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良久,他出了客卧的门,站在了主卧的门口。 他不知道学长是不是已经睡了,但磨蹭了许久还是敲了敲门。 “叩叩叩——” 三声,规矩的敲门声,就是这半夜敲门,看起来就不像是想规矩的。 问云里还没睡,抛开了手上的灭门案,他在想学遂昨天早上的时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把所有的伪装都撕开,对他做出那种事情。 当时,他脑子都是懵的,有想过学遂的内里不会很正经,甚至有点病态的偏执和占有欲,却也没料到这一出。 唇齿带给他的不光有刺激感,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他对心理学研究颇久,固然算不上专业人士,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如果不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刺激,学遂不可能在厕所的隔间,就哽咽着对他做出超出一切边界的行为。 他还沉浸在思绪中时,耳边响起了敲门声。 意识到是学遂,他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就看到学遂穿着他送过去的睡衣站在门口,似乎有些拘谨。 然而,他刘海被梳上去了,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头上有一个红色痕迹,明显是肿了。 “学长,你……能不能帮我上药?” 学遂抬头看了问云里一眼,指了指他的额头。 肿的面积不大,但偏偏是在额头上,显得一边大一边小。 经过半天的时间,比中午时更吓人一点。 问云里眉头紧锁,直接拉着学遂进了屋,“进来吧。” 他让学遂坐在床上,旁边就有药箱。 靠在后面的电视柜上,他把药箱打开,学遂舔了下唇瓣,好像昨天上午的时候,就是这个姿势。 他猛然又垂下了头,在想什么呢他。 学长上次是让他偷袭了,怎么还会允许他做出如此逾矩的事儿。 问云里哪知道学遂的脑子里都开始多了些废料,别看小学弟表面乖巧,实际上可野了。 他找出消肿的药,给学遂的头上抹了抹,嘴角的伤基本上消了,就没上,主要也不方便。 弄完,他垂下头在学遂的唇瓣上亲了亲,“找我给你上药也上了,现在该回去睡觉了吧?”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学遂就是故意的,想让他心疼。 学遂双手环住了问云里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腹部,低声道:“学长,我房租交够了吗?” 倒也不是暗示,只是在试探。 问云里身形一僵,垂眸凝视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学遂,气笑了,“你是觉得房租还没交够?嗓子还不够疼?” 送上门的不少见,可像学遂这样送上门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不是,我是怕房租不够。” 学遂耳朵微微发红,当初是情绪激动时做出来的事儿,现在让他一本正经地做,他还真做不出来。 而且,学长的腰……很细。 身材管理也不错。 “已经够了。” 问云里双手把学遂的手从他的腰间挪开,愣是将人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学遂哪还敢装,跟着学长的动作站起了身,紧接着学长的手就扣在了他的腰间。 “学长。” 他怔怔开口。 问云里的呼吸温热,想到昨天上午时学遂的模样,眸色一点一点地加深,嗓音沙哑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小兔子,别诱惑我。” 紧接着,他顺着耳朵往前移,在学遂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学遂吃痛地拽紧了学长的衣服,不敢再过放肆,“哦。” 就一个字,之后就直接蹿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问云里坐在床边,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低笑了一声。 “说是小兔子,还真是小兔子。” 就是小兔子炸毛的时候,有点像个小狼崽。 学遂冲回自己房间以后,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喘息着。 他还忍不住舔了舔唇瓣,低声地呢喃了一句,“学长真带劲儿啊。” 是的,学长还真带劲儿啊。 明明他对学长有很多种想法,想对学长做很多事情,可偏偏只要撞上学长的眼睛,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到现在,他都想不通,他昨天上午是怎么有那个勇气的。 他还记得学长粗喘着的气息声,记得学长垂头看向他隐忍的表情。 他记得很多很多,好像昨天早上,就已经成为了他脑海里时时拿出来触碰的禁忌。 * 问云里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总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到睡醒以后,他才发觉那是学遂。 坐起身,他揉了揉脸颊,苦笑了一声。 自从昨天早上的事情以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彻底变了,他早就不能仅仅把学遂当成一个追求者或者房客了。 他更多的对学遂是一种本能的占有欲,明明他不该是这样的,却也回不了头。 他也不想回头,沉沦其中似乎能让他忘记一些痛苦的事情。 学遂一夜都睡得迷迷糊糊的,等到睡醒的时候,裤子不干净了。 他咬了下唇瓣,不知如何是好,换的话让学长看见,肯定会觉得他不正经。 都是男人,学长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不换的话,这穿着也不舒服啊。 他纠结了许久,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还是做不到重新穿上脏的。
第41章 就像,他就是学遂的,全世界 默默地拿新的穿上,把脏的给洗了,他想着回头不能直接挂阳台,就干脆挂在卫生间了,至少学长应该看不到。 不然他会有种变相社死的感觉。 刚出浴室的门,就听到了敲门声。 顿时,他身形一僵。 以前他巴不得学长多来看看他,和他多待在一起,这会儿反而没了心思。 “来了。” 学遂扬声应了一声,赶紧把浴室的门给带上,只要学长不进浴室,肯定就什么都发现不了。 “洗澡了?” 问云里还要正常上班,回头得先跟桑队碰个头,顺便再研究一下这个俱乐部的其他问题,加上一夜没怎么睡好就起的早了点,没想到学遂开个门这么慢。 “嗯,刚刚在浴室。” 学遂眼睛忍不住瞄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学长今天还上班吗?” 他转移了话题,并且往外面走去。 “嗯。” 问云里丝毫没察觉到学遂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只觉得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奇怪。 “对了,你看窃听器的时候,记得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全为准。” 他心知学遂不那么听话,也能看出来学遂对他的用心,可他怕担不起这份感情。 “放心吧,学长。” 学遂眉眼弯弯。 两人去了客厅,见学长总算没再进客卧,他暗戳戳地松了一口气。 早上起来,又是吃的面条。 问云里本身对吃的就不算挑剔,更注重精神世界,所以只要能吃就行,这也就是他过去几年间常在检察院食堂吃饭的原因。 学遂更不挑,有什么吃什么,学长做的面条,那怎么也比买来的香。 一顿早餐吃的很欢乐,吃饭间隙中,学遂舔了下唇瓣,“学长,我以后就在这边住下了?” 小心翼翼地抬眸,有点儿试探的意味,好像一只怕再次被丢弃的小兔子,总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才能安心。 “嗯,密码记住了,门禁卡的话,等我一下。” 问云里恍然想起来这事,起身去找康巡留下来的门禁卡,包括家里的钥匙。 “这是门禁卡,这是钥匙,记不住密码,可以拿钥匙开门。” 他把像吊牌的椭圆形门禁卡和钥匙放在学遂面前。 “好,谢谢学长。” 凝视着桌上钥匙和卡,学遂第一次有一种平静安宁的感觉,好像这里就真的是他的家,坐在他对面的学长,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都在这住了,就别谢来谢去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买辆电瓶车,这样上下班方便。” 问云里考虑了一下路程,步行确实是有点远,凌晨下班一个人走夜路他也不放心,接他是接不了,买个电瓶车至少他能放心点。 “不用了,我回头自己会去买的,学长你已经帮我这么多了。” 学遂愕然,连忙摇了摇头。 “指不定我以后也能用上呢?你打暑假工就是为了赚钱,如果上个暑假班还买辆电瓶车的话,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问云里失笑,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学遂这日子过的捉襟见肘的。 从小到大,他就没缺过钱,不懂缺钱的滋味,但总归看着学遂这样,他不舒服。 “哦。” 慢吞吞的,学遂才应了一个字,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也可能是自尊心作祟。 “喜欢吃桃子吗?外婆今年寄了几箱,我留了一箱,有一半是留给你的。” 问云里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闹不愉快。 他们的相处方式,还需要再改变,至少得一点点地变化。 “留、留给我的?” 学遂猛然抬眸,潋滟的眼瞳里染上了亮光,好像灰暗的天空中突然布满了繁星,那眼瞳里只映衬着问云里的身影。 他抓住了唯一的重点,留给他的。 问云里撞进眼瞳时呆怔了一秒,才点头,“嗯,专门留给你的,记得吃,别放坏的,我马上要去上班了,你也早点出门。” 明明厌恶隐藏着侵略性的眼睛,可在这次看到那双眼睛时,他的心跳却可耻地加速了。 好像,他很喜欢学遂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就像,他就是学遂的,全世界。 * 去了检察院,桑队一行人早就已经到了,在确定了俱乐部有问题以后,他们就要考虑要怎么调查取证。 合法取证的情况下,还不能够打草惊蛇,这其实还有点困难。 最麻烦的还是这个815冯家灭门案,俱乐部有问题,却也还是没有将灭门案完全联系在一起,基本上都只是推测。 到法庭上,要的是证据链,要的是事实,而不是推测和推断。 哪怕推测都是真实的,在没有完整证据链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用处。 “问检,你那个朋友调查窃听器就调查了,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毕竟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不能让人民群众受伤。另外,最近你就不要再去俱乐部了,我会想办法调查一下。” 桑绪鸣揉了揉微疼的眉心。 “桑队,你昨晚没休息好?” 问云里看桑绪鸣眼底泛着黑,连续打了两个哈欠,问了问。 “可不是?昨天就为了逮一个小毛贼,我们桑队追了三条街才把人逮着,后来又连夜审讯,这不……桑队连觉都没睡,就来检察院了。” 钟蝶手托着下巴,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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