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褚卫朝饭盒努努嘴:“先吃饭,吃完饭去见个人。” 晏词捧起饭盒:“谁啊?” 褚卫道:“许老先生。” 啪,饭盒往桌上一放,不吃了! “见人要紧,我现在就去!”晏词当即走人,走到门口身形一顿,蹬蹬瞪倒回来,“你说谁???” 褚卫郑重重复一遍:“许,老先生。” 晏词:“。”
第35章 “许董事长?” “对。” “他为什么要见我?” “你问我我问谁?” 晏词呆在原地,沉默了会儿,决定先把盒饭吃完,典型的见家长拖延症。褚卫也是突然接到的电话,一个头两个大,不明许董事长只是见见人还是来者不善。 晏词吃得磨磨蹭蹭,吃出了十二万分的优雅。 褚卫看着他,无语望天。 一顿盒饭而已,再磨蹭也消磨不了多少时间,晏词吃完抹干净嘴,随褚卫去楼下,片场那边还没有收工,酒店大堂冷清安静。 酒店外,停着一辆劳斯莱斯。 他刚出旋转门,司机便下车帮他打开了车门道:“请晏先生上车。” 晏词坐进车内。 “等回来告诉我一声,”褚卫道。 他难得表情凝重,没再说别的,也说不了什么,他虽然是世逸高层,但还没接触过凌远集团内部,说不好听点他只是分公司的一位职员,而现在是两座山压下来,谁扛得了。 “好,”晏词点了下头。 司机关上车。 劳斯莱斯在夜幕中远去。 晏词安静坐着,手动了动,想发消息给许少淮,一想还是算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许董事长不一定是来找他麻烦,如果是,大可让手底下的人去做,绝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不是亲自过来。 司机目不斜视,只管开车。 莱斯莱斯出了影视基地后一路向北,到的是一方茶楼。 “晏先生请,”穿着正装的男士引他上楼,替他推开了包间的门。 包间雅致,也给人压迫感。 茶桌旁坐着一个男人,身形和许少淮一般高大,气度沉稳,尽管两鬓略有斑白,却丝毫不减威严,反而老成持重,他道:“坐。” 茶桌前还有一张空位。 “许董事长好,”晏词打完招呼,才在空位上落座。 点茶的服务生替他们斟好茶,微微一躬身,离开包间轻轻带上了门。 雅间里只剩下他们。 许思华道:“不用拘着,你就管我叫声叔叔。” “叔叔”的称呼比起“董事长”可谓拉近不少距离,不像是来给小辈下马威的,晏词在心里计较,但大人物的心思他当真揣摩不了,只又喊了声:“叔叔好。” 许思华点点头,算是应了,又道:“那天电话里是你吗?” 蹭地,晏词涨红脸:“.....” 这也太开门见山了! “好好,不用说了,是你就没错,”许思华已经确认,“你放心,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来随便聊聊。” 说着,许思华打量他一眼。 晏词不卑不吭道:“我今天收工早,回酒店后就洗澡换了衣服,是干净的,但我不知道今天要来见您,但如果事先已经入不了您的眼,我想我即便现在去买正装穿上都没用。” “是这个道理,”许思华道。 “叔叔,那请问您是想和我聊什么?” “就聊聊少淮。” 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晏词先问了,便是想快点进入正题,自己是个直性子,又关乎许少淮,大家心知肚明却互相打哑谜反而让人焦灼。 许思华端起茶杯,轻啜了口,以闲聊的模样似随口道:“你和少淮在一起了?” 晏词认真回答:“您说的是住方面的话,我现在是住在许先生的房子里,如果是感情方面,我们还没在一起。” “你喜欢他吗?” 许思华问得直白,倒让晏词顿了顿,毕竟长辈和小辈谈论感情总显得尴尬,不过他坦率承认:“喜欢。” 不喜欢的话,他怎么可能主动亲吻许少淮。 不喜欢又怎么会允许许少淮对他如此亲密。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我相信我儿子做事不是那么拖泥带水的人。” “我觉得还不够了解彼此。” 许思华沉默注视他,不语,而后端起茶杯吹拂飘在水面上的茶叶,所谓无声胜有声形容此时也恰当,沉默的压迫比起怒斥更能收紧控制气氛的那根弦。 许思华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叔叔,您愿意听一下我的事吗?”晏词问。 “说说,”许思华放下茶杯。 晏词道:“是我心思比较敏感,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妈妈生病走了,别人有妈妈开家长会的时候我没有,我爸那时还是个工人,朝九晚五自己都没有休息日,更没多少时间放在我身上,所以我更倾向于在同龄孩子身上找感情。” “我和他们玩儿,帮他们做作业,我爸给我的零食好吃的我几乎都分给了他们,可他们却还在背后说我坏话,说我傻,说我就是个跟班佣人,我就和他们打了一架,他们有爸妈来学校讨公道,我爸只有一句\'小孩子的事情就应该小孩儿自己解决\'。” “后来我交朋友,我就会琢磨,这个人是利用我还是真心对我,我会不知不觉揣摩对方的行为,对方的思想。” 许思华听着,并没有打断,充当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再说上大学那会儿,我爸做生意失败自己跑了,被借钱的亲戚来找我,一开始好言劝我找我爸回来还钱,但是我爸就是一泥鳅,跑了谁也联系不上也抓不着,他们开始变脸,谩骂,言语攻击,说要父债子偿,把错归咎到我一个人身上,我爸的生意我一没插手二不知情,我又何其无辜?” “但他们说的有一定道理,谁让我是我爸生的呢,可是我看着我婶婶骂我的时候我总想起她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我聪明,机灵,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当然我现在也不恨他们。” 晏词浅笑了一下。 许思华道:“心寒?” “对,”晏词承认,“大家都没错,钱我也会努力还,但是人心拾不回来。” “小小年纪已经看得通透,觉得人心容易变,是这个意思吧,”许思淮示意了下,“喝茶。” 晏词捧起茶杯,茶叶的香气萦绕鼻端,带了点鼻音:“是,我觉得我现在三观还算正,没那么势利,多亏了身边还有一个发小,打小没骗过我,我家穷了也没拿其他眼色看我,我也承认,我喜欢许先生,可严格算起来我们才相处没多长时间,身体会有一时冲动,但感情这件事需要冷静对待。” “谨慎、理智、有自己坚持,”许思华评价道。 “叔叔,我就当是您夸我了。” “不用谦虚。” 晏词笑笑,喝了口茶,但他不认为这么大一个董事长只是单单来听他说话,而且还有令他疑惑的是:“叔叔,您对许先生的性取向就没有意见吗?” “我挺希望他赶紧找个对象,他妈妈也总张罗着要给他相亲,挑的都是小姑娘,我倒是无所谓他喜欢小姑娘呢还是喜欢男孩子,”许思华坦言,说完又叹了口气。 晏词适时帮他倒上茶。 准备听故事。 “我这儿子,十岁的时候就被我送出了国,他妈在外陪了他一年后被我勒令回来,从十一岁开始,他一个人在国外。” “十一岁应该也还是小学,就没人照顾了吗?”晏词吃惊。 “有请阿姨照看。”许思华道。 晏词略点头,心里却仍旧惊讶,有阿姨照看也只是打扫打扫房子,做做一日三餐,剩下的都得自己来,和父母在身边完全不一样,那得多成熟的小孩儿才能不哭不闹自己过这样冷冰冰的日子。 “除了我们不在他身边,我有给他保障生活质量,物色好的学校,拥有好的教育资源,我本意是培养他,让他独立,也对他极其严格,毕竟是我许思华的儿子,当然得事事出挑,虎父不能有犬子。” 晏词表示理解,望子成龙是大多父母的心愿。 “我还有一部分私心,”许思华说,“我们凌远在海外也有产业,当时规模远比不上现在,但是生意人嘛,公司也跟自己孩子一样,我想让他成长起来帮忙顾着海外的事业,所以他得优秀,得有能力。” “许先生肯定做得很好,”晏词听过许少淮几次讲电话,手里应该握着凌远的不少产业。 “当然,”许思华给予肯定,“生意上的手段比我还厉害,面对他,有时也觉得自己老了该退休了,儿子是很完美,但是感情疏远了,他和我们不亲,要不是前两年他妈妈总装病,他还不愿回国来常住。” 晏词点头应着:“从小和父母分居两地,感情再好也容易淡。” “大概也是如此,他总不按常理出牌,有些事上比较极端。” “您是说许先生喜欢极限运动这方面?” “你见识过了?” “见过。” 那天自己还犯病了。 而他见识的,恐怕只是许少淮喜欢极限运动的其中一小部分,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而极限运动很容易遇难,一个不留神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此刻的许思华不是作为集团领导人,而是以一个关心自己儿子的老父亲在与他谈。 他也明白了许少淮喜欢危险运动的原因。异常优秀的背后是与之相等的努力与付出,同时也需要一个宣泄口,但久而久之会形成习惯,会蔑视自己的生命。 “还是说点轻松话题,我给你看点别的。” 许思华手边还有一台笔电。 ..... 从茶楼出来是九点多,回到酒店大约十点。 晏词穿过酒店大堂,坐电梯上楼,刚回房间没两分钟,夏侯来找他吃夜宵,他在房间里支了个小餐桌,摆上了火锅、各种食材、可乐,空调大开,可乐还是巨冰,液体冻成了一大坨。 “师哥,大热天吃火锅啊,”晏词搬凳子坐下,他真有点饿了。 “天天吃盒饭总得改善改善伙食,”夏侯掰了双筷子给他,“夏天吃火锅才爽,够劲道,爱吃什么自己放,牛肉、丸子、虾...都管够,我弄的清汤,不辣,放开肚皮吃也不长痘。” “谢谢师哥,那我不客气了啊!” 桌上还摆了其他碗筷,不是只请他一个人,没一会儿便有门铃响。 晏词主动去开门,白晓逸、李依楠一起进来,几人互相打过招呼围着餐桌坐。夏侯喜欢人多热闹,拍摄期间也常拉着他们聊天,因此晏词和李依楠也熟络不少。 “小晏,酒要不要来点?度数不高,”李依楠自带了几罐啤酒。 她外形给人第一印象是温婉,其实是个豪爽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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