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封闭的空间如果不说话总是会觉得很尴尬。 吴维主动开口,问:“你和远哥是老乡,那你也在上大学吗?” “嗯。”周静点头。 吴维:“你也是敬英的?” “嗯。” 吴维:“我是文学院的,你哪个院的?” 周静听到文学院三个字,愣了愣,眼中划过一抹异色。 “我是金统院的。”周静答。 “不跟我们一个校区啊。”吴维说。 终于,到一楼了。 两个人尬聊结束。 吴维说:“你——” 周静:“我先走了。” 吴维一句话没有说完,中途戛然而止,换上一句哦。 他本来想问的是,你也回校区那边吗?要不要一块? 实际上,就算不用问,两个人也还是在地铁站相遇了。 为了避免尴尬,吴维特意往另一边下了楼梯,与周静隔着很远的距离。 这个时间点,地铁站的人也依然不少。 吴维遥遥朝周静看了一眼,周静已经戴上耳机,脸色平静,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尽管不认识,但吴维还是感觉周静的情绪不高。 怎么了? · 快要开学的时候,闫子君终于从西藏回来了。 闫子君在西藏几乎待了两个月,莫君有一次在群里说,也不知道绝世美人在西藏高原经受了两个月紫外线的荼毒之后,会不会毁颜值。 这一天,程青州拉着宋泉去找闫子君。宋泉一路上都十分抗拒:“你干嘛去哪里都要拉着我?程青州,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你当我没脾气是吧?” 程青州不由分说地拽着宋泉的胳膊出门。 温兰心女士对此十分乐意。她在家可是亲眼看着宋泉是怎么被失恋打击、整个人都颓下去的。对于自己这个惯常会耍宝的儿子突然变成犹豫的蓝色玫瑰花,温兰心女士看似不在乎地说着“男孩子总要受点情伤才能够长大”,实际上,心里还是有点揪心的。好在有程青州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脸皮比城墙还厚”、“比鼻涕虫还黏人”(以上悉数出自宋泉对程青州的指责)的朋友,每天把宋泉拉出来,晒晒太阳,出出汗。 “好好玩。”温兰心女士笑容可掬地摇手,“要是钱不够的话跟阿姨说,算了,我等会儿就给你们发几个红包。” 上了车,温兰心女士的红包便叮咚几声发了过来。 程青州被温兰心女士这连着五个红包给震得笑逐颜开。 “温阿姨真大气,一下子就发了五个红包给我!”程青州喜滋滋地把红包一一点开收了,回:谢谢温阿姨! 宋泉白了程青州一眼,“没骨气。” 程青州:“什么骨气不骨气的。” 他抬手勾住宋泉的脖子,“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妈妈给我的钱就是给你的钱。” “走开。”宋泉把程青州推开,“赶紧开学吧,每天在我面前转悠,烦都要被你烦死了。” 程青州:“开学?开学了你也是跟我上的同一所大学,你休想摆脱我。” 宋泉一脸烦闷。 出租车司机惊讶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后排这两个长相英俊的男孩一眼。 宋泉不觉有异,烦恼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人了?” 对于“烦人”这个评价,程青州一脸无所谓:“哦,大概就是你跟周静谈恋爱的时候啊。毕竟某人为了谈恋爱,经常放我鸽子不是吗?一会儿又是要跟周静去打电话,一会儿又是要跟周静吃饭。” 宋泉斜了程青州一眼,过了片刻,问:“难道我之前有这么混蛋?” “嗯。”程青州斩钉截铁地点头。 实际上,宋泉也没有干过几次这么混蛋的事情。但程青州最大的本事就是夸张,而且一脸认真笃定,仿佛他说的真的没有错。 宋泉陷入沉思。 过了半晌,宋泉闷闷地说:“抱歉。” 程青州大人有大量地摆摆手:“算了,原谅你了。” 到闫子君家门口后,程青州摁了一下门铃。 “来了。”闫子君挂了传声筒。 片刻之后,闫子君从里面打开门。 程青州看到了一个黑了许多的闫子君。 跟从前相比,去了一趟西藏回来的闫子君仿佛每天都在阳光下炙烤一般,至少黑了两个度。 但美人还是美人,黑了的美人也是黑美人。 闫子君一双眼睛显得更光、更亮。 “进来吧。” 程青州正要进去,宋泉忽然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你这同学怎么黑了这么多?被抓去黑窑子里挖煤去了吗?” 程青州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进了屋内,闫子君给他们各倒了一杯凉白开。 “我刚回来,家里的卫生还没有叫人来弄。”闫子君说,“你们别乱碰,免得沾上一手灰。” 程青州:“那要不我们出去吧?” 闫子君说:“我不想出去。” 宋泉点头:“就是,外面这么大太阳,你这朋友已经晒得够黑了,还想让他更黑,你什么居心啊?” 程青州瞪向宋泉:“你丫不是刚失恋吗?怎么嘴还这么贫?” “失了快一个月了。”宋泉摆摆手,好似浑不在意一般。 闫子君看着宋泉,后者就跟个小少爷似的大喇喇坐在他家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条长腿懒洋洋地伸到了茶几下面。这副模样的确不像是失了恋的样子。但闫子君一眼看出了宋泉眼睛里那抹淡淡的、隐蔽的难受。好强的人,越是难受,越容易用一些障眼法把自己的难受掩藏起来。 “你的剧本写得怎么样了?”闫子君问。 程青州说:“已经写完了,公司那边再筹备呢。” 闫子君嗯了一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你和源哥也真是互帮互助了,你帮他成功接到戏,一只脚踏入演艺圈,他帮你介绍了李兰,让你一只脚踏进了编剧圈。” 程青州:“这么说也是喔。”
第252章 . 感冒 闫子君:“源哥这个夏天多火啊,一下子从一个新人跳到大家面前,多了多少女友粉。” “源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经纪公司,都打算自己弄一个工作是了。”程青州把最新消息告诉闫子君,“源哥他爸妈自己要工作,这两个月帮他处理这些合同、财务上的问题,累得够呛,好像源哥他妈已经打算辞掉自己的工作,专心帮源哥打理这些事情。” “挺好的。”闫子君说,“源哥刚入行,没经验,他妈管着,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利用和背叛。”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程青州忽然想起来旁边的宋泉。 一转头,宋泉怔怔地盯着茶几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宋泉——”程青州推了宋泉一把。 宋泉回过神来,“嗯?” 程青州:“你一个人发什么呆呢?” 宋泉打了个哈欠,说:“有点困了。” 闫子君:“那你要不要去客房睡会儿?” “不是说还没打扫卫生吗?”宋泉说,“难道不是一床的灰?” 闫子君:“房间里的卫生已经提前让阿姨来打扫过了,只有一楼还没有,得等阿姨明天来弄。你要不要去睡?” “那我去睡会儿,往哪走?”宋泉问。 闫子君指了一个方向,“右边第二间。” 宋泉起身上楼。 “我刚才听你说,他刚失恋?”闫子君问。 “嗯。”程青州点头,“我们上高中的时候,他喜欢一个女孩,后来复读的时候在一块了,前些天分的手。” 闫子君:“你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不叫他出来,他就天天就家里面闷着,我看着烦。”程青州说,“所以每天把他叫出来。” “每天?”闫子君难以置信地说,“那你这个朋友对你也是真爱了。” “他对我当然是真爱。”程青州对这一点十分有自信,想都不想就说,“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 “谁失恋了还愿意被拉着天天往外面跑啊。”闫子君想到了自己刚和魏冲分手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因为还要上课,他哪也不想去,就想一个人待着,不想理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来打扰他,“这种时候,别看他刚才还满嘴跑火车,其实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程青州怔愣地看着闫子君:“这样吗?我还以为他已经慢慢走出来了呢。” 闫子君:“我不知道你这个朋友到底有多爱那个女孩,但是,只要爱过,再想要把这份爱给切掉,这种感觉无异于持刀卸肉,不是一刀下去,痛过就好,它是每天割你一刀,你以为好了,它又出现,再割你一刀。” 程青州眼睛瞪得很大,一脸错愕。 他并不知道失恋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只是发自本能地不想让宋泉一个人待着。 难道他这样做,是害了宋泉? “不过,你把他叫出来也好,至少他就不会一个人待着尽想那些事情了。”闫子君说。 程青州叹了口气,十分郁闷,“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闫子君:“纠结什么,不管怎么样,总会慢慢放下的。” “那你放下了吗?”程青州问道。 闫子君皱眉,“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 “你这次去西藏……你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想去那里转转。”程青州面上不表,心中早有自己的猜测,“你y-i次忄就待了将近两个月,是不是为了魏冲去的?” 闫子君一愣。 “你休想骗我。”程青州说,“虽然你一直跟我说没有再跟魏冲联系,不再关心他的事情,你肯定还是在偷偷打听他的事情吧?” 闫子君:“你怎么知道?” “猜的。”程青州回答得特别干脆。 “好吧,你猜对了。”闫子君说,“不过我没有跟他见面,我只是知道他要去西藏,所以也去了那里。” “想着会不会偶遇?” “不,他是去那里参加一个秘密项目的,不可能出来。” “但你心里面还是觉得说不定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对吧?” 闫子君恼羞成怒地白了程青州一眼,“闭嘴。” 程青州唉了一声,想到上个月和奉朝英闹的那点小别扭。 “这个夏天,大家过得都不舒坦啊。”他感慨道。 · “阿嚏!” 听到吴维打喷嚏的声音,李远惊讶地转头看过去,问:“你感冒了?” 吴维抱着一大盆还没有洗的碗筷走过来,放到清洗池边上,用衣袖蹭了蹭鼻子,说:“有点,昨天寝室的空调好像开得太低了,又踢了被子。” 李远戴着黄色橡皮手套,也不方便去量吴维额头的温度,关心地问:“买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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