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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他妈也就能想想了，他平时话多，要是哪天说得姜治烦了，直接就把他从宿舍扔出来了，这连续一个星期的语言“骚扰”，林尹都能感觉到姜治的暴躁，要是跟姜治一个宿舍……想想就阔怕。 林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他懒得在教室待了，直接走人。 林尹先去了凌秣那一趟，因为住校要拿的东西有点多，光一个行李箱肯定是不够的，凌秣很痛快的答应明天开车带他去学校。 林尹回了家，家里门虚掩着。 林尹看了眼门口地毯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男士皮鞋，叹了口气，自己先换了鞋，又将皮鞋摆放好，这才进了客厅。 林原松难得没有喝酒或者带女人回来。 如果林原松不干那些恶心事儿的话，两个人的相处其实还是很和谐的，虽然这种和谐的唯一表现方式就是沉默。 沉默就沉默吧，总好过跟自己的老子干架。 林原松靠坐在沙发上，看见林尹回来，只是淡淡的瞥了林尹一眼，之后再没了声响。 林尹早都习惯了，径自进了厨房，简单做了点吃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林尹吃完了收拾好碗筷才出来，对林原松说：“厨房给你留了。” 林原松抬眼看了林尹一眼：“用你？” 林尹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饭我给留了就在桌子上吃不吃是你的事，我不想跟你吵也懒得跟你吵，明天我就住学校去了，除了放假其余时间我不会回来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林原松脸上带着些嘲讽，说：“毛都没长齐翅膀倒是挺硬。” 林尹脸上也满是嘲讽：“拜你所赐。” 林原松脸色难看至极，抬脚踹向了茶几。 林尹冷眼看着他：“别踹，踹坏了也是你掏钱再买。” 林原松脸色更难看了。 林尹没再理他，回了房间。 “砰！”茶几被踹倒的声音，没过多久又传来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林原松走了。 林尹出了房间，看着满地的狼藉，叹了口气。 就刚刚的场景换做是一年前，他跟林原松早打开了，这会儿却是“心平气和”的吵几句就完事儿，还真是，岁月磨人啊。 林尹把茶几扶起来，玻璃茶几上出现了一条裂纹，再来上这么几次，它就可以下岗了。 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杯也全都躺在了地上，水铺了满地。 真真是，日他妈的！ 罢了，明天就住校了，懒得计较这些了。 林尹一想到接下来一个学期都不用再看到林原松就浑身舒爽。 舒适过了头林尹就开始上头，他把地面打扫干净后就去厨房拿了酒，第二天不出意外的，他又睡过头了。 本来跟凌秣约好的是九点过来接他，结果可好，林尹直接睡到了十点半。 林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那铃声足足响了有十分钟，不间断的那种，林尹起床气直接上来了。 只不过他起床气还没有发作，凌秣愤怒的声音就直接压过了他的起床气：“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昨天说好的九点老子在楼下硬生生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怎么不直接睡到十二点我带你吃了午饭再去呢？！要不我上去把你弄下来你在车上接着睡？！” 林尹脑子被凌秣骂的有点懵，什么九点十二点的，是有什么事儿吗……艹，好像还真他妈的有事儿！ 林尹愣了一分钟没说话。 凌秣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不说话，又睡死过去了？” 林尹拉回来自己的思绪，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说：“没，昨晚喝了点酒，睡过了。” 凌秣“啧”了一声又说：“老子说话你向来不听，你洗漱完赶紧滚下来！” “哦。”林尹一边慢腾腾的换衣服穿鞋一边说：“要不你上来吧，我东西有点多，懒得多跑了。” 凌秣嘟哝了一句“懒死你”之后还是说道：“行，记得给我开门。”说完挂了电话。 林尹衣服也换好了，进了卫生间抓起牙刷给上面挤了点牙膏，他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牙都没刷完叼着牙刷就进了客厅开门去了。 正正好，凌秣刚从电梯里出来。 林尹满嘴泡沫，咧开嘴冲凌秣笑了笑，凌秣看得想揍他一顿。 林尹让凌秣进来，他则返回卫生间快速把自己收拾利落了。 再出来的时候，林尹看见凌秣正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笑得像个傻逼。 “诶，看啥呢笑这么开心？谈恋爱了？” 凌秣瞅他一眼，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褪下去，说：“谈个屁恋爱，老子没对象。” 林尹“咦”一声：“你说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凌秣瞪他一眼：“你别操心我，你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再说我今年才二十八，哪里三十了？” “操心我自己什么？女朋友的事儿？”林尹说到这想了什么，翻了个白眼，心说，托林原松的福，他现在对女性，基本上是敬而远之。 凌秣白他：“少贫，谁他妈跟你说这了。” “切，”林尹撇了撇嘴，“老男人！” 凌秣指着他：“再说我抽你！” 林尹冲他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回了卧室。 他要带的东西还真不少，昨天喝酒喝上头了，脑子一热干脆把行李箱翻出来又整理了一遍，一个箱子不够他又翻箱倒柜的翻出来一个旅行包和一堆乱七八糟的袋子，最后的最后，凡事能装东西的都被他装了个满满当当。 林尹看着一地的乱七八糟，沉默良久。 他好像有那什么大病。 凌秣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进来了，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你确定你是去住校而不是搬家？” 林尹：“……” 戒酒了。 林尹抹了把脸，上前把一些实在用不着的又收拾回了柜子，心想，特么的他这纯粹是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林尹总算是弄好了。 “不用拿被褥吗？”凌秣问。 “不用，”林尹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一个包，背上还有一个，凌秣手里还有两，“学校会发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搬家。” 林尹边关门边说：“住两年校呢，反正这儿我是打算能不回来就不回来，过两年高考完了我就彻底走人。” 凌秣面上有些无奈：“那好歹是你爸，何必呢？” “别，我可担不起，我不配！他不拿我当儿子看，我也不拿他当爹看，他现在就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一监护人，其余，没了。” 凌秣叹了口气。 林尹又说：“有吃的没，我饿了。” “活该你。”凌秣无奈道：“车上有，去车上吃。” 林尹笑嘻嘻应了声“好”。 三中的校门口，水泄不通，一如一星期前的开学盛况。 凌秣的车根本进不去，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拎着行李进去了。 新楼位置挺偏的，林尹和凌秣走了足足有十分钟，林尹宿舍还在三楼。 一楼二楼还挺热闹的，一到了三楼，这他妈有点冷清是怎么回事儿……林尹再仔细一看，好家伙，三楼，整整一层楼，从301到309，就这九个宿舍有人，玛德，怪不得冷清呢， 林尹掏出钥匙开了宿舍门。 宿舍是两人寝，挺宽敞的，床桌子衣柜一人一个互不打扰，还有独立卫浴，总体来说，林尹十分满意。 另一张床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他那未曾谋面的舍友应该是出去了，林尹也没在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凌秣聊着。 “这回住校了以后就别旷课缺考了，好好准备高考。” “知道了，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你要是再让我知道你逃课缺考啥的，咱俩直接绝交得了。” “保证不会了。” “那就行……待会儿去吃个午饭？” “不去了，我不饿，你忙你的去吧。” “行。” 凌秣帮着林尹整理好东西后就走了。 林尹躺在新铺好的床褥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中是有周末的，周末他可以待在学校，那放长假呢，也一直待在学校吗？又或者继续去凌秣那儿，他不知道，他并不想回去。 他好像没地方可以去了。 还真是，难受啊…… 林尹在宿舍待了整整一个下午，晚饭的时候林尹出去随便吃了点，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他的舍友还没回来。 林尹一个人也不觉得无聊，大好时光，当然是用来看书了。 他逃课归逃课，缺考归缺考，但他学习却是没落下，毕竟立下了要离林原松远远的远大志向，怎么着也得实行了。 林尹洗了澡出来，看着有些空旷的宿舍，忽然间有些不太适应，就……突然换了个地方，感觉不太习惯。 床边的书桌上堆满了书，还有一盏台灯，他把他卧室书桌上的书搬了大半过来。 看到这些他才感觉踏实了一些。
第十章 姜治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这个点回学校被保安大爷揪住，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又是一顿通报批评外加不知道几千字的检讨，保险起见，姜治还是选择翻墙进了学校。 翻墙这活儿，还真是既危险又安全。 这个时候的学校只有高三的那栋楼还亮着灯，偌大的学校空荡荡的，只有姜治一个人在走，偶尔会有风划过树叶的声音，“沙沙——”的响着，听着极其惬意。 姜治慢慢走着，思绪不自觉的飘回了昨天晚上，他和他妈吵架，其实也算不得吵架，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再说，姜治在听，听得烦了直接挂断。 他妈说的那些话回荡在耳边，听得多了，姜治都听不出这话语里到底是愧疚多一点还是指责多一点。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去住校了？是不是在怪我和你爸爸没陪在你身边？” “小治，我知道跟你爸爸陪你的时间少，但你现在十七岁了，长大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和你爸爸会好好听。” “小治，你要是真住校的话就住，不过周六日还是要回家的，在宿舍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别惹事，你长大了别任性，现在高二了好好学习，可别像高一的时候你们老师隔一段时间就给我打电话说你无故旷课。” …… 后面的姜治没再听，他不想听这些。 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这样，他们从来都是这样，让他长大让他别任性，他早都习惯了听着他们似是歉疚又似是责备的话语，却从来都不会好好听他说一次话。 时间久了，他也不想说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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