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景光看着他,就感到了享受的满足。 人怎么能美成这样呢? 向怀景上前几步迎接:“珩哥来这么早啊。” 两人没有立刻进去,站在菜馆门前客套。 “突然想起来忘了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郁青珩笑道:“我不吃香菜、甜椒、洋葱和鱼腥草,番茄炒蛋可以接受,但不喜欢番茄蛋汤。” 向怀景震惊:“你不会是我亲哥吧,我也讨厌这些。” 言谈正欢间,忽然向怀景眼神变了变,一辆熟悉的车子驶进附近的停车位,正挨着郁青珩的车。 一个更加熟悉的人从车上下来,一抬头,对着向怀景也愣了。 向怀景皱眉:“珩哥我们先进去吧。” 郁青珩看出他表情不对,没有多问就往里走。 可后来的那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三两步冲过来,拦到两人面前,伸出手指抖啊抖。 “你、你们……”蔡阙气的鼻子都快冒烟了,“你们还真勾搭上了?!” 向怀景一下子冷了脸,挡到郁青珩面前:“关你屁事,让开。” 蔡阙不让:“我不服,你们太随便了。” 向怀景拍开他的手:“谁管你怎么想的,你跟我已经没关系了,你没有资格评价我跟谁来往。” 蔡阙:“我有!” 向怀景:“你没有!” 蔡阙:“我就有!你这是无缝衔接,你强行甩我,我还没有放下你就另寻新欢……你渣男!” 向怀景忍不住开始撸袖子了:“蔡阙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两人四目相对蹭蹭冒火,一个嫌烦一个委屈,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打起来了,玻璃门后的服务员不知所措地被动吃瓜,不知该不该出来劝架。 郁青珩:“蔡阙……你是城东向日企业蔡家的孩子吗?” 差点打起来的那两人同时停住,齐齐诧异地看向郁青珩。 蔡阙狐疑地问:“你认识我?” 郁青珩笑道:“前几天偶遇了文家长辈,听说他家姑娘周末要跟日向企业的小公子相亲,正闹脾气不想去呢,也不知道哄好了没有。对了,真是和你吗?” 蔡阙:“……” 向怀景:“……” 蔡阙脸一下子就白了:“你听我解释,我没打算真的相亲。” 向怀景竭力冷静:“无所谓,不用跟我解释,咱俩早就没关系了。” 蔡阙方才嚣张的气焰萎靡下去,向前一步,试图伸手捧住向怀景的脸。 他叫他小名,以前最喜欢这么叫了:“乐乐,你信我,我还爱着你呢。” 向怀景打开他的手:“够了!” 见状郁青珩靠近过来,从后方搭上向怀景的肩膀,那双手温柔有力,支撑着向怀景不动摇,也遮住了许多冷风。 郁青珩贴心地劝慰,很像一个试图叫小辈们和好的知心哥哥:“也许他只是拗不过父母的要求,来走个过场。” 蔡阙病急乱投医,顺着解释:“对对对,我怎么可能跟别人相亲,就是应付一下。” 可听了这话,向怀景的心反而越发冷硬,也渐渐冷静。 得谢谢珩哥提醒,否则他一时还真想不到蔡阙跟父母的关系变化上。 向怀景说:“应付一下好叫父母放心,挽回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然后当一个合格的好儿子?” 蔡阙:“……” 话中的讥讽深深刺痛了大少爷的心,意识到低声下气并无法挽回什么,于是蔡阙也不忍了:“当初我为了你出柜,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你不能对我这么苛刻!” 向怀景哑声说:“所以我决定放过你,这样我好你也好。” “我体谅你想跟父母重归于好的想法,也希望你是真的不想祸害人家女孩子。”他提了提嘴角,实在笑不出来,“当然,我现在没资格说你这些,蔡阙,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向怀景护着郁青珩走入菜馆,留蔡阙一人在后方发怒。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蔡阙大喊,“我恨你!向怀景你会后悔的!” . 坐进封闭的包厢里,服务员送来几碟精致的小菜。 先前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向怀景苦笑:“让你看笑话了。” 郁青珩坐在他身边,目露担忧:“这并不可笑,我只担心你的心情,刚才要是我没有多嘴就好了,也许你们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向怀景哪会怪他:“我得谢谢你呢珩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以前,最不齿装直男相亲这种事了……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他。” 向怀景自嘲地笑了笑:“我都没出柜。” 虽然当初蔡阙也认为先不要出柜比较好, 郁青珩始终用一种温和包容的目光注视着他。 向怀景喃喃道:“是不是什么都会变,人会变,感情也会变。我总期盼一切都处在最好的时刻,太贪心了。” 包厢内一时静默的过分。 片刻后,郁青珩伸出手握住了向怀景的手。 向怀景怔怔地抬头看他。 郁青珩说:“小景并不贪心,小景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郁青珩的目光是那般温柔:“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会变,有些人不会,一定有谁还在等待着,要把最好的一切赠与你。” 向怀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珩哥……” 郁青珩:“因为小景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向怀景:“?”
第7章 向怀景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向怀景:“珩哥你说的有点太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呀。”郁青珩微微惊讶,仿佛向怀景说的话才很奇怪。 他包覆着向怀景的指尖微凉,细微地摩挲过掌心下的手背与指骨,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轻柔细致。 一股怪异而绵长的痒意从手上传来,顺着每一粒神经细胞涌入脑中,向怀景恍惚间觉得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手,险些控制不住要抽回来。 但仔细一看,郁青珩只是简单地覆着他的手,方才的痒意,好像只是错觉。 向怀景羞耻地说:“可是完美这种程度也太……” 郁青珩真诚地凝视他:“你也觉得太贴合了对吧?小景长得这么好看,个子又高,身材又棒,就连手指和指甲的形状都这么好看……” 向怀景的耳朵开始发热,抽回手扇了扇风:“哈哈哈哈,大家都这样啦,我也没什么特殊的。” 郁青珩:“怎么会呢,小景的头发又黑又密,摸起来手感一定很好,而且发型这么搭脸,潇洒自然不生硬。眉毛的形状也好看,有眉峰又干净,眼睛这么亮,眉清目朗的,又勾人又帅气,从小到大一定都很受欢迎……” 向怀景开始脚底发飘,明明没有喝酒却感到熏熏然。 眼前的美人依然没有停下,微笑着喋喋不休,一串又一串甜言蜜语从他口中吐露,好像带着仙气儿一样把向怀景往上送。 妈的! 救命! 怎么这么会夸! 怎么这么能夸! “哪有哪有。”向怀景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高度,“我也就帅的一般般啦。” 郁青珩眸光绵绵,眼中似有千万朵繁花盛开:“可是小景性格也特别好,对人热情大方又礼貌,跟那些吵吵嚷嚷自以为是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他们都太庸俗肤浅……” 向怀景手握成拳抵着额头,五官挤成一团——快控制不住笑出声来了! “珩哥,你饶了我,别说了!”向怀景忍不住捶桌子,“不要再夸了,我真没有你说的这么完美!” 郁青珩目露欣赏:“还这么谦虚。” 向怀景终于忍不住,支着额头呲牙:“也就还好,还好!” 脸红的不成样子,向怀景大口喘气,轻飘飘的脚底缓缓回落,救命,原来被人夸也能这么叫人吃不消。 晕头转向的向怀景总算明白古代的昏君为什么那么喜欢妖妃了,任谁被这样的美人吹捧都扛不住啊。 好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有外人在,郁青珩不再说话,向怀景冷静许多。 等服务员离开,向怀景赶紧招呼他吃菜,又苦笑:“你以后可别这么夸我了,受不住,我的自信心都快爆炸了。” 郁青珩看起来很无辜:“我只是说实话。” “停!又开始了。”向怀景赶紧比划手势示意。 “……好吧。”郁青珩喉结滑动了下,抿着唇笑了笑,“可能是有点夸张,见谅。” 向怀景笑道:“哪有夸人还道歉的,快尝尝这几道菜。还有这个玫瑰米酒,度数低,不醉人,咱们不是外人,就不玩敬酒那一套了,好喝才是王道。” 他们一边吃喝一边聊天,说说彼此近些年的状况,顺便加深一下了解。 郁青珩脾性好又漂亮,见识还广,跟他聊天属实愉快得很,且向怀景虽在紧要关头克制住了膨胀的自信,被夸那么一顿,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一时间他都忘了之前伤心的滋味儿。 不过向怀景这几年一直都跟蔡阙在一块,他要说自己,就脱离不了蔡阙,就有些断断续续不够爽利。 郁青珩见他欲言又止,晓得他有所顾忌,便主动问:“如果你愿意,跟我讲讲他吧。” 向怀景摸摸鼻尖:“我就是怕你烦。”感情的事嘛,说起来总会有点矫情,而且刚跟人闹了一通,老是提的话就显得自己念念不忘一样。 郁青珩笑道:“不会啊,其实我还蛮好奇的,你为什么会爱上他。” 向怀景说:“那我就……讲讲?” 这段感情源于大二时期,骄阳似火的夏天,他们因共同的朋友相识。 年纪相仿的大学生,没两天就熟稔了,最为惊奇的是,蔡阙身上仿佛安装了同性恋雷达,他敏锐地察觉到向怀景的性向,并对向怀景展开了激烈追求。 起初向怀景是拒绝的,他出生在两个教师组成的家庭内,虽然不是多乖巧听话的性格,却也习惯了遵循世俗常理的生活。 他总是很有度,会在需要的时候当个好学生,可以抄作业,但不可以不交作业,可以在课堂偷偷提醒同桌答案,却不会在考试时作弊。 当同性恋对他和他原先的生活来说,未免有些过度了,即使这是个相对开放的时代,到了线下坐在亲戚朋友面前的时候,压力依然如山。 可蔡阙太热情,热情而勇敢,他用尽了自己的浪漫大胆地追求着向怀景,于是向怀景沦陷了。 那天晚上两人坐在江边,向怀景闭着眼吹风,听江潮起起伏伏,他什么都没有看,却知道握着他的那支手滚烫地出了汗。 蔡阙就在他边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安静,风吹得太厉害,他连打了三个喷嚏,向怀景张开手臂,把他抱进怀里。 蔡阙不乐意,他比向怀景还要高一点点,拱出来反过来把向怀景抱住,像个大号的超级八爪鱼,抱住了就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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