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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第一代少亮道长听说此事前来，说他这是罕见的“无相之人”，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只能清楚记得他的姓名、年龄，唯独就是没有样子。 被说中的父母虽然难以接受，但还是不得不直面这个事实。 等少亮道长离开的时候，也就将他一并带走了。 这期间少亮道长有一直在像一位父亲一样，帮助并陪伴他成长，甚至为他找到了“脸”，当然这种找法实则上就是换脸。 过程残忍，且被换脸的人，就会成为曾经的万宇豪。 周围的人，会开始慢慢记不住他的样子。 时间久而久之，万宇豪的心性也发生了改变，用这一特质，完全成为了天禄观最好用的工具人之一。 “现在的问题不是证据不足，判他即使没有证词光是这些决定性的证据就够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他不坦白，那么他身后之人，就会因证据不足而无法抓捕。” 齐檀在跟顾年远说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圈，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顾年远沉思，突然他想到了之前的李宗成，突然笑了。 “齐队信我吗？” 齐檀看着露出一脸狡猾笑容的顾年远皱眉，但还是点点头。 “废话。” 顾年远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要是信我，就把他给我一天，我保证他什么都能说。” 齐檀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提醒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本来就不合规矩，你别用刑，不然我是要抓你的，还会一起受牵连。” 顾年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悦道： “我在你那，是个纯法盲嘛？” 齐檀这头点的，没有一点犹豫。 两人逗了一会嘴，齐檀正色补充道： “你先说说你想怎么办吧。” 顾年远其实也没太想好，不过沉思片刻，突然眸光一亮。 “有了。 送他回一趟葛道长的家，你们可以派人在门前看着，但得告诉他们无论万宇豪之后胡言乱语什么，都必须当做看不见我。 切记，你们任何人，都要当做看不到我。” “...就这样？” “就这样，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兄弟们的演技才是关键，记得千万别露馅。” “...行吧。” 齐檀虽然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听起来，允许警方全程在场，至少肯定不是什么拷打私刑这种，也就同意了。 三天后。 顾年远穿着一身跟葛道长一模一样的道袍出现在齐檀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你跟我在这演戏呢？” 顾年远其实多少也还是有些别扭的，季清晏绝对支持他的决定，也没多问，只是陪着他做了一晚上思想建设。 他这才今天能真的穿这身衣服过来，不过帅还是帅的，有种返老还童的大师之感。 “别墨迹，提前让你们看习惯，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许笑场。” 顾年远傲娇的往椅子上一坐，齐檀也没客气，硬是让局里的狗都过来熟悉熟悉顾年远，保证了警局的一花一树，对顾年远现在的样子，都能完全接受。 齐檀直到收到顾年远已经正式到达葛道长的话准备好，这才让警员带着万宇豪回南山村。 期间果然有人试图阻拦车辆，利用突发的交通事故、看似意外的蹩道，但硬是没能让车辆偏离。 原因很简单，开车的警员是季清晏。 被甩在后面的车，眼睛都已经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硬是开出包围的警车。 “这他妈是警车？！我好像看见赛车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也确实没亲眼见证过警车极限压弯和贴地飞行的。 到最后，只能感叹一句。 “太强了。” 不光是他们，就连在车里的万宇豪都感到无比震惊。 他身处车中，几乎是连身子都坐不直，被不断转弯的车弄得已经快要吐了。 “你...你们不用保证犯人安全嘛？” 行径已经败露，万宇豪的认错态度一直很好，只是咬死不承认有幕后主使。 听到他的问题，季清晏转头，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哦，按理来说是需要的，但总有反骨仔不是嘛？” “！！！” 万宇豪脊背一阵发凉，他怎么感觉比起他，这个开车的警员更像是坏人。 他被吓到，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坐在车里，也不敢再废什么话了。 直到车辆驶进南山村，停在了村长家门前。 万宇豪在警员的视线下，走进了屋内，收起脸上的笑意，开始在屋内翻找起来。 少亮道长给他的一个锦囊他当时忘记拿走了，这次特意回来寻找。 那个锦囊当初少亮道长交给他的时候，再三嘱托，因为帮他算过，说是命中有一劫难，所以他只有在遇到真正的生死危机时才可打开。 他之后回天禄观也少了，并不知道少亮道长的秘密，但因为第一代少亮道长对他视如己出，他也早就把少亮道长当成了他的父亲般敬畏爱戴。 很听话，从来都没有动过提前打开的想法。 想到这次大概率是要被判死刑，想必就是少亮道长口中的生死危机，这才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这个锦囊。 （统子，干活了。） 躲在暗处的顾年远看着越来越烦躁的万宇豪，内心冷笑。 这个蠢货还不知道，那个锦囊早就已经被搜出来了，只不过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就故意没有跟他说过，让他抱有希望，好提出回来寻找的要求。
第九十四章 天禄观被查封 始终找不到的万宇豪这一刻才是真的慌了。 他之所以能那么坦然自若的承认全部罪行，并不是他真的不怕死，更不是他思想觉悟高，而是他有底气。 这个底气，就是少亮道长给他的锦囊。 想着只要不激怒这帮警察，少挨打，少遭罪，让他们给机会回来一趟，他就有救。 结果现在东西竟然没有了！ “怎么会...怎么会那，明明应该在这里的啊...” 万宇豪嘟嘟囔囔，站在屋内眼中满是惊恐。 窗户被风吹来，吓了他一跳，急忙转身去关，再转过头时，他差点昏过去。 “你...你是谁！” 一袭黑袍看不见面容的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背后，这着实吓得他双腿发颤，扶着窗框才没让自己跌坐在地。 裹着黑袍的顾年远没有说话，而是摊开手，将万宇豪心心念念的锦囊拿了出来。 万宇豪伸手想要去拿，顾年远又适时的收回了手。 他想要去抢，可腿根本使不上劲，更不要提那黑色之下透出的寒意，让他根本不敢反抗。 “你，你到底是谁...” 顾年远发出阴恻恻的笑，那声音冰冷刺骨，自带混响。 “你不认识我？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你不是最了解我了吗？” 顾年远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摘下斗篷。 当那张跟葛道长一模一样的脸出现的那一刻，万宇豪就被吓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已经回了警局，被关在牢房里。 他回忆了一下，只是回忆，就让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竟然看到了已经死去的葛道长，但这怎么可能呢... 尸体他早就已经处理过了... 越想他越觉得害怕，刚想要叫来警员问问他是怎么回来的，就刚好走过来一位警员，示意他出来。 “！！！” 万宇豪抬头跟他对视的那一刻，吓得整个人蜷缩在木板床上，瑟瑟发抖。 外面的警员不耐烦的用警棍敲了敲栏杆，催促道： “发什么神经，快点过来！” 万宇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瞳孔，抬手指着他的背后，颤声道： “你，你看不见他吗？” 警员转头，又茫然的转回来，眼里满是怒意。 “万宇豪我警告你，少在这装神弄鬼，拖延时间，快点！” 警员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可正因如此，万宇豪才感觉他真的快要疯了。 从他的视角去看，明明清楚的看到先前出现在他家的葛道长，此时正几乎整个人贴在了警员背后，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甚至那名警员转头的时候，两人的鼻子都快要贴在一起了，可那警员硬是连眼都没眨一下，显然就是看到身后的葛道长。 “他，他就在那啊！就在你背后啊！” 万宇豪此时觉得没有哪里比这牢房更安全的了，他死死地揪着被子，一副今天宁死不要离开的样子。 警员拿出钥匙，想要打开牢房门将他拽出来，结果下一秒，屋内的万宇豪情绪更加激动了。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啊！” 警员一副被他这样子镇住的模样，出于怕他真的疯了反而不好办，还是选择了离开。 “你等着，我去叫齐队过来。” 万宇豪见这警员还是愿意信他一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稳定了一些，拼命点头。 “好，好，我要见齐队。” 警员走后，万宇豪跟“葛道长”又对视了好半天，就在他怀疑“葛道长”是不是能进来的时候，对方离开了。 那走路双臂不动，腿好像也不动的样子，飘悠悠的，更让万宇豪相信这个“葛道长”是鬼。 “不行了，我真的要笑死了，他怎么怕成那样啊？” 顾年远就算是化成葛道长的样子，化妆痕迹还是会有，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来的。 连同齐檀在内的众人，其实都想不通。 明明之前在村长家，都已经那么近距离观察了，其实完全能看出来是画的，怎么还能吓成这样那？ 他们当然不知道，顾年远简单化了妆，是为了不让他们彻底起疑，但其实万宇豪看到的样子，是经过“障眼法”加持过的模样。 可以说，就算是离得再近，万宇豪看到的也还是100%还原的葛道长。 【宿主，那个飘着走怎么做到的？！】 系统对于他最后离开的那两步路，十分感兴趣。 顾年远则骄傲一笑，解释道： （不懂了吧，戏曲中有一种步子叫“鬼步”，专门服务于在台上需要扮演鬼魂的演员，让她们看起来像是在飘，与普通人走路完全不同。） 【好厉害！】 在系统的赞美声中，齐檀他们也准备开始最后一步了。 万宇豪最终还是被从牢房里揪了出来，带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除了负责审问的齐檀和另外一名负责记录的警员，还有他，最后一位，就是在后面不断飘着走来走去的顾年远。 “我说！我说...！” 在齐檀的专业审问技术下，再配合顾年远的精神攻击，没有任何难度的，这一次万宇豪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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