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叽,朱利安立马就听到一声响。转身看看塞缪尔,却见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下午还什么都没吃……” 朱利安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那就赶快来吃吧。” “你也一起吃。” “好啊。” 本来带的就是两只虫的份量。 塞缪尔的办公室里有备用的碗筷,当即取出来清洗一下,再把饭菜分成两份,拨到两个碗里。 两只虫亲亲热热的在办公室里吃起了迟到的晚饭来。 忙了一下午,水米未进的塞缪尔吃到雄主的爱心便当,雄鹰一样的男虫差点流下了瀑布般的眼泪来。 这也太好吃了吧?! 红烧肉看起来一块块亮晶晶的层次分明,夹起一块来还滴着香浓的酱汁。放进嘴里一抿就化了,满嘴都是肉香和酱香味道。里面作为配菜的土豆烧得软糯入味,吸饱了肉汁。烧肉的汁拿来拌饭更是一绝,鲜香浓郁,让他吃起来就停不下来。 稍微感觉腻了一点的时候,就吃一筷子清炒小白菜。清爽解腻,吃起来还有种脆嫩的口感。鸡汤也非常好喝,鲜美清淡,热乎乎的喝下去感觉整副肠胃都妥帖舒服了。 塞缪尔大口大口的把自己那份饭吃得干干净净,抬眼一看,雄主那边才吃了一小半。这个时候正好也抬眼来看他,笑眯眯的样子让他脸上一红。 刚才是不是太不注意仪表了?也不知道嘴边有没有沾着饭粒……下意识的好想去摸摸啊! 此时朱利安微微起身,拿着纸巾帮他擦了擦嘴,笑道:“看你的样子,还没有吃饱吗?我的可以分给你哦。” 语气就像是哄小虫崽一样,让塞缪尔生出一种被宠爱的感觉。 他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眼眶有点热乎乎的。 他可是在战场上被炸断了一条腿还能自己抱着断腿爬回去的军雌,流汗流血就是几乎不会流泪。此时此刻,面对着雄主关怀的眼神,却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没有雄父,雌父是申请冻精诞育了他。雌父也是军雌,当他能走路就被送进了幼虫院,整个童年,他几乎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做被宠爱的感觉。长大了之后更是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父子之间相处如同军队上下级,感情自然是有的,但……总觉得少了什么。而十八岁雌父在战场上去世之后,作为一只成年的且看起来高大冷峻的军雌,更不会有谁会想到要去宠爱他了。 他也没有过那样的奢望。 他的整个虫生几乎都是冰冷的,铁灰色调的。 然后朱利安出现了,成为了他铁灰色虫生中,唯一的暖色调。 他是阳光,是蜜糖,是他的心之所向,灵魂所往。 而现在……他呆愣愣的看着温柔的雄主,半晌说不出话来。 意识到了此时塞缪尔不对劲的情绪,朱利安擦擦嘴后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雄主的气息和温度贴近了他,塞缪尔贪婪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放纵温馨。 甜蜜温暖到了让他觉得是一种奢侈的地步。 半晌之后,朱利安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啦,我家长官的情绪是不是缓过来了?” 塞缪尔挪开身体,听到他嘴里的“长官”这个词,顿时连瞳孔都缩了一下。 朱利安的脸笑眯眯的凑过来:“咦,你的情绪变化好大,是因为听到了我说的那个词吗?我的长官?” 塞缪尔一时间几乎不敢看他。 看着他的表情朱利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塞缪尔你的表情太好笑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哈哈哈……” 塞缪尔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看着自家雄主,总觉得不管他要怎么样,自己都拿他毫无办法。 朱利安笑够了,又凑过来看着他的眼神,低低的在他耳边说道:“长官,今天不行哦……不过以后嘛,要是我中午过来,你办公室里的那张床就能起到作用啦……” 可怜的塞缪尔,被他逗得手足无措,却又心神荡漾。 弄得自家雌君心潮起伏的朱利安终于玩够了,收起食盒道:“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了,回去了。” 塞缪尔起身:“我送你出去。” 朱利安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不用啦,我自己出去就行了。知道你忙,赶紧忙完了回家,嗯?” 塞缪尔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嗯。” 朱利安利落的走出门去,塞缪尔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门口,目送他离开的背影。 无论看多少次也看不够他的每一面,就比如他的背影,修长,清瘦,挺拔。让他第一次知道了,人族所说的“玉树临风”,是什么样的画面。 他觉得,世间一切形容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在雄主的身上。 朱利安拿着空了的食盒一路往外走,经过大办公室的时候,耳边听到一阵零散的话音,仿佛是来自于之前一同搭乘电梯的那只军雌。 轻蔑的,却又带着垂涎和不忿意味的声音:“……知道是谁来了吗?就是他呀,他呀,那只雄虫,白云帝国来的那只。” “谁呀?——难道是塞缪尔上校的新婚雄主?” 又是一道声音掺和起来,兴致勃勃的:“听说塞缪尔上校的雄主长得可好看了,是不是真的啊?” “呵……”之前那只军雌一声冷笑:“好看是好看,但是这身份嘛……也亏得是塞缪尔能忍,就那样的身份,玩玩得了,竟然还带回来了,可真是,色迷心窍啊!” “这——”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声音:“够了,你们身为军雌,在办公室里胡说八道什么?上级也是你们能议论的吗?” 此时朱利安已经走到了电梯口,面无表情的按下按钮,走了进去。 之前的好心情,已经一扫而空了。 电梯迅速下滑,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 走出军部大门,吹着冷冷的晚风,他的心胸却并没有被风吹得敞开一些。 他也知道,他之前那样的身份难免被虫议论。这世界上,不管哪里都少不了那些阴沟里老鼠一样的东西。 可是,这样的声音听得多了听得久了,塞缪尔……也会那样想吗? 一时的激情总会退去,激情退去之后呢? 留下一地鸡毛。 回到家里,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曾经觉得温馨的家,第一次让他觉得窒息。 他是不抽烟,私底下也不爱喝酒的。但在这个时候,却似乎需要一些排解烦闷的东西。 在柜子里翻出塞缪尔的香烟,他点起一根来,静静的坐在客厅里。渐渐弥漫起来的烟雾,遮住了他暗沉沉的双眼。 抽了几口之后他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军部配发的烟,劲儿可真足。 过了半夜十二点,家门才终于被打开了。 塞缪尔带着一身倦意进门,看到客厅坐着的朱利安,微微诧异:“雄主你还没有睡吗?——不用等我的。” 语气里带着心疼,匆匆走了过来,蹲下来看着他:“快去洗漱了睡觉吧,看你眼圈儿好像都黑了。” “哪儿有那么快?”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朱利安笑了起来,起身去洗漱。 冲着澡抹去身上的泡泡,他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走出门来,塞缪尔坐在床上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雄主,以后……你就别去军部了吧?路上远,你还没有驾照,怪累的。”
第35章 侍酒阁下×闷葫芦军雌 怀着忐忑的心情说出那句话, 塞缪尔死死的盯着朱利安,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朱利安穿着白色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系着, 露出温玉一样的半边肩膀。 柔暖灯光映照着他的半边脸庞, 有着上好白瓷一样的视觉感。睫毛低低的垂着, 下方压出浓重的阴影。 他低着头擦着头发上的水滴,半晌没有回话。 塞缪尔咽下一口唾沫, 干涩的开口道:“雄主, 我的意思是……军部也没有什么好看好玩的, 你要是一只虫在家里觉得寂寞, 就多出去走走。附近有些地方风景很不错,等我查一查攻略……” “好了。”朱利安打断他的话, 抬起眼来静静地看着他:“我明白了。” 塞缪尔小心翼翼的起身:“雄主,你生气了?” 朱利安定定的看着他半晌, 才道:“没有,睡觉吧, 你肯定也累了。” 两只虫躺下去, 盖上被子。 不像从前总是不知不觉就相拥在一起, 这一次, 互相隔着一段距离。 朱利安背对着塞缪尔,双眼在黑暗里隐有水光。 一只手像只小老鼠一样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最后握住了他的手。大拇指讨好般的在他虎口上轻轻蹭着, 像是在给他顺气一样。 被他这么抚摸着,朱利安心里的火气和委屈渐渐就消了不少。 不知不觉的,他睡着了。 听到身边的雄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塞缪尔这才翻过身去抱住他,闭上眼睛, 不多时也睡着了。 时间往前推几个小时。 办公室正喝止那几个胡乱议论上级的军雌,突然浑身一凛,整个僵住了。 门口站着脸色黑沉的塞缪尔。 议论过朱利安的那几只军雌更是浑身僵冷,一时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塞缪尔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站在之前最先开口的那只军雌的面前。 那只军雌汗如雨下,瞳孔都变成了针尖状。 军队里上级打死下级的新闻屡见不鲜,上级也不必赔命,只是会受到严厉惩处。 怎么才过了几天轻松的后勤部生活,他就把军队里严苛的上下级制度给忘掉了呢? 就他之前说的那些话,要是还身在军营里,被活活打死也不冤。 这样一想,更是大汗淋漓而下。 塞缪尔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突然伸出手,按住他的脑袋,猛的砸下去。 砰的一声,金属的桌面破开一个大洞,裂口处鲜血淋漓。 军雌捂着脑袋瘫倒下去,还留了一口气。 整个办公室里的军雌们大气都不敢出,鸦雀无声。 塞缪尔蹲下去看着那只军雌的眼睛,冷冷的说道:“朱利安是我的雄主,你侮辱他,就是侮辱我。今天是第一次,作为警告。要是还有下一次,不管是谁,我会对他提出生死决斗。”起身他看向整个办公室的军雌:“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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