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驰珝在这里偷听了多久。 驰珝这是什么坏习惯啊,上次和驰临说话他站在不远处偷听,这次也是。看到自己都要被校园霸凌了,不出来帮忙就算了,还在一旁看热闹吃瓜。 驰珝淡然的目光扫过周芜全身,打量着他看起来只是有点狼狈,但并没有受伤。 确保周芜并没吃什么亏后,他的目光掠过周芜落到了顾筠丞他们身上,看着他们狼狈地模样轻笑了一声。 顾筠丞脸色苍白,整个人更加狼狈不堪。倘若是苏沁面对这种情况定然会装出一副泫然欲滴的小白花模样被人欺负得楚楚可怜,倒打一耙,来博得男人的同情。 但是顾筠丞既然能干出厕所里威胁霸凌周芜这种没有脑子的事,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顾筠丞脸色铁青,表情如同投身大革命的有志人士一般刚硬,目光直直落在驰珝身上,恨不得现在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驰珝脸色如常,缓步走到顾筠丞面前,所有人都猜不出顾筠丞到底要干什么。 驰珝半蹲在了顾筠丞的面前,狭长的眼眸平静望着顾筠丞,顾筠丞被那样的目光一盯着,脸色微红,心跳加速。 驰珝垂眸望向他的手,乌黑的睫毛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只听到轻声道:“手腕脱臼了,是他抓你的时候卸的,下一次要注意。” 驰珝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微微的沙哑,很性感,在一片死寂的厕所里回荡,竟然让人生出驰珝很温柔的错觉。 教学楼的钟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所有人都突然惊醒,只见驰珝半蹲在顾筠丞面前,伸手拉过顾筠丞的双手,顾筠丞眼圈泛红,刚要张口说着什么,就感觉手腕处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驰珝骨指分明的手指按在了顾筠丞的脱臼处,剧烈的疼痛在顾筠丞脑海里炸开,顾筠丞头脑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的响,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手要断了。 他下意识想要把手膀收回来,但是驰珝的手劲比周芜还要大,他根本抽不出来手腕,疼得鼻涕眼泪一齐下来。 驰珝漠然地望着他,手上的力气更加大了,顾筠丞痛苦地哭喊着,哭喊声撕心裂肺,令周芜眼皮一抽,不忍直视地转过了身去。 顾筠丞带过来的几个人,不敢得罪驰珝,只好在旁边求情道: “驰大少,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动您的人,我们知道错了……您收手吧,求求您了,筠丞真的会被疼死……” 顾筠丞疼得全身都是冷汗,原本在痛哭流涕恳求驰珝放过他,但是驰珝无动于衷,轻声道: “看来你还是不知悔改啊。” 顾筠丞疯狂哭喊道:“我知道……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知道……我不应该对周芜下手,对不起……周芜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 驰珝听到了顾筠丞的道歉声,才松了手上的力气,手指微用力一掰,顾筠丞双手的手腕脱臼被重新接了上去。 虽然被接回去,但还是不能乱动,估计要好好养上几天才能恢复如常。 顾筠丞的手腕上全是狰狞可怕的红紫色指痕,可以看出刚才驰珝手上力气之大。 驰珝慢条斯理道:“说实话,我真的没弄清楚你们到底喜欢我什么?刚才周芜拿刀抵在你脸上时,你说什么?疯子?那我在你心里也是一个疯子吧?” 顾筠丞被驰珝那样的神色震住,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之前剧烈地疼痛,已经让他对于驰珝有了心里阴影。 那样俊美的贵公子,对待他时却丝毫不手下留情,冷冰冰望着他撕心裂肺痛哭和挣扎,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驰珝微凉的指尖落在了顾筠丞的脸颊边,薄唇微微上扬,缓声道: “其实周芜不敢对你脸动手的,你怕什么?我第一次用刀剥人脸的时候,是从这里动手的。因为这样可以得到一块完好无损的肉。” 驰珝的手指在顾筠丞的脸颊上划过,压低的声音如一条毒蛇钻入他的耳朵里:“就是顺着这里往上,锋利的刀片划过肉的时候,一开始没有血的,后面大团大团的血从刀口处流出,你能清晰的感受到鲜活的肉在刀口处跳动。然后那个人就在那里求我,哭得比你今日还要惨。” 顾筠丞凄惨地“啊”了一声,往身后躲了一下,避开了驰珝的手指。 驰珝看到顾筠丞惨白的脸色,轻轻笑了起来:“不是喜欢我吗?这就怕了?我当时告诉他不要哭,因为眼泪流进伤口里面会滋生细菌,脸上日后会留疤的。那么漂亮的脸蛋,留疤了我会很惋惜的。” 驰珝直起身来,顾筠丞瘫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但是驰珝对他已经毫无兴趣了,走到旁边的洗手池处,不慌不忙地洗干净手。 周芜转过身来,看了驰珝一眼,又看了顾筠丞一眼,觉得今天他这事,都怪驰珝的烂桃花满天飞,还连累了他。 完全是无妄之灾。 至于驰珝说那个剥脸皮的故事,他没听说过,估计是驰珝为了吓唬顾筠丞故意编的。 周芜不想再管这烂摊子,伸手把手中的拖把杆倒立放在旁边的墙上靠着,自己走出了厕所。 驰珝跟在周芜身后,也走出了厕所。 驰珝伸手把一个人走在前面的周芜拽了过来,直到把人搂在怀里,手臂揽着他的肩膀,才夸赞道:“下手快准狠,不错,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
第二十八章 只有亲近的人才叫他粥粥 周芜原本紧绷着一张冷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什么叫做你调教出来的?这是我自己的本事,好吧? 你除了以各种欺负我为乐,还干了什么人事吗? 周芜敢怒不敢言,驰珝觉得周芜有意思。 他一开始就觉得周芜这个小孩很有意思,看上去懦弱寡言,被人欺负也不敢出声,看他逆来受气的模样很有趣。 他一开始只认为周芜对于他的吸引力是来源于他身上的新鲜感。 但是两个人已经接触两个星期了,驰珝觉得自己对周芜的新鲜感并没有消失。 与此同时,又发现了周芜背地里的更多模样,例如这样,用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掐着别人的脖子放狠话,这样的反差让他对于周芜更感兴趣。 驰珝微微笑,在周芜耳廓边吹了一阵暖风,悠悠道:“怎么不说话?外人面前那么威风厉害,面对我就装小可怜?” 周芜身体缩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有。” 又补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的烂桃花,你不反思反思一下自己,还来指责我。” 两个人正说话着,朝着四楼的楼梯走去,空旷的教学楼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 三两步上楼梯的秦萧祁正好和周芜驰珝两人撞见了,秦萧祁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高兴道: “粥粥,我就猜到你应该还没走。大家都走光了,你都没出来,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儿就过来找你。” 见到秦萧祁,周芜才回想起来,他本来和秦萧祁约好去市中心的书店买书,还特意给司机小庄打了电话,说今天不用来接他放学。 “粥粥”两个字一出口,周芜感受到驰珝捏着他肩膀的手力气变大了些,驰珝目光落在秦萧祁身上,语气有些怪异:“周周?” 这事还有一个缘故,之前课间的时候,周芜接外婆电话,外婆无意中叫的小名粥粥被秦萧祁听到了,从此以后,秦萧祁一直叫周芜粥粥。 粥粥是周芜的小名,听都听习惯了,所以这个名字从秦萧祁口中说出来,他别扭了一两秒之后就坦然接受了。 因为驰珝的语气实在不太好,所以周芜选择直接岔过这个话题,敷衍过去:“是我小名。” 秦萧祁对上驰珝那样意味不明的目光,眼眸微眯,随即笑了起来,笑容明媚阳光。 “只有他亲近的人才这么叫他,他外婆这样叫他,被我学了过来而已,你没听过也正常。” 周芜本来就身心疲惫,感觉到两个人身上的磁场相斥,一心想着不动声色把两个人分开,都没怎么琢磨秦萧祁的话有些歧义有些误会,潜意识觉得秦萧祁说的没错,便认同的点了点头。 秦萧祁口中那个“亲近之人”,不知不觉中把他自己融入了进入,他叫周芜粥粥,也是周芜的亲近之人。 亲近之人?他们能有多亲近?比我和周芜还要亲近,驰珝冷漠的想着。 驰珝很敏锐地洞察到了秦萧祁对他莫名的敌意,同样他也丝毫不掩饰对于秦萧祁的敌意。 驰珝黑沉沉的深邃眼眸望着秦萧祁,他对秦萧祁还有些印象,他微微侧头垂眸望着周芜,慢条斯理道:“周周,确实听起来还不错。我觉得我应该也可以叫你周周吧。” 可怜的驰大少爷光是听发音,以为周芜小名叫周周,而没意识到是粥粥,还要强行装着,非要周芜承认他也是自己的亲近之人。 您叫,您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就算叫我大蠢猪我都不敢和你翻脸发脾气的。请您正确认识到你高高在上的身份,不用和我套近乎的。 周芜感觉有一种两面都不讨好的错觉,他实在搞不明白三个人站在楼梯都纠结他的小名干什么。 顾筠丞那几个人还在厕所,要是他们鼻青脸肿走出来,又要和秦萧祁解释一番,真的很麻烦。 周芜微微一笑,瞧上去乖巧的不得了:“当然可以,我和秦同学约好去市中心的图书馆了,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周芜说完,给驰珝使眼色叫他处理好顾筠丞的事,大跨两步走到了秦萧祁的面前,一把抓住了秦萧祁的袖子,把他往楼下扯。 秦萧祁“哎哎”了两声,和周芜一起消失在驰珝眼前。 周芜一直拉着秦萧祁离开了学校,才松开他的袖子,站在路边缓了缓。 秦萧祁突然发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周芜的校服领子,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周芜偏头一看,他的校服领子估计是在刚才打架的时候被扯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上去狼狈不堪。 周芜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秦萧祁怒道:“是驰珝故意欺负你是不是?你今天一直在四楼没下来,就是因为驰珝把你堵在那里了,对吗?你不要怕,我护你,我陪你去找校长办公室调去四楼的监控,举报他欺凌同学……” 周芜眼睛瞬间瞪得贼大,一方面感叹于秦萧祁真的讲义气,另一方面,努力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阻止秦萧祁想要调取监控的想法。 搞笑,要是真去了校长办公室调监控,最后不是让全校的人知道他在厕所打架斗殴,凭着一己之力霸凌顾筠丞他们。 要是传到了驰启东的耳朵里,有损驰家的形象,驰启东不把他吊在房梁上抽? 周芜忙摆手,真诚道:“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我一直没下来的原因是,我找到涂鸦我座位表的人,然后我们‘友好的’交流了一下,他道歉,我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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