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预计下周一(11.13)入V,当天合二为一更6000+! 周天的更新放到周一 一起更!(存存稿准备给后面的榜单加更) 感谢大家支持正版,谢谢!啵啵!ヾ(≧ ▽ ≦)) 第23章 宁远山庄 季书辞不喜欢医院,他觉得这个地方太容易掌控他的情绪,而这个正是他最排斥的。 但他这段时间来医院的次数已经太频繁了。 熟悉的酒精味弥漫在病房的各个角落,凌晨的医院本就冷清,病房灰白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冷冷的,毫无表情的,让他看起来有种不真实的疏离。 谢衍之是被腰上侵入骨髓的痛感吵醒的,其实也就疼那么一下,更多的是麻,跟钝刀割肉一样磨人。 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季书辞看着自己发呆的样子。 只是他眼神游离,似乎没在自己脸上聚焦,而是盯着一处虚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光察觉到床铺上的人动了动,季书辞当即收回飘远的思绪,掩饰不住眼底的担忧,小声问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叫医生进来看看?” 谢衍之摇了摇头,想试着动动身体,却发现腰部好像彻底跟自己的大脑切断了联系,无论从哪个角度发力都动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龇牙咧嘴。 “别乱动。”季书辞避开伤处按着他的肩膀,“医生说你脊椎有点骨裂,好在不严重,好好养两周就能康复了。” 他顿了好几分钟,在天台的时候,刚开始他是没反应过来,可就算谢衍之不跑上来他也能大致躲开,顶多就是手上挨一棍。 他心里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没忍住轻斥道:“你干嘛冲上来帮我挡,他拿的是钢筋!还好这一棍打在腰上,要是打在头上你现在指不定还活不活的了!” 谢衍之一通救护车原是给路年叫的,结果临时加了个床位把自己也捎上了。 季书辞从进医院开始就跟着他,挂号检查忙前忙后,坐在病房里这么久,眼前闪过的全是他当时天台上毫无意识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好像电影场景被刻意慢放了一样重复了好几遍。 那一棍子横着挥向后腰,到现在他都觉得后怕。 他讲话的语气担心大于生气,谢衍之听得出来。但他当时没想那么多,脑子给他的信号只有这一棍子打下来很严重,他还没来得及分析清楚利弊,身体就已经本能地跑上去了。 “我这不是怕你万一没真反应过来有什么事吗,你背后又没长眼睛是吧。” 季书辞静默了良久,端了杯温水给他:“下不为例。” 谢衍之的声音像被沙石磨砺似的暗哑,接过水杯灌了一小口,入嘴的感觉却跟普通的白开水不一样。 “你还加了柠檬片啊。” “你不是不喜欢喝白开水吗。” 季书辞看他想起来,把床微微摇高了一点,谢衍之跟他的脖颈只差了几厘米的距离,稍微抬点头就能蹭上去。 季书辞身上的香水味已经全然被医院的气味侵占,闻着有些冷冽,还挺舒服的。 “问过医生了,他加一点没事。” 他坐回原位,按医生吩咐地把给谢衍之的肉粥热了热。 玻璃窗的窗帘没完全拉死,看出去刚好能看见一整个月亮。 今天的月亮比往常的圆很多,依旧皎洁孤傲地悬在天空上,银晖在医院上空覆盖了层薄薄的轻纱,至于剩下的那点光亮,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恰好落在两人之间,将病房撕裂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一副完美的构图,唯美景和美人不可辜负。 谢衍之隔着这条银河朝季书辞笑了笑,一种陌生的情绪聚在心口挥之不散。 如果说他在天台上的挺身而出是身体快于大脑的下意识举动,不分对象。那现在,他就是真的庆幸,还好这棍子没打在季书辞身上。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三点了,他把记忆到转回来医院前的片段,这才想起来他不是自己来的医院——他好像还漏了一个人。 “路警官呢?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就在你隔壁病房躺着,唐见疏在那边陪他。” 季书辞看他脸色还是苍白,想让他继续休息,但看他小偷小摸四处张望的样子不像是会听话躺着,猜道:“想去看路年?” “嘘,小点声。”谢衍之竖起食指抵在嘴上,“我就是想过去看看他跟唐见疏现在是怎么个相处模式。” 季书辞看他谨慎小心的样子好像那个被通缉的逃犯,从保温袋里端出热好的粥给他:“偷偷摸摸的干嘛,医生又没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把粥喝了,我找人拿点东西再带你过去。” 他起身出外面跟护士说了点什么,没一会儿又重新坐了回来。 谢衍之一天或有意或无意地挨了两棍子,一晚上过得惊心动魄,下午塞进肚子里的火锅早就消耗完了,五脏庙现在敲锣打鼓的抗议声震天响。 人往医院一趟,什么美食就彻底跟他无缘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他扒拉了两口稀饭,吃吃停停,然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季书辞在填教师群里的数据表,抬头看他:“怎么了?” “腰!” “腰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季书辞放下手机,正想去叫医生又被他拉了回来。 “男人的腰是最重要的地方!”谢衍之稍一停顿,补充道,“之一!” 他仰头看天不让悲伤落下来:“你说它这样会不会耽误我后半生的幸福啊?” 季书辞愣了愣,起先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后知后觉地眉梢一挑,给他碗里滴了两滴核桃油。 “你如果是在下面的那个,配合着动就行,应该没影响。” 谢衍之痛心疾首地进行了一场深度的自我安慰,回味着季书辞那句下面那个,轻哼了一声,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季书辞填完手中的表,看了眼谢衍之,几秒钟后又转开视线,没说话。 “想问什么?”谢衍之笑道。 季书辞摇了摇头:“你先吃,我去看看东西拿来没有。” 谢衍之在他起身的瞬间拉住他的衣服,他现在是个“半瘫痪”的病人,季书辞不想,也不会跟他硬碰硬。 顺着他的力度坐回去:“是你的私事,也可以等你以后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你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半遮不掩的,还不如直接问我呢。”谢衍之无所谓地眯起眼睛笑笑,“你问吧,我脾气那么好,就算是私事也不会生气。” 季书辞被他滚烫注视的目光订在墙上,进退都不是,只好试探性地慢慢说道:“你伤在后腰,医生给你检查身体的时候我在旁边,你后背上的疤……” 谢衍之笑意肉眼可见地僵住了,眼里的情绪一时说不上来,但季书辞看着,只觉得那里面是不愿提及的,浓重的悲哀。 所以他没继续往下问,说了声抱歉就准备出去看看护士回来没。 谢衍之好笑地碰拍了拍床铺:“你跟我道歉干嘛?那些是火烧的。” 季书辞转回头,谢衍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像前不久被哀痛包裹的人不是他,只是季书辞恍惚间看岔眼的幻觉。 “火烧的?”他无意识地复述了一遍。 “是啊。”谢衍之靠在软垫上风轻云淡地回忆道,“当时我闲来无事就到处自驾游玩,刚好经过一个村子,本来只是想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地道的饭馆尝一口。结果顺手帮了村长一个小忙,村长就问我要不要在他家住一段时间。反正我也没事,我就答应了。” 季书辞皱眉道:“人生地不熟,陌生人的家你说住就住?” 拐的就是他这种没防备心的二愣子。 “村长的孩子都在城里工作,家里就他们两个老人跟一个小孙女,真要干点什么我也应付得了。”谢衍之含笑道。 “那你背上的伤呢?”季书辞问。 “村长家里电瓶车充电引发的火灾。”谢衍之道,“当时我在外面,回去的时候门口围了一堆人干着急。小村子,消防队赶过来要不少时间,两个老人在里面吓傻了动都不敢动,我就进去把人捞出来了。” 老两口离门口近,他当时是先把他们弄出来的,那会儿火势还不算特别大。但他们孙女在二楼,谢衍之抱她出来的时候一楼的窗户跟大门都被堵死了,他没办法,只好重新跑回二楼。 房梁跟家具不断往下倾倒,他后背上的伤就是躲避的时候烧到的。好在他们家后院就是农田,而且刚松过土,谢衍之咬牙抱着孩子跳下来,双手双脚跟商量好似的各断了一只。 但幸好,整场火灾没有带走任何一个人。 “后来消防队过来灭火送我们去医院,我没让我爸妈知道,就让唐见疏来医院接的我。” 他讲得轻描淡写,但季书辞却听得脊背发凉。但凡中途有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谢衍之跟那个孩子怕就都得死在里面。 他沉默地看向谢衍之,突然就想起来他在天台躲火堆的场面。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在家的时候好像也没见谢衍之开过煤气灶,连上次点蜡烛都是自己去的。 即便现在都安然无恙,但心里当时的恐惧还是在的。 半天,季书辞才问道:“那些疤会影响生活吗?” “看不见的东西有什么影响的。”谢衍之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问我后不后悔。” “你不后悔。”季书辞笃定道。 两人也就相处了半个多月,季书辞不敢说了解谢衍之,但他也大概知道谢衍之的为人。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同样的事情发生他依旧会去救村长一家,因为人流淌在骨子里的仁义是改不掉的。 只是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如果说他的伤疤来自这场火灾,而这场火灾无一伤亡,那他刚刚眼底那抹真切的悲伤又是从哪来的? 总不能是心疼那些葬生火海的钱吧…… 精致阔绰的花孔雀应该不至于为这点钱难过。 “季先生,你要的东西放这了。” 护士在外面敲了敲门。 季书辞牵回游走的神思,点头跟她道了声谢。 谢衍之看着面前那把轮椅大为困惑,喉结上下动了动:“我不是瘫痪了吧……” “医生说你现在腰部不好发力,最近出行先用轮椅代替,等好一点就能拄着拐杖走了。” 谢衍之听完差点两腿一蹬原地去世,他一个青春靓丽的大小伙,花一样的年纪让他拄着拐杖上街? 成何体统! “……医生有说这个恢复周期大概要多久吗?” “看你自己身体状况,正常来说半个月左右就能好了。”但你可能不在这个正常情况里。 最后那句季书辞没说,不想打击他,小心把人扶上去,看他实在不想坐又道:“你要是真不喜欢的话不要也可以,平常在家也没见你出门上班,这几步路我可以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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