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行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去干什么?” “去,相,亲。”许谨言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电话铃声打断了乜行继续发问,他眼看着许谨言一边接电话一边忙着收拾要带的东西,电话挂上的同时许谨言已经打开了房门。 “等一下。”乜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许谨言的唇上嘬了一口,“去吧。” 等许谨言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乜行关上,他站在门外隔空挥了半天拳头,说不上是累的还是羞的,等到了餐厅他的脸还有点烧。 饭局是吴清帮忙约的,许谨言平时的社交圈子很小,如果他想找人谈恋爱就只能用相亲的方式,可男人和男人相亲并不多见,他只能找吴清帮他物色人选。 吴清一直惦记着小狼狗,在电话里还痛批许谨言有海鲜大餐不吃,非要出来找清粥小菜。 许谨言只能把自己的想法统统说出来:“清儿,他是个直的,就算喜欢我也不能碰,而且他比我小那么多,我可不想找个儿子。” 吴清倒是不以为然,“言儿,你知道谈恋爱找对象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许谨言笑道:“我只谈过一次不怎么愉快的恋爱,你问我?” “最忌讳的就是设置条条框框!”吴清“啧”了一声,“处都没处呢,你先给人家判了死刑,那万一你们特别合适呢?这不就错过了?” 话虽如此,但许谨言还是保持己见,“做人要有道德,扳弯直男不仅难度大,而且男女都得防,太累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吴清也没再说什么,既然许谨言需要谈场恋爱,那他就负责筛选出精品来。 今天一起吃饭的人叫王陆飞,是个会计,今年三十二岁,是吴清客户公司的员工,为人谦和有礼,人长得精神,保养得也很好,和家里一早就出了柜。 王陆飞曾经有个交往了八年的男朋友,但是对方因为要和家里交代就跑去结了婚。 听到这里,许谨言有些同情对方,“你很好,至少你不会去骗婚。” “你呢?”王陆飞帮许谨言切好牛排递过来,又把许谨言面前的盘子拿了过去,“家庭方面有压力吗?” 许谨言笑着摇头,“我……” “宝贝儿!!!” 许谨言应声看了过去,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乜行从远处疾步走了过来,等人在面前站定,他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的……” “嘘……”乜行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并且声情并茂地说:“宝贝儿!那天的话我重新再说一遍,我不会离开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作者有话说: 我: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小房东了? 小行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要是谈恋爱了,谁给我做饭吃啊?! 我:你没救了!
第16章 手中的刀叉跌落,撞在盘子上发出“哐当”巨响,看着乜行脸上得意的笑,许谨言太阳穴直突突。 他以为那次的主动已经让乜行知难而退,因为那晚乜行并没有住下,而是在凌晨三点多钟离开,第二天也没回来。 每天做饭就像例行公事,毕竟两人只是亲了个嘴儿而已,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矫情,但一想到要面对乜行,他就会心跳过速,就像现在。 乜行今晚的打扮让许谨言仿佛回到初见那天,浅蓝色衬衫搭配商务西服裤,一看就是为了见某个人才会刻意打扮了一番,除了稚嫩的脸上少了一份沧桑感,只看背影要说他三十都会有人信。 此时餐厅里用餐的客人并不多,但每双眼睛看向的都是许谨言,就在他骑虎难下的时候,王陆飞柔声问道:“这位是?” 乜行从椅子上把许谨言拉起搂进怀里,直视着王陆飞的眼睛,说:“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吃,这顿我请。” 说完,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许谨言就像根木头似的被人带离了餐厅。 不远处,通往包厢的必经之路上,五个人正面面相觑,钱自在只敢动嘴骂乜行不仁义,却不敢发出声音。 刘美彤深呼吸,笑脸看向钱自在,“自在呀,我们家行行这是唱的哪处呀?” 钱自在在内心暗自哀嚎:乜行这个朋友不要也罢! …… 晚上八点三十八分,幸福里八号楼802屋内客厅,两个男人正在对峙。 许谨言叉着腰来回踱步,他怒视着乜行不停地问:“你是不是有病?” 乜行抱臂看着小房东发疯,“你先冷静一下。” 许谨言现在大脑充血,根本就冷静不下来,他走到阳台想吹吹风,可一拉开阳台推拉门,看到本该在这个季节里朝气蓬勃的绿植都蔫头耷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不知道,这个星期就为了躲着你都没浇水!”许谨言蹲下身委屈地扒拉了几下绿叶,“好不容易有个还说得过去的人,又被你吓跑了,你拿什么赔我。” “以后我帮你浇,”乜行有时候特别佩服小房东,因为他总能被小房东简单几句话就惹得想打人,“你就这么想谈恋爱吗?” 许谨言抱着双膝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拿起一旁的小铁铲戳花盆里的泥土,“这话不是你说的吗,想要忘记就得再来一段儿。”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许谨言想谈恋爱是在变相地告诉乜行: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乜行越想越憋屈,他把许谨言从地上拉起来按到阳台墙边,低头就要吻下来,但许谨言却偏头躲了过去。 “你是接吻狂魔吗?拿我练手呢?” “许谨言。” 许谨言缩了缩脖子,这是乜行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声音和热气一起被送入耳道,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叫我名字干什么?” “那天为什么要谢谢我?” 许谨言想解释,谢谢乜行没有推开他,也谢谢乜行在他流泪时没有嫌弃他,但说与不说意义不大。 乜行似乎也没指望小房东能回答,为了得到下一个问题的答案,他向后退了一步,“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完就解散。” 许谨言身前腾出了足够他逃离的空间,也没了乜行靠近时的压迫感,他抱臂点了点头,“你问吧。”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你年轻,你帅气,你人好,会有人不喜欢你吗?”许谨言说得很随意。 “我说的喜欢是那种想要接吻做爱的喜欢。”乜行压着火说,“所以,你喜欢我吗?” 许谨言呼吸一滞,不敢再敷衍了事,“不,不喜欢。” 乜行没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许谨言,像是在等什么。 许谨言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思绪被乜行的一句话搅得乱七八糟,都没察觉到自己正在掉眼泪这件事。 那天乜行离开后,直接回了乜家别墅,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天边被朝霞染红了一大片,但在他眼里呈现的却是小房东沁着泪水的眼睛。 某处和太阳一同缓缓升起,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朝阳又看看自己,然后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饿了。” 从卫生间出来以后,他下楼打算吃口早饭再睡,恰巧碰到刘美彤下楼喝水。 看到儿子萎靡不振的样子,刘美彤走到身旁问:“哟,这是熬夜了?” 乜行没精神地应了一声,在刘美彤眼里变成了忽视母亲的关心,儿大不由娘的悲伤感涌了上来,她一把握住乜行的手,干打雷不下雨地说道:“儿子,你有什么心事吗?和妈说说,别老让妈担心你。” 看到自己老妈又用惯用招式来套话,他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 “小美,你说一个人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就会哭?” 小美的八卦之魂被乜行点燃,母子俩一人端着一杯温水,一人提着一袋面包片来到客厅入座。 “儿子,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不会是没有原因的,除非这人是个神经病,那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人做事的动机。” 乜行觉得小房东很正常,除了没事儿就喜欢哭鼻子。 “那如果,”乜行努力组织着语言,“我是说如果,就是没有原因呢?” 刘美彤喝了一口温水,“如果排除这人是个神经病的话,那你就得仔细观察了。” 然后,乜行看向落地窗外开始回忆这几次小房东掉眼泪时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第一次小房东哭是因为说他没有心理阴影,后来也老实交代了缘由,很明显小房东说谎了。 可说谎和哭有什么关系? 第二次哭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前男友或是沈三儿,那就是因为小房东说了违心的话。 譬如,他爱他。 又是在说谎以后?这可能吗? 第三次哭,小房东说了些什么? 说自己会偷内裤,说自己现在……乜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小房东哭,总之每次看到以后,他心里也不太好受。 他一直想找机会试探一下,可当小房东再出现说自己要去相亲时,他心里又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发酸。 今晚不光许谨言有约,乜行也和刘美彤约好要和钱家一起吃个饭,乜钱两家是世交,每周都会出来吃饭联络下感情,外带谈谈生意上的合作。 当他看到小房东岁月静好地和别人攀谈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占有欲让他扔下两家人,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看到小房东说完不喜欢之后掉落的眼泪,乜行心跳越来越快。 接着,他的声音随着春日里的晚风一起传到了许谨言的耳边。 “许谨言,你在撒谎。” 作者有话说: 完咯,被发现咯
第17章 许谨言靠在墙边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低着头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屋外皓月当空,屋内灯火通明,根本无处可躲。 乜行只是没谈过恋爱,又不是感情白痴,他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这么多欲望,保护欲、占有欲乃至情欲,如果这都不叫喜欢,那他只能称自己为一个看见小房东掉泪就兴奋的变态。 可小房东现在宁愿去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接触都不愿意对他袒露心意。 这种揪心的感觉再一次让乜行感到陌生,他急于确认般地问道:“真的不喜欢吗?” 乜行咄咄逼人的架势让许谨言不敢再回答任何问题,他咬紧牙关任由眼泪一股股往外冒出,现下最应该做的就是管住嘴迈开腿,可当他转身想进屋的时候,眼前却突然横过来一只胳膊。 “想跑?” 乜行顺势用撑墙的手臂搂住了许谨言的腰,另一只手托着许谨言的下巴扬起脸就吻了上去。 许谨言的心情很复杂,乜行肯定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但他却不敢去求证,因为他的确是在撒谎,他喜欢乜行,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喜欢上这个愣头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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