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珝心里正想着,突然听到浴室里面啪的一声,驰珝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猛的一紧,朝着浴室里面喊了一声:“周芜。” 浴室里面没有回复声音。 驰珝猛地站起身来,大跨步朝着浴室里面走了过去,里面水雾缭绕,空气湿润温热,驰珝看到周芜旁边浴缸给他搁放沐浴露的架子倒了。 缸里面是一汪淡淡的血红色的水,周芜的头埋在血红色的水里面,一幅画面和驰珝记忆中的场景几乎重叠了。 年幼时的那一个午后,其他事情几乎在记忆的长河中模糊暗淡,但是那件事情却如同刻骨铭心一样,永远让驰珝忘怀不了。 芮熹亲手用美术刀开了她手臂上的大动脉,温热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几乎染红了浴缸里面的清水。 芮熹静静躺在血水之中,合上双眼,只是普通地睡一场觉,面容宁静而又温和。驰珝隔着半透明的浴室门,站在原地,望着那场死亡的降临。 也是这样的一汪血水。 什么是最折磨人心最痛苦的事? 那莫过于失而复得,得而却又复失,欢喜之后的悲痛交加,会让原本的欢喜都变得扭曲痛苦,一寸寸折磨着人的神经。 驰珝瞳孔的骤然收缩,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了周芜身体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流给打湿了,湿漉漉的贴在他的身体上。 驰珝还没来得及试探周芜的气息,周芜便被水呛到了,窝在驰珝的怀中猛然咳嗽了起来,水流顺着他湿淋淋的头发从甲滑落一点点滴入浴缸中。 驰珝原本是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暴怒,手指抓着周芜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周芜手臂立马出现了两道红痕。 驰珝眉头拧着,正打算责备周芜,但是周芜在驰珝怀中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眼窝攒着一些水迹,整个人狼狈不堪,不着寸缕的暴露在驰珝的目光中。 驰珝咽下了心中的那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拍着周芜的后背,帮他顺气。 周芜渐渐的缓了过来,咳嗽渐渐停止了,用着如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驰珝,欲语还休。 驰珝的面容格外冰冷,一把把周芜从浴池中抱了出来,抓起一旁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周芜大脑被水泡了一下,清醒了不少,有着醉意,但是能看懂人的脸色。 他潜意识敏锐的察觉到驰珝的情况不太对劲,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压抑沉重,驰珝从来没有这样严肃冷漠的对待过他,周芜不敢轻举妄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周芜呆呆的站在小凳子上,任由着驰珝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套上了软和的白色睡衣,就连驰珝他擦身体时力气稍微大了一些,毛巾在周芜的后背抽了一下,周芜心底都不由得感觉到委屈,鼻尖酸酸的,眼眶胀胀的。 但是周芜觉得自己没有这么没骨气,所以抽了抽鼻子,最终还是没哭出来。 驰珝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抱着。”言简意赅,语气如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这不是和周芜和好的话语。 周芜更加委屈了,他喝醉了,脑子也跟不上,不明白驰珝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明明驰珝对他挺好的。 他不想要驰珝这样冷冰冰的对待他。 周芜整个人被驰珝住抱了起来,伸出了双臂,环住了驰珝的脖颈,那是一个示好的动作。 驰珝把周芜抱到了床上,手指穿过周芜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便离开了床边,朝外面走去。 周芜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驰珝的衣角,声音有些怯懦:“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 听到周芜这句话,驰珝转过身来,面容温和了一些,但话仍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哪里错了?” 周芜张了张嘴唇,这个问题问到他,他也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便如同诚实的小孩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 驰珝伸手抓住了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望向自己,目光寒意刺骨:“刚才是怎么回事?” 周芜小声解释道:“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摔到了浴缸里面,但是喝醉了,手脚没有力气,爬不起来。” 驰珝听了他这句话,并没有放过他,依旧问道:“那那池子里面红水是什么?” 周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给我放的洗澡水呀。” 驰珝给他放洗澡水的时候,那一池子是清水。 驰珝猛然想到,他离开之前,随手把一个浴包丢进了池水里面,应该是那浴包里面的药材把水染红了。 倘若是平常,驰珝能够立马猜到,但是他刚才闯入的时候比较心急,而且又和记忆那个画面重合,所以未免过激了一些。
第九十八章 春梦里的驰珝 周芜慢半拍的大脑慢慢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驰珝:“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受伤。” 驰珝好没好气看了周芜一眼,没有回答周芜的话,反而道:“松手,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周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紧紧抓着驰珝的衣角,松开了手指,小声道:“对不起。” 驰珝从房间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吹风机,命令道:“过来。” 周芜便乖乖移到了驰珝身旁,驰珝手指插入周芜湿漉漉的头发林间,让周芜躺在他的大腿上,拿着吹风机轻轻地帮周芜吹着头发。 驰珝的手法格外温柔,放松着周芜的头皮,困意席卷着周芜,周芜迷迷糊糊渐渐陷入了睡梦中。 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他感受到一直托着他脑袋的手指松开了,紧接着额头上传来一个温热的触感,那个人格外温柔,周芜感觉自己仿佛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宝。 周芜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睛却如同被黏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他没有在继续深究这件事,深深地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周芜也睡的并不安稳。 周芜梦到他似乎现在一个装潢华丽、大气华美的别墅里,光是一个大厅,都比他现在租的房屋大。 还有无数走来走去的佣人,一切都是电视剧养的豪门世家一般。 周芜听到一个清瘦的老人一脸严肃对他说:“大少爷的易感期到了。” 周芜潜意识里,认为他口中的“大少爷”对于他来说格外重要,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但是依旧跟着那个男人走进了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的墙壁都是合金钢铁制成的,苍白的光线在冰冷的金属反射着诡异的光泽,周芜无端有些害怕这个地方,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但是周芜还是踏进了这个地方,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梨薄荷alpha信息素,浓烈到周芜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立刻产生了应激反应,浑身难受,后脖颈处一片滚烫。 周芜看到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的男人双手反捆在椅子上,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浓郁的暴戾气息。 人类骨子里天性的趋利避害,让周芜不敢轻易靠近那个男人,于是周芜,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站在门边,目光打量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生长得格外俊美,高鼻薄唇,生的是天生招惹桃花却又薄情寡义的面容,眉目之间极具有攻击性,发丝微微凌乱撒在额前,如同中世纪贵族吸血鬼公爵一样,全身上下透露着危险,却又有一种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单纯的行人上前为他献身。 周芜潜意识告诉他,不能上前。 但是那个男人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漆黑的眼眸中夹杂着异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目光却格外深情动人,如同桃花泛水。 那个男人凝望着周芜,薄唇张开,轻声道:“周周。” 周芜浑身僵硬住了。 “周周,我好难受。” “周周,过来陪我。” 他一遍又一遍的亲呢地呼唤周芜,像是呼唤他的情人一般。 他的声音诱惑着周芜走到他的面前,周芜一步步走到了那个人面前,忍不住朝着那个人伸手,手指轻轻放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 那个人狭长的眼眸深情的望着周芜,猩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帮帮我,周周。” 周芜疑惑的开口道:“我……要怎么帮你?” “坐在我的腿上。” 周芜像是被他诱惑了一样,明明觉得这样的动作格外危险,却还是主动扶着驰珝肩膀,坐在了那个人的大腿上,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极近,近的让周芜浑身不太自在。 那个人微微偏着头,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周芜的脖颈上,像是四处纵火一般,周芜的身体立刻变得滚烫炙热,双颊通红。 那人又急又重的叹息声落到了周芜的耳朵里,格外性感和色情,让周芜的身体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个人沉迷地轻声道:“周周,周周,我太爱你了……” 周芜有点难受,但是并没有放开那个人,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住了那人的肩膀,把头埋在了他的颈肩,像是小兽一般贪婪的嗅着他脖颈间的alpha的信息素。 在周芜慢慢接受了那人的亲吻时,那个人突然轻轻地撕咬啃噬着周芜的脖颈,含糊道:“周周,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周芜晕乎乎的,趴在那个人的身上,伸手解开了捆束那个人双手的绳子。 那个人挣脱开了绳子的,便像是解开束缚得到自由的野兽,一下子抱住了周芜。 周芜像是作茧自缚一般,被那个人掐着腰抱了起来,一下子按在了旁边的床上。 周芜眼睛眨了眨,躺在床上的身体微微卷缩,有些害怕道:“轻一点……我……” 周芜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便被堵了回去,那个人的唇贴在了周芜的唇瓣上,轻轻的吸吮着,格外有耐心地引导着周芜回应他。 周芜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唇齿之间被人入侵着,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要把那个人赶出去。 周芜毫无章程可言,被人攻城掠地,欺负得死死的,水声啧啧响。 他被那个人按在了床上,手指被迫打开与那个人十指相扣,身体畏缩着。 在周芜感觉自己快窒息的时候,那个人终于放开了他,周芜手指抓着床单,剧烈的呼吸着,胸腔迅速上下起伏着。 那个人却掀开他的衣角,把头埋在了周芜的胸前,吻了吻周芜肉红色的红萸,周芜一阵酥酥麻麻痛苦一阵畅快的爽意,差点要将他逼疯,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呻吟声。 那个人放过了周芜,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话语却如同邪恶的魔鬼一样:“周周,你这样,真的太漂亮了,我真的想把你*死在床上。” 周芜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突然发现天已经亮了,不算刺眼的阳光从纱窗透了过来,照亮了房间。 周芜的情绪仍旧沉浸在他的梦中,梦里的一切那么真实,倘若不是他醒了,他都无法察觉,这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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