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赵疏阳总是会很配合地点头说好。 “你怎么都不犹豫一下就答应?” 没有得到预想中结果的江收抬眼看赵疏阳,有点别扭,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朦朦胧胧的开心,他问,“你不嫌我麻烦吗?” 赵疏阳摇头,“不会,你的绝大多数要求我都会答应。” “哦。” 江收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半晌,又转过头问,“那不答应的小部分是什么?” 赵疏阳注视着他说道: “离开我和不允许我喜欢你。” 虽然两人都处于休假期间,但因为工作性质不同,赵疏阳常常还是要去忙一些工作上的事,例如临时在家里开个线上会议之类的。 今晚的会议是因为奚石遇到了一点小问题,赵总在书房忙了许久,中间只休息了十几分钟,给江收端了杯牛奶,叮嘱他早点睡,不用等自己。 江收很不领情,“没准备等你。” 赵疏阳也不在意,提醒他记得把奶喝掉,然后就关上门继续工作去。 卧室的大灯被赵疏阳关门时顺手关掉,只剩下床头的两盏小壁灯还亮着,很温馨。 江收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睡不着,叹了口气坐起来喝掉了那杯牛奶。 他想,习惯是挺可怕的。 这些天和赵疏阳的日夜相处让他完全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人的存在,曾经预想中的腻烦与厌倦并没有出现,新鲜感之后的平淡生活似乎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以至于此刻,他躺在这里睡不着,心里想的是,赵疏阳怎么还不回来。 他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尽管他一开始只是把赵疏阳当做床伴来看待,可此时,他只是很单纯的想这个人在身边而已。 江收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意识到,原来他对赵疏阳的情感需求要远远大于生理需求。 这个认知让他有点茫然无措,摩挲着已经空了的牛奶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最好。 等赵总忙完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了。 赵疏阳以为江收早就睡了,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见房间里灯还亮着,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还没睡?”他问。 “睡不着。” 江收满脑子都是他自己理不清的混乱情绪,想来想去没个头绪,干脆不想了,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赵疏阳坐下,然后就搂着人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尝试去用这种方式分辨,他对赵疏阳的需求到底是因为情还是欲而蔓延的。 温热的带着牛奶味道的嘴唇贴上来,赵疏阳只顿了半秒,很快抚上江收的后颈,把人抱得更紧。 唇瓣摩擦,赵疏阳哑声问:“是在等我吗?” 江收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半晌,江收低低地“嗯”了一声。 遖峯 先招惹人的是江收,体力先跟不上的也是江收。 赵疏阳很凶的时候他总是招架不住,最开始还会让自己看起来和赵疏阳势均力敌一点,但时间长了就彻底跟不上,大口喘着气,胳膊无力地搭在赵疏阳肩上。 好在江收对此很有经验,每次他觉得不行了的时候,就会抬头贴贴赵疏阳的脸颊,汗津津的皮肤相贴,他放轻声音: “赵疏阳,抱我,亲我一下。” 这是屡试不爽的招数,每次他这么说,赵疏阳都会放轻动作,把他抱在怀里很认真地亲。 但这次,出乎江收意料的是,赵疏阳黑眸沉沉,定定注视了他一会儿,没再像以前那样惯着他。 抱的确抱了,亲也亲了,但动作不仅不见放慢,甚至还更凶。 江收被刺激地眼眶泛红,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漂亮的眼睛在暗光下潋滟。 赵疏阳心尖颤动,被某种浓烈而柔软的情绪充满,他低头去亲江收的眼皮,低声问:“江收,你在哭吗?” 他伸手抹去江收眼尾的眼泪,很小声地叹了口气: “不要这么可怜。” “明明平时你才是欺负人的那个,对不对?” 结束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江收累得不行,等清理干净后就懒散地半躺在床上,手指头也不想动一下,冲赵疏阳挑眉,又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烟。 赵疏阳把手里抱着的刚换下来的脏床单收拾好,走过去半蹲在床前,拿了根烟放到江收嘴边。 他手里摩挲着打火机,没点火,而是先和人商量,“就这一根。” 江收咬着烟,想讨价还价一番,但又没那个精力,只好勉强同意地点头。 赵疏阳就神情温和下来,亲他的额头,夸他好乖。 打开打火机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瞬,一簇晃动的火苗亮起,凑近江收咬着的烟头。 赵疏阳并不太会抽烟,平日里也没这个习惯,大部分点烟的时候都是在给江收点。 白色的烟雾升起又散开,烟草味道蔓延开来,江收有点疲倦,透过淡淡的烟,赵疏阳就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他,两人对视一眼,江收的心跳忽然就嘈杂起来。 这只是生活里再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片段,在结束之后,他们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可刚刚为亲密接触而急促的心跳,仍旧会在此刻为一次普普通通的对视加速。 这样的对比太鲜明,以至于江收不用太认真思考就能得出结论—— 他对赵疏阳的渴求,并非是出于床伴之间肉体关系的契合,而是源于从心底涌出的更深的什么情感。 江收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他好像也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其实从第一天开始,他如果想离开,他有无数种方法,他不是没有选择,他只是没有去选择。 顺其自然,遇到有关赵疏阳的事,他总是很难做出理智的抉择。 和人同居似乎也不是曾经以为的那么糟糕的事情。 早上一起醒来,晚上一起睡觉,一起喂猫,一起看电影。 就算不说什么话,两个人也始终都处于一种非常令人舒服的氛围里。 赵疏阳手背上那个伤口不深,慢慢结了痂,又变成一道淡淡的浅色疤痕,到半个月后,疤痕也几乎要看不见了。 某天,奚石临时有时需要赵总去处理一下,午饭过后,赵疏阳做了甜点,保证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江收不是很在意地地点点头,心想只是一会儿不见而已,但赵疏阳走了没多久,他忽然就觉得家里空荡无聊了起来。 他漫无目的地在家里转来转去,见团团进了书房,怕猫把东西弄乱,也匆匆跟了过去。 果然,只是几秒钟没看见,猫咪团团就把赵总的办公桌弄的一片混乱。 江收头疼地“啧”了一声,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帮闯祸的猫收拾残局。 把散落一地的文件整理好之后,江收拉开抽屉,想要放到团团碰不到的地方,但在打开抽屉的那一瞬间他却一下子愣住。 他看到,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放了个戒指盒子。 ……戒指? 江收不由自主地把那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枚低调漂亮的男士戒指,他比了一下,刚刚好是他无名指的尺寸。 江收定定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头脑一片空白,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不经意地瞥一眼那空了的戒指盒,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他蹙眉去看,戒指盒的缝隙内,是一把钥匙。 是他曾经很熟悉的,坠在团团挂件下的钥匙,是可以打开反锁的家门,让他离开这里的钥匙。 赵疏阳居然把钥匙和戒指放一起。 江收垂眸片刻,轻笑了一声,把戒指盒随手放到了桌上,没再理会。 赵疏阳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了奚石的那些事,回家路上还买了江收喜欢的蛋糕,但到家里却见客厅里面空无一人。 上楼去找,卧室没有,书房也没有。 正想离开书房去画室看看时,赵疏阳的目光刚好落到了办公桌上的戒指盒上,他陡然心惊,在一瞬间里思考了无数种可能。 但无论哪一种都指向——江收发现了钥匙,并且彻底离开了他。 他深呼吸几次才冷着脸去拿那个戒指盒,打开来看,但怎么……怎么消失的是戒指? 而钥匙还躺在原地,动都没动。 赵疏阳愣住,下一刻,他身后传来脚步声。 从画室出来的江收靠着门看他,双手抱在胸前,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亮光。 “我的尺寸,给我的?” 明明是在询问,但江收的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 赵疏阳这才反应过来,心口发烫,他紧紧攥着戒指盒,亲手把盒子和钥匙一起放到了江收的手里。 “当然是给你的,都是给你的。” 江收低头,弯唇笑了。 他伸手拉住赵疏阳的手,“行了,走吧,看到你买的蛋糕了,下楼去吃。” 赵疏阳与身边人十指相扣,“一起吃蛋糕?” 他以为江收会想要先出门的。 江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笑着反问: “是啊,男朋友不就是用来做这些的吗?”
第33章 番外 小江吃醋 初夏时节,天气彻底热起来,极其热爱举办聚会的季大小姐季茵闲来无事,在家里搞了个小型的party,邀请了不少朋友,当然也叫了江收去。 江收前阵子因为新作品在画室闷了两个多月,现在终于空闲下来,听到聚会有点心动,和赵疏阳报备过后就过去玩了半天。 聚会上的朋友多多少少都互相认识,气氛很热烈,各种环节安排的紧凑,酒开了一瓶又一瓶,季大小姐还找了了几个小爱豆来唱歌,音乐声和笑闹声嘈杂在一处,让江收本就喝得有点晕眩的头脑更不清醒。 季茵看他好像有点醉了,过来问他要不要去安静的地方休息会儿,江收揉揉太阳穴,点头。 绕过聚会的小厅,季茵家的客房在二楼,旋转楼梯尽头蔓延开的走廊上挂着几幅画作和照片做装饰,江收一边走一边看,但脚步在他看到其中一张时骤然停住。 那是一张普通的毕业照,看起来大概是季茵高中时拍的,而照片最中间的那个人,是江收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十几岁时候的赵疏阳。 江收揉揉眼睛认真去看,画面里的少年穿着白色的制服衬衫,胸前是银亮的名牌,高三一班赵疏阳。 十七岁的赵疏阳看起来就很疏离冷淡,模样要比现在要青涩一点,但仍旧是人群中长相最优越的一个。 江收心跳加速,隔着玻璃和那时候的赵疏阳对视。 走在前面的季茵回头,发现江收站在那里不动,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了然“哦”了一声,笑道: “你在看赵疏阳是不是?” 她的满钻长甲在玻璃相框上轻轻敲了几下,点了点赵疏阳的位置,“我们高中时候是同学呢,我跟你讲,他当时超级受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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