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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两个人类和两只动物一起进行的。 Husky大概是玩累了，拒绝参与他们的团餐，自己找了个角落睡觉去了。 怕气氛尴尬，做好了水煮鸡胸肉佐西蓝花沙拉的崔馨悦打开了社交网站，边吃饭边找热搜上的奇怪新闻来念。 “女子变山羊徒步横穿落基山脉，男友直播引万人围观，后跟丢女友。我来看看详情——哦，要下载App。不下，下一条。” 布偶猫伸爪把盘子里的花椰菜拨出了盘外玩了起来，见证了全程的周飞羽不满地啧了一声，布偶猫抬头看了他一眼。 沉迷刷手机的崔馨悦还没意识到周围的气场变化，继续念下一条：“火烈鸟女士为爱在黑诊所注射瘦腿针引发医疗事故，专家提醒爱美要理智——你们干嘛呢？”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不好好吃饭的周飞羽和布偶猫正在剑拔弩张地互相瞪着对方。 “吃了。”周飞羽敲了敲桌子。 布偶猫不为所动，甚至当着他的面把花椰菜踢到了花栗鼠面前。 花栗鼠果然抱起了花椰菜。 崔馨悦见状一拍脑袋：“我忘记了猫是食肉动物，不是杂食，他不吃菜的。” “他中午吃意面的时候不是照样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想起来自然规律了？”周飞羽还来不及嘲讽，崔馨悦就把布偶猫面前盘子里的绿色蔬菜全都倒了出来，摆在了两人之间。 “干嘛？”周飞羽蹙眉。 “咱俩吃。”崔馨悦答得理所应当。 “你让我吃它的剩饭？”周飞羽指着面前那盘菜，“他都碰过了！” “他只是一只小猫咪，小猫咪又不脏。”崔馨悦很盲目地夹了一筷子花椰菜送到嘴里，“来我们继续下一条——安哥拉兔女士因出借水牛丈夫为人劳动惹上官司，检方诉其涉嫌奴役他人，侵犯他人人身自由，案件开庭期间遭受女权组织抗议……据悉安哥拉兔女士为全职家庭主妇，丈夫动物化之前为某建筑公司经理，为人十分勤勉。动物化后整个家庭失去收入来源，同时还需赡养三个孩子，出租丈夫为劳动力也是无奈之举。且客户均表示水牛任劳任怨，并无被迫表现，法官考虑到具体情节决定择日宣判……嘶……” 他放下手机，看向周飞羽：“还好我没把你卖去给别人拉车，原来是违法的啊。” 周飞羽看他这副模样，似乎是真的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情。 “你舍得吗？” 话说出口他又有点后悔。 因为崔馨悦都舍得让他吃一只猫的剩菜了，好像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理由。
第27章 面包虫*-*-*-* 吃完了饭休息了一会儿，崔馨悦决定下楼去超市转转，补补货，趁着超市关门前采购一些打折的商品。 ——每天晚上七点半过后，那些没有卖出去的熟食便开始半价出售，那些品质还不错的寿司、面包、沙拉为这个本来还算富裕但因为男主人的消费习惯而变得不富裕了的家庭剩下了不少生活费。 “小罗，教授，你们要不要一起？”崔馨悦征询家里客人的意见，“哎呦！” 布偶猫蹭地一声跳到崔馨悦肩膀上，往他衣服上带着的帽子里钻，重重一坠，崔馨悦差点被这么个大家伙勒得断了气，揪着急速收紧的领子忙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下来！” 周飞羽喝道，冲过来就要抓猫。 “喵！” 布偶猫情急之下又登了崔馨悦后背一脚，灵活地跳到了桌上。桌子上的相框剧烈摇晃，“啪”地一声应声倒下。崔馨悦的头发都被缠在布偶猫的爪子间薅下来了好几根。 “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周飞羽开始追着布偶猫满屋子跑。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吧？”崔馨悦捂着受伤的肩颈叹气，家里猫飞狗跳的，实在非他所愿，“没打够就留在家里打，我一个人去。” 他一声令下，布偶猫先停下了。 他三步两步跳回到崔馨悦脚下，弓着腰蹭他的腿，叫声又娇又嗲，还扒着他的裤腿要抱抱：“喵~” “……”崔馨悦一下就没脾气了。 怎么这才几天啊，罗安就这么像一只猫了？ 他这么有做猫的天赋吗？ 周飞羽看起来脸色仍然不好：“我要把他锁进笼子里！哪也不许去！” 布偶猫听到他这么说，连忙缩到崔馨悦身后，拼命蹭他的腿。 “那什么，小罗，提前说好，出去可以。但是要栓绳子。”崔馨悦弯腰把猫咪一把抱在怀里，脸对脸地和他讲道理。 “No——”布偶猫仰躺着，甩了甩尾巴。 “不可以说不，超市是这么要求的。”崔馨悦说，“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Wu……”布偶猫打起了呼噜，似乎是在犹豫。 崔馨悦给周飞羽使了个眼色：“真的，不信你一会儿去大门口看看，他们门上就是这么写的，不管是什么动物，都必须要在可以控制的情况下进入营业场所。” 好说歹说，布偶终于同意穿上了周飞羽买到的那件猫背心。 穿之前，他还不忘让崔馨悦把花栗鼠装进他身上背着的小包里。 出门前，布偶猫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查看着花栗鼠地状况。 “可以吗，教授？”崔馨悦蹲在餐桌前给这两个小家伙穿戴护具。 花栗鼠给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崔馨悦又和布偶猫交代：“你放心吧，非常稳妥。” “Oh——” 布偶猫应好。 “走吧。” 周飞羽为崔馨悦拎上了家里特意准备的去买菜用的小拉车，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特意购置的牵引绳没有派上任何用处。 因为一出门，布偶猫就站到了他肩膀上。 “你他妈……”周飞羽刚想发火，就被崔馨悦摁住了。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几步路的事。” 周飞羽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实在是厌倦了这两个生物互相之间的争执，只求耳边清净。崔馨悦执起了那根牵引绳跟在周飞羽身后。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走了几步他才意识到——这不就是他之前遛马的动作吗？ 只不过人形老周不需要他特地去找一片僻静的绿地去解决生理问题。 布偶猫坐在周飞羽肩膀上，即使他身上的冲锋衣外套很是光滑，他的爪子必须来回倒布才能稳住身体，但看起来非常得意地微微扬起头，眯着眼睛吹着晚风，花栗鼠也从袋子里探出头来，小小的鼻子动来动去地嗅闻。 ……看得出罗安有多爱骑马了。 崔馨悦觉得这一幕荒谬又好笑，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们来了个合影。 罗安骑马上高速。 布偶猫骑老周逛超市。 他突然很想找人吐槽。 这古怪的一行人很快也引起了超市里其他顾客的注意，及时是在动物化普遍，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在突破人类社会底线的现在，一个帅哥着一只背着小挎包，装着花栗鼠的布偶猫逛超市的景象也足够吸引人眼球。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崔馨悦如此想——这其实是一个男人背着自己的前男友和前男友的现男友的。 而自己作为男人的合法老公居然在快乐地看热闹。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又或者都有？ 只是这样温馨的景象并没有维持两分钟，推上了超市的购物车，崔馨悦特意选了上面带婴儿座椅的那种。周飞羽毫不客气地一脸嫌弃地走到车边一歪肩膀，布偶猫沉重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跌进了婴儿座椅。 “喵——嗷——喵~喵~嗷~” 看布偶的口型，应该是在骂他。 周飞羽很不稳重地冲着一只猫竖起了一根中指。 “我去称几个牛油果。” 他和崔馨悦叮嘱了一声就自己先跑了，留下努力了半天也只能伸出一个肉掌的布偶猫不甘心地喵喵喵。 崔馨悦忍俊不禁，连忙为猫咪转移注意力：“好了好了，我们来买好吃的——有新鲜无花果哎，教授，吃不吃无花果？葡萄呢？香蕉呢？” 不一会儿，超市推车就被装满了。 布偶猫站在婴儿座椅上指挥着崔馨悦从货架上选购酸奶，花栗鼠负责举手表决。 “要左手这款还是右手这款？左边这个举手？哦，教授不喝。那右手这个？两票通过，好的。” 崔馨悦把右手的酸奶放进购物车里。 布偶猫站起来又指了指旁边的冰激凌专柜。 “要吃冰激凌吗？”崔馨悦刚要打开冷柜门，就看到花栗鼠在疯狂摆手。 崔馨悦懂了：“算了，下次吧，我家冷冻室没地方了，我回去用酸奶给你打刨冰好不好啊？” 布偶怅然若失地坐回了原地，舔了舔爪子，倒是没再坚持。 消失了好一会儿的周飞羽去而复返，带着一大捧东西：“给你，青豆，在打折。” “呀，谢谢，差点忘了买。”崔馨悦看到青豆两眼放光。 除了面包虫，他最近的新宠俨然是青豆。 生的熟的，炸的煮的，他不管是做人做鸭都喜欢来上一盘。 可不知是不是最近动物化后带来的冲击，青豆价格涨了不少，原来非常便宜的原材料，现在单价几乎涨了四五倍。 “居然打折了，不可思议。”崔馨悦看着袋子上的图像，觉得嘴里的唾液已经在分泌了。 布偶猫好奇地探过头来看了看冷冻青豆的包装，又嫌弃地撇过头去。 ——这破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第28章 唯一*-*-*-* 碍于家里住着外来生物，考虑到动物化带来的在视觉和听觉上的能力提升，一对合法夫夫只敢老老实实地盖着棉被纯聊天。 周飞羽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所以这两个人是不打算变回去了吗？” 语气中多少有点来自于欲求不满的抱怨。 “怎么了?这才刚刚只过了一天。”崔馨悦环住他的腰，“已经不耐烦了？” 周飞羽仍然不动如山：“你们的研究不是说只要激素水平正常压力水平降低就会变回人吗？” “理论上是的呀。”崔馨悦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取暖，“但如果都这么顺利的话，我们那里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病人呢？” 周飞羽重重地叹了口气。 崔馨悦说：“而且，他们没有变回来，就说明引发他们动物化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周飞羽又重重地叹气。 “行了，哥，我知道你今天不自在，但大家都难免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小罗和教授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回家去自生自灭啊。我相信如果我们遇到困难，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是看在Wyn的面子上。”周飞羽翻了个身，面对着崔馨悦，也不知道在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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