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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答应陪你玩了，你还要怎样？！” “出去。” 等孟星河愤然离开以后凌睿按住自己被他勒疼的脖子，只觉得这时候才呼吸困难起来，皮肤火辣辣的疼。是玩吗？凌睿很不喜欢这个说法，可又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反驳，只能在心里反复的琢磨、反复的生气。 ----
第19章 小舅舅 凌睿难得接到到他爸的电话，说让他回家吃饭，他原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回家谈，结果他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舅舅。有这个人在，他爸应该不想回来，凌睿知道自己上当了，应该是被他爸当做了挡箭牌敷衍他妈。 “舅舅。”凌睿站在别墅的玄关换鞋，面无表情地和他舅舅吴钦淞打招呼。 吴钦淞虽然也长了一张吴家遗传的好看脸孔，但是气质实在过于地痞流氓，穿着昂贵的名牌却怎么都像是混不上层次的三教九流。他弓腰驼背地依着玄关的最后一根柱子那儿，上下打量凌睿。 凌睿被他看得很不舒服，赶紧绕开人进了客厅。 吴钦淞尾随在凌睿身后，阴阳怪气地说：“你打扮得这么好看，今天跟我相亲的那女的要是看上你怎么办？” 凌睿顿了顿步子，冷笑了一声，“那我只能告诉她我和她一样，喜欢男的。” 吴钦淞坏笑起来，表情十分油腻夸张。他有时候很讨厌凌睿，觉得这小屁孩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扬，有时候他又很喜欢凌睿，觉得凌睿这人少了那种莫名的虚伪劲儿。 吴岚看到儿子回来，脸上扬起笑容，只是这笑容略显得僵硬，凌睿一眼就看出了他妈妈的不太高兴。应该是舅舅又惹什么事了。但是他舅舅就没有一天不惹事的，因此他也不想多问，让他妈妈去头疼好了。 此时一楼客厅里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得体的浅色女士套装，看起来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虽然谈不上貌美，可是气质却甩吴钦淞十条街。两人怎么看都并不相配，这种相亲注定是不会成的。凌睿觉得他妈妈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吴钦淞是家里的幺子，年纪比吴岚小了将近二十岁。吴岚当他是儿子一样操心。这些年吴钦淞相亲的人数加起来至少是三位数，可是一个也没成。他天生就喜欢洗脚房、按摩店那种风尘女子，这种正经人家的他半个也看不上。当然多数相亲对象也看不上他，偶尔一两个被钱迷了心窍的人，也还好没有掉进他这个惊天巨坑。 “这是陈医生，自己在崇山路有一家诊所的，做心理咨询很有名。”吴岚介绍儿子和对方认识。 陈医生自谦了一句，笑容相当职业化。 凌睿和她点头打招呼，只说了一句“幸会”。他原本准备坐下来陪聊几句，但听说对方是心理咨询师，他立刻改变了态度，走去了阳台。 饭后吴岚打发弟弟去送一送陈医生。吴钦淞还挺不情愿，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恶心模样。 他缠着吴岚，小声说：“姐，你得借我点钱。我欠米老板那一百万他天天找人上门烦我，你帮我先垫着吧，等我下个月回款了，马上给你。” 吴岚斜眼看了看自己这个弟弟，表情不善地推开他一点，压着嗓子说：“我上个月才给了你七十万，怎么没去还？这个月就变成一百万了？” 吴钦淞正要继续忽悠他姐，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咳嗽声，是凌睿。 两人立刻收声，吴岚推搡弟弟赶紧换鞋出门：“你快去送送陈医生。” “姐！” “我晚上要去沅沅那里打牌，到时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晚点说。” 凌睿看吴钦淞那双浑浊的凤眼忽然亮了，虽然没听清他妈说了什么，但是大约是答应给钱了。 等舅舅和相亲对象离开，凌睿把他妈堵在门口，问：“他又来找你要钱？” “你知道你舅舅这个人的，天天在外面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死要面子又没脑子挣钱。一点小钱，能让他安安分分的就行了。” “小钱？妈，你也给我点小钱。” 吴岚被儿子这么一说，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了，这是凌睿难得和她亲近的片刻，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亲昵了。 她过去拍拍儿子肩膀，问道：“那小钱打到你哪张卡上？” 凌睿反倒是愣住了，没想到吴岚会这么说，他以为按照他妈的性格会顺势说让自己给舅舅身边那些不靠谱的人安排工作，好让舅舅和他们都有点正事做。 结果这次他妈妈只字未提。 “我开玩笑的妈，你别再总给舅舅兜底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闹出兜不住的事。”凌睿原本还想提一句之前吴钦淞因为赌博进派出所的事，他觉得沾了赌瘾的人就是个无底洞，是堵不住的。但是他和父母之间已经不再亲密到无话不说了，考虑到母亲和舅舅的亲密关系，最终凌睿没有把话说到那个地步。 “知道了，知道了。”吴岚并不把凌睿的忠告放在心上，毕竟过去几十年吴钦淞也是这么混着，高低没出什么离谱的事。在吴岚眼里，就她弟弟这种货色，除了败家，别的事儿也未必有个胆子去犯。 母子两回到客厅，吴岚趁着气氛好挽留儿子，“今天留下来睡，明早陪妈妈去跑步好不好？” 凌睿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明天是孟星河生日，他俩自从那天因为平板电脑的事情争执了一番之后就没有再私下见过。虽然孟星河没说要和他过生日，但是凌睿觉得他也不能和其他人过。 ----
第20章 祝生 凌睿开车到孟星河家楼下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准备和朋友出去吃饭，约了廖东辰几个老友。 听到凌睿说他已经在停车了，孟星河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房间，没两分钟门铃就响起来了。 房间只收拾了一半，沙发上还丢着一条没来得及洗的睡裤和一件秋衣。孟星河赶在开门前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拢，全部扫进洗衣篓中。 凌睿见孟星河没穿居家服，反而是穿着毛衣长裤，甚至连外套都准备好了，一幅要出门的样子，立刻挑起眉毛问：“你要出去？” 孟星河“嗯”了一声，又问凌睿：“有事吗？” “我来给你过生日。”说着，就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了过去，包装袋是萧邦的。 虽然是生日礼物，但是以凌睿买礼物的习惯，这只表定然价格不菲，孟星河接也不是，拒也不是，只能先让人进门。 这次凌睿有了他专属的拖鞋，虽然只是无印良品普通的软底条纹拖鞋，但是尺码却是刚刚好。 “不要出去了，我叫酒店一会儿送吃的过来。” 孟星河明白凌睿今天来祝生就是一定要过完十二点的意思了。他也只能挨个去跟约好的朋友道歉，说改天请客。还好都是老熟人，虽然被人调侃了几句是不是有新对象了，但也简单的就摆平了。对于他们来说，那天聚会都一样，无非是在一起喝一顿，发发平时不敢说的牢骚。 时间不早不晚，颇有点尴尬。 凌睿看孟星河十分拘谨，便提出看一会儿电视。 两人难得平和地坐在一起看了一会儿热火打凯尔特人的回放，凌睿读书的时候在凯尔特人主场，对球队有些感情，即使已经知道比赛结局他也看得挺投入。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工作，凌睿还细心地跟孟星河说了说他顶头上司段长宏这个人的性格，教他要如何相处。 孟星河忍不住想，要是从此以后他都能和凌睿这么平静的、简单的相处也挺好。他还没有这样的朋友，毕竟他从小到大就是个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分享情绪的人。凌睿刚好是那种可以轻易打开别人心房的类型，有时候不用多说，一个眼神，他也能明白别人在想什么。 但是后来看完比赛凌睿说自己要去洗澡，孟星河看到他光着身子来去自如，顿时心慌意乱起来，又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心平气和的跟凌睿单纯的做朋友了。 凌睿穿着孟星河的白色大衬衣从浴室出来，他故意从衣柜里选了这一件，因为版型足够宽大，稍微有点灯光就显得透明。他好看的线条在光影下纤毫毕现。 孟星河看着凌睿光着两条腿走出来，立刻跑去把暖气开到25度。 “我不是给你准备了新的睡衣吗？” “生日福利，不想要吗？”凌睿一边擦头发一边笑，孟星河只觉得屋里需要多加一只加湿器，他现在特别干燥，甚至喉咙发痒。 凌睿躺在孟星河怀里，两个人用投影仪看一部西班牙悬疑片，但谁也没认真看，都心猿意马地在被子底下捣乱。 “你三十岁了。”还是凌睿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已经到了孟星河生日当天。 孟星河一愣，忽然叹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怅然竟然这么容易被凌睿一句话放大。原本他不是个那么在意年龄的人，对他而言人的一生就像打怪通关一样，只要一关一关的闯过去就行了，管他三十岁还是四十岁呢，都差不多。但是此刻，在他迈入人生三十岁的第一天，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迷路了，不知道前方要去哪儿。 凌睿用指尖摩擦孟星河的下巴，那里已经有些重新长出来的胡茬，很浅，摸着有那么一点儿刺手。 “你害怕什么？”凌睿立刻地捕捉到了孟星河不安的情绪。 “没什么。” 孟星河伸手去拿烟盒，却被凌睿按住了手肘，“别抽。” 他从善如流的垂下手，反手握住了凌睿的手掌，十指相扣。 “我只是觉得没意思。”孟星河以前觉得只要结婚生孩子，他剩下的半辈子就围着孩子转好了——挣钱给孩子读书、抽时间陪孩子长大、攒钱给孩子买房，然后，他就老了。可现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这个男人，却似乎要堵死原本那条单调的路。 他甚至不敢去设想，如果他选择了凌睿，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是一条没得回头的路。 他不敢想。 凌睿翻身骑上孟星河的腰，背后是投影仪映射出来的微弱光线，把他的面孔微微照亮，又使他陷入不一样的明暗，看起来既像天使又像恶魔。 孟星河顺着他的意思抬手抚摸他，嘴里呐呐地说：“其实我还是害怕的。” 凌睿俯身下来，手肘撑在孟星河脸侧，强势地低头吻他，堵住了他的话，也堵住了他的退路。 ----
第21章 不速之客 虽然凌睿早上七点就醒了，但是前一晚上两人闹了大半夜，他很是睡眠不足，眼下有些模糊的乌青。他看了看手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立刻处理，便又倒头睡了。身旁体温热烘烘的孟星河倒是跟高中生一样，可以连续五六个小时保持深度睡眠，踢也踢不醒。 两个人再次醒来已经是十一点了，他们是被门铃闹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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