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眼睛刺痛,怎么看眼前这两人都一副情侣姿态,算了,反正李恩遇也只是个Omega,他放低姿态,“小园,和我去B城吧,我们在一起,我会给你幸福的。” “如果你来A城,是为了说这个,那就请问吧。” 出乎陈笑的意料,他眼色一沉,“小园,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吗?大家都知道你被绑架过,你以为,还有哪个门当户对的Alpha愿意要你?” 陈笑高高在上的态度,直白地昭示了他的内心所想。 万小园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没有回答。 他自嘲地笑了笑,当初被绑架前圆润的小园一直没有养回来,削尖的下巴更平添了几分秀色。 陈笑心软,小园经历了那么多,他要体谅他,“不愿意去B城,我就在A城陪你,好吗?” 万小园还是摇头,“陈笑,我们不可能了。”他语气中带着悲凉,万小园心中已经给他和陈笑的未来画上了大大的句号。 心爱之人一味的拒绝让陈笑怒火中烧,他一把推开李恩遇,拉起万小园的手往门口走去。 既然不听话,就带回家教育教育吧。 万小园挣扎着,他拼命地想逃离陈笑,就仿佛陈笑是深渊恶魔一般。 到底是不愿伤害他,在万家门口,陈笑放开了万小园的手,“给我个理由,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我会改。”所以,不要不要我,好吗,Alpha向来心高气傲,但在爱人面前,还是服了软。 “倘若我亲眼听到你和孟业宿密谋害死许延呈的事呢?倘若我妈亲口告诉我你和孟家阻止他们救我呢?”万小园的质问声声泣血。 陈笑一惊,他步步后退,怎么会这样,他做梦都没想到万小圆知道了一切。 看到Alpha的反应,万小园一脸苦涩,这是默认了吧,默认他说的都是事实,要不然怎么不反驳呢? 又回想起前日法庭的判决,判决无疑是B城权贵对民众的敷衍罢了,他的眼神坚定,“我跟李夫人商议过了,等肖萧生下宝宝后,我会带着恩遇出国治病。至于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陈笑像是哑了一样,明明有很多辩解的话要说,却在赤裸裸的真相面前,一句都说不出。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万小园转身离去,垂手,不敢追随。 而背对着陈笑的万小园,走得越来越快,他鼻子很酸,眼眶湿热,拼命压抑着眼泪。 我们就只能到这了吧,陈笑。 —— 联邦有“七七”的传统丧礼习俗。 当逝者逝世的七周后,逝者的亲属、朋友们会到逝者的墓碑前祭奠。 肖萧还记得许延呈“七七”那天,天空被乌云笼罩着,灰蒙蒙的,见不到一丝光亮。 他前日和孟业宿大吵了一架,原因是他想去祭奠许延呈,而孟业宿却不同意。 “他许延呈就这么值得你惦记吗?” 肖萧怔住,他不是没察觉到,这些日子以来,孟业宿为人处世越发强势。 但那是对外人。 自从许延呈身死之后,网络法庭就自动通过了他的离婚申请,而孟业宿也是直接对外公开了二人的伴侣身份。 肖萧眼眶浮出一丝水色,低垂着头,小声呢喃着,“毕竟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送他最后一程了。” 人死如灯灭,但情感却不是。 每每想起许延呈的死,肖萧总觉得,本该在那场灾祸中,死去的应该是自己。 因此,他心中对许延呈的恨意消退了很多,代而取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和歉意。 而这放在孟业宿眼中,却是肖萧思念亡夫的铁证。 孟业宿本想上前安抚一脸忧虑的Omega,但他内心也积压了很多莫名的情绪。 再看了看Omega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又回想起娜美博士所说的: 【夫人体弱,孩子已经足月,孟少爷,您最好放弃duo胎的想法,这个时间点duo胎,有极大的可能一尸两命。】 孟业宿暗暗捏紧拳头,倘若不是考虑到Omega的身体情况,这个孽种是无论如何都要打掉的。 他沙哑地开口,“想去就去吧,但一定要让司机跟着,到时候我会封闭墓园,现在有太多的媒体盯着孟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孟业宿突然松口,但喜上心头的肖萧也没有多想,他将小脸靠近Alpha的肩膀,挽住对方的胳膊,娇娇地说道,“谢谢你,业宿。” “一句谢谢就可以吗?” 肖萧抬头看着孟业宿深色的眼眸。 Alpha的眼眸里充斥着强烈而又深沉的欲望,全然是对Omega的渴望。 B城的住处不像曾经的翡翠庭处于闹市,而是在B城的郊外。每天清晨起来,肖萧都能看到连绵起伏的B城青山,还有贯穿B城南北的无名河。 环境格外清幽,每户人家都隔着上千米的距离。 而距离和空间则更能激发出莫名的情欲。 肖萧知道Alpha憋了很久,但他的身子确实也不能承受欢爱。 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挑起了媚眼,如同一只慵懒的小奶猫,伸出浅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小爪子。 肖萧依靠着孟业宿宽厚的胸膛,蜷缩着身躯,发梢、耳侧都散发出曼妙的玫瑰香味。 散发信息素,这是Omega对Alpha最直白的求欢。 孟业宿咽了咽口水,“你在故意惩罚我。” 他知道肖萧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碰他,却故意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只要不做到最后,不就可以了吗?”别墅的灯光不甚明亮,法式建筑风格和古铜色的华丽灯具,似乎空气中都有红酒在流淌。 肖萧说的每一个字都刺激着孟业宿,望着Omega带着媚色的明眸,孟业宿也放纵了内心的猛兽。 他一把将美人儿抱起,急不可耐地走向卧房,“如你所愿,我的肖萧,我的宝贝。” 郊外的天空上云朵越积越多,慢慢的,天空都灰暗起来。 一道电闪雷鸣,漫天的雨水吹拂了青山,也吹拂了无名河。 云朵在天空中蜷缩、交织,再慢慢地舒展开来,而卧房里的情侣也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一旁闪烁着的香氛灯烛映照着微醺的幸福。
第72章 72.故事的最后(3) 时间回到许延呈的七七祭日,那日肖萧一大早就起来了,看了下屋外阴暗的天空。 天空中乌云密布,他心中隐隐不安。 换下睡衣,穿上黑色的大衣,下楼,拿好前日准备好的玫瑰花,肖萧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还是没有许延呈去世的实感,但葬礼等一系列的程序走下来,肖萧终于慢慢意识到,和他牵绊数十年的许延呈,真真切切地死在了一个月前的冬日。 其实他并不知道许延呈的具体死因,所有人都对他避而不谈。 每当他想问起许延呈,周围人总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就连孟业宿,也只是用许延呈是为了保护孟舟舟而死的理由敷衍他。 不再多想,肖萧坐上保姆车,车子缓慢地行驶。 很快就到了墓园,如孟业宿之前所说,墓园今日仅仅对肖萧开放,而且周围都提前布置好了保安人员。 肖萧微微蹙眉,他不习惯这样的特权生活,但孟家人似乎对此都习以为常。 他压抑住内心的不适,下车。 突然起来的狂风暴雨,让墓园陷入了一片白蒙蒙的大雾之中。 云层越压越低,雨势也越来越大,墓园的地面都被浸染了一层水汽。 一踩,就是一个泥坑。 “夫人,要不等会儿再去?雨太大了。”司机拿着黑色雨伞提醒道。 看了眼天色,估计这雨过会儿也不会停,肖萧摇摇头,“不用”。 他又看了眼怀里的玫瑰花,花瓣上沾染了几滴雨水,更显得娇嫩。 墓园规模不大,一眼望得到头,肖萧步调缓慢地经过不同的墓碑,有的墓碑前放着鲜艳的花束,也有的墓碑前只有几片落叶。 有些人死亡就会被遗忘吧,肖萧有些感伤。 在离墓碑的十米之遥,他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是张露,许延呈的亲生母亲。 妇人不似以往的富态,脸颊凹陷,脸色蜡黄,精气不足,似乎这段日子都过得不算好。 她一见到肖萧,眼睛一亮,冲过去就扒住肖萧的手,“儿媳,我的好儿媳,拜托你放过我儿子吧,如今延呈死了,我现在就小凡一个儿子了。” 肖萧被晃得难受,湿润的雨水冷冷地打到他的脸上,“你慢慢说。” 一旁的司机也提高了警惕,他上前挡在肖萧身前,“这位阿姨,麻烦你和夫人保持距离。” 一看司机人高马大,张露讷讷地收回手,“儿媳呀,一周前小凡突然被抓进去了,还说他犯了猥亵罪,要坐大牢,你看……” 过往被埋藏的回忆浮现在肖萧的脑海里,当初他差点被杨企凡侵犯,想到这他忍不住地作呕,肖萧没好气地说,“他活该,这些难道他没有做吗?” 一切都是杨企凡罪有因得,不过为什么他最近才被抓进去呢。当初许延呈不是说他已经将杨企凡送进去了吗? 张露为了儿子也是豁出去了,尽管还下着大雨,她不顾地面的泥泞,一屁股坐在地下,双手抱住肖萧的腿。 “萧啊,算妈求你了,当初小凡确实做得出格,但都是许延呈指示的呀!”她嚎哭着,泪水和雨水混杂,更显得她狼狈。 天空轰隆隆地鸣雷,电光一闪,映照着肖萧惨白的脸。 肖萧愣住,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地开口,“你也是延呈的母亲,你一定要在他七七祭日这天当着他的面,污蔑他吗?” 他指着许延呈的墓碑,而墓碑上正写着:英年早逝,天妒英才。 照片是当年许延呈和肖萧度蜜月时唯一的一张单人照,剑眉星目,眼角带着笑意。 张露打了个冷颤,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许延呈的墓碑,内心默念了一句对不起,回过神来,继续说着,“我没有污蔑延呈,当初小凡觊觎你的美色,但这一切都被延呈提前发觉了。” 在墓碑面前说长道短到底是需要些胆量的,张露顿了顿,用手擦了擦眼睛,“是延呈设局的,他说让小凡不要改变计划,然后他再出来救你,而且延呈还说过,绝对不会报案!” “儿媳呀,你和延呈之间的事情就不要再牵扯到小凡了,好吗?妈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张露一看肖萧如今出行的架势,富家夫人的作态,更是不敢得罪,“求你了!” “放开我。”肖萧像是没听到一样,平静地开口。 旁边的司机将张露与肖萧隔离开来,肖萧径直走到许延呈的墓碑前,将玫瑰花放了上去。 肖萧注视着墓碑上的相片,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说了一句,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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