可贴的手指暴露在宋洛眼前。 “你的手……怎么了？”宋洛打破沉默。 “割破了。” “疼吗？” “嗯……”江随禾垂下眼睫，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宋洛拽过江随禾的手放在手心，避开受伤的位置，轻轻揉搓。 “这样不够。”江随禾凑上去在宋洛唇上亲了一下，“这样才能好一点。” 宋洛放下江随禾的手，揽过他的脖子，深深吻下去。 唇齿纠缠，呼吸相闻。 宋洛的指尖抚过江随禾颈间的痣，向下，是结实的胸肌，再向下…… 对于情侣间的亲密接触，宋洛一向十分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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