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把饭菜提上,让顾白送他去宁虚的公寓。 一直走到小区里,顾白都觉得这和他认识的宁虚不是同一个人。 “他那男朋友谁,我膜拜一下。” 路宁给了他一脚:“你别贫了,宁虚这两天真的很不好。” 顾白心说最好难受死他算了,死海王。 他凑近,问道:“你和小霍哥怎么样了?” 路宁羞红了脸:“什么怎么样了?” 看见这小屁孩儿一听见霍哥就心花怒放的样子,他就恨铁不成钢。 “别装了,哥知道你喜欢他。” 路宁伸手赶紧捂住他的嘴:“......你瞎说什么呢?” 他看了看周围,还好没什么人。 顾白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嘴角痞笑,一副你别装了我都知道的表情。 路宁当场脸红,臊得把人扔在原地,自己冲着进了小区大门。 死顾白,瞎说什么呢? 我对小霍哥就是有好感罢了,哪里就上升到喜欢的程度了。 顾白知道他脸皮薄,但心里又觉得霍脩竹挺好。 上次霍纯星订婚宴上,他出来说的那些话,使的那些手段,让他觉得这男人太可靠了。 外冷内热,对崽崽又细心,长得帅,还有钱...... 和崽崽简直绝配啊。 他戳了戳气鼓鼓的路宁:“别害羞了,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路宁一边害羞,一边觉得他说得对,他想起霍脩竹就觉得开心,时时刻刻都想见他。 和霍脩竹在一起的时候无比放松和安心。 这就是喜欢!!! “那,那我要怎么做啊?” 路宁问他相当于白问,顾白也是母单。 “要不,直接约出来跟他告白?” 路宁想了想那场面,急忙摇头:“不行,我......我不敢。” 顾白想了想也是,路宁怎么可能跟人告白啊,话还没说出来自己就先羞死了。 “要不,你给他做个小游戏,通关以后屏幕上显示告白的话,不用你本人在场。” “我看咱们系好多人这么搞,”他用肩膀推了一下路宁,“程序员的浪漫啊,最后来个爱心发射什么的,感动不死他!” 顾白觉得这个提议特别好,光是想想他自己就先感动了。 “可是,小霍哥不玩游戏啊,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 “这也不行,那我再想想。” 路宁按了电梯,顾白还在头脑风暴,可他这个脑子里哪里有浪漫的告白方式啊,就把肖苟的微信点开,开始在微信上和他聊。 路宁第一次谈恋爱,他必须给他整得明明白白的,要谈就谈最好的。 最好他和霍脩竹赶紧成,让全校都知道路宁已经名草有主了,其他人都别来沾边! 顾白一直沉浸在让霍脩竹成为路宁男朋友这件事情上,根本没空搭理宁虚。 宁虚坐在岛台吃饭,看傻子似的看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傻笑的顾白:“他又犯什么病了?” 因为宁虚刚刚失恋,路宁没跟他说自己喜欢霍脩竹这件事。 而是随便找了事情搪塞过去。 宁虚这两天瘦了一些,他本来就很瘦,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只有一百二十多斤。 “你瘦了好多。” 宁虚微笑:“都说失恋减肥,没想到在我身上应验了。” 路宁有些担心他:“......宁宁。” 宁虚连着往嘴里扒了几口饭,眯着眼睛笑:“我没事啦,别担心。” 吃完饭,宁虚就要画画了,艺术生大三就要开始准备自己的毕业作品,再加上他心情不好就喜欢画画,把情绪都通过画笔宣泄出去。 路宁拉着顾白在门口跟他道别:“那你记得好好吃饭,别只顾着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 宁虚创作起来很投入,有时候会把自己关在画室好几天都不出来,饿得不行了就啃几块饼干。 宁虚捏了一把他的脸:“知道了,别担心了,你哥我没那么脆弱,不就是个男人嘛。” 路宁点点头说:“我每天都会给你点饭,你记得吃。” 宁虚心头一暖,伸手抱了抱他。 顾白将他拉开,护犊子一般把路宁护在身后:“别以为失恋了就能打我崽崽的主意。” 宁虚白了他一眼:“傻逼。” 他换上笑脸对路宁说:“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 两人走了以后,宁虚就把自己关进了画室。 画室很大,里面都是刘奕珉和他的痕迹。 “宁宁,画室我给你装了地毯,以后你光脚坐在地上就不会冷了。” 宁虚把鞋脱了,光脚踩在刘奕珉给他铺的毯子上,感受着它的柔软。 他和刘奕珉曾经在画室弄垮了一个画架,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紧密得没有一点儿缝隙…… 闭上眼睛,他都还能回想起当时的疯狂的情欲和两人对彼此汹涌的爱意。 满画室都是宁虚的画作,还有很多他画的刘奕珉。 手臂、眼睛、眉毛、所有他觉得刘奕珉能令他心动的瞬间,他都画了下来,密密麻麻贴满了一整面墙。 可笑的是,他表面装得再坦荡,实际上一幅都舍不得扔掉。 他根本忘不了刘奕铭。 外头的雪停了,宁虚把窗帘全部拉开,阳光有些刺眼。 他站在画架前,把上面的画一幅幅都收起来,画室里有一整面墙的柜子,他找来梯子,光着脚爬上去。 把刚刚从墙上撕下来和刘奕铭相关的画稿放进了最上面的一个抽屉,使劲往里塞,最后像是欲盖弥彰地把一本画集压在上面。 宁虚没急着下来,他坐在梯子上,撑着脸发呆,从上往下看那些木质画架,还有铺满整个画室的米白色地毯。 脸上冰冰凉凉,他伸手一摸,是他的眼泪………
第49章 一起面对 印象里他已经很久没哭了。 最近流泪的原因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刘奕珉。 宁虚坐在梯子上,用双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用袖口将眼泪擦去。 “宁虚,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赶紧把他给我忘了!” 他调整心情,从梯子上慢慢走下来。 一整个下午他都窝在画室里,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发呆。 要赶紧画出更多的画,把墙贴满才行。 宁虚开了一盒新颜料,拿出画笔的时候才意识到颜料是刘奕珉给他买的。 很贵。 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突然崩盘。 他无声抽噎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进颜料盒里...... 宁虚,你怎么这么没用,一个男人都忘不掉。 你不是最薄情寡义吗? 谁叫你动情的,抽不出来了吧,真是活该。 颜料没法再用,他从地毯上捡起一支本应该被他扔进垃圾桶却不小心扔歪掉在外面的铅笔。 开始画起了素描。 短短的一截铅笔拿在手里,往日手很稳的他却怎么都画不出一条笔直的线条。 宁虚自暴自弃地把铅笔朝画架上一扔,崭新的画纸立马被砸出一个黑点,那么深。 他不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眼泪夺眶而出。 他控制不了,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和悲伤,就算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他已经深深爱上刘奕珉的事实。 画室门半开着,从背后看过去,他的身影单薄又无助,肩膀和肩胛骨在微微耸动,低低的抽噎声从画室传出来...... —————— 隔天,路宁考完了最后一场考试。 手机刚开机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路宁,方院长不行了,你和宁宁回来看看吧。” 他呆滞地垂下手臂,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 紧接着抓起书包就往家狂奔,边跑边给宁虚打电话。 “宁宁,方妈妈她......” 路宁插钥匙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急急忙忙将买给方妈妈的礼物装进书包就打开手机订票。 回去的火车没有了,他们只能坐大巴回去。 宁虚拿着两人的身份证买票上车,路宁靠在宁虚的肩头。 回怀城的路很颠簸,路宁哭累了,就靠着宁虚的肩膀睡着了。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以后天空开始飘雪,司机和其他乘客骂骂咧咧的。 路上的积雪本来就没铲干净,这会儿又把路给堵了。 “别哭了,到家妈妈给你买可乐。” 包着头巾的大姐正在哄怀里的孩子,小孩儿脸上像是高原红一样红彤彤的。 “哎哟,这要多久才能到怀城啊。” “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吃饭呢,真是的。” .......... 宁虚看了一眼,前面堵得看不见路,现在都六点了,到怀城起码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司机和几个乘客下了车去抽烟,烟雾和天上的雪花掺杂在一起,烟味飘进车窗,宁虚下意识看了一眼路宁,伸手将窗户关得更严实一些。 车上很多人在吃东西,加上空间密闭,味道很难闻,好在两人都戴了口罩,不至于太难受。 这样的大巴自从上了大学宁虚就没再坐过了,他和路宁都有能力挣钱。 更别说他的那些特别宠他的男朋友每次都会给他买好高铁票或者专门派专车接送。 路宁好像做梦了,眉头拧在一起,额前还出了点汗。 宁虚怕他梦魇的毛病又来了,想着将他叫醒,却听见了他在说梦话。 他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听见身边人声音断断续续:“方妈妈,我,我要吃冰淇淋......” 宁虚当即红了眼眶,扭着头看向另一边。 包着头巾的女人还在哄孩子,孩子看着六七岁的样子。 和他当时进孤儿院的年纪差不多。 孩子在妈妈怀里撒泼打滚,知道妈妈即使再凶也不会扔下他便恃宠而骄,蹬着两条腿放肆大哭。 宁虚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他小时候熊孩子一个,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点表演型人格。 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会惹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有好有坏。 方妈妈就把他带在身边,刚来孤儿院的时候甚至带着他睡了两个月,没让他跟孩子们睡在宿舍里。 这辈子,除了方妈妈,恐怕不会有人像妈妈一样用极尽温柔去包容他做的一切了。 他的喉咙在发抖,眼泪根本不听他的话,多得都把口罩弄湿了。 他用手擦掉。 幸好,周围的乘客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哭得红了眼,鼻涕都差点流出来的他。 堵了半小时以后,路终于通了。 司机上车关门起步一气呵成。 路宁是被饿醒的,他没出息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感觉有点难受。 宁虚今天是从家过来的,走的时候从冰箱里随手塞了点吃的威化饼干什么的,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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