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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尧清见此，收起了书本，站起来，给他们让出空间，“阿姨，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下。” “辛苦小季了，我带了些早点，你帮我带给沈医师。”许曼说着就要接过夏君懿手中的食盒，夏君懿见此直接把食盒交给季尧清，“听说你们曾经是师生，关系还不错，跟自己的老师吃早餐应该可以吧？” “谢谢，我也很久没跟老师一起吃过饭了。”季尧清欣然应允，这样也可以顺便问一下夏君漾目前的情况。 等季尧清出门之后，夏君懿打趣道：“还行，出门还知道跟你说一声，不过你这种说走就走，还不知道交代的性格，你们真的合得来吗？” “都是你教得好。”夏君漾直接呛回去，也不看夏君懿。 “......”夏君懿忽然能领会到元昼说的不能惯着他是什么意思了，“你这么记仇真的好吗？我还把今年的压岁钱都给你了，你就不能看在这个的份上，让我一次吗？” “我让过你无数次了。”夏君漾平静地陈述事实，“很多事情我不说也不计较，就是在让着你了。” 夏君懿对此表示怀疑，“你那是压根不感兴趣才不计较的，要是我哪天摘了你精心养的一朵花，你非得把我摁进土里，就差给花陪葬了。” 夏君漾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轻飘飘的扫视了夏君懿一眼，没再回话了。 许曼和夏晚星看着夏君漾还有精力跟夏君懿斗嘴，提起的心也放松了不少，不过夏晚星一直在床边盯着夏君漾，还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夏君漾冲他们笑了笑，“让妈妈和星星担心了，也谢谢小懿子。” 夏君懿这回没计较他的称呼，只招呼了一声就出去了，这件事情还有后续，他既然参与了，就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元昼来办。 刀疤男经过治疗，今天已经能吃能喝了，只是伤口会有些疼。 元昼早就带人在病房里审问，只带了个做笔录的小警察，还叫两个人在门外守着。 夏君懿到的时候，没被拦，直接就进去了，应该是元昼打过招呼了。 刀疤男一个字都没说，在看到夏君懿进来之后，本来就狰狞的脸上忽然就笑了起来，更显得狰狞可怖。 元昼冷眼看着刀疤男，等他笑完了才问：“你笑什么？” 夏君懿在一旁坐下，看着对面的刀疤男，只觉得厌恶，若不是身份使然，他都想上去捅个十几刀。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夏君漾这个人，为什么要绑架他？”夏君懿看着刀疤男，伸出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侧脸。 刀疤男这下笑的露出一口黄牙，“你很聪明，确实是因为他那张脸。” 刀疤男也没有隐瞒，缓缓说起自己做过的事情。 那时的刀疤男脸上还没有这道刀疤，他每天都会外出寻找各种猎物，有时候是流浪猫和流浪狗，有时候是离群的鸟，还有老鼠，蛇等各种能见到的动物。他享受解剖的过程，更喜欢收藏各种动物的眼珠子，每次看到懵懂的小动物在他面前惊恐的逃脱的时候，他都能获得快感。 有一次，他追捕一只流浪狗，那是一条瘸了腿的黄狗，他会把它带回去，尽力治好，再进行他的“艺术创作”。是的，他把动物解剖以及收藏眼珠子的举动视为“艺术”。但是那天他没有成功，那只狗被一个身形孱弱的少年救走了，从此他就记住了那个少年的脸，更是惦记上了少年的眼。 他也曾寻找过，却找了一个多月都没再见过那个少年，在那一个多月里，他没有对一只小动物下手。该说不说，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在他放弃寻找那个少年，转而又继续捕猎各种小动物的时候，又遇上了那个少年。 那时他懒得带回去，就在河边，亲手杀死了一只鸟，当他捡起一旁晕倒的猫，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个少年就闯了过来，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他的手里有工具，少年手无寸铁，却还是在他手里救下了那只毫无反应的猫。他低估了那个少年，他被自己手上的工具划伤了脸，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把猫带走了。 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再找到那个少年，他已经见到了最漂亮的眼睛，他一定要得到，包括那张脸。自此他不仅仅是解剖，挖眼珠子，还学会了剥皮。 他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城市看到了夏君漾，他的渴望太浓烈了，这是他期盼已久的日子，所以最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把人绑了，只是没想到，他最后什么也没得到，没把刀子刺入那双总是淡漠的眼，也没把那张吸引人的面皮剥下来。 “不过，你这张脸跟他的有相似之处，要是能让我体验一下剥下来的感觉，我也算没有遗憾了。”刀疤男的视线流连在夏君懿的脸上。 “收起你恶心的眼神！”夏君懿皱着眉头，恨不得上去打他，却还是紧紧握着拳头，忍着心底不断翻涌的怒气。最后他踹了一脚病床，出去了。 他去了这一层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着凉水往脸上泼，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 夏君懿抬起头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确实跟夏君漾的脸有五分像，不过他的眉眼比较英气，夏君漾的眉眼比较柔和，只是夏君漾的眼眸颜色比较浅，有时候给人一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
第62章 探病 季尧清在沈谦的办公室与他一起用了早餐，等收拾好之后，他依旧坐在那里，“老师......” “刀伤，养个三五天就不疼了。”沈谦只能说这么多了，昨夜去查房的时候，他也说过一些情况。当时季尧清在场，“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你自己去问他！整天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要不是送到我门口，我才懒得看他一眼！” 季尧清见在沈谦这里问不出什么，也没再问了，提着食盒跟在沈谦身边，一起走向夏君漾所在的病房。 “沈医师，季先生。”小吴和小左守在病房门口，见到俩人就异口同声道。 沈谦点了点头，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季尧清应了一声，跟在沈谦身后走进去。 他们进去之后，看到病床两旁围了一群人，男女皆有。 “咳！”沈谦清了清嗓子，“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嘛？要看他不能一个一个的看吗？他现在又跑不了。” 夏君漾虽然不喜欢听沈谦唠叨，但是这次也算是间接给他解了围。 其他人闻言，赶紧让开了，只余许曼还站在一旁。 季尧清见此，才知道夏君漾今早所言不是夸大，是真的有很多人来探望，还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沈芸，年如燕，你们俩不会明天再来吗？”沈谦对着自己的妹妹还有妻子道，“他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后天再来都行，门口也有人守着，他跑不了。” “我们这不是怕阿漾一个人会孤单吗？正好遇上了就一起过来了。”年如燕身着浅色旗袍，清雅又婉约，声音也柔柔的，让人听了都生不起气来，“你别这么说阿漾，他受了伤身上本来就疼，你再这样说，不是让他心里难受吗？” 沈谦瞪了夏君漾一眼，“行，我不说他了，下次探视人数不许超过五个！” “芸伯母，沈舅母，安伯母，安小睿，暮哥，今天谢谢你们能来看望我，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好了一定登门拜访。”夏君漾接收到沈谦的视线，就对着几人道。 “妈，舅母，我们先出去吧，让舅舅先给阿漾看一下。”元暮也劝着他母亲先离开，他看着他舅舅沈谦的表情，真担心他会拿自己开刀。 安睿和母亲率先告别，他本来也不知道的，是去夏家找人没找到，后来问夏晚星才知道的，没想到他母亲今早看到夏君懿急匆匆地回来接许曼出门，之后问到了他，所以最后就变成了他带着母亲过来。 沈芸和年如燕也出去了，元暮跟在她们身后。 一直没说话的唐雾也提出了告辞，“我也先出去了，小漾好好养伤。” “圆圆姐再见。”夏君漾冲她笑了笑。 圆圆是唐雾的小名，家里人都这么叫她。 这时候，病房里就只剩下许曼和夏晚星，还有沈谦和他身后的季尧清，以及躺在病床上的夏君漾。 夏君漾直接拉起被子，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们也出去吧。” 许曼帮他理了一下被子，低声道：“漾崽好好休息，妈妈先回去了。” “嗯。”夏君漾应声。 夏晚星也跟着许曼出去了，她们出去的时候，其他人都还在门外的走廊里坐着，除了元暮和唐雾俩人不在。 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夏晚星和安睿就一起送两位母亲回家，而沈芸和年如燕则继续在这里等沈谦。 他们几家人是比较熟悉的，各家长辈都是一路看着几个孩子长大的，几个孩子关系还那么好，而对于自小身子就不大好的夏君漾，他们也就多了几分关心。 病房里，沈谦现在是看夏君漾哪哪儿都不顺眼，例行检查之后，见没什么异常，又交代了几句，他就出去了。 他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好像都是围绕着夏君漾在转，只有夏君漾不在B市的几年里，他才有了一丝放松。 每次面对夏君漾，尤其是病床上躺着的夏君漾，他是既心梗，又怕他真的出什么事。对于这个他从小医治到大的小辈，他真是既无奈又忧心。 “季医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救了？”夏君漾见他们都出去了，就问道，“刚刚沈舅舅出去的时候，那表情真的像生无可恋。” “别瞎想。”季尧清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会好起来的。” “那你会怪我吗？怪我受这么重的伤，怪我让你担心。”夏君漾又问他。 季尧清在床沿坐下来，俯身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不怪你，你受伤肯定很难受了，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能怪你？” “我担心漾宝，也怕漾宝会嫌弃我没用，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遇到了危险，我却不能赶去救你。而且还是在你脱离危险之后，我才来到你身边，漾宝会不会怪我？”季尧清反问道。 “不会。”夏君漾眨了眨眼，伸手摸摸他的头，“好了，我养几天就好，你别怕。” “嗯。”季尧清亲亲他的唇，尝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夏君漾笑着，“苦吗？” 季尧清摇摇头，“不苦。” “那你别再偷偷哭了。”夏君漾抚摸他的脸庞，声音很低，似在季尧清耳边私语。 季尧清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耳根子发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啦，我下次不说了。”夏君漾拍拍他的脑袋，“要陪我睡午觉吗？” 季尧清看了一下时间，才上午十点，遂摇摇头，“你睡吧，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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