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画,比我还小一届,你应该不认识。”严昭是大陈殊两届的学长。 “有画没,给我看看。他想的话可以拿两幅过来放咱这儿卖。” 乔酩愣了愣,他没见过时祎的画,也想象不到时祎画画是什么样子。 陈殊想了会儿,说,我可能有。又拿出手机来找。找了许久才找到两张,一张是时祎毕业展的作品,一张是时祎和他作品的合照,都被陈殊存在了网盘里。 他把手机递到乔酩和严昭这边,两人一起看,乔酩虽然经常跟艺术家们混,但在看画方面还是一知半解。只看见时祎的画面很模糊,像一块画板掉到了雨后的草地里,拿起来时上面沾满了泥土和碎草。 “可以呀,有画的话叫陈殊拿过来就行。” 散席后,严昭留在三楼收拾,乔酩一人去楼下逛了逛。艺术馆一楼是咖啡厅和展厅,二楼卖原画作和周边。时祎的画跟这家美术馆的调性确实很搭。 乔酩下楼时,听见楼梯后面的竹林里有什么声音,上前半步,隐约看见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一个把另一个抵在墙上吻。非礼勿视,乔酩直接回了酒店。 进门时,时祎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趴在沙发上,拿着ipadpencil勾勾画画。他换好衣服,走过来揽住时祎胳膊,想看一眼ipad上的内容,时祎却一下子退出画面。 “不给看?” “不给。” “今天下午一直在酒店里画画?” “嗯…也没有,看了会儿书。”时祎坐起身,把ipad放到了一边。 “什么书?” “…我们仨。”时祎推开乔酩,要去床上睡觉。平时他十一点是铁定不睡的,但今天白天体力耗费太多,晚上又没有事情做。时祎怕晚上睡不着,下午也就没敢睡,硬撑着,久违地拿起笔画了点东西。 今晚他仍是窝在乔酩怀里睡的,别的不说,乔酩骨架比他大,肌肉练得也好,这么舒服的怀抱,时祎睡得很舒坦,第二天七点就自然醒了过来。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才收拾出门,在学校门口找了家当地特色的早餐店吃过饭,又溜达了一条街去买咖啡。 上次那家的桂花酒酿拿铁,乔酩嫌太腻,没喝几口就扔在了学校门口的垃圾桶里。今天想起来,想着时祎喜欢吃甜的,应该会喜欢。 谁知道时祎不喝咖啡,两人只好去了街对面的奶茶店。 “这种苦不拉叽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也有不苦的。” “那也不要,不苦是因为加了很多牛奶和糖,还有乱七八糟的这个酱那个酱。”时祎抱着奶茶猛吸一口,好喝得眯眯眼。时祎是不易胖的体质,平时总爱吃甜的,就是体脂率也高,显得肉多。他总是羡慕乔酩这样结实的肌肉,可真要叫自己练,又会觉得累。。 溜达回学校时,正好十点展馆开门。乔酩已经来过一次,这次来是想陪时祎逛逛。 “这张是陈殊学长画的吧。”时祎指着入口一幅静物写生说,凑近一看,果然是陈殊的。乔酩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 “高中就能画成这样了,陈殊学长真厉害,现在不画了还挺可惜的…”时祎惋惜道,乔酩“嗯”了一声,摸了摸他头,两人继续往前,一张一张看过去。到一幅紫色调油画面前,时祎站住了,看了好一会儿。 乔酩问他,喜欢这幅吗? “我喜欢你就给我买吗?” “你喜欢就买。” 时祎笑出声来:“你这话说得跟你要给我买包似的。” 乔酩也笑了,低头贴在他耳边问:“要不要?” 滚烫的气息烘在时祎耳边,给他耳朵弄红了起来,半边儿脸又热又麻。 “那我要。”时祎转过头去正对着画,不敢看乔酩,撒娇道:“叔叔给我买。”这是他第一次撒娇讨要什么正经东西,不免有些紧张,心脏砰砰地跳。 “为什么喜欢这张?” 时祎仍只盯着画,说,没什么,画得很好看。 确实好看,也很有灵气。画面描绘了一场紫色的梦境,白雾缭绕里许多奇形怪状的精灵,和误闯进去的人类玩乐,将人类像玩具一样把弄,其中还掺杂着五角的星星,粉色的花…童真又怪诞。还有些《人间乐园》的感觉。 画叫《梦境乐园》,作者是付月清。 时祎看见这个名字,问道:“这不会是…” “我已经买了。” 这是乔酩预定的,付月清的画。 时祎一下子心跳恢复了正常频率耳朵也不红了,手心的汗也凉了,说:“这么巧,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说罢作势要走,乔酩把人揽回来:“真的不要?喜欢的话到时候挂你屋里。” 时祎没忍住多看了画两眼,一脸喜欢的样子全被乔酩看在眼里。 “再说吧。”他转身往里走,脑子里浮现出乔酩家的那间卧室,被褥很舒服,冷藏柜里一直有葡萄汁。 看完画展,乔酩又要时祎带他去教学楼里参观,时祎只好领他去版画系在的楼。“这里所有密码都是四个0,没改过。” “嗯。” 乔酩一进画室就问到股油墨味儿,时祎看见桌子上半干的油墨,皱了皱眉:“怎么都不洗干净的。” 乔酩看见墙上刚拓好的木板画,问:“这种是不是比较传统。”时祎看了眼说,是,这是临摹了中国老艺术家的作品,大多都是黑白分明,极具力量感的革命主题创作。 “这张呢,是外国人吧。” “柯勒惠支,画的大多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德国底层民众的生活。” 乔酩看着时祎,时祎看着画,颇有一副“学长”的样子。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总是可以闪闪发光。 “这么多画种,你为什么学版画?” “…” 不可以说吗,乔酩问。 “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其实我最开始想学油画,但是成绩不行,被调剂到了版画。我没有陈殊学长那样的天赋,还是半路出家,能考上就不错了,哪怕考上了也会被说一句‘这也能上?’” “你没有天赋吗,但是我觉得你画得很好。” “?你什么…” "陈殊给我看了你的毕业照。" “…艹。” ---- 怕画画相关说太多会啰嗦,就尽量快点过去吧&我自己也不专业,现查的
第20章 20开发 还是上次的湖边,下午阳光很好,两人沿着对面的湖滨公园散步,往饭店走。乔酩落下时祎一步,看着轻风吹开他几绺头发,阳光打在亮白的外套上,反着光,衬在浅淡的湖光水色里。 刚从艺术高校走出来,鼻尖仿佛还萦绕着油墨和木板的味道,一颗心像无风无雨夜晚的一片叶子,轻盈安静。乔酩喜欢跟艺术家们待在一起,喜欢去看艺术展,这是他在浮躁的社会里找到一处安心别院。 时祎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他:“你走这么慢干什么?” 乔酩笑了笑,说:“怕你烦我。” “我烦你什么?”等乔酩很上来,两人并肩走。 “烦我看了你的画。” “…看了就看了呗。”时祎带着口罩,叫人看不清深色,乔酩知道他还在别扭,“你那些画呢,都在哪里?” “送给一个学妹了。” “你们关系很好?” “没再联系过。” 乔酩一把拉住他胳膊,两人在湖边站定。“三天后我回北城,跟我一起吗?” 时祎看着乔酩的眼睛,想看清楚里面有几分认真,却又看不出来,只觉得里面有一汪潭水,想把他浸到里面。见时祎犹豫,乔酩扶住他的脸,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光天化日,旁边还有行人经过,时祎当即红了脸,不知该往哪里躲。他怕被人看见, 时祎是一个有自理能力的成年人,他该在哪座城市落脚是他的自由,只是乔酩已经在北城定了根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把时祎哄来自己身边,也是他的一些私心。 “时祎,住在我那里,你可以把那里当做是你的家。” “…你图什么呢?图我好睡?”时祎越说越虚,越说越觉得抬不起头来,他有些恼,怎么自己一开口就是这么粗鄙的话。不论乔酩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就看他这几个月里对自己的照顾,时祎也不该说这些话。 乔酩也不恼,他一直笑着,当是看小孩儿闹笑话。时祎是这么觉得的,他更恼了,就低着头,不看他。 “图你好看,”乔酩弯下腰去,凑到时祎眼前,他的微笑唇好看得紧,偏偏又不说正经话“图你年轻肉嫩,我要把你拐回家煲汤,喝了长生不老。” “你!” “饿了吧,先去吃饭,”乔酩直起腰来,牵住时祎的手继续往前走,“你再想想。” 时祎一边跟他往前走,一边竟然觉得有些委屈,委屈他没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爱他也骂他的妈妈,有一心顾家的爸爸,有人能陪他长大,长大以后可以勇敢地去喜欢一个人。 他忍住了,闷着头跟乔酩往前走。 吃完饭,两人先去时祎的酒店拿行李。还是那个行李箱,还是瘫在地上,东西依旧不多。 乔酩坐在床边,时祎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收拾行李,边收拾边说:“你怎么一天到晚都这么闲,不用工作吗?”乔酩抱臂思衬了一会儿,才说:“临城的工作不需要我处理,这次是想来玩玩,顺便见见晏长明。” “晏…是跟陈殊学长一起的那个人吗?” “嗯。” “那他们是一对儿吗?” “嗯…算是吧。” “真好,他们看上去很配。”时祎的手顿了顿,“陈殊学长很优秀,那位晏先生看起来也很厉害。” “哦?那我呢?”乔酩起身走到时祎身后,蹲下身罩着他。“你们不一样,晏先生给人一种很稳重很老练的感觉。” “是我还不够稳重吗?”乔酩挑挑眉,算年纪,晏长明刚三十,还小他四岁,算经验,两人都是小小年纪就跟着家里学做生意,如今也算旗鼓相当。 “不是,你就是…看着没他正经。” “我不正经?” “诶你,别挨着我收拾东西。” “就这点儿东西收拾这么半天,时祎,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时祎转身一屁股坐进行李箱里的衣服上面,跟乔酩脸对脸,两人姿势有些滑稽。 时祎一本正经地说:“刚开始我还有点懵,刚才收拾衣服的时候我都想清楚了。” “?” “你说要带我回北城,让我住你那里。” “嗯。” “然后呢?我一个炮友住你家里干什么?就算不住酒店我也可以去租房子,我还没到缺钱的地步。” 乔酩一时有些接不上话,在感情上他习惯性地不想未来,只考虑当下,他想来临城就来了,不管这个“想”里有多少是为了自己,又有多少是为了时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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