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摆出这个样子?明明错的是你!”秦亦年咬着牙冷冷开口,肖燃感觉到自己身体开始有些不对劲。 他仰着头,在听见秦亦年这句质问的时候心间刺痛让他没忍住终究还是落下两行清泪,只是他咬着牙,唇瓣颤抖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秦亦年的表情,他紧紧攥着沙发的手却在这时颤抖着抬起抵在秦亦年的胸膛上。 他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猛的一推,秦亦年本来在暴怒的边缘,被肖燃这样一推也只是松开掐脖子的手往后了一些而已。 很快秦亦年反应了过来,抬手扇了他一巴掌,肖燃被打得偏过头,白皙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巴掌印十分明显。 清脆响亮巴掌声在空旷的别墅内回荡,肖燃呼吸一滞,纤长卷翘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大部分也偏向了一边。 看上去狼狈不堪,而秦亦年则愣了一下,那只扇人的手受到力也有些红,不知道为什么秦亦年的手忽然抖了一下,连带着盛怒的心口也抖了一下。 肖燃咬了咬下唇,随后垂下眸子压下喉咙处的堵塞艰难的开口:“对,不,起,是……是我,我的错……”声音颤抖却努力装作平缓。 说罢收回还抵在秦亦年胸口的手难受的压着自己心口,被打偏的头始终没有转过来,秦亦年低头看着肖燃的动作心里微痛。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就那样扇过去了,原先的气消散了大半。 原想说些好听的话,可嘴里吐出的话拐了个弯刺得人难受。 “肖燃,你就是贱。”秦亦年说完抿了抿唇站起身丢他一个人靠在沙发上转身回了书房。 秦亦年起身的那一刻忽然不敢看肖燃的表情,回书房的步子也有些凌乱。 躺在沙发上的肖燃被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神情,整个身体除了颤抖便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了,他阖上眼眸,滚烫咸涩的泪水顺着鼻梁滑向脸侧。 发丝被染湿黏在脸上,佣人不敢靠近,他就静静的一动不动躺在那里,随意搭在腹部的手指微微颤抖。 另一只手从沙发上落下,由于骨骼结构受力悬在沙发边,手指放松却能看出有些不正常的抽搐。 他感觉半边身子是麻木没有知觉的,只是脸上火辣辣的疼侵袭了大脑皮层,让他无声的掉泪,洇湿了沙发。 过了很久,有佣人远远看着他动也没动怕出事还是大着胆子走到沙发边微微弯腰,手中抓着自己的衣角。 轻声细语的询问,生怕刺激到他:“肖先生,您没事吧?”嗡嗡作响的耳畔响起轻声细语的女声,他抿了抿唇。 艰难的控制着麻木刺痛的手撑着沙发把自己撑得坐起来,他坐在沙发上垂着头躬着身过了许久才张嘴想说什么。 却发现好像发不出声音,他愣了神抬起头,视线模糊望向佣人,张嘴却还是发不出声音。 他的眸子微微睁大,瞳孔轻颤,抬起发麻的有些不受控制的手轻轻摸了摸脖子,眼神有些茫然。 他发不出声音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轰的炸开,为什么会发不出声音,为什么?肖燃忍着浑身的战栗张嘴说话,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声音。 就好像声带突然闭塞了一样,佣人看着他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但佣人没法自己做决定,只能冒着被骂的风险去找秦亦年。 而肖燃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唇瓣紧闭,整个人颓丧的坐着。 佣人在敲了秦亦年的书房后,他听见从楼上传来秦亦年的声音,语气冷漠:“他要作就让他作,你们谁也不许管他。” 随后就是门被关上的声音,他呆呆的垂下了眸子,鼻尖酸涩眼眶微红像是又要落泪,他抖着手揉了揉眼缓缓站起身。 可双腿发麻让他不得已跌坐回沙发上,他咬着牙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揪着大腿,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 他张着嘴大口呼吸,努力控制自己想冷静下来,可不住颤抖的双腿还是让他感到难受,那双手甚至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企图阻止愈发严重的反应。 可是作用微乎其微,双腿控制不住的痉挛,他不想失态只能努力压下去。 耳畔嗡嗡作响,好像听见了秦亦年语气平静的说他贱,说他作。他闭上眼尽力的屏蔽那些纷杂的让他一遍遍心痛的话语。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感觉到身体的痉挛和发麻好了不少,浑身也被汗浸湿,黏糊糊的难受得不行。 艰难的站起身,有些恍惚踉跄的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等进了房间关上门后他才抬起头看着没拉上窗帘的窗台。 外面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房间微暗有些压抑,他没有开灯径直走进了浴室里,锁上了浴室的门,眼神空洞的打开水池的水龙头。 水哗哗的流着,挡住了些许嘈杂的声音,肖燃缓慢的抬起头,看见了昏暗镜子里的自己,半边脸红肿异常,可见秦亦年下手有多狠。 他抬手轻轻拨开凌乱的发丝,露出整张脸,白皙的手指放在水柱下,沾了水的手指抬起轻轻碰了碰红肿的脸颊。 疼得他没忍住呲牙,打得好狠。他平静的想着,随后脱掉了衣服,打开了淋浴。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冲了个澡后简单的围了条浴巾走出浴室。 他速度很快,只用了三分钟不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打算爬上床的时候忽然顿住,侧头在昏暗的屋内看向紧闭的房门。 看了一会后,他收回已经搭上床的一条腿走向门口,垂下眸子凭借着微弱的一点点光将手搭在把手上,鼓捣了两下把门反锁了。
第147章 虚弱 做完这一切,肖燃转身摸着黑爬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由于有一边脸红肿疼痛,他只能平躺着以防压到脸。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但是脸颊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忽视,根本没法睡着,肖燃闭着眼,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心里数着羊,似乎这样可以尽快催眠自己睡下一样。 可是过了很久他还是一点困意也没有,肖燃忽然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外,此刻外面已然升起了一轮明月。 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房间内,他看着窗外愣愣的看了很久,搭在被子上的手微动,掀开了被子,肖燃下了床低着头想找拖鞋。 可是房间内有些黑,他看不清索性直接光着脚站起身往窗边走,他走到落地窗边,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的月亮。 肖燃神色淡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定定的看了好久的月亮,月亮很圆,他恍惚意识到好像快到中秋节了。 以前中秋节的时候他总是会和父母哥哥一起在肖家的院子里看月亮聊天,那个时候他真的很幸福,可是现在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心口。 有些闷闷,眼眶酸涩落不下泪,干巴巴的眨了眨眼。 他的左耳又开始嗡嗡作响了,而红肿麻木的左脸已经让他不敢触碰了。 他的指尖触及耳廓微微揉了揉,但没什么用处,他晃了晃脑袋。 是被秦亦年打成这样的吗?他不清楚,也不在乎,反正没大事,就都无所谓了。 这嗡嗡的声音就当做是寂静夜里的一点点乐子好了,肖燃在心里默默想着,思绪飘得远,不知不觉间他站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了。 忽然感觉到腿有些酸,肖燃才垂下眸子看了看地面,地上铺了毛茸茸的地毯,他犹豫片刻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双手搭在膝盖上,仰着的脑袋微微歪了歪,那双好看的眸子始终盯着月亮,不知道国外的月亮是不是和国内的一样亮。 他就这样缩着身体靠在窗边的一个小角落里,看着月亮发呆,只是偶尔垂下脑袋。 肖燃一夜未眠,他看着月亮缓缓落下,早上的太阳渐渐从地平线升起,天空中的云朵飘飘然的遮住太阳又飘走。 清晨的气温有些低,凉爽的风轻轻吹着树,树叶微动发出些许沙沙声,小鸟叽叽喳喳的不算吵。 肖燃不知道要做什么,就那样呆坐着,说不出话,耳朵也时不时嗡嗡作响。 一整天他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佣人因为得了秦亦年的命令也没敢管,只是每日的药膳和调养胃病的中药依旧熬着。 佣人不会去叫他,只是敲了敲门后将熬好的中药,药膳和餐食放在门口,一日三餐皆是如此。 但肖燃从没出来过,过了两三天后,佣人去看的时候,门口的东西依旧没动过,最近秦亦年也根本没过问肖燃的情况。 佣人似乎是感觉到他已经不受宠了,便也没有再送餐上去。 肖燃坐在地上,看上去有些虚弱,本来就浅淡的唇色此刻有些发白干燥,眼睛也无神的盯着地板,眼皮耷拉着,头发遮住了大半眉眼。 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不少,只是依旧留下了红痕,透过衣服可以看到他脊背明显的脊椎骨。 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喉咙干涩发苦,本能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把头埋进臂弯里,双腿曲起被手臂抱着。 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一点动弹的想法也没有,直到迷迷糊糊间他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像是有人要开门,但由于房门被反锁了打不开。 他把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缓慢的侧头看了眼门口,又缓慢的侧过头去继续对着落地窗。 而此刻门外站着秦亦年和低着头的佣人,秦亦年皱着眉松开了抓着门把手的手,看向佣人冷声道:“这几天他出来过吗?” 佣人摇了摇头,秦亦年又问:“一日三餐吃了吗?”佣人再次摇头,秦亦年眉头紧皱,眼神冷厉,沉默片刻又问:“这样几天了。” “有,有三四天了。”佣人颤颤巍巍的回答,生怕下一秒秦亦年就生气开除她,然而他冷下了脸咬着牙道:“拿钥匙把门打开。” 佣人连忙跑去拿备用钥匙,秦亦年站在门口,眼神微暗不知道在想什么,抬手重重的拍了拍门,屋内的肖燃听见拍门声,身体往角落瑟缩了一下。 他感觉得到拍门的人情绪很不好,他想躲起来,可是三四天水米未进的身体很虚弱,他只是本能的害怕恐慌。 肖燃眨着眼,雪白的手撑着地爬起来,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腿麻,他直接趴倒在地,脚还狠狠的崴了一下。 额角落下冷汗,他咬着苍白的下唇,从地上爬起来,整个房间机会没有地方可以躲,他愣了一下,眼神瞄到衣柜。 神色一动,连滚带爬的跑到最角落的衣柜前打开,里面的空间可以容下一个成年人,他果断的爬进了衣柜关上柜门的那一刻,房间门被人打开了。 他双臂环抱着自己,整个人颤抖着身体往后缩,刚进门的秦亦年看见房间里整洁的样子愣了一下,他走到床边看了看,没有人。 本来就沉着的脸色更不好了,他在房间里找了找,根本没找到人,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咬着后槽牙开口:“肖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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