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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好先他们一步离开，戚元嘉正坐在椅子上绑鞋带，蒋庭清和他对视一眼，戚元嘉小声地说：“总觉得李哲好他怪怪的。” 蒋庭清嗯了一声，“这几天多注意一下他。” 戚元嘉站了起来把椅子推进去，“走吧走吧，王平好了没！” “来了！”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按部就班的高三生活中，不知道从何时起，传起了一个流言。 有人说高三男生住的那栋宿舍里，曾经有学长上吊自杀了，然后学长的冤魂一直就在宿舍楼里出不去，每每临近高考的时间，就会出来扰乱在那里住着的人的心思，让他们睡不好，把怨念附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成绩下降。 戚元嘉听了之后，咬着筷子都不会说话了，蒋庭清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好好吃饭。今天他们和张华安王平两个人一起吃饭，同桌的还有林天钰和她的朋友们，他们占了一大长桌。 吃饭的时候张华安突然说起了这件事，语调怪异，把戚元嘉都吸引过去了，但是蒋庭清很不满意，天大地大都没有戚元嘉好好吃饭重要，更何况还是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传言。 “背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蒋庭清说，“鬼神之说都是假的。” 戚元嘉点点头，一副蒋庭清说的都是对的样子，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挪了过去，和蒋庭清靠得更近一点。 蒋庭清把筷子换到了左手，右手捏捏戚元嘉的手，让他别害怕。 “欸，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张华安说，“之前的高三都没这种流言，怎么我们这届就有了呢？” “你怎么知道之前高三没有这种流言？”王平问他，张华安白了他一眼：“我也是有前一届高三的朋友的好不好？这个流言传出来之后我还去问了他们呢，他们都说没听说过！” 蒋庭清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倒是把戚元嘉饭盘里的他不喜欢的菜夹走了，但是青菜他没夹，让戚元嘉乖乖吃了。 戚元嘉把青菜全吃了，蒋庭清奖励他，把他喜欢的肉丸子给了他。 “你不吃哦。”戚元嘉问，说着话倒是咬了一口肉丸，还剩下一半在蒋庭清眼前晃了晃，蒋庭清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握住了戚元嘉的手腕，低头把另外一半肉丸吃掉了。 戚元嘉愣住，他只是想开个玩笑，呜呜，他的肉丸。 蒋庭清看到他的模样，憋着笑给他夹了一块糖醋小排，算是一个安慰。戚元嘉一边吃一边掐他，还一边竖起耳朵去听他们的计划。 “他们晚上要去冒险欸，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去什么去，”蒋庭清敲他脑壳，“给我在宿舍好好睡觉。”
第60章 60. “你小心点。”蒋庭清拉着戚元嘉，楼梯间是声控灯，但他们是在吹哨之后出来的，还是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 戚元嘉反手握住了蒋庭清的手，刚刚他差点没踩中楼梯崴了脚，他有些心虚：“看不清啦，我会注意的！” 他们一行人在吹哨之后又等了好一会，临近十二点了，他们才偷偷摸摸地从宿舍里溜出来，他们打算去看看那个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张华安所说，那个学长上吊的宿舍在顶楼，所以他们打算去顶层看看。顶层其实没有人住，这里被改成了自习室，高三了总会有人想要少睡一会，用这个时间多学习一下。戚元嘉也试过几次，但是后来发现睡眠不充足的话第二天的效率太低了，就没有再去自习室挑灯夜战了。 他们上到顶楼，发现顶楼的一排自习室，只有最后那个自习室亮着灯。 王平：“哇，这个点了还有学霸挑灯夜战呢？” 戚元嘉：“还没十二点，也正常，我听说有人一点钟才回去睡，可能就睡五个小时。” 张华安：“牛啊！他们也太厉害了。” 蒋庭清蹙眉，问了一句：“李哲好是不是也没回去。” 王平回了句是，“他好像一直都会开夜车来着，不过他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我睡着之后。” 他们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戚元嘉拉着蒋庭清在楼梯上坐下，招呼他俩也一起过来坐。 夜里的风有些冷，蒋庭清让戚元嘉做自己后面，自己给他挡风。戚元嘉仗着天黑看不清，大大咧咧地靠在蒋庭清身上，把手伸到蒋庭清的外套口袋里。他觉得蒋庭清真厉害，还会穿个外套出来。蒋庭清摸摸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低声说：“让你穿一件外套你不穿，现在冷了吧？” 戚元嘉蹭蹭他的背，讨好：“有你在嘛，我也不是很冷。”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尤其是他们什么也没发现，只发现晚上楼顶的风真的很大，吹的人有些脑壳疼。 王平：“到底还来不来？” 张华安：“这风吹的人头疼。” 王平：“不然我们回去吧？” 张华安：“就这样回去？” 王平：“不然呢，反正我觉着蹲不到什么东西。” 张华安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听见什么，朝他们嘘了一声。 很响的一声，像是人生气了摔东西撒气，纸张在空气中发出的噼啪声在安静的夜里尤为明显。然后他们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张华安：“来了来了！” 王平不解：“什么啊？这不是有人生气发脾气嘛。” 张华安：“你听着幽怨的哭声，你听这动静，这难道不会扰人清梦吗？” 戚元嘉：“感觉也还好吧，这一层都没人住。” 王平：“就是，最多就下面一层那里会有人睡眠浅的话，可能会受到影响。” 张华安挠挠头，“难道真的是有人编出来的？但是这样的话谁在哭啊。” 王平顿了一下，慢慢的把自己的脚往里缩，怎么说呢，他感觉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怪阴森的。 “你们有没有感觉那个声音往这边过来了。”王平假装冷静，“并且有没有感觉一些冷意？” 戚元嘉往前抱住了蒋庭清，被他这样一说感觉背后也凉凉的，于是把自己往前挪了一个台阶，坐到了蒋庭清的身边，把自己往蒋庭清身上蹭。蒋庭清揽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安慰他。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还有脚步声，抽泣声断断续续的，伴随着风声，的确有些恐怖。张华安一边念着南无阿尼陀佛一边偷偷摸摸探出头去，睁开一只眼看着，只看见了一双腿，把他吓得往后退，心脏怦怦地跳。 王平被他的战术后仰吓了一跳，戚元嘉把头埋在蒋庭清的怀里动也不动。那个声音仿佛就在他们身边，哪怕是蒋庭清，心跳也在这一瞬间飙升。 然后他们听着声音渐渐往下去，王平拍着张华安，问：“他是不是下去了！” 张华安回过神来，刚刚看到的东西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播，他说了一句：“他有影子欸。” 诸人一愣，王平松了一口气：“那就不是鬼啊！” 所以那是谁呢？ 他们站起身下楼，动作仿佛排练过，这一刻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他们往下走，非要说的话，那可能就是那该死的好奇心吧。 当他们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大概就知道是谁了，尤其是那个人身上穿着的睡衣，戚元嘉今晚才看到过，是李哲好。 四个人面面相觑，戚元嘉紧紧扒拉着蒋庭清的手臂，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张华安有些愣：“所以今天这个就是个乌龙？” 王平：“这都什么事儿啊。” 戚元嘉：“搞不懂搞不懂，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张华安：“你们现在回去不会和他撞上？” 王平：“说我们去你宿舍吃宵夜就行。这还是小事。” 蒋庭清发话：“行了就这样吧，都回去睡觉。”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昨天的那批人，就流言事件展开了热烈而深刻的讨论，一方认为昨晚的事就是个乌龙，他们应该继续探查，一方认为说不定李哲好就是流言的源头，应该找他谈谈。 而蒋庭清和戚元嘉属于第三方，他们认为夜晚的风着实太冷了，吹的人脑壳疼，不想再去探索了，也不想去问李哲好发生了什么。 王平和张华安在喝完女生热心提供的红糖姜茶之后表示了赞同，风把头吹得是真的疼啊。 第二次会议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戚元嘉、蒋庭清以及王平三个人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欸你们来了，来来，自己拉张椅子过来坐。” 办公室里有一个小房间，是专门给老师准备的谈话室，他们仨被叫过来还有些茫然。 戚元嘉想自己最近成绩也没退步，还挺稳定的，和蒋庭清的交往也应该很隐晦不会被看出来才对，叫自己来干什么呢？ “叫你们来是想问问，李哲好他最近在宿舍怎么样啊？” 戚元嘉松了一口气，哦，不关我事啊。 蒋庭清倒是猜到了一点叫他们来的缘由，“他在宿舍也挺正常的，不过最近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好像比之前更加寡言一点。” 戚元嘉补充：“嗯，好像情绪也有点到临界点了，但是他好像不想让我们看见。” 班主任：“嗯，最近他的成绩有些下滑，可能是这样，自己给自己的压力也有点大。”班主任按了按太阳穴，“没事，叫你们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李哲好的情况，你们和他一个宿舍的，平常多注意一下，当然自己的学习也别落下了。离高考也没多少天了，时间一下子就会过去，也要注意一下劳逸结合哈，下午的跑操能跑就跑跑，坚持坚持。等高考完了，你们就自由了。” 在他们之后，李哲好被叫进了办公室，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总之那个下午，李哲好没有回来上课。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他们才在宿舍看到了李哲好。久违的，他没有去楼上自习室挑灯夜战。 李哲好见他们回来，笑了一下，王平把手里提着的宵夜拎起来晃晃：“吃不吃宵夜？” 他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 他们把床上小桌板拿了出来，两张小桌板拼了起来，张华安拎着在保卫处严防死守的后门拿到的外卖进来，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说：“差点被发现，我真的无语了。” 宵夜还有挺多，从食堂里买的炒米粉，肉丸汤，还有一些关东煮，以及张华安点的烧烤外卖。他们把门关上，拿着草稿纸或者废弃的试卷垫在地上，就这样开始吃。 戚元嘉贡献了柜子里最后的几瓶汽水，蒋庭清诧异：“你藏哪儿了？” “哼哼，不告诉你。” 王平：“蒋庭清你真跟元嘉他爹一样，啥都要管。” 张华安：“关你屁事，欸倒是帮帮我啊！咋只有我和哲好开盖子，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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