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醒了。”眼尖的嘶哑男发现了周霖的不对劲,周霖只能假装自己刚刚悠悠醒转的样子,假意挣扎了几下。 结果没想到的是,蒙住他眼睛的布料居然被人掀开,周霖恍惚了一下,好在灯光昏暗,他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亮度,他眼珠一转小心的环顾四周,发现果然和他料想的差不多,这里就是一个废弃的大型仓库,周围地上还散落在一些纸壳子。 “你干嘛摘他眼罩?” “我看他有点不舒服...” 周霖看到离他近在咫尺、正在不太友好进行交流的俩人。 这俩人一胖一瘦,瘦子尖嘴猴腮,冲着胖子头上就是几巴掌,“你一点脑子都不带?那你直接给他松绑得了,咱们现在就能回去睡觉。”瘦子一口破锣嗓子吼住了胖子。 胖子挠挠头,站在一边不吭声了。 瘦子鹰一般的眼神看向周霖,周霖躲闪不及,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瘦子走过来,恶狠狠的威胁道:“小子你听着,就算你之后命大没死,出去之后也别说见过我,不然的话...”瘦子揪住周霖的领口,“那你不死也该死了,听明白了吗?” 周霖被迫和瘦子对视,其实偷听过二人之前的对话,他知道这俩人并没有杀人的胆量,但忍一时风平浪静,他刚准备点头,嘴上的胶带就被人撕开。 一阵火辣辣的疼后,周霖尝到嘴角泛起的血腥味,唇上的死皮倒是被粘了个干干净净。 周霖倒吸口凉气,他这时候觉得白天楚云绎说的实在对,生病还是要多喝水。 想到楚云绎,周霖心底泛起一阵苦涩,楚云绎大抵已经发现他不见了,只是人海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见到楚云绎的机会。 只可惜他刚与楚云绎重归于好,周霖想,早知道这样,下午干脆就勾人勾到底,不许楚云绎走了。 不远处,怒气冲冲的瘦子又在咆哮:“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胶带撕开!” 胖子一脸委屈,“不是你问他话来着,不撕开他怎么回答你啊?” 瘦子被气的表情失控,对着胖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 这个场面实属有些尴尬。 周霖坐在角落里劝起了架,干笑道:“二位别冲动,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什么?周霖被人绑走了!”张晓惊呼着打翻手里的调色盘,顾不得被颜料弄脏的地板,挂掉电话随便穿了件外套就冲出门,开上车一路狂飙,但谁叫他住的偏远,紧赶慢赶来到楚云绎家时,已经用了将近一个半钟。 开门的是余嘉年,张晓这时候没功夫和这小屁孩拌嘴,无视掉他的存在,进了门,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沉思的楚云绎。 楚云绎脸色也不太好,显然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啊?”张晓迫切的询问,“周霖从来也没什么仇家,好端端的怎么就给绑了?” 说着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楚云绎,试探道:“不会是你们白家瞧不上周霖,把他绑走给他五百万让他离开你吧?” 张晓对白家无甚了解,一番话自然都是瞎胡咧的,但楚云绎却没立刻反驳,只道:“白家那边我一直着人盯着,近日来他们并没有什么动作。” 余嘉年适时补充道,“你来之前,我哥收到了绑匪发来的短信。” 张晓立刻焦急道,“要多少钱?钱乃身外之物,这都是小事。” “不要钱。”楚云绎摩挲手腕上的手串,“一换一,绑匪要的是我,还说下午告知我交换的地点。” 这回答显然超出张晓的预料,绑匪不要钱,这还是鲜少听闻,虽然张晓和楚云绎关系也不怎么样,但...真让他过去换周霖...张晓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在客厅踱来踱去,“不然报警吧,肯定比咱们在这干着急有用。” “对方说报警就撕票。”余嘉年还为张晓普法道:“而且失踪时间太短貌似不予立案。” 而后余嘉年收获眼刀一对。 “我知道周霖现在的大致位置。”沉默片刻楚云绎突然开口,张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你不是说绑匪下午才告诉你...” 楚云绎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周霖手机里,我安上了定位。” 他一句话惹得在场其他俩人哑然。 张晓突然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结结巴巴问道:“你...定位...什么时候...” “我和周霖领证的那天。”楚云绎语气一如平常。 张晓僵硬的看了眼余嘉年,余嘉年双手都摇成了拨浪鼓,极力和他哥划清界限,“我哥的行为,不要上升到我头上来,我是正大光明跟踪你的。” 张晓表示无语。 楚云绎昨晚跟着周霖手机上的定位去到西郊的一座废弃工厂,找到了周霖被扔在路边的手机,大约是绑匪匆匆搜完身顺手扔下的。只是那座工厂不小,楚云绎也恐打草惊蛇伤了周霖没敢轻举妄动,先回来想想对策。 “实在不行就硬碰硬。”余嘉年犯起倔来,“带着我妈咪的人直接刚进去。” 楚云绎并不认可,“太冒险了。”他拿起落在沙发上的衣服,看向张晓和余嘉年,“我有一个计划,不过得需要你们的帮助。”
第59章 疯子 贺涵最后一笔消费,是在Z市的一家名牌高奢钟表店。 柜员对贺涵有些印象,“他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一来就买走了我们这里最贵的一款表,说是要送给哥哥。” 贺严看着柜员指着的那款表,有些愣神。 “这和您之前戴过的一块好像。”柯亚惊讶道。 “不是像。”贺严认了出来,这是和之前他戴过那块一模一样的。 贺涵出道之后,在公司的一手操作下,很快就小有名气,他拿到的第一笔片酬还没捂热乎就花了个精光,买的就是这款表。他脾气怪,非得给贺严惹生气了再把礼物别别扭扭的送给他,搞得贺严气都生不顺畅。 那块表贺严戴了小半年,对他来说已经是不短的时间,至于之后为什么不带...因为那阵子贺严谈了段恋爱,对方年龄比贺涵大不了几岁,也送给他一块表,并表示不戴就是不爱,贺严没道理不从,虽然他觉得这比贺涵送的差远了,但毕竟也是一番心意,就将就着戴了几天。 那是段很短暂的恋爱,只有两个月不到,对方说感觉不到贺严的爱要分手,贺严答应的很爽快,倒惹得那小年轻不高兴,临走时闭口不提贺严送他的房子车子,还要贺严折现还给他买表的钱,当然,贺严给的也很爽快。 等贺严再想戴回贺涵送的表,却发现那块表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找人挨着衣帽间找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贺严一直以为是自己弄丢了那块表。 直到贺涵发了疯把贺家上下砸了一通,一片狼藉里,贺严在贺涵房间地上找到了那块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的表。 “你为什么把它藏起来。”贺严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问向一旁的贺涵。 贺涵歪头看着贺严把表捡起,“本来就是我的,你不要了,我当然要拿回来。” 然后他瞪着猩红的眼,笑了起来,对贺严说:“哥哥,其实我就和这块表一样,你说不要就不要,说抛下就能抛下。” 贺严那时候很生气,非常。 回忆结束,贺严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对柯亚说,“我想,我知道小涵是为什么来Z市一遭了。” “我们哥俩收保护费之前,还贴过广告跑过销售发过传单呢。”胖子蹲着周霖旁边,嗦着泡面回忆着青春的点点滴滴。 周霖迎合道:“佩服啊,那你们还挺辛苦的。” 胖子嘿嘿一笑,“不辛苦,等雇我们的人过来,把你交给他,我们后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周霖:“...” 周霖好奇道,“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找雇主的啊?” 胖子却疑惑道:“找?不是啊,我们是在街上遇见的,我和我哥刚把几个人打趴在地收完一波保护费出来,他就把我们叫过去,说给我们一大笔钱,只需要把你绑过来就行。” 还记得凌晨的时候,瘦子被气个半死,不愿再和胖子待在一处,裹上棉袄宁愿坐在外头吹冷风。 偌大的仓库里就剩下周霖和胖子俩人大眼对小眼。 不过这胖子是个话痨更是个智商不太高的实诚人,周霖和他对付着聊两句,胖子竟然贴心的问周霖饿不饿,还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桶泡面和一个巨大的保温杯。 周霖的饿意此时已经消失殆尽,他拒绝了胖子的好意,于是胖子给自己加了个餐。 看着嗦面不亦乐乎的胖子,周霖心生一计,他做出一副手腕疼痛难忍的样子,胖子果然关心道:“你手怎么了?” 周霖龇牙咧嘴:“没事,绳子绑的太紧了不过血,手疼。” “真没事?”胖子挠挠头。 周霖顺势问:“那有事你能给我松开吗?” 胖子为难道:“不能,我哥不让。” 周霖:“那你哥没说不能绑松一点吧。” 胖子:“是哦,这我哥没说。” 于是胖子上手重绑一通,果然松松垮垮,还顺带着给周霖脚上的绳子也绑松了一些。 周霖动了动手腕,不错,刚好是个用用力就能挣脱的样子。 “你现在不要想着跑。”胖子还是说,“我虽然不是Alpha,但是我打架也超厉害的。” 周霖笑笑,“当然不会跑。” 头越发昏沉,周霖知道自己应该是又发起烧来,旁边的胖子饱餐一顿后玩起手机,瘦子应该还守在门口,周霖知道现在自己逃出去实在有些困难,于是他把手缩进休息里,靠着墙将就着眯了一会。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 周霖偏头避开光亮,一双手却捏住他的下巴,周霖瞬间清醒过来。 周霖的眼镜早就不知道被丢在哪个角落,但是眼前这张脸,他却很难不认得。 是贺涵。 “周霖,早啊。”贺涵轻轻柔柔的声音落下,捏住周霖下巴的手却丝毫没松。 “你...” “我?我怎么了?你看见我很惊讶,啊是想夸我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吗?阿谀奉承的话就不必了,毕竟我已经很久没参加活动了,这些都是——”贺涵突然手掌下滑,扼住周霖的喉咙,狠毒的说;“拜你所赐啊。” 窒息感淹没了周霖,他想挣脱绳子,这才发现手腕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被系紧了。 贺涵松开手,咯咯的笑着,“我不防着你,又怎么敢这边肆无忌惮的靠近你呢。” 周霖一阵咳嗽涨红了脸,这种被人随意拿捏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其实也不是你的错,我后来在我哥的电脑里面发现了楚云绎的资料,那时候我才得知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他好像挺有背景,连我哥哥都不敢动他,那就只能我亲自来了。”贺涵突然半跪在周霖身前,做出一个端详的姿态,“你一个Beta,长的也就这么回事,头发还剪的这么难看,居然能把他勾到手里,啧啧,实在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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