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芜忙点开那个消息框,便看到一段极短的话,却让他心神皆振,几乎拿不住手机:“救我,报警!” 周芜手中刚端起的牛奶,一下子磕在了桌子上,抬脚便朝着驰家大宅二楼跑去。 因为今天夏植就在驰家,会有什么危险,让他凌晨一点给自己发消息求救,并且要求周芜帮他报警。 周芜立刻便意识到情况很严重,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即使有可能是个乌龙事件,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周芜简单地和警察说明了报警地址和报警的事情缘由之后,便挂了电话,朝着驰启东卧室的房间走去。 因为夏植在驰家没有自己的房间,他作为驰启东的情人,一般都是睡在驰启东的主卧。 一路狂奔而来的时候,周芜的脑海里面预想过很多的突发状况,直到他的手指按在卧室冰冷的房门把手上,这里他的神识才微微收了回来。 周芜并没有敲门,而是拧开门把手想要推门进去,他发现驰启东卧室的门并没有反锁,他可以直接进去。 驰启东的卧室,他一次都没有进去过,他刚踏入这个漆黑房间后,根本就无暇打量四周的环境。 周芜的目光立即在房间中四处寻找着夏植的身影。 然后他的目光便凝滞住了,汇聚在一个方向,夏植赤裸着身体躺在猩红的毛毯上,一线的亮的头发,此刻也变得凌乱不堪扑洒在脸上,遮掩住了他的面部神态,他的胸前和腿上都是刺眼的伤痕,红的紫的青的交织在一起,他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从大腿根流出触目惊心的鲜血。 周芜的眉头狠狠的一跳! 周芜一向看到的是光鲜亮丽的夏植,像是从电视剧里蹦出来的大明星一样,哪里见过夏植如此狼狈的模样? 周芜慌忙地扑了过去,随手扯了一条薄薄的丝被盖在了夏植的身上,遮住了那令人不堪的痕迹,也维持了夏植一个自己的自尊心。 周芜很在意夏植下身的鲜血,但首先他不是医疗人员,不敢轻举妄动,怕再次伤害到夏植,其次便是照顾夏植的自尊和隐私。 这种血淋淋的伤口,又伤在了那一处,可能夏植不愿意给外人去看。 周芜凑到了夏植的面前,发现他现在很虚弱,似乎已经疼到意识恍惚了,光洁的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周芜单膝跪在夏植身边的地毯上,迅速的再次拨打120急救车电话。 周芜低声对夏植道:“小妈,我已经报警了,我现在就去打120救护车来。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是……那个把你伤成这样吗?” 周芜口中说不出那人的名字,他没有想到一向衣冠楚楚的驰启东会做出这种事来,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太恶意揣测驰启东了。 他一开始只认为驰启东对他一般,只是因为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对自己的床伴做出这样的事来,夏植的身体真的流了好多的血。
第七十章 可能就是驰珝背地里下手 浴室里面的独立浴室门被人推开,脚步声清晰地传到了周芜的耳朵里面,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之前周芜的注意力全都在夏植身上,这个时候才猛地抬起头,瞳孔猛地一缩。 “你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在周芜耳朵里犹如恶魔的底语,驰启东眉头拧起,冷漠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夏植和一旁的周芜。 驰启东脸色十分阴沉,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冷冰冰道:“滚出去。” 看到夏植这副狼狈样子,周芜怎么可能会抛下他自己出去,谁知道等下关了门驰启东会对夏植做些什么? 周芜后背筋出一身冷汗来,却坚持地挺直了腰板,摇头劝道:“父亲,就算夏先生,做错了什么事?也不能这样做啊,会闹出人命的。” 驰启东赤裸着上身,身上只穿了一条睡裤,本来看到周芜擅自闯入他的卧室火气就大,更别说还违抗他的命。 驰启东上前便是一脚,直接把周芜踹翻在地,眼睛里面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看上去格外的骇人:“谁叫你进来的?是这个小婊子叫你进来救他的?” 驰启东的力气十分大,踹在了周芜的肩膀上,周芜直接跌倒在地,感觉肩膀处一阵刺痛。 周芜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他在想驰珝幼年的时候上否遭受过驰启东这样的对待,是否也曾被驰启东家暴过?驰珝会怎么做? 驰启东目光对上了周芜的眼眸,看到了他眼眸中的厌恶和反感抵触,看的驰启东更为火大。 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老实乖巧的孩子居然会对他做出这样的表情?他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瞪着他老子! 驰启东的火力从夏植身上一下子全部吸引到了周芜身上。 驰启东一把揪住了周芜的衣领,他比周芜高上许多,成年alpha的力量令人恐惧: “老子给你吃给你穿,花钱供你读书,你的哪一样不是老子给的,你现在翅膀还没长硬就敢忤逆老子?谁给你的胆子?” 周芜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驰启因为暴怒而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容,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它干净一尘不染,倒映着驰启东的丑陋模样。 驰启东还在骂:“为了一个外人,胳膊肘往外拐,低贱的omega都是一副上不得台面模样,没有妈教养的东西。” 倘若只是拳脚相加贺肉体上的疼痛,周芜还尚且能忍受,但是如果侮辱到他的母亲他的家人,周芜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周芜抬手一挥,挣开了驰启东的手臂,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和驰启东拉开了距离。 周芜眸光中夹杂着愤怒,这是驰启东第一次看到周芜情绪的爆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干违法的事,这是故意伤人,你怎么有资格来教训我,你有做父亲为人师表的样子吗?我上不得台面也比你这样随随便便践踏他人的尊严好。 我妈再没有教养好我,也告诉我做什么事儿是对的?做什么事是错的?什么是是,什么是非? 而不是倚仗着自己是alpha,仗着自己有权有势的强大者,便能随意凌辱弱小者。” 驰启东彻底被周芜激怒了,扬起手想都没有想,便给了周芜一巴掌。 周芜侧了一下头,脑袋被打中了,脑瓜子嗡嗡响,周芜漆黑的眼眸中暗沉深邃:“您是不是在想,早知道我会是这副模样,当初就不应该把我生下来,应该直接把我掐死,对吗?就跟当初骂驰珝一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长成如今的模样,不都是因为你?是你的基因就有劣根,是你自己为父不尊,对下不慈,还指望着我们孝顺听话?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我态度还是不会变的。” 周芜一下子被驰启东一拳掼倒在地,正打算还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屋外楼下传来一阵阵警笛声。 驰启东猛地直起身来,脸色阴骛可怕,话语从他牙缝中一字一句挤了出来:“你还报了警?” 周芜感觉自己鼻头一热,伸手去触摸,摸到了一股粘稠的液体还夹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周芜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夏植的旁边,把夏植护在了他的身后,眼底一片冰冷与疏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希望明天的嶂城新闻头条便是驰氏集团董事长以故意伤人罪拘留。” 周芜说完这些话,自己便先恍惚了一下,他竟然觉得他被驰珝潜移默化了,说话的风格越来越接近于驰珝了。 ———— 楼下却是另一幅场景,吴妈和陈阿公被一阵阵的警笛声惊醒,慌张张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驰家大宅的门卫大叔尽职尽责的把警察拦了下来。 “我们刚才接到报警电话,报警人留下的地址便是在这里,说是有人遇到了危险,请不要妨碍警察出警。” “报警?没有人报警啊,一定是别人的恶作剧吧!” 门卫大叔固执地坚守着岗位,这个时候吴妈手机接到了驰珝的一个电话,吴妈心神不定,立刻便接了电话,压低声音道: “喂,大少爷,警察来家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吴妈还没有说完,便被驰珝打断了,驰珝的声音很清晰,完全不像是凌晨一两点突然醒来的状态。 驰珝只对吴妈吩咐了一件事:“放他们进来。” 吴妈还没有多问两句,驰珝的电话便已经挂了,吴妈隐隐约约猜到这件事,可能和驰珝有关。 但是她是站在驰珝那边的,她是最早照顾过驰珝的保姆,甚至连襁褓时期的驰珝也抱过,也和驰珝的生母芮熹打过交道。 直到驰珝12岁亲自杀了驰临的狗,他身边亲近的保姆被驰启东强行送走,吴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迫离开了驰珝。 等到驰珝17岁的时候,驰家又重新聘请了吴妈,吴妈再次见到的驰珝已经褪去了稚嫩的模样,身架也长开了。 却是疯的厉害,有时候干的一些事她都不能理解,但是她却是一个明白人,她知道驰珝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都是因为驰启东。 她知道这个孩子活的很苦,所以不愿意苛责他。 吴妈一直是驰家真正爱护着驰珝的人,他一直站在驰珝的那边。 吴妈主动上前拦住了门卫大叔,脸上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老王,放他们进来吧,不要妨碍警察同志例行公事,这凌晨大晚上的,警察同志挺不容易的。没有事警察同志看一眼便走,也是不碍事的。” 有了吴妈的帮助,警察顺利的进入了驰家大宅。 没过多长时间,警察便闯入了驰启东的卧室,里面光线明亮,入眼正巧撞见周芜和驰启东对峙。 驰启东并没有躲避,一来是警察已经到了驰宅就算躲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二来就是他并不认为,一个低贱的omega会影响到他。 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beta警察打量着现场的情况,对着两人问道:“谁报的警?” 周芜忽略了驰启东的目光,出声道:“是我,我报的警。” 这个时候,那两名警察已经看到了躺在地毯上身上盖着薄被子的夏植,忙走了过去观察他的情况,一面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周芜的声音掷地有声:“我举报,他家暴还有故意伤人。” 另一位稍微年长的警察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竟然认出了驰启东的身份,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是要认真查证,对我们说谎没有必要。” 周芜手指紧紧攥成拳头,仍旧就坚持道:“我确定,我能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承担责任。”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驰启东身上,驰启东坦然道:“只不过是孩子不听话,我教育他过程中免不了动了一下手。那个omega是我的情人,故意伤人是场误会。浪费警力出警,对此我深感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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