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有两条岔路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左边是白色的灯光,右边是绿色的灯光。 应该也是一种暗号,学遂瞅了一眼,走向了白色灯光的通道。 紧接着,几人听到了脚步声,从前面一个发光的门的门口,走出来两三个女人,往他们这边走。 “怎么还有男人啊。” 有女人特小声地说了一声,可这个地方太静了,能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 “啪——” 走在前面的人,猛然转身给女人一个狠辣的耳光。 女人的头直接撞上了墙壁,身体一个哆嗦,捂着嘴不敢再说一句话。 那人满意了,接着往前走,后面的人都跟着过去了。 在和学遂他们擦肩而过时,那人倏然停顿了几秒钟,猛然看向学遂,眼神冷得刺骨,比了一个7的手势。 学遂忍不住眯眼,摇头比了个1。 对方一怔,原本刺骨的眼神变得温和了点,朝向他微微颔首,才接着带人往前面走去。 他们的举动,问云里和桑绪鸣他们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迷,似乎是一种暗号。 但是是他们完全看不懂的暗号。 问云里就站在学遂的身后,看着学遂的后脑勺,眼底染上了几分复杂。 他怎么感觉……他好像并不够了解阿遂。 那样的手势,肯定不可能是在这里学习的,应该是阿遂还有着什么样的经历。 刚刚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没想到就这么平安度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去想,只要相信阿遂就好。 他不觉得,阿遂会是个犯罪分子。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几人接着往前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今年才出了几份,人根本不够,要是再不出手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是丽小姐的声音,原本在外头表现出来的那样都是伪装的,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气急败坏,甚至尖锐到有些难听。 “我知道,但是不能太过分,最近管得太严了。” 从里头又传来了一道男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 “你说得轻巧,那你告诉我,这要怎么和先生说?到时候去跟先生说的人是我,不是你!” 丽小姐有点发疯,朝向男人吼着。 “没关系,先生应该不会这么着急的。” 男人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似乎情绪非常稳定。 “你怎么就知道先生不着急,你是觉得先生够喜欢你是吗?” 丽小姐冷笑了一声。 “先生最近的情绪很稳定。” 男人只说了这一句。 丽小姐顿时不说话了,沉默了十几秒,沉声道:“我不管,这是先生交给我的事儿,我必须要完成,你要是不服,找先生要命令。我不可能听你的话,你别以为你现在天天爬在先生的床上,我就能被你踩在脚底下。” “……随你吧。” 里面传来了一声叹息,嗓音又十分清晰。 都在认真听里面说的话,只有学遂的脸色微微发白,面具下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感觉眼前有些眩晕。 两人对话以后,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陷入了沉默。 问云里一开始在认真地听,倏然就注意到了学遂的身体微微发抖。 他脸色微变,从身后将手放在了学遂的手上。 下一秒,学遂就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就好像在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问云里轻抚着学遂,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学遂这才如梦初醒,转过了身,指了指外头。 他们在这边待得时间已经很长了,如果继续待下去的话,万一被发现,那一切就前功尽弃。 至少,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有用的线索。 桑绪鸣没注意到学遂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 几人按照原路返回,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本来想着再去绿色那边看看,但学遂只是摇头,还是带着他们出去了。 等到出去以后,问云里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居然已经到晚上十一点半了。 会场上的人已经开始变少,有人的脸上已经酒气熏熏,可见是喝了不少酒。 “肯定和这俱乐部有关系,包括梁勇业。所以,我很怀疑他是不是丽小姐和那个陌生男人口中的先生。” 桑绪鸣低声回了一句。 “该看的都看了,我们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我们把面具换掉,让学遂把面具放回原位,避免打草惊蛇。” 问云里攥着学遂的手,看着他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点儿心疼。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 几人都明白,然后将脸上的面具在监控死角全部换掉,学遂深吸了一口气,用特殊纸巾将他们的指纹都擦掉才放回去。 等出来后,就看到学长站在门口。 “学长,桑队他们呢?” 学遂已经大概缓了缓,看了眼四周,都没看见。 “他们去找其他人了,我们该走了。人越少,越容易被发现,趁着现在人多,先走。” 问云里解释了一下。 在原先进来的出口处,两人很快就等到了所有人,九个人一起来的,就九个人一起回去。 确定人都在,几人才装作晕乎乎地一起出去了。 中间没有人阻拦,偶尔有人想要搀扶他们,都让他们给甩开了。
第113章 跑?还敢跑吗?啊!还敢吗? 湛飞仰和卞清陵之前就是跟车来的,四人现在又住一栋楼,一辆车刚刚好。 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了。 问云里全程没问学遂一个字,就拉着他的手,将他带上了车,湛飞仰和卞清陵上车后,发动引擎开车。 等到家之前,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几人都累了,湛飞仰和卞清陵是玩累的,毕竟调查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就只是想着去玩。 问云里的疲惫是依赖于精神上的,调查的全程都在注意周围,避免被发现,这几个小时下来,相当于做了几倍的高强度工作。 他最为好奇和担忧的,其实还是阿遂。 无论是那些暗号,还是阿遂的反应,都代表了阿遂有些深藏在深处的秘密。 这些秘密,有可能还和拐卖案有关。 他又害怕会刺激到阿遂,现在正头疼要怎么做才好。 学遂的神情夹杂着些许不安,脸色微微发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他知道,学长肯定发现了,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能直接告诉的。 他抿了下唇瓣,如果不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可能他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以前的那些事。 四个人都有各自的疲惫,到了楼下,四人一起上楼。 等到了家,问云里想到阿遂还没吃饭,低声道:“阿遂,还吃饭吗?” 他们其实也就随口吃了一点去的舞会,但在舞会上是一口没吃,不过能看到一直会有人上新的小蛋糕和酒。 都已经确定了俱乐部有问题,谁也不敢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万一遭殃了,那才好笑。 “不吃了,我不饿。学长,我先去换个衣服洗个澡。” 学遂摇了摇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学长你要是想吃就点,或者等我洗完澡给学长你做,冰箱里还有食材。” “我也不是很饿,随便下点面条吃就是,外卖就不用点了。” 问云里考虑点外卖,也是为了阿遂,阿遂不想吃倒也没必要点。 “好,那学长,我先去洗澡了。” 学遂点头,去拿了睡衣以后,把身上的外套脱掉后,才去了浴室里。 他打开了水龙头,淋浴喷洒出了水,冰凉的水从头上浇下,大夏天也不觉得多冷,只觉得更加清醒。 明明一滴酒都没沾,莫名的就觉得累,就觉得眩晕。 “怎么会呢?” 他喃喃自语,苦笑了一声。 怎么会呢? 这么巧,学长他们调查的案子,居然…… 他甚至都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还能听到那道仿佛刻入灵魂里的声音。 不,有可能是他听错了,那个人不可能还活着的。 他皱了下眉头,时间太久了,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为什么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让他的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冰凉的水洒在他身上,没过几分钟就已经习惯。 体温必然还是比凉水更热一点的,在洗凉水澡的时候,甚至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问云里面下锅盛出来了,阿遂居然还没洗完澡,这都快半个小时了。 他皱了下眉头,把碗放在桌上,去了浴室门口。 “阿遂,阿遂?” 叫了两声,里面没有回应。 问云里的脸色微变,“阿遂,你再不出声,我就进去了。” 又尝试叫了两声,依旧没有声音。 他赶忙拉开了浴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阿遂。 是倒在地上的阿遂。 “阿遂!” 问云里呼吸一滞,连忙走上了前,靠近了点,才发现淋浴的水是凉的。 他把淋浴给关掉,伸手拿了他的浴巾,将人裹着横抱了起来,往外头走。 放到床上,阿遂都依旧没有反应。 他的手掌贴在阿遂的额头上,果然滚烫。 冲凉水澡不发烧才怪。 问云里眼底盛满了心疼,又去拿了毛巾给阿遂擦头发,还有吹风机。 这要是继续这样吹空调,肯定会更严重,但是天确实热了,不开空调再裹着被子会被闷坏。 他调了个不高不低的温度,又去拿了退烧药。 “阿遂?阿遂?” 他刚刚就发现阿遂是有反应的,应该只是因为高烧晕倒了。 冰箱里还是退热贴,先贴在阿遂的额头上,才接了热水和药。 学遂沉浸在热浪中,好像被放在火里烤。 靠得近了,猛然有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出现,他吓得一个哆嗦。 面具脸很眼熟,紧接着他的头发被拽了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他甚至能看到那张面具下狞笑的脸。 “跑?还敢跑吗?啊!还敢吗?”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还有浑身在发疼,尤其是头。 太疼了。 他陷入了绝望中。 耳边,倏然传来了一道温柔又焦急的声音,在叫他。 “阿遂,阿遂?” 他满目茫然,一瞬间好像那个摁着他头砸在地上的人不见了,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温柔的人。 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里,都盛满了对他的喜欢和关心。 他是谁? 他茫然地看了几眼,是……学长? 猛然,他睁开了眼睛,口中喃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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