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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拍卖正式开始，六点至八点之间有一场冷餐会，期间也会对今晚即将进行拍卖的物品进行展出。大厅内一侧是冷餐桌台，一侧是装在玻璃展柜中的拍品，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俨然又是一个交际场。 段昭来得不算早，入场之后几乎第一眼就瞧见站在一个展柜前出神的乔玖笙，遍地都是美人的场合里他反而愈加出挑，穿得并不算正式，一件浅金色绸面衬衫，衣服下摆松松垮垮地收进黑色西裤里，掐出一把隐隐绰绰的细腰，袖子卷上去两道，露出细瘦的腕部，上面悬着一枚香槟色手镯，空落落地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两下。 “乔先生，好久不见。”段昭端了杯酒，和他的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故作不熟地道：“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你。” 乔玖笙也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段总。” 他们俩还隔着一段较为礼貌的安全距离，一起打量着眼前的这件拍品，是只掐丝珐琅高足杯，下头的卡片上标识着年份与制作者，不是什么很古的物件，但妙在工艺精美，段昭掠了两眼，道：“乔先生喜欢？” 乔玖笙摇摇头，“只是觉得好看。” 段昭的视线没在那高足杯上停留太久，离得又近一些，乔玖笙这件衬衫领子类戗驳领，领口略敞，露出一小片胸口处的皮肤，他没戴什么多余的配饰，那皮肤在光下白生生得让人眼热，仿佛触手生温的软玉，段昭又呷了口酒，蓦地接收到另外三道不太友善的目光。 乔玖笙不打算多和他说什么，正想跟他打个招呼离开，腰间却突然多了只手臂，那人以一道强硬的力量将他往回搂了一下，叶明渊似笑非笑地看着段昭道：“又见面了，段总。” 段昭抬头，不远处裴煜和尹时曲也在，两个人看样子刚刚谈完什么事情，现在也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这边，尹时曲蹙眉看着他，反倒是裴煜，举着杯子朝他示意了一下。 段昭微微挑眉。 他那双狐狸眼笑得眯起来，“叶先生，我只是跟乔先生聊了几句天而已，再如何NW和长荣也是有合作关系的，做什么这么大的敌意呢？” “而且场中都是熟人，我刚刚还和乔先生说等下引荐几位朋友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叶先生应该没意见吧？” “嘶——”乔玖笙低低地抽了口气，叶明渊搂着他腰的力气越来越大，连带着侧腰都有些疼，他偏过头朝他看了一眼，满目不解地道：“你做什么？” 叶明渊连忙松开了些，手却还没移开，只是停在他腰际替他缓缓地揉了揉，低声在他耳边道：“上次吃饭的时候看见他，就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你小心点，别被他骗了。” 乔玖笙失笑，“我能被他骗去什么……不过是见了几面而已。” “别碰我腰，越揉越难受。”乔玖笙伸手推了下他，见他不动，只好又去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声道：“叶明渊……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段昭悠哉悠哉地看着乔玖笙耳朵红了，连带着脖子都红了一片，也不知道是故意这样让叶明渊心软，还是真的不太适应这种情况的出现。 不过叶明渊确实挺吃这套的，手也真的被挪开了，盯着乔玖笙红了的耳垂，又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怎么觉得你最近乖得不像话？” 段昭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咳了两声，“乔先生，刚刚聊到的童创科技公司的刘总也在，有兴趣过去见见吗？” 乔玖笙点点头，终于从叶明渊那边挣开，招来侍者换了杯酒，往刘总那边去了。 叶明渊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听不见具体在聊什么，但距离确实是有的，乔玖笙的神态也很自然，不像在说什么很亲近的话。 实际上，段昭嘴里半句正经的都没有。 “叶明渊很黏你啊。” 乔玖笙面色平淡地道：“只是有段时间没见，新鲜劲又重新上来了。” 段昭笑道：“你刚刚脸红果然是骗他的，亏他还信了。” 乔玖笙反问道：“不然一直在那边僵持着，裴煜也会凑过来的，你想跟他聊聊？” 段昭轻笑了一声，“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之前跟我相处的时候脸红掉眼泪也是在骗我。”他顿了一下，“不过骗就骗吧，反正我也不吃亏。” 乔玖笙没理他，端起一张笑得极温和礼貌的脸，朝只离两步远的刘总走过去，伸出手同他交握了一下，“幸会，刘总。” 童创科技在安保系统和智能家居方面都算是佼佼者，正好新建的度假山庄那边相关项目还没开始招标，刘总显然也对此留意了，十分热情地和乔玖笙还有段昭攀谈起来。 裴煜放下酒杯，同尹时曲道：“他这段时间一直跟你在一起？” 尹时曲摇了摇头，很平静地道：“他一向不太喜欢跟我亲近，裴总忘了吗？” “硬要说的话，在公司的时间更多，期间去明州市出了趟差，当天往返。” 裴煜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确实乖了很多，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成日像个小刺猬了。” 叶明渊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听到他这句话忽然道：“所以呢？裴总是不是能稍微对他好点了？” 裴煜没说话，尹时曲朝他掠了一眼，看来本家这一趟确实又发生了不少事。 场中蓦地传来一声惊呼，是个侍应生手中的托盘没拿稳，红酒洒了些出来，正倾在乔玖笙肩膀处。 侍应生不住低头道歉，乔玖笙没放在心上，“没关系，我自己去处理一下就好。” 段昭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按在他肩头吸了下酒液，“我陪你一起。” 乔玖笙见他确实有话要和自己说的样子，便也没拒绝。 裴煜抬腕看了眼时间，离拍卖会还剩不到四十分钟。 玻璃展柜上映出他温和无害的一张脸，“看来我们笙笙确实很招人喜欢啊。”
第43章 休息室的门前脚刚关上，段昭后脚就把乔玖笙给压在了门板上，一手抓着他手腕一边单腿挤进他两腿中间，结结实实地将人困在了自己怀里。 乔玖笙皱了下眉头，“我以为你是有话跟我说。” “别这么严肃，宝贝。”段昭低头在他颈侧轻轻嗅了嗅，鼻尖蹭在他软嫩的皮肤上，“穿得这么漂亮，冷着一张脸做什么。” 他说话时的热气完全喷在乔玖笙耳后，热烘烘又格外暧昧，“别着急，离拍卖会还有一会儿，换件衣裳可以两三分钟，也可以半个小时。” 乔玖笙垂着的另一只手横在他胸前想推开他，用了几分力气，段昭却趁势将他另一只腕子也抓住了，指腹穿过镯子贴在他跳动着的脉搏上，而后唇也缓缓地印了上去。 这种厮磨又缠绵的亲密方式他显然很喜欢，舌尖抵着他手腕肌肤缓缓上移，留下一串濡湿水痕，乔玖笙在他怀里抖了下腰，长睫轻颤，垂眸道：“不要留下痕迹。” 段昭眯着眼睛轻声笑了，搂着他的腰揉了两把，“刚刚被掐痛了？” 乔玖笙摇摇头，段昭命令般地道：“张嘴。” “不让我留下痕迹……连嘴巴都不能亲啊。”他坏笑道：“不然等会出去颜色红了，就要被看出来了。” 他继续道：“舌头伸出来。” 乔玖笙当真乖乖照做，被他用手指压着舌根狎昵地玩弄了几下，舌尖都不由自主地探了出来，段昭收回手，突然咬着他舌尖嘬了几口。 “唔……”乔玖笙身子往后缩了些想躲开他的动作，被人弄得满面潮红，一张本来冷淡而薄情的脸现下色若春花，有股糜烂的艳丽，只是一双眼睛却还很清明，盛着浅浅的水汽看着他。 “是真的很听话啊，说什么做什么。”段昭狐狸似的逗弄他，“这么乖，想来又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宝贝。” “今晚的拍卖会展品我一一看过了，好像没什么感兴趣的。”他隔着绸面料子摩挲他的后腰，“唯一感兴趣的宝贝今晚还不归我所有，乔先生，我今晚该不会空手而归吧？” 乔玖笙后脑抵在门上，软软的黑发今晚稍微打理了些，眉眼全都露了出来，闻言道：“段总原来是要跟我说这个。” 乔玖笙整个人都很放松地靠在门板上，腰肢软得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倒进他怀里，“上次就跟段总说过，会有更好的合作，只是要看段总怎么选。” “而且我得先看到段总的诚意才行，万一段总觉得风险太大，中途撤出去的话，我可来不及找下家。” 他笑着歪了下头，休息室中昏暗壁灯的光影落在他脸上，乔玖笙手指搭在段昭的肩膀上慢慢地写了什么。 段昭脸色微变。 “你想对长荣的运输路线下手？”他声音压得很低，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之前跟乔玖笙的合作他更多只是想对贺家下手，同长荣稍微瓜分一下贺家也就罢了，香澜海的那件仿品也只是顺便拍下留个把柄在手中，就算对长荣造不成什么实际的经济损失，舆论方面的影响多少还是会有些。 但自从那天在海边乔玖笙同他提起贺成那20%的股份之后，事情就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了。 而长荣的运输路线，这种东西完全属于公司机密，他如果碰了，最先倒霉的不是他，反而是乔玖笙，且性质比贺氏的事情更恶劣。 乔玖笙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似乎是真的……不在乎。 跟乔玖笙合作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后悔过，虽然对方的目的一直有些模糊，但他多少能猜到些，何况风险越高收益越大，他也不是刚在商场上混的毛头小子，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只会考虑那条不存在的灰色的线，一旦越过，他就该收手了。 不可否认，与乔玖笙这类型的人合作绝对是利大于弊，只要他想再往前一步。 段昭看着他的侧脸，那晚上留下的印子早就消失了，对方脸上干干净净，像等着他来施墨的画纸。 他对乔玖笙一直有种无法彻底将他抓在手中的错觉，哪怕他们确确实实地拥抱在一起接吻的时候中间都似乎永远隔着什么东西，乔玖笙有什么东西瞒着他，并且从来都不打算说。 而长荣的那几个人，想必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段昭的心情怪异地得到了平衡。 “小骗子……”段昭咬着他耳垂抿了一下，倒真贴心没留下痕迹，“你这样子，有种合作完这一次就跑路的架势。” 乔玖笙在他脸颊上亲亲，仰头看他，满眼真诚而信任地道：“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段总吃亏的。” 好像小猫爪软乎乎地拍在人脸上似的，轻易不服软的人用起美人计却相当熟练，段昭无奈自己竟然真的吃这套。 他却也没直接答应，有意要再撩拨他两句，休息室的门却被人突兀地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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