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口不提自己被欺负的事儿,也不说是被谁欺负了。 问云里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明明该是个很疯的人,偏偏装得乖到头了,都被欺负了还替他着想。 第一次,他这么心疼一个男人。 一个他本身是有那么一点偏见的男人。 “我工作上的事儿,和你没关系,别多事。” 他深深地看了学遂一眼,低声道,“你晚上是在这边住,还是回学校住?” 他能看出来,学遂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学遂不想说,他就不问。 但他不能再让学遂继续被欺负下去。 “在这边住。” 学遂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低声喃喃。 他本就是个才满二十一岁的学生,在喜欢的人面前,伪装的并没有那么好。 问云里看出了端倪,敛去了眸底的情绪,“跟你们经理说一声,晚上别住这了,从今晚开始,跟我回家,去我家住。” “什、什么?” 学遂愣怔住了。 学长让他去他家里住? 问云里手指摩挲了一下学遂的唇瓣,凑近点在他耳边轻笑,“房租都交了,不让你来住,也不合适不是?” 他站起身,又揉了揉学遂的头发,“我在808套房,你是陪玩,我等下会把你叫过来陪我们,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依你,你自己别露馅了就行。” 说完,他打开门离开了。 整个卫生间依旧还是没有一个人,时间太早了,套房里有卫生间的情况下,也不会出来。 所以这公共卫生间,更多的还是工作人员用。 空调够凉快,他原本被汗湿的衣服都干了。 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又绕过摄像头回了808套房。 套房里,侍者已经离开了,只有霍飞他们四个人。 “哥,你可算回来了。” 霍飞正坐在沙发上,有点百无聊赖。 “整个套房都检查过了,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镜子是单面镜,看来他们并不敢直接在套房里做手脚。” 丁郭阳跟湛飞仰他们聊过以后,就知道这是配合问检的朋友,也不会问什么,干脆有话直说。 “好。” 问云里点头,“陪玩呢?你们没叫?那点陪玩的设备呢?” 这边有一个专门的平板,可以随时叫服务和换服务的。 “没叫,这地方我们不熟,所以还是等你来叫,只是点了份套餐,中午十二点上。” 湛飞仰往后一靠,眼睛一直在瞄问云里,总觉得他不对劲。 主要是这江安市,云里认识的人也没多少,能来这里的就更少了,且刚刚云里出去了有半个小时,这时间有点离谱。 而且,云里的嘴有点红,似乎亲了。 他眯了眯眼,有点意味深长,“云里,你刚刚去干了什么?这不得搞了男人吧?” 不确定,再看看。 “噗——” 卞清陵刚喝了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还好,对面没人,只是喷到了地上。 他对飞仰太熟悉了,能这么说,显然是真的有什么。 他也多看了两眼,发现了点什么,想到学校里学遂的传言。 难不成? 霍飞和丁郭阳头一回碰上这情况,他们都是公检法系统的,观察能力都很强,有人提醒更明显。 上下打量了一遍问检,就大概猜出了什么。 问云里没承认也没否认,从旁边找了平板,点开陪玩里找。 “咦?难怪。” 卞清陵就瞄了一眼,刚好看到了学遂制服照。 他就说,还能有谁把云里拉下神坛。 果然,还是学遂,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此刻,学遂还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手指摸了摸嘴唇,许久才平复了心情。 他都没想到他没控制住情绪,对学长做出了那样的事儿,学长没生气不说,还要带他回家住。 学长是不是……也喜欢他? 在他眼里,学长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整理了一下,他在洗手台前又洗了把脸,喉咙有一点疼,但感觉相对还算好。 刚出门,就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想到学长说的808套房,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和他想的没错,是学长订的套房约陪玩。 这个陪玩就是他。 还没走出卫生间,一道脚步声响起,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第34章 那……小兔子接着追我,好不好? 长相比学遂差远了,但他身上穿着和学遂一样的制服,看到学遂时冷笑了一声。 “这不是学遂吗?又被哪个少爷小姐看上了?看这嘴红的,好像还被打了呢!” 他眉眼染上了讥讽,看学遂的眼神里隐藏着嫉妒。 “林昊宣,有你什么事?还是说,你嫉妒?” 学遂反唇相讥,洗了个把手,甩了甩手上的水。 很不巧,甩到了林昊宣的脸上。 “谁还会嫉妒你啊。” 林昊宣的脸上怒火直冒,冷笑了一声,用嘴唇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杀人犯。 就三个字,学遂的脸色猛然一变,手指都攥紧了几分,转过身就走,不再跟他掰扯。 林昊宣啧啧出声,“怎么不接着耍嘴皮子了?” 见人连头都没回,他自讨没趣,进了卫生间。 学遂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都甩掉,站在808套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摁门铃。 “叮咚——” “我去开门。” 问云里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外头开门。 留下的湛飞仰啧了一声,“这可真是护着的,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这里打暑假工。” 清陵看到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没看到,加上云里那嘴唇,要说没发生什么他都不信。 “是问检的男友在这打工吗?” 霍飞隐隐间猜出了什么,小声地询问。 “现在恐怕还不是男友呢。” 卞清陵嘿嘿一笑。 “估计离转正也不远了。” 湛飞仰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云里,肯定是极喜欢才会这样。 丁郭阳若有所思,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 有点好奇问检喜欢上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问云里丝毫不知道里面还在八卦,他穿过走廊到大门口,打开门就看见学遂衣衫整齐地站着,就是嘴角的伤口还在。 “进来吧。” 有监控在,他表情淡漠,往里面走。 学遂懂这些,小心地把门关上,换了拖鞋进去。 “学长。” 他跟在问云里的身后,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朋友在里面。” 问云里的脚步慢了点,像是在等学遂换鞋。 走到客厅里,湛飞仰几人都坐的笔直,视线直勾勾地看向门口两人。 主要还是在看学遂。 湛飞仰和卞清陵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眉眼还噙着些许戏谑。 认识才多久,这就这么亲密了。 他们能看出来云里的唇瓣红了,自然也能看出来学遂的唇瓣更红。 显然,两人就是亲在了一起。 “里面有医疗箱,我先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你们随便玩,侧边有台球室,你们先打打台球。” 问云里看向湛飞仰,给他们提了个建议,明显也是不想让他们打扰他和学遂。 套房非常大,里面有休息的卧室,医疗箱就在卧室里。 距离午餐还有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要是有侍者进来,发现他们什么都没玩,也会觉得很奇怪。 “好。” 多年好兄弟,湛飞仰哪能不明白云里的意思,卞清陵心思也转的快,两人从沙发上起身,拉着霍飞和丁郭阳就去打台球了。 在场就没有不会打台球的,许久没玩倒也能放松放松,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他们也不想掺和。 问云里拉着学遂去了卧室。 “学长,不用麻烦的,也不是什么大伤。” 学遂的刘海已经遮住了肿了个包的额头,只有嘴角的伤口还明显一点。 疼的话,其实是不太疼的。 问云里的动作停顿住了,看着乖巧坐在床边的学遂,微微蹲下身,和他平视,“那你觉得,什么才叫大伤?” 他语气温和平静,看不出生气的感觉,但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学遂垂下了眼帘,双手攥着裤子,沉默着。 “嗯?告诉我,你觉得,什么叫大伤?” 问云里又重复了一遍,手指捏着学遂的下颌,力道很轻,就只是想让他的视线别躲避。 “学长,我……” 学遂倏然就想到了前不久学长在他面前说的话,他叫疼学长会给他糖吃。 学长真的很温柔,他眼圈都红着,动了动嘴唇还是梗着说不出话。 “我又没凶你,怎么眼睛又红了,跟个小兔子一样。” 问云里失笑,想到在卫生间隔间里发生的一切,眸色渐深,从下往上精准攫取了学遂的唇瓣。 学遂整个呆住,手指依旧揪着裤子,学长的吻很温柔,手指从他的肩膀移到他的脑后,穿插在他的发间轻抚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胸膛里骤然涌现出酸涩和委屈的情绪,这些情绪几乎把他整个人淹没。 好像……他有人疼了,有人宠着了。 还是他最喜欢的学长,他在梦中都想拥有的、宛如暖阳的人。 许久,问云里才放开他,凝视着他深邃漂亮的五官,从正面笼罩着他,抱住了他。 “不是告诉过你吗?会叫疼的孩子有糖吃,以后你的糖都由学长给,好不好?” 他的唇瓣几乎贴在学遂的耳朵上,温热的呼吸夹杂着温柔,好像他面前真的是个小兔子,哄兔子就得温柔,怕吓到他。 学遂沉醉在问云里的温柔中,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那……小兔子接着追我,好不好?” 问云里手掌揉着他的头发,还是想循序渐进,早就已经超越界限的举动,让他们的恋爱方式和其他人太过不同。 每个人的感情都会有自己的节奏,他与学遂和别人不一样,也需要另一种方式,慢慢来。 “好。” 学遂点头,手掌抱住了问云里的腰,抱的很紧。 在他扣紧的过程中,问云里脚下没站稳,两人一上一下倒在了床上。 问云里没着急起身,学遂也没有放开。 好像他们之间总是有别人看不懂的默契,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今天在隔间的时候,是跟谁学的?” 问云里把两只手都抽出来,将学遂的手臂从他的腰间摁在床上,从上往下俯视着学遂,温柔的语气中有几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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