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追咽下苹果,信手把牙签重新插了回去,他端起茶杯浅浅呷了口,随后抬眼向尹子和望去,细细地端详后者的脸颊。 “好点了吗?”看了会儿后,他又垂下了眼去,再次伸手叉了块苹果。 尹子和微微一怔,随后抬手摸了摸淤青尚未完全消退的脸颊,指腹轻轻地按揉,脸上皮肉下钝钝的疼痛显示出它仍未痊愈。 他放下手捻了捻手指,才轻笑了声,言不由衷道,“嗯,已经好了。” 然话音未落,对面的黎追就站起来抻着上半身朝他探了过去,随后倏地出手拿手指钳着他的下巴,动作有些强硬地叫他把头抬了起来。 黎追托着尹子和的脸仔细察看,且不忘用温暖的指腹在那片浅浅的青上摩挲了几下,他见确实没什么大碍,便又收回手重新坐了回去。 尹子和被黎追这番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僵直住了身体,一动都不敢动地任由后者翻看自己的伤处,直到后者收手重新坐定,他才后知后觉地把脸别了开,困窘地眼睑都在细细地颤抖。他抿着唇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硬是把脸憋得通红,他心情复杂地瞪了眼黎追,才拧着眉头把塞在后头的浊气吐了出来。 尹子和狼狈地抹了把脸,目光飘忽不定,漫无目的地四处游移,就是不敢落在黎追的身上。他有些恼怒却不能发作,只得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干干巴巴地询问黎追:“你昨天说要我给什么建议?” 尹子和实在窘迫,便想试着把话题往工作上带,可对方这时却没有了要配合他的打算。 黎追定定地凝视着尹子和,那架势就像是要把人刻进自己脑海一样。他看着尹子和那张低垂的面孔过了许久,蓦地端起茶杯呷了口,仍旧烫口的水温使他的舌尖隐隐作痛。“嘶——”他有些吃痛,舔了舔唇把杯子放下了。他嘬了口刺痛的舌尖,眉头微蹙,落在桌面上的手轻叩了两下,不动声色地把对话的主动权接到了自己手里。 “在此之前,你先跟我解释解释那天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关于你解除婚约的话。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要是你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是不会懂的。”黎追的眼睛又黑又沉,像是盖于细雪之上的乌云,却亦有火光闪烁。 尹子和极为纠结,他本就有对黎追彻底坦白的打算,却是一直都未曾考虑好要以什么来开头。他抿着唇,脸上流露出了困窘的神情,眉头紧皱着,睫毛轻颤,叫谁看了都要忍不住动容。 就在黎追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又忽然松了口,浅浅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总算有了些豁然开朗。 他交握着双手,拇指似揉似按地压在虎口上。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单纯,也能算复杂。我和她之间没有感情,或者说我对她没有感情。本来就是双方家长定下来的事,说起来也很滑稽,现在竟然还有这种婚姻,但更加好笑的是我居然也同意了。”他笑了笑,有些自嘲。 “她那会儿其实有恋人,就是弄伤你的那个。”说着,他抬眼看了看黎追,拿起杯子喝了口温热的水,又接着说了下去,“她很喜欢他,她和我说,希望我们之间是开放式的婚姻,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她还会和方芃在一起,只是想要先过了父母那一关。她和我这么说的,我同意了,倒不如说她的提议也正合我意。但是这样的关系是方芃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提出了分手。” “分手以后她很伤心……”说到这,尹子和的讲述被黎追突然地打断,就听黎追冷笑了一声,抱起手臂靠到了椅背上,沉冷地睨视对面的尹子和,他嘲讽地勾起嘴角,道,“所以你安慰了她,然后她就喜欢上了你。” 尹子和望着神色沉冷的黎追有些无言,但于黎追而言,这样的沉默就意味着默认。怒意缓慢升起,于是他起身绕到了尹子和的身边,轻柔抚弄着他的下颌叫他向着自己仰起头来,让他的侧脸靠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招惹她?”说着,黎追用指腹按住了尹子和的嘴角,顺着那处的缝隙往他口中探去,“你也不喜欢我,为什么也要来招惹我?尹子和,你可真是个垃圾……” “噔”地一声,尹子和的手碰倒了茶杯,杯子从桌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脚背上,温热的水撒了一地,浸湿了他的裤脚。他的脚面被砸得生疼,但这份疼却远不及胸腹里弥漫的痛楚,他疼得嘴唇都白了,可仍然不知道这种深切的伤心是因为黎追的话,还是因为他眼中的恨。 他垂下眼睛苦涩地想,“他应该恨我的,本来就是我的错。” 黎追咬紧牙关,用力到牙龈崩裂出血,腥咸的血腥味染了一嘴。他恨得要命,止不住地想把尹子和咬死撕碎吃进肚里算了,手上却依旧温柔地轻抚着尹子和的侧颊。 “那你喜欢她吗?嗯?”黎追把手指插入进尹子和的口腔,揉弄着尹子和的舌头,轻佻地询问。 “我唔……不……”尹子和含着黎追的手指讨好地舔舐,一字一句吞吐得模糊不清。 黎追抽回手来,手指被唾液浸得湿透,当他分开手指时,涎水便在其间拉出了丝,当他抬起手时,黏腻的水液便顺着他的指根滑落到了掌心。他看了眼湿漉漉的手,又看了眼尹子和微仰起来的带着红晕的脸,毫不犹豫地便把手上的脏污抹到了后者光洁的脸颊上。 他用沾着尹子和唾液的手解开尹子和的衬衫纽扣,只解开了两三颗就把手探了进去,焦灼地抚摸、揉捏他的胸口,将他胸前的乳粒揉搓到淫荡地勃起。 “那你碰过她吗?”黎追问,他并不在意尹子和是否会说真话,因为他看着他低垂的眼眸和绯红的耳尖就能知道,他们做过,眼前的男人和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行过人事。 “原来你还能插入女人的小穴啊?”黎追忍耐着胸中阴郁而沉重的怒意,边抚弄尹子和的胸口边揶揄道。他狠狠地拧住尹子和的乳头,用力到像是要把它揪下来一般,“我以为你只能习惯被人进入。” 尹子和红了眼睛,被阳光照得色泽略浅的瞳仁缀满了悔恨和悲伤,他静静地凝望黎追,就算快感再剧烈,他都拒绝享受;就算多么为黎追的话而痛苦,他都不辩解。他造的业合该他来偿还,他自愿的。 “对不起。”眼角的湿润渐渐聚成泪水,泪水成珠,顺着他清瘦的脸颊往下滑,被他含进口中,顷刻间便尝到了世间最盛的苦。他嗫喏着重复这一句“对不起”,他已欠了黎追太久,也太多了。 “那你要怎么办呢?”黎追冷下脸来推开尹子和,他侧过身来,半张脸落入阳光,半张脸被浸泡在了黑暗中。 尹子和的眼泪淌得极凶,一次次地擦干,一次次地复又流下。 他迫切地向着黎追追随而去,想要抱住他却又不敢伸手,只敢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牵住黎追的衣袖,牙齿把唇咬得鲜红。 他怅惘无助地垂着脸,叹息着,哽咽着将隐忍多时的告白倾囊而出,“对不起,我喜欢你……” 这刹那,黎追也红了眼睛,他空虚已久的心终于又被填满,但是为何他依旧会如此地作痛。他迷惘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到了尹子和被泪水沾湿的睫毛,他总算明白,原来是因为他还在如此用力地喜欢、爱慕着眼前的人。 当这个念头浮现出来之后,黎追苦苦维系的恨在骤然间便失去了意义,所有旷日持久的、冗长的怨恨和痛苦倏地便烟消云散。 猛地,黎追俯下身去环住了尹子和的腰身,在他的惊呼之中将他挟到了书桌上,紧接着便狠狠吻住了他的唇。 桌上高高堆起的书被他们撞倒,最顶上那本硬皮书率先落到了地上,砸出了个动静颇大的响声。 这声音把黎母勾引了过来,就听她敲了几下门,忧虑地在外头扬声询问。 尹子和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黎追,却被后者捉着腿根把腿分得更开,同他更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他惊惶地侧过脸躲开黎追的吮吻,舌尖与舌尖牵出的银丝凌乱地落在嘴角,他压着声音劝解黎追,告诉他他的母亲还在门外的事实,却得来了句“我锁门了”的回复和一串更加急切的亲吻。 尹子和焦灼地推搡黎追,从心底升起一股类似于“偷情”的羞耻和慌乱,他挥舞着手臂好不容易把无尾熊似的黎追推开,正喘着气时,却发现黎追正沉着脸瞪视自己,接着咬着牙嘟哝了句“你从来没拒绝过我”后便重新扑了上来。 外头的黎母因为没再听到其他的响声而放下心来离开,却不知道书房里正上演着激烈的情事。 黎追像条发疯的恶犬般把尹子和的衣物从他身上撕扯下来,他把尹子和背对着抱在怀里,自己则坐在书桌前宽大的椅子里。他摆弄着尹子和叫他趴伏在书桌上,两腿长腿折叠着跪在自己的大腿上,高高撅起的臀就那么支在他的眼前,他一俯身,吻便落在了上头。 他抓揉着尹子和的臀瓣把它掰开,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其中更显艳红的穴口上,那里正闭锁着,仿若在委婉地拒绝他。 黎追倏地将两根拇指刺了进去,这急促且毫不怜惜的动作激得尹子和身体直打抖,胯下肉柱更是疲软了下来。 他回过头来,眼睛里含着包撩人的泪,颤抖着嘴唇哀求黎追轻一点,孰不知就是这样的姿态更加剧了黎追的施虐欲。 黎追沉下脸来拔出手指,紧致的肠肉怎受得住这变故,恋恋不舍地发出了“啵”一声。 尹子和只听到一阵抽屉开合的声音,他尚且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一个触感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后头,在他怔愣的那个瞬间猛地就插了进来。 “啊!”尹子和忍不住尖叫出声,在那同时,他又意识到了黎母的存在,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能看到黎追手里拽着根带子,带动着那根不算粗却很长的东西在他身后进出。 那东西上似有什么凸起,居然无比契合地正好能碾到他的敏感点,也正是凭借着这个,没几下就把他肏得前头也起立了。 他抖着腰身几乎无法在黎追的腿上跪住,而黎追察觉到了他的窘境,握着他的腰便把他翻了过来。但是这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些,那根插在他身后的东西竟然靠着他肠液的润滑就这么滑脱了出来掉在地上,这时他再垂眼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个圆润的金属壳子,上面甚至还沾着晶亮的肠液。 他忍不住有些脸红,轻轻抬手环紧了黎追的脖子。可谁知黎追竟然抱着他俯身就去捡,而后居然只是随意擦了擦便复又捅进了他的体内。 尹子和夹着黎追的腰杆子不住地扭动,颤动着声音问那是什么,接着便听黎追哼笑了声,回答说:“是我大学时候参加写作比赛的奖品。怎么样?用起来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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