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韦骋一回头看着剧组里热火朝天的画面,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 “老板——”苟丽丽匆匆忙忙一路小跑过来,她身上的T恤都隐隐透出汗湿的迹象,可见天气之热,“抱歉,我……” 韦骋抬起手掌,示意苟丽丽不用再接着往下说了。 “你现在立即去P市一趟,跟万鹰朝洲的人见个面。”韦骋吩咐,“他们将起诉造谣者的营销号,你跟他们商量一下网上舆论的公关方案,这件事设计戴景燃,一定会在网上掀起很大的风波,势必要求稳,不要让舆论对我们这部戏不利。” 苟丽丽一脸震惊,被韦骋告诉她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这件事……需要跟戴景燃那一边说一声吗?”苟丽丽问。 韦骋思索了两秒,说:“这件事我会再考虑,你先去办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好的。”苟丽丽点头,转头就给自己订去P市的高铁票。 · 炎炎夏日,整个P市就像是一个烧得非常旺的炉子,风纹丝不动,天空都好像要被烤融了一般,呈现出光晕一般的扭曲效果。 闫子君的小别墅里开着空调,倒是十分清凉。 程青州把自己摊成了大字状,长吁一口气,手边还放着刚才被他一口喝掉的西瓜汁的杯子。 “好爽。”程青州满足地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闫子君,“那蒋涵已经走了,是吗?” “嗯。”闫子君点头,“如你所愿,我也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给删掉了。” “真的吗?”程青州啧啧两声,“少年,你的心好狠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一脚踩死你?”闫子君静静地盯着程青州,说。 程青州赶紧摇头,“大侠饶命,是我嘴贱。” “吴维那边怎么样了?”闫子君又问。 之前程青州便跟闫子君提到过吴维跟他借钱的事情。 程青州没想到闫子君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他说:“我不知道啊,钱借给吴维之后,就没有听说过新的消息了。” “我担心他们家那边会有很多人趁机打劫。”闫子君说,“吴维他那么一个实心眼,从来不懂变通,赖账也不会赖,你说如果其他人看到他还能还得上这笔钱,会不会全部都找过去?” 程青州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没有跟我说。” 他斜睨着闫子君,咦了一声,“闫子君,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吴维了?” 闫子君:“很关心?我只是担心像你和吴维这样的智商,一踏入社会就会变成别人的垫脚石。” “去死!”程青州从地板上爬起来,“我智商怎么了?哪里低了!” 闫子君示意程青州闭嘴,从茶几上拿起手机。 程青州皱眉,“你要给谁打电话?” 闫子君拨通了一个电话,开口:“吴维?” 程青州:“……” 闫子君问得十分直接,三言两语打听清楚了情况以后,立即斥问:“你为什么第一时间找程青州借钱,不找我借钱?” 程青州满脸惊讶地瞪着闫子君,想开口问这有什么好质疑的,但还没开口就被闫子君一记眼刀给封上了嘴。 程青州不知道吴维跟闫子君说了什么,最后闫子君挂电话的时候,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他跟你说什么了,你笑得这么开心。”程青州问。 闫子君:“他说,因为他觉得如果跟我借,我会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程青州惊讶于这个用词从闫子君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闫子君是笑着的,“那你还觉得开心?” “当然啊。”闫子君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证明他心里清楚得很,我和你,我才是更重要的那个朋友。”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什么样的朋友会多管闲事?关心你才会管你的闲事,不然我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干什么?” “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为什么他们并不是关心还要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 “因为他们想要从催婚这件事上获得一种长辈的满足感——你混得再好又怎么样,还是没结婚吧?”闫子君学七大姑八大姨的语气学得活灵活现,“这跟真正的关心式的多管闲事可不一样。” “等等,你刚才不是还否认你是在关心吴维吗?” “我没有否认啊。”闫子君鄙夷地看了一眼程青州,说,“我只是在论证为什么我会像关心你一样关心他,因为你们智商低,需要我的关爱。” “滚!”程青州再一次被K.O,暴躁地翻白眼。 闹了一阵,程青州累了,在闫子君的床上睡了一个下午觉,直到傍晚五点半才醒。 他一走出闫子君卧室的门,立即闻到了一股咖喱的香味。 牛腩土豆咖喱。 闫子君家的别墅周围是一个小别院,四周都种植着高大的乔木,到了夏天,这些树木的枝叶生长得十分茂盛。阳光穿过他们洒进别墅的窗户,已经带上了一层绿荫般的凉意。橘红色的夕阳在地板上拖曳出窗棂长长的影子,让它们看上去好像是某种神秘的印花符号。 程青州眼皮惺忪地走到厨房门口,在流理台前面发现了闫子君的背影。 闫子君没回头就已经从窗户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程青州。 “醒了?” “嗯。”程青州点点头,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我真的好困。” “晚上吃咖喱。”闫子君说。 “你不是一般都点外卖吗?” “反正待着也没事做,所以开始研究做饭了。”闫子君说,“你是我自己研制出的这份咖喱的第一个小白鼠。” “不是吧?”程青州震惊地问,“那你准备好打急救电话。” “呵呵。” 咖喱做好以后,盛饭,上桌。 程青州这才发现,原来闫子君还做了一份炸鸡,是他自己炸的。 程青州惊讶地说:“你炸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放冰箱,明天当早饭。” “好吧。” 两个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饭,闫子君问:“对了,昨天你和那个大明星上热搜的绯闻,你家那位奉先生怎么说?” “他怎么说?”程青州摇头,“他没怎么说啊。” “没怎么说?他真的爱你吗?” “爱我。”程青州点头,“他一点都没有怀疑我,根本没当回事。” 闫子君:“……” 程青州比了一个耶,“是不是吃醋了?嫉妒了?” 闫子君耸肩:“不嫉妒啊。” “我知道你嫉妒,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嫉妒啊,老话都说了,傻人有傻福。”闫子君说,“既然老天都已经剥夺了你的智商,总得在别的方面补偿你一下,对吧?” “闫子君,我要揍你。” “呵呵。” · 晚上八点,奉朝英结束了自己的会议,开车来闫子君家接程青州。 闫子君站在家门口送程青州上了车,摇摇手,“拜拜。” 奉朝英冲闫子君微微一点头,上车。 车子开走以后,这条路上恢复安静。 闫子君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转身回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黑暗中响起。 “闫子君。”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闫子君瞬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麻了一般,手脚冰冷,动弹不得。 那个人从黑暗的街角慢慢走出来,走过来,走到他面前。 围墙上面的路灯照亮了他的脸。 闫子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张了张嘴,问:“所以,你是魏冲,还是蒋涵?”
第385章 . Sword,再见 · “闫子君,你现在就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吗?” 魏冲的声线很低,低得仿佛大雨将至、燕子都只能贴地而行。可这样的声音却总是透出一股莫名的少年的性感,尤其这样的声音常常带着不耐烦、桀骜不驯和一些睡不醒一般的慵懒。它曾是闫子君梦境深处的呢喃,是他这分手以后漫长时光里的浅吟低唱。 夏天的夜晚,空中有飞蚊扰人。NWლ('꒪д꒪')ლSL 闫子君沉默地看着魏冲,说不出话来。 一年不见,魏冲似乎瘦了。他从前就很瘦,现在更瘦。眼睛里的光变得内敛而笃定,像一头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山峰,桀骜全部化为沉默的守护。 从前魏冲绝不会这么安静地、笃定地看着他。 在这被沉默拉长的静默里,闫子君一点一点地找回自己的理智与镇定,然后准备开口。 这个时候,魏冲开了口,说:“蒋涵的事情……我事先并不知道,我才知道……” “嗯。”闫子君点头,“没事。” “抱歉。”魏冲又说。 闫子君抬头看着魏冲,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已经去……去你们需要保密的实验基地了吗?” 魏冲:“两天假期,我过来……看一下你。”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 魏冲眼眸里划过一抹痛苦之色,“子君,我——” “魏冲。”闫子君忽然打断了魏冲,他看上去仿佛一点也没有因为魏冲的突然出现而乱了手脚,依然镇定自若,还是402里那个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保持着一副隔岸观火姿态的闫子君。他看着魏冲,唯有天上的月光他眼睛里那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演员,完完全全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问:“这一年,你想我吗?” 魏冲点头,“想。” “这就够了。”闫子君点头,“魏冲,这就够了。我也想你。好了,现在你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睡觉了。” 魏冲沉默了许久,许久,点头,“好。” “再见。” “再见。” 月光下,一个往前,一个往后,宛如风平了,浪也静了,人也该睡觉了。 · 而就在距离闫子君家不到两百米的位置,此时却停着一辆车。 原本已经出国了的蒋涵就坐在这辆车上。 蒋涵坐在车内,单手搭在车窗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食指指尖敲着车门。 这时,魏冲从前面走了过来。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副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路面。 蒋涵一见魏冲这个样子,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见到他了?” “嗯。”魏冲点头。 蒋涵:“他怎么说?” “他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该回去了。”魏冲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都没有机会说得出口。” “表哥,闫子君是一个无论心里面想什么,嘴上都很硬的人。” “我知道。”魏冲又苦涩地笑了笑,“可我无法给他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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