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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晚上的宵夜开始于十点，大舅起锅炒石螺，表哥点了烧猪皮、麻小外卖，又从地窖里扒拉出一坛梅子酒，给两位未成年一人倒了满满一杯。 成天晴和成天阳两位年仅三岁的小豆丁被剥夺了晚间时光，被小舅妈赶上去睡觉了。 石螺炒了两盆，一盆辣的一盆十三香的，浓郁的香料味让人闻了口舌生津。小舅趁着小舅妈不在，偷偷摸摸摸出了白酒，说是要喝个痛快。 成天慈不喜欢白酒，和戚元嘉他们一起喝梅子酒。蒋庭清抿了一口，有些涩，然后是梅子的酸味，再然后才咂摸出一点甜。 “香吧？”成天慈朝他们眨眼，“这可是我前年酿的，一般人我还不给他喝。” 戚元嘉：“哥，那你给我们几坛带走啊。” 成天慈要不是手上沾了汁水，可能就直接一个脑瓜崩给他了，“一来就几坛，你狮子大开口啊？” “那两坛也行嘛。” “一坛也没有！” “小气！”
第34章 34. 蒋庭清周日早上喊戚元嘉起床的时候，戚元嘉坐是坐起来了，但是蒋庭清回头收个行李箱的功夫，啪唧戚元嘉又躺回去了。 他哭笑不得，走过去把人拉起来，戚元嘉顺着他的力道起来了，然后倒在人怀里不动了。 “圆圆，起来了，”蒋庭清捏住他的鼻子试图唤醒，“我们还要回 B 市。” 戚元嘉憋气憋醒了，他一醒过来就哼哼唧唧：“头痛，好困。” 他们昨天是只喝了一杯梅子酒不错，但成天慈没告诉他们，他是用四五十度的米酒酿成的梅子酒，后劲大得很，直接导致戚元嘉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痛欲裂。 蒋庭清点了点他的额头，“别撒娇，快把衣服穿好，我把你的行李收好了。” 戚元嘉点了点头，坐着醒了一会觉，才慢悠悠地把衣服穿上，跟着蒋庭清出去了。 他们吃完早餐就出发了，飞机是中午的，回去估计也是傍晚了，为了奔波，他们两个人的假请到了明天早上，明天赶上第一节课就行了。 临出发前，成天慈还真给他们拎了两坛子酒，但让他们不要贪杯，“尤其不能耽误学习。” 回了 B 市之后，他们又开始了忙碌的学习生活。高二的任务比高一的重，他们要在这个学期尽量把新课内容上完，然后在下个学期进行第一轮复习。说是这样说，但能赶完的估计也只有语文、英语和生物，其它的或多或少要占用下学期一点时间。 戚元嘉和蒋庭清两个人请了几天假，要补的课程就有点多，还有好几份试卷作业，于是他们周一到周三的晚自习除了完成当天作业，还要努力补完前面的作业。 蒋庭清没有按部就班写作业，会的题他就跳过，觉得有难度的值得思考的就停下来看一看，随手写一下过程，其它的就抄答案。戚元嘉倒是按部就班乖巧地写下去，蒋庭清闲下来了就看着他写。戚元嘉有时候写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写，被蒋庭清拍了一巴掌说是这样对眼睛不好。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了，在别的同学眼里，蒋庭清和戚元嘉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无论是午餐还是晚餐，他们都在一起，无论是找他们两个中的谁，另外一个必定也在场。 就连王平都会说，你们两个也太好了一点吧，亲兄弟都没你们那么黏的！而张华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只能在心里感叹，这两个人不愧是童年玩伴，感情就是不一样。 十二月上旬，他们上体育课在室外打篮球，戚元嘉不想动，便坐在一旁抱着蒋庭清的羽绒服外套取暖。一边取暖一边想，他们一点都不怕冷吗？他去看蒋庭清，红色短袖球衣下穿着一件黑色的保暖衣，虽然看起来薄薄的，但听说会发暖，发不发暖他不知道，但他觉得这件衣服穿在蒋庭清身上还挺帅。虽然现在有红色球衣挡着看不出来，但是他刚刚在更衣室可是看到了，贴身的衣服显出少年的身材，虽然略显青涩，但别有一番风味。 鼻尖突然感觉到一点冰凉，他愣了一下，以为是下雨，抬起头一看，白色的，一片接着一片的雪花落了下来。 下雪了啊。 球场里打球的人也停了下来，戚元嘉听见不远处响起了惊呼声，他还在抬头看着呢，直到眼睛发晕，一只手伸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小笨蛋，看什么那么起劲呢？” 蒋庭清的手有些湿润，估计是刚刚打球出的汗，戚元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拉下来，把怀里的羽绒服递给他，说：“看下雪。” “冷不冷？”蒋庭清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戚元嘉摇了摇头，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你们不继续打球了吗？” “不打了，我们回去吧。” “哦。” 蒋庭清看着戚元嘉，见人好像挺开心的，还伸出手去接雪花。他忽然想到，南城冬天是极少见到下雪的。 “很开心？”他问。 “唔，有点。”戚元嘉说，“南城不怎么下雪，我记忆中只有一次吧，但也根本算不上雪吧，就像是霜。” “那你要不要多看一会？” 戚元嘉想了想，“算了，先回去吧。会冷的。”蒋庭清刚打完球，出了汗，他怕再呆一会人就冻感冒了。 “也行，也不会只有这一次下雪，过几天可能雪更大，到时候就可以玩雪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戚元嘉这样说。 而在某个周末，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的戚元嘉，在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鹅毛大雪以及地上积起来的雪的时候，兴奋溢于言表。 蒋庭清吃完早餐的时候，就看见自己手机上有几条戚元嘉的消息。 圆圆：！！！ 圆圆：今天下了好大的雪！ 圆圆：地上还有积雪！看起来好厚的样子！ 圆圆：想堆雪人 他看着消息不自觉地带上笑容，拉开衣柜一边找衣服一边给他回消息：【那走吧，带你去大院堆雪人】 蒋爷爷家有个小后院，蒋爷爷经常坐在阳台上往外看，看看风景看看花。现在变成蒋庭清坐在阳台上，看着戚元嘉在堆雪人。 丁婶端了点心和热茶，蒋庭清喊了一遍，戚元嘉还不肯过来休息，说是还差一点就好了。 他站起来趴在栏杆上问：“圆圆，不冷吗？” 戚元嘉的手有些红了，他头也不回：“还好，再等一会我就弄好啦！” 蒋庭清就看着他的背影，戚元嘉头上戴了一顶灰色毛线帽，帽顶上有颗毛绒球球，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他看着就笑了一下，还挺可爱。 蒋爷爷走过来看了一眼，又摇摇头笑着离开了。 戚元嘉堆了两个雪人，蒋庭清给了他黑色的纽扣和胡萝卜，堆好后站起来拍拍手，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于是转了身溜达回去了。 蒋庭清靠在栏杆上让他伸出手，戚元嘉乖乖地伸出来了，入手全是冰凉，“真的不冷吗？” 戚元嘉摇摇头，蒋庭清问他怎么堆了两个雪人，“一个我一个你啊。看不出来吗？”他理直气壮地回答，蒋庭清看了看明显有高有矮的两个雪人，点了点头说看出来了。戚元嘉嘿嘿一笑，从栏杆里翻了过来，蒋庭清递了一杯热茶给他暖手，又和他一起坐下来看着那两个雪人。 他看了一会拿起一旁的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又问戚元嘉要不要和他的雪人一起拍照。 “还有你呢！”戚元嘉嘟囔。 “那我喊丁婶过来拍？” “咔嚓”一声，两位少年连同两个雪人被照相机框了起来，成为时光的一个印记。
第35章 35. 这几年，各种洋节涌进了国内市场，商家为了赚钱什么节都能蹭，尤其不能错过年末的圣诞节。但是商业街的热闹和学校无关，2009 年的圣诞节，刚好是周五，学校还是要上课的，并且因为元旦的缘故，他们周六还要上多一天课。 周五上午的英语课英语老师难得让他们看了一部电影，《真爱至上》，英语原声，让他们听听发音，学学一些地道的词汇表达，说是这样说，但更多的还是让他们放松一下。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是放不完的，英语老师干脆利落，下课铃一响就拔电脑离开。 班级里瞬间沸腾了起来，吵吵嚷嚷的，戚元嘉塌了腰往桌子上就是一趴，蒋庭清不往桌子上趴，而是往戚元嘉背上趴，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这段时间都是这样。戚元嘉也慢慢适应了，他还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班级里有人在聊天，说着刚刚电影里的内容，看起来好像是一部讲述浪漫爱情的电影，但是戚元嘉记得其中有一个故事是关于中年夫妻出轨的故事。 他甚至还记得那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丈夫恍然大悟，最后回归了家庭。但是他不明白，就算丈夫最后选择了家庭，可是之前做出的那些事是没办法抹去的，那些背叛永远存在。 他不理解，就去问了妈妈。妈妈说，因为一个家庭里，除了爱情，还有责任，尤其是对子女的责任。 他当时其实有些不理解，妈妈没有对他多说，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现在他可能有些明白了，但还是不喜欢这样的选择。如果是他，喜欢的人背叛了自己，他不会原谅的，他要唯一的、赤诚的爱。 戚元嘉伸手拍了拍肩膀上蒋庭清的手背，蒋庭清动了动，勾住他的手指。 两个人手指斗来斗去，一点也不安分。直到上课了，他们才慢悠悠坐直了身子。 下午午睡过后，安静的校园又闹了起来。 蒋庭清刚坐下，戚元嘉拿了桌子上自己和他的水杯要去打水，蒋庭清没跟着过去。他把手伸进桌洞里，打算拿书的时候，却在最顶端碰到了一个比书本小得多的长方形物体。像是一封信。 他拿出来瞅了一眼，粉红色的，信封上写了名字，心下了然，又把信塞了进去，把自己要的课本拿出来。 戚元嘉回来的时候，蒋庭清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就像往常一样。 下午放学的时候，下了好大的雪。蒋庭清撑开一把伞，揽着戚元嘉的肩膀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戚元嘉也想撑伞来着，但是奈何身高不够。 戚元嘉对雪的好奇心，在连续多日的降雪之后已经消减了不少。积雪被扫到两旁让出中间的路，新降的雪落在地上，被戚元嘉一脚踩了过去。 “元旦有什么安排吗？”蒋庭清拉着他，不让他乱踩。 “在家写作业吧，连周末也就三天假期。”戚元嘉回答，“你要出去玩？” “没啊，就是问问，你想出去玩我们就一起出去，不想的话在家也行。” “你的培训元旦不上课吗？” “老师也要放假嘛。” 他们踩上食堂前的台阶，收了伞抖了抖，走进了食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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