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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打量着教室内的环境。 这所审判学院的设备和普通的学校的摆设有很大区别。 一张圆桌摆在教室中央。 齐之川的尸体躺在桌子的正中央。 他仰面躺着，不知道系统是怎样把人原封不动的搬到教室里的。 人已经死了，他的面部淤血发绀，肿胀，口唇和指甲呈青紫色。 眼结合膜充血。 一点也看不出这人生前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样子。 顾清觉得，他看起来陌生的像是另一个人。 虽然大家都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都没有之前的记忆。 仅有的信息知道这个人是个富二代，很有钱。 大家的身份互相不认识。 却也都知道就算没有副本内的身份，也一定会有人为了活下去杀掉同学的。 只要找出凶手就可以离开副本。 凶手受到惩罚却不会死，明摆着稳赚不赔。 就算被抓到也没事，大家都会这么想。 所以杀人就变得合理起来。 顾清觉得这个系统有毛病，就这还好意思叫做什么审判学院。 看着这个年轻人的尸体。 顾清有一种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 好想毁掉这里。 真是令人不爽。 “发现什么了吗？真凶？” 好听的声音唤回了一点顾清的理智。 冷汗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顾清看向说话的陌离。 “管好你自己。” 话虽然说的极为符合副本人设，心里却有些心惊。 刚刚要不是这家伙和他说话，自己好像就真的变成了副本里的那个代表着暴怒的人。 陌离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不在意这人的敌意。 他心里隐约觉得这个长相出挑的人是个重要的人，或许他们认识。 这人一直都很冷静。 但刚刚却好像有些失控。 他皱了皱眉。 已知信息只有在副本内的角色。 代表了人类的七宗罪。 一周的时间，大家不断的变化代表的七宗不同的罪名。 好像系统在提醒他们。 快点决定杀谁，要不然死的就是你。 戴知许看着顾清额头上的冷汗。 手蜷缩起来，紧紧握了一下。 “情况不妙，我们好像在发生变化。” 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 有人死后，自己明显是有了一些变化，像是越来越贴近副本内的角色。 七个人代表着的罪名也不再变化。 顾清脸色有些白。 似乎在努力维持理智，努力的分析现场。 死者确实是死于窒息，没有看到任何反抗的痕迹。 这很奇怪。 难道是下了毒吗？ 皱了皱眉。 手指在尸体的衣服上划过。 解开第一颗扣子，没有任何勒痕。 戴知许走到顾清身边，看到了这个情况。 “别碰了，万一有毒呢？” 陌离哼了一声，也走了过来。 “你倒是清楚。” 这话意有所指的样子。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来副本的五天里，大家每天都在审判各种各样的人。 而选择的结果，难免会让人产生分歧。 审判类似于投票，四个人按下惩罚，系统就会降下惩罚。 几人冲突的原因，是一个小孩子，只有八岁。 他喜欢在吃东西之前，亲手杀掉要吃的食物。 却性格热情活泼，成绩优秀，对待老师和同学都特别友好。 但是只要有人惹他不开心，他就会想办法让那个人也不开心。 他的钢笔丢了，同桌买了个一样的，他就觉得是同桌拿的，所以将同桌的钢笔偷了过来。 他喜欢吃烤肠可以面不改色的说是弟弟吃的，不是自己吃的。 但他只有八岁。 审判的按钮只有两个。 惩罚或者奖励。 简单的按钮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戴知许觉得这孩子没救了，可能是反社会人格，长大后也会对社会造成危害。 陌离却认为，可能和家庭环境有关，没有好好引导。 系统的惩罚则是会毁掉他整个人。 这不公平，人无完人，犯了错的人依旧可以被原谅。 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见，齐之川说：“他还给乞丐零钱，不是一个完全冷漠的人。” 叶姿却说：“这孩子就是看有人在看，才会给乞丐钱的，他只想要得到别人的夸奖。” 余木则认为“这孩子只有八岁，成绩优异待人友好，好好引导一定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顾清在审判的一刹那，觉得毛骨悚然。 在场的七个玩家，明明不是这里的人，却在系统赋予的权利下，思考着本不属于自己能力的事情。 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 那么凭什么只凭借这些片段的信息，决定一个人的未来甚至是生死。 何其荒谬，但大家一边觉得不对，一边将自己代入到审判者的角色里。 就像斯坦福监狱实验一样，环境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人的行为。 系统将这种不合逻辑的权利赋予了玩家。 让玩家进行非黑即白的选择。 而他们在每天重复的实验中，也成了其他人的审判对象。 所以顾清选择放弃按按钮。 但是学生有八个人，他总会有轮空的时候。 他一个人改变不了结果，也救不了那些人。 大家在审判中争吵，在审判中失去自我，就连顾清都感受到了自己的改变。 而现在，他们成了被审判的人。 目光在两人的脸上转了一圈，顾清没有理这两个人。 两人却把视线都转向他。 似乎是想要他选择支持谁一样。 戴知许之前因为要按惩罚按钮，顾清和他吵了起来，这两天这家伙一直在哄他。 这个叫陌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没有冲突，却总是特别关注他。 顾清觉得莫名其妙。 叹了口气。 谁也没理，转身离开了教室。 走廊里有很多学生，这里上午审判结束之后，就会休息一下午，顾清觉得如果人类现实世界也是这样就好了。 最好上半天，休半天。 垂眸看着教室外生长着的蘑菇，长在墙角监控的位置，明显很奇怪。 他没见过这种蘑菇，也没见过院子里这个品种的花。 但这种花的味道，他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 天色渐渐暗下来，顾清走到了沈听弦说的图书馆。 这里根本没有书，只有一个个审判过的人的记录。 沈听弦说他当时在图书馆。 抬头看了眼墙角各处生长的植物和蘑菇。 顾清走进了图书馆。 这里也有很多人。 顾清觉得这些人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走到正中央的机器面前，开始查看图书馆的监控。 将昨天一整天的内容倍速播放，再将凌晨一点的监控调出来看。 画面里，凌晨一点，图书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 沈听弦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的待着。 他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动。 似乎是在寻找离开的信息。 顾清觉得这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但是跟他交流确实很有困难。 强迫的重复行为，以及很少看着人的眼睛，表达有障碍，顾清觉得这人似乎是有些类似孤独症的症状。 仔细检查了一遍监控，发现他确实是一直在看资料。 这个结果意料之中，顾清仔细回忆了案发现场的信息。 眸光微动。 ......
第119章 一见如故 “想到什么了？” 抬头见到陌离，顾清怔了一下。 刚刚竟然没有听到这人走过来的声音。 下意识的摇摇头，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人笑了一下，和之前那种轻蔑的，调侃的，漫不经心的笑不同。 顾清直直的看着这人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对视，许久，看到陌离的耳朵有些红。 他移开视线，轻声开口。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陌离笑了笑，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倒映着顾清的身影。 “嗯，大概知道这个副本的意思，但是呢，也不是很确定。” 顾清看着他，语气一点点冷了下来。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这人也看着他。 “我已经这么真诚了，当然是因为觉得你一见如故了。” 顾清的眸光一闪。 脸色有些白。 两人对视的瞬间，互相都没了笑意。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玩家可能副本外是认识的，甚至很有可能是朋友，或是其他关系。 但现在却成了敌对关系。 系统将人变得麻木，摒弃之前的个性。 如果认识的话，那么齐之川...... 顾清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觉得其他人也会这么真诚吗？” 陌离的眸光带了些锐利，看着顾清正在看的监控画面。 “戴知许，沈听弦，白榆，余木或许会。” 顾清的问题是在问其他人会不会想起了或者意识到这个问题。 陌离的回答是叶姿不会。 也就是说，这个女生似乎有问题。 但已知信息却没有任何东西指向这个女生。 虽然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是确实是感觉有些熟悉。 叹了口气。 继续查起了监控。 “怎么说？小美人，要不要合作？” 顾清看向这个漫不经心笑着的人。 语气冷了下来。 “别叫我美人。” “而且这里有监控，麻烦你演好你的人设。” 陌离丝毫不在意，看着他笑的极为灿烂。 “我这样不是正好，喜欢美丽的事物，不在意那些外表不够华丽的事物，还不够傲慢吗？” 顾清上下扫视一眼这个人。 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肤浅，骚包，见色起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现在笑的好像个开屏的孔雀。” 两人扯了两句嘴，心里却都在想着副本的事情。 “现场的血好像不是人血。” 陌离看着顾清紧皱着的眉头，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他补充了一句。 顾清看也没看他。 “这不是很明显吗？那么大的化学试剂味道，你没闻到？” 陌离一怔。 摇摇头。 发现顾清没在看他，又说了一句。 “没闻到啊。” 顾清这回看向他，也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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