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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云里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劲儿，做检察官也未必不是性格原因。 他喜欢一个案子在他手中结束的感觉，也热爱这份平凡又伟大的事业。 三人一行，根据卷宗里的地址，先去了位于城东的育才幼儿园。 育才幼儿园不算大，整个幼儿园也就二三百名学生。 根据资料，陈笑颜是在这里上的幼儿园。 在陈笑颜死亡后，桑绪鸣其实只去过小学，幼儿园都类似于考古了，这回要不是查出了不是亲生的，也不会来这里。 “陈笑颜？等一下，我们这边还有档案备份，知道是几几届的吗？” 桑绪鸣露出警察证后，幼儿园园长带着他们三人去了档案室。 “07年出生的，哪一届的不记得了。” 问云里记得资料里写的很模糊，只是写了是在育才幼儿园里出生的，不过还有照片。 时隔很多年，幼儿园的园长似乎没变。 “这是照片，您有印象吗？” 他把拍的照片从手机里找出来，是陈笑颜幼时的照片。 “没有，幼儿园每年的孩子都很多。” 园长揉了揉眼睛，“不过我不记得，带过这孩子的老师可能记得，找到档案就知道是哪个老师带的了。” “07年出生的话，9月1号以前是10年上幼儿园，以后的话是11年上幼儿园。” 问云里和桑绪鸣交换了下眼神，“是1月份出生的，应该是10年上的幼儿园。” “好。” 整个档案室也不大，资料规整的很好找，园长很快翻出了10年的入学资料。 “就这个档案，你们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叫陈笑颜的，她应该没改过名吧。要是改过名的话，就不好找了。” “没改过名，我们找一下。” 桑绪鸣把档案接过来，分为几份让问云里和霍飞也帮忙找。 三人翻了二十分钟，翻了两遍。 “不对，没有啊，是不是入学时间不对，或者不是在这个幼儿园上的？”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按理说不太可能，资料上这么写的，入小学的时候是要填的，还有证明。 幼儿园没错的话，就只可能是入学时间错了。 “那11年的？” 桑绪鸣看向园长，“麻烦您再帮我们找一下11年的档案。” “这里。” 园长又翻出了一沓子档案，递了过去。 这次翻了一遍，霍飞就找到了。 “桑队，问检，我找到了，陈笑颜的档案。” 他扬起了手。 桑绪鸣和问云里凑了过去，上面写着2011年9月份入学。 “园长，就是这孩子，您有印象吗？” 上面还有照片，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小裙子，看着就很喜人。 园长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好几眼，摇头，“孩子们太多了，如果不是特别出彩的，我真的记不住，这孩子不是我带的，是程小安程老师带的。” 档案上有写，带班老师是程小安，甚至从小班到大班都是程小安带的。 “那程小安现在还在园里工作吗？今天有来幼儿园吗？” 园长掏出手机看了眼课表，“她今天休班不在园里，不过我有她家的地址，要不你们去一趟她家？”
第51章 我，其实不是她的老师 “好，麻烦了，这档案我们能带走吗？等案子结了，会再给你送过来。” 桑绪鸣看到问云里点头，又看向园长。 “可以的，这张你们拿走吧。等以后可能就会弄成电子档案，这种纸质档案堆的太多了，找的时候也麻烦。” 园长笑了笑，又把程小安的地址发给了他们。 看到这个地址，别说桑绪鸣和问云里，就是霍飞也瞪大了眼睛，“这程小安，和陈家住一栋楼？” 安亭苑小区，是十几年前开盘的小区，距离现在也好多年了，当年还算空的小区，现在几乎住满了人，加上地理位置不错，现在这个地段都涨价了。 问云里开车载两人前往安亭苑小区的时候，桑绪鸣揉了揉已经困到快睁不开的眼睛，最后闭目养神道：“程小安和陈家绝对有什么关系，这太巧了，陈笑颜当年所在幼儿园的老师，和陈家在一栋楼里。” “谁说不是呢，这个就是不知道这个程小安是很多年前就搬过来了，还是这几年才搬过来的。” 问云里一边搭话，一边开往安亭苑小区。 确实，这小区距离育才幼儿园很近，开车加上路上等红绿灯的时间，也就二十分钟。 “陈明亚一家是在25栋一单元，而程小安也一样是在25栋一单元，唯一不同的是不在一个楼层。程小安是在6楼，而陈明亚一家是在16楼，如果是多年在同一栋楼里，怎么都不可能没见过。” 霍飞冷笑，“这恐怕里头的事情多着呢。” “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在楼下找了个暂时能停车的车位，三人摁电梯上了6楼。 16楼现在还是封着的，等到判刑后，才会解封。 当然，这一家子也没人了，至于他们的亲戚，也不是警方关注的事情。 尤其是，他们之前搬过户口，从现有的户籍上查不出什么，听他们说是从小山村出来的。 问是哪个小山村，就只能说出一个省份，其他的不知道。 “就是这一户吧，601号房。” 霍飞站在门前，是那种带门铃和密码锁的门，看着还挺高级安全的。 “嗯。” 问云里摁下门铃。 “叮咚——” 连续摁了两三下，才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哒哒哒——”的过来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三十几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居家服，不算特别漂亮，但显得很亲切，和园长给的资料里的照片差不多。 “你们是？” 看到三个男人，中年女人愣怔了一下。 “您是程小安女士吗？我们是公检机关的，这是我的证件。” 问云里亮出了证件，桑绪鸣和霍飞也同样亮出了证件。 “是，你们是警察？” 程小安多看了一眼证件，皱了下眉头，“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方便我们进去吗？有一些案子方面的事情需要问您。” 桑绪鸣往前走了几步，他浑身带着正气，有点儿老干部的气质，一般会让人安心。 “好的，请进。” 程小安恍然回神，连忙邀请三位进去，“家里没拖地，不用换鞋了。” 刚进去就是客厅，户型不大，看起来有一百平左右，两室一厅，客厅的旁边就是阳台，光线很好。 在地上还能看到小孩子的玩具，家里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 坐下后，程小安面色忐忑，拘谨地握着手腕，低声道：“三位警察先生，不知道你们是来问什么的。您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好。” 问云里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程老师，不知道你对这个孩子还有印象吗？” 他拿的就是幼儿园的学籍资料的那张纸，上面有陈笑颜的家庭信息和照片。 程小安接了过来，看瞅见纸上的人时，瞳孔骤然一缩，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看了许久才缓过神，“有，有印象，是我很多年前带过的学生，一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 在她说话的时候，问云里三人一直在观察她，都发现了她的不自然，好像她知道什么。 “那她死了，你知道吗？” 桑绪鸣抛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比上个问题犀利许多。 “知、知道。” 程小安抬眸看了三人一眼，像是在控制脸颊的表情，低声回应。 “你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霍飞又抛出一个问题。 每个问题之间看似都没什么太大的关联性，但是实际上却又息息相关。 “得有十年了。” 程小安思索了几秒，给了个模糊的答案，“我是十年前嫁过来的，之后就住在这边了，这是我和我老公的婚房。” “那你知道陈笑颜一家，和你住在同一栋楼里吗？” 问云里又问。 “知道，出事以后，陈家不是还被贴了封条吗？都是一个小区的，还是一栋楼的，怎么会不知道。” 程小安解释。 “既然你对他们有印象，又是陈笑颜幼儿园的老师，想来应该知道些什么。在陈笑颜入幼儿园以后，在你看来，她和她父母关系如何？在她小时候，陈明亚夫妻会对她进行家庭暴力行为吗？” 桑绪鸣没先把陈笑颜不是陈明亚夫妻亲生的这事说出来，反而用另一种方式套话，想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们只是问话，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什么就如实地说，陈笑颜才12岁就被他们给打死了，你作为她的老师，应该比我们对她的感情要更深一点。” 程小安沉默了许久，倏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我有点口渴，先喝点水。” 她的手甚至都有些颤抖，走过去捧着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走回来坐下，她像是被刚刚的话刺激到了，过了许久才开口，可一开口就是让人一头雾水。 “我，其实不是她的老师。” “什么？” 问云里愣怔住了，什么叫不是她的老师。 这个她，指的是陈笑颜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绪鸣眉宇一凝，视线直勾勾地看向程小安。 “你不是陈笑颜幼儿园时的老师吗？为什么说不是？”
第52章 怎么了？一大早笑成这样 从档案资料上来看，程小安带了陈笑颜好几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说不是老师。 程小安嘴唇嗫嚅着，“那个档案是假的，陈笑颜并未入学育才幼儿园，只是张远眉知道我是育才幼儿园的老师，加上又在同一栋楼，她就找上了我，让我帮陈笑颜上个档案，她给了我一笔钱。” “当时，我丈夫生病了，急需钱，那笔钱不多，比起育才幼儿园的学费要低。幼儿园又不是小学，伪造个档案很简单，就算是入了小学，学校也不会查什么，我就收下了那笔钱，给陈笑颜录了个档案，等到她该毕业的时候，又伪造了一份毕业证。” 在那个年代，幼儿园的毕业证档案之类的，只要想伪造根本就不难。 而且，私立幼儿园也很多，有些家长还做过在家教孩子伪造幼儿园毕业证的。 陈笑颜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她根本算不上陈笑颜的老师，倒是陈笑颜认识她，谁让他们住在同一栋楼呢？ 问云里、桑绪鸣和霍飞都目瞪口呆，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 他们不管这些，都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就是她自己说了，这种事情也没法管。 现在更重要的还是陈笑颜这个孩子，到底是从哪来的，生父生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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