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的名气和宋陈晨差不多,只是平时更低调些。 这两位签约的全是世逸。 褚卫看了眼晏词,笑了笑,抬手朝李依楠和夏侯简单示意,夏侯看过来,喊了声卫哥,李依楠还在镜头下走不开,于是递眼色让助理送水过来。 助理拿了一瓶矿泉水小跑到他们身边,双手递出:“卫哥,喝水。”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褚卫接过水,放进晏词手里。 晏词心道可以啊,这是给他露了一手啊。 李依楠助理看了眼晏词,转身忙自己的去了,夏侯踱步过来,刚才的动作他有看见,视线也往晏词身上看去,打量着,笑问道:“卫哥,你该不会是带新人了吧?” “有什么问题,我给你介绍一下,晏词,以后他就是你师弟,遇上了就照看着点,这位是夏侯侯,”褚卫为他们相互介绍。 “师哥名气大,电视剧我都追好多部了,以后师哥多关照,”晏词礼貌递出手,自己真没想过,有一天还能成为大咖的师弟,说不兴奋脸上的表情也骗不过去。 “嘴甜哈,”夏侯与他握了下,拍拍他肩膀,“以后就管我叫猴猴师哥,好听。” “少调戏人,”褚卫警告。 夏侯喜欢开玩笑,没有大咖架子,随和,于是晏词顺着喊了他一声猴猴师哥。 介绍过了人,褚卫带晏词去见导演,场地搭建的是室内景,导演在另一个房间,不过从一间房走到另一间房的一小段距离,晏词又见到了荧幕里好几张熟面孔和几名老戏骨,而这些人还只是这部大剧的冰山一角。 这一刻,晏词才真正感觉自己踏入了演艺圈。 导演正和妆造师聊演员造型,他脑袋后扎了个小辫子,四十岁上下,抱着胳膊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指着发型说什么,晏词走近才听到他喊头痛,应该是对发型和服装都不满意。 “老毛,”褚卫上前。 老毛,其实名为张戊森,据说剧外和演员们打成一片不拘小节,投入了拍摄就是典型的龟毛处女座,所以被朋友们戏称最龟毛导演,叫着叫着成了大家顺口的毛导,不过和他不熟的人都是规规矩矩叫张导。 “哦,来了啊,”张戊森拉了把椅子,“你先坐,等我会儿。” “没事儿,”褚卫道,“你先忙。” 但椅子他没坐,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他一个知道内情的自己坐,让晏词站着,这没法坐下去,干脆就站着得了。 晏词倒是无所谓,也早和褚卫商量好了,有褚卫的面子就足够用,机会给他,抓不抓得住靠自己。 张戊森没耽误多少时间,与妆造师交代了几句便转过了身。 褚卫介绍:“老毛,这位就是晏词,昨晚打电话和你说的。” “张导好,”晏词打招呼。 “好好,”张戊森点了下头,也不多废话,该介绍的褚卫在电话里都介绍过了,他招手喊了个人过来,“带他去试一下造型,孟孑然那个角色。” “好,”对方应下,对晏词道,“那你跟我来。” 晏词跟着人进了化妆间,工作人员找了一名化妆师来,简单说了之后化妆师表示明白。 晏词也委婉发表了一点见解,孟孑然即是陈王护卫,也是沙场上的一名小将,还是陈家院里的知心小哥哥,剧本中简单几处描写便能得见不同地方造型也不同,但这个人物的灵魂在于,他是众多污浊中澄澈的一点光明。 所以这个人物要亮,但不是打扮多鲜艳的意思,而是一眼能捕捉到的干净和明亮。 越精细反而越掩盖光芒。 “说得挺有道理啊,那我给你弄简单一点,服装你自己挑?”化妆师在他身边坐下,拿着化妆刷一会儿掸几下,偶尔看一眼镜中。 “谢谢小姐姐,”晏词嘴甜。 化妆师轻轻笑起来:“我都这把年纪了,赶上小姐姐时代的时候我都老了,今天总算听到一句,那发型想怎么弄呀?” “束发的头套吧。” “半束发还是全束发?” “全束,但是不要盘起来的那种。” “懂。” 弄好发型后,晏词挑了件简单的白色劲装,干净历练,孟孑然有佩剑,但现场没有,他从为数不多的道具里挑了把匕首,与在《青云》剧组时拿的那把短刀差不多,那次归刀入鞘的动作看似简单,实则练习了很久才摸通了点小技巧,现在练两边也能熟悉起来。 准备好后,他出了化妆间。 能拿到角色最好,拿不到就是命,晏词放松心态,身背笔挺也不拘谨,俨然一派阳光少年郎。 “形象不错,”张戊森赞了句,叫场务搬来一把躺椅,“你这装扮就演一段在院子里晒太阳,和几个小孩子聊天,行吗?来之前看过剧本吗?” 最后一句话是他问褚卫。 褚卫道:“看过,看过好几遍了。” 晏词记得那一段,孟孑然不走寻常路,办完陈王交代的任务后路过围墙,听得院内几个孩子吵着要摘果子,于是跃上树摘了果子后直接翻墙而进,而后躺在院中椅子上悠然晒太阳,偶尔与几个小孩儿聊几句,话里是逗趣,实际是表达心中对朝堂勾心斗角的感慨,他什么都懂,却又向往着一份纯真。 晏词从进翻墙后那一段开始表演,因为台词背后的心情深刻,所以记得牢..... 进入表演后,张戊森觉得眼前亮了亮。 褚卫定心,微微一笑,笃定是成了。 怕事情出现意外,他拍了晏词的照片发给许少淮,表明晏词很适合这个角色,免得顶头大老板突然改变主意要晏词再接着休息。 照片里,白衣少年恣意地躺在长椅上,长腿交叠,腰身佩刀,一手枕在脑后,侧目的笑容比头顶的灯光还耀眼。 许少淮已不在原来的分公司,手头的事情也刚处理完,大鱼慢慢钓,他不急于一时,指间的钢笔缓慢有序转动,人懒洋洋倚在皮椅内,姿态闲散,自有一身冷漠笼罩全身。 他望了眼手机,正好来消息。 褚卫。 发来一张照片,晏词的。 笃一声,钢笔的笔尖落在面前的一份文件上,一旁的韩助理抬起眼,只见许少目光专注,唇角微微牵起。 近段时间凌远内部又有人开始搞动作,但是痕迹切割得干净利索,线索断了,证据没指向那个人,因此以他经验判断,许少的心情不说多恶劣,起码不会太好,但此刻应该是不错的。 “韩助理,”许少淮道。 韩助理起身,颔首说:“您吩咐。” 许少淮放下手机,两指点在屏幕之上:“你去预约几名汉服设计师,定做几套服装。” 韩助理看到了照片上的人,要为谁定做已心知肚明,而且他已经有一份晏词的详细尺寸,是许少亲口报给他的数据,也知道晏词去剧组试镜的事,问道:“是要等晏先生确定角色之后送到剧组吗?” “不,”许少淮弯了下唇角,“送到我住处。” “好的,”韩助理立即去办。 片场,导演确定了就用晏词,当天中午一起吃了饭后便开始谈合同的事,速度之快,但合同没在手边,于是谈好回头发电子版本。 因为褚卫和张戊森是老友,彼此不需要客套,于是只在附近挑了个馆子吃便饭,晏词就坐在褚卫边上,一边吃一边听,自我感觉就是个蹭饭的。 而这样的氛围他觉得不错,没有劝酒,没有恭维,就是谈近况谈剧谈工作。 他算是边听边学。 “对了,”张戊森指了下晏词,朝褚卫道,“怎么现在又开始带艺人了,重操旧业?眼光还是一样独到嘛。” 有些话褚卫还是没明说,只笑笑:“最近有空就带带,晏词,以后跟着导演好好学。” “张导多关照,”晏词笑着开口。 “小晏,我这个人以后对事不对人,剧外聊什么都可以,正式工作我可不打马虎眼啊,”张戊森说得直,“新人难免娇气,但娇气在我这儿没用,你得能吃苦,拍戏可不是来玩儿的,不要割破个手就哎呀不行啦,疼啊拍不了啊,到时候可别这么跟我扯淡啊,除非是真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 导演虽然直,但话里夹着风趣,就刚才学的几句掐着嗓子,把晏词逗乐了,他拍胸脯保证:“张导,您放心,我能吃苦,熬几个大夜都不是问题。” “好身体是本钱,我也不是冲着虐你们去的,总之就是要认真对待。” “一定!” “好,你小子看着也顺眼,有眼缘,吃,吃。” 吃饭这事儿其实晏词没落下,但导演又平易近人地招呼他,于是他夹了第三个大鸡腿,吃得相当满足,走出饭馆时还打了两个饱嗝,褚卫摇头笑他是个吃货。 正要与张导作别时,张戊森接到了电话,工作方面,听了两句后回头看了眼晏词,晏词直觉,是因为孟孑然的角色。 果然,只听张戊森道:“定了定了,定人了,啊,褚卫的艺人,不行,你推荐的人我见过了,没那个灵气。” “谁给你走后门!”他突然一声喝,“爱咋咋地,我觉得谁合适就谁合适,我拍电视剧还是你拍电视剧,你跟我来这一套我还真不吃!” “不行你弄我,什么玩意儿!” 看得出来,张戊森还是个暴脾气。 晏词在心里给他点赞,性格直,不被左右,想来是个好导演,褚卫凑到他耳边道:“放宽心吧,他定了谁就是谁,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你了。” “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可能被僵尸啃了脑子。” “......” 晏词想说他这么说不怕被张导揍吗?尚未出口,身后有人惊喜喊他:“晏词?” 晏词转身,呵,范峣。 “好巧啊,晏词,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范峣笑得异常温和,也十分热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 麻蛋,吃太饱了! “你朋友啊?”褚卫道。 “是啊,”范峣抢先一步回答,“晏词之前和我是同一个公司的,我们还住同一个宿舍,哦您好,褚先生,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峣,签约在新悦,今天也是来试镜的,不过我就是试个小角色,晏词你呢?” “无可奉告,”晏词完全不给他面子,“我们不是朋友,你别那么热情,我容易吐,你也悠着点,我素质高低全凭心情。” 范峣就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吹风两头倒的人,用脚指头想就知道,一定是刚才看到他们和张导一同从饭馆出来,他又和褚卫站在一起,这才表现出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范峣完全不尴尬,笑得自然,但是心里唾骂了晏词N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晏词专打他脸。 “以前是我不对,我就是说话直,偶尔不经过大脑,但没有恶意不是针对你,纯粹嘴快,”说得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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