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辛泽面色渐渐发白,回想习星宇之前的吐槽,自己也插嘴编排过几句,要知道晏词是许少淮的恋人,就是对方手段玩上了天他也不会多一句话。 宋陈晨则是缓缓一挑眉,也是大感意外,忽的想起去年空降《青云》剧组时,好像也有个叫晏词的演员。 怪不得..... 所有人里属高朗年龄最小,私底下乱七八糟的事儿没接触过多少,只能无措看着,陆辰野在他身旁,接着看戏。 温助理陡然失声。 看这些人都傻了眼,晏词也不打算再动手,免得以为他趁人之危,他拿过某员工手里的行李箱,咚一声,滚轮重重落在地上。 手可以不动,但气是真气。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通知,甚至没人去敲他房门就进去拿了他的行李箱,这叫什么事儿啊!太特么不尊重人了! 某道视线从他握紧行李拉杆而泛白的指关节缓缓移到气哼哼的脸上。 许少淮问道:“节目还要录吗?” 所有视线又调转方向,看向晏词,只要许少淮一句话,别说节目录不录了,以后还有没有《快乐生活》都不一定了。 “录,”晏词掷地有声。 男朋友都来了,他哪能这么轻易就走了,走了才是真的掰不回面子,他偏不走,他是按照节目组的正常流程签的约,也是受邀来参加,没有这么白白走了的道理。 “许少,既然晏词是您恋人,那必定是误会一场!”温子盛及时补救。 他终于想到了关键,他是耳闻过许少有一位恋人,可是从不带人出来玩,没在娱乐场合里露过面,而董事长在许家老爷子过世后再没去过许家,逢年过节都是小辈们在走动,且董事长只关注自己的孙子和集团业务,别家孙儿辈的感情哪有心力去了解。 掌握的信息这才出现了漏缺。 “是吗?”许少淮淡淡反问。 “不是,”晏词当即否定,“没有误会,我一不更名二不改姓,昨天要被下池塘的是我,今天莫名其妙被要求离开的还是我,你们有弄错人吗?” 温子盛哑口无言。 “肯定是弄错肯定是弄错了,”导演赶紧出来打圆场,“我向台里报备一声,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抱歉啊许少,晏词,我代表节目组也向你道个歉,对不起了,许少,您先里面请,咱们都坐下来慢慢谈。” 到底是做节目的,导演的应变能力很强。 当然,最重要的是求生,至于周围多少人看,自己丢不丢面子那都是小事儿。 温子盛也适时给自己找台阶,于是把习星宇拉了出来,即便习星宇是董事长的宝贝孙子,但要没董事长撑腰,这么个人在许少面前真够不上分量,而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习星宇找晏词的茬儿。 “星宇,你也给晏词道个歉,都是口角上的摩擦,说开了就没事了。” 他又一次企图将事情化小。 白晓逸凉凉道:“要真只是点小摩擦怎么能把晏词气成这样,他气得都快要打人了,可见你们有多过分。” 许少淮的目光又冷了好几分。 温子盛只当没听见他的话,做助理的,脸皮也要够厚。他向习星宇使眼色,而从头到尾,习星宇没有任何惊讶,不管是许少淮的出现,还是对方承认晏词是恋人,他只是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 小时候,爷爷带着他去许家做客,他就听大人们说,许少淮有多优秀。 可是他从来没见过。 直到两年前在一次集团年会上,他终于见到了真人,那人万众瞩目,众星捧月,即便是再耀眼夺目的璀璨灯光都掩不了对方一丝一毫的光芒。许少淮就那么站在人群中,也深深扎入他心底,优秀、耀眼、俊逸非凡,惹得他心跳加快。 他一直以为许少淮是异性恋,为此不敢袒露自己真实感情,小心藏着自己的喜欢。 哪想从去年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爸说许少淮有了恋人,是位同性。 那一刻他恨不得把对方抽筋扒皮,然后浸泡在油锅里滚上一个来回,他恶心透了,恨不得晏词马上去死!! 他往前,不是道歉,只是痴痴唤道:“少淮哥哥。” 和一个人关系好不好彼此亲不亲近,有时也可以看称呼,比如现在,而这一句话又似乎暴露了某条信息:习星宇和许少很熟。 那么为什么习星宇反而要针对晏词?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视晏词为情敌,不然怎么解释? 这次,真是所有人的表情都精彩纷呈,眼里赤果果写着“好狗血”“哇”“卧槽”“我去”“原来如此”等等,N多词汇都从眼神里表达出来。 白晓逸看向晏词,我就说可能是情敌你还不信? 晏词的小脑瓜也蒙圈。 心里一酸,握了握拳头,还少淮哥哥,他都没这么亲昵地喊过许少淮! 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 许少淮拧起眉头,神情中只有厌恶。 不肖他吩咐,韩助理已经上前,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抽在习星宇脸上,“啊”字才刚出口,瞬间被截断,因为韩助理反手又是一巴掌,道:“既然长了嘴,说话就该注意分寸,别什么称呼都往许少头上按。” 习星宇眼冒金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要不是温子盛扶着他,他现在已经趴在了地上,“啪啪”两声恍若还在脑海中翁响。 也响在众人耳旁。 树梢上的鸟儿扑棱棱飞走,万里无云的高中客机轰鸣而过划出一条淡淡尾线,餐厅旁是一方别致小喷泉,洒出的水花浸入池中叮当作响,有服务生手里抓着托盘,因差点惊叫而紧握的指甲刮擦出了动静。 大家安静如鸡,安静到周围事物的声响都清晰可辩。 认知又被颠覆,震惊! 还以为习星宇与许少淮会有纠葛,哪想两巴掌扇了个一干二净,有个屁的关系,看起来有仇还差不多。 晏词也惊了。 他想过许少淮一定会帮他,肯定会教训习星宇,却没料到会扇人,若是自己上去干架顶多是揪一把人家头发,耳光的性质就不同了。 必须是尊严尽毁。 啊这...... “不够。”许少淮道。 还不够?? 浅淡如谈论天气的语调说出的话再一次砸进众人耳朵。习德明的孙子被扇俩巴掌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卧槽啊.....白晓逸不自觉爆粗话。 啪!韩助理扬手,毫不留情又抽在习星宇左脸颊上,鲜红巴掌印呈现在他脸上,并且没有褪下去的迹象:“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该得罪的人不能得罪,即便是许少都舍不得对晏先生说重话,你算哪棵葱。” 习星宇嘴角渗了血,痛到几乎晕死过去,前两巴掌还没回神又来一次,眼前不禁发黑。 “星宇,星宇!”温子盛扶着他肩膀。 韩助理捏起习星鱼的下巴摆正,照着鲜红五指印又抽了一耳光,清脆响亮:“这次,是希望你记住前几个巴掌的教训。” 温子盛想拦不敢拦,他自认工作多年,做任何事都已游刃有余,今天却慌了神,手足无措,习星宇要是有事,他的助理生涯就到头了,但他也不能和许少淮去拼,简直鸡蛋碰石头。 他额头满是汗,慌道:“许少,星宇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别和他计较,他出了问题我不好向董事长交代,而且许家和习家是世交,两家关系匪浅,您看在我们习董事长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两家的关系,和我有关?”许少淮淡问。 一个人的可怕之处,不是他呵斥怒吼,是谈笑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对身旁事物淡漠到无所谓畏惧。 许少淮便是这样的人。 他自小国外长大,许家的那些交情和他本人关系的确不大,可他掌握着大家的利益命脉,不用他攀关系,自有数不清的关系来攀附他。 温子盛的脸色白了又白,哑口无言,目光一瞥,找到了救命稻草。 晏词! 而不等他开口,晏词已经走到了许少淮身旁,拽了下许少淮衣服:“可以了,我觉得差不多了,他嘴欠故意诋毁我,活该挨揍,不过我身上没受伤,他也颜面扫地了,扯平了吧。” 习星宇背后是集团,再出恶气也不能把人弄残了,他更不想许少淮为他背上纠纷,为这种人可太不值当了。 “没有这么简单,”许少淮放话,对温子盛道,“让你们董事长亲自过来。” 众人又倒吸一口冷气。 晏词呆。 好像越闹越大了? “走吧,”许少淮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问,“住几楼?” 晏词说:“二楼。” 门口让出了道,行李箱的滚轮摩擦着地面骨碌碌往前,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进了门,晏词回头喊白晓逸,白晓逸随他们一起,韩助理则吩咐司机去泊车,留下一圈围观的人和几乎昏死的习星宇。 温子盛紧绷的弦没有放松,让人送习星宇去就近医院,也是让他即刻远离许少淮,免得对方再拿他开刀,随后他拨打习德明电话。 而被留下的众人,尚未消化完巨大信息量。 从许少淮来到农庄,承认与晏词是恋人,再到习星宇称呼亲昵结果被打脸,而后许少放话要习德明亲自来,也就是说并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在一个上午的短短半个小时内发生。 “宋哥?”助理轻轻喊了声宋陈晨。 宋陈晨眨眨眼,朝农庄的另一处走去,准备去散步,高朗紧随在他后头,总觉得不跟着有资历的影帝多学习,自己也会犯错,还有,男人和男人是恋人?他挠了挠脑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陆辰野杵在原地,既不想去散步,也没法上楼,他与厉辛泽对视了眼,彼此大眼瞪小眼干看着。 导演仰头望天,头顶太阳高挂,却让他冷到了脚底板,可一摸后背全是汗。 冷汗。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久久无法平复心绪,只等着导演说话,下一步要做什么? 楼上,白晓逸没当他们的电灯泡,打过招呼后回到自己房间。 夏侯已经醒了,刷着牙从洗手间出来,含糊问道:“我听见楼下闹哄哄的,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难道是节目组又邀请了哪位嘉宾?” “差不多吧,”白晓逸说。 “谁?”夏侯问。 “拍摄《王朝》时隔三差五来探班的许总。” “......”同有探班阴影,“他怎么连拍综艺都不放过啊!” “又不是来看你的,他来看晏词。” “?” “他们是恋人。” “.......!!!” 吧嗒,牙刷掉地上。 * 许少淮进房间,视线在两张床上扫过,问道:“和谁住一间?” 晏词思维敏捷,迅速在许少淮脸上亲了一口才说:“陆辰野。”说完看着男朋友脸色,果然流露出了一丝不高兴,他再次使用哄人技巧,左脸亲一口,右脸亲一口,最后贴上两片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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