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深眯起双眼,想让我就这么灰溜溜地逃遁到国外,想都别想! 想到这,他给孟业深打了个电话,“外甥,舅舅有要事详谈。” 孟业深最近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本以为大权在握的他,根本无法应对如今火力全开的孟业宿。 多日来,孟业深在股东面前游说,才意外地发现,原来他那弟弟孟业宿在股东心中有着这么高的地位。 有直率的股东明言,他们只会支持他们看好的人。 有的甚至还直说,让他好好辅佐孟业宿,为孟家日后勃发的事业添砖加瓦。 他不甘心,他才是孟氏未来的主人。 明明他都调查好了,孟业宿在A城有个私生子,名叫孟舟舟,是个资质优等的Alpha,只要孟业宿一死,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其接过来,作为自己的儿子。 这样一来,孟氏那些古板的长辈们也会自然而然地选择支持他。 他本不想这么做的,可自己那门厅颇高的妻子这些年来一无所出,自己的情妇也只生下了一个资质普通的Beta。 孟业深将这一切都怪罪给早逝的母亲,谁叫你贪婪地谋夺Omega的生殖腔,才会白白早死,才会害得他连个孟家继承人的位子都坐不稳。 他这几日求了好几次外公秦老爷子,都被秦家拒之门外。 他知道,秦家为了明哲保身,已经要放弃他了。 破釜沉舟,方能成就大事。他心中最终有了定论。 他要用孟业宿的的情人和私生子搏一搏,即使失败,也能让他孟业宿悔恨终身。 孟业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而在电话另一头的秦楚深发出了阴冷邪魅的笑声,“舅舅没看错你,我这就去做。但还有一事。” “什么事?” “你那外公因为军方介入,已将我和于证作为弃子。”秦楚深面容狰狞,“估计这几天也会对我赶尽杀绝。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搅得秦家天翻地覆,你务必将军方的注意力引到秦家身上。” “没问题。” 想让我做替罪羊,我就要让你看重的秦家土崩瓦解! 秦楚深阴险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他不再过多停留在此处。 夜深人静时分,秦楚深带着一帮下属抵达了邮轮的最终目的地——B城京安码头。
第60章 60.终是过客(3) 可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于证在没有得到很好救治的情况下,还是醒来了。 他睁开眼,恍惚地看了看四周。 暖色调的原木风格,奢华的家具饰品,他似乎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旁边还有,他眼睛瞪圆,竟然是时韵。 时韵趴在床边的边凳上睡着了,眼睛紧闭,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拂在床尾。 他看着她的头发,一时失了神,曾经的记忆被唤醒。 于证当年最爱时韵的一头秀发,每次洗漱完他都会殷勤地为时韵吹头发。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手感。 于证情不自禁地想要抚摸那近在咫尺的发丝,但他胸口的伤势让他忍不住呼痛。 这声响让时韵醒来,她惊喜地看着对方。 时韵守了于证两天两夜,在此期间,孟业宿重返B城,毕竟孟氏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 邮轮上只留下,肖萧、孩子还有于证一行人。 但惊喜完之后,她又陷入了惊慌。 时韵害怕于证认出是自己,她低着头,含糊地说道,“先生,你醒来了,我去叫肖先生。” 说完,她神色紧张地离去。 于证望着自己的手,深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悔意。 得知于证醒来的消息,肖萧飞奔向房间,他一脸急切,“你把万小圆他们抓到哪里了?” 可能是旁边有时韵注视着,于证难得地显露真诚一面,“在A城烟板巷78号的地下室。” 他用余光打量着时韵,尽管时过境迁,他还是想在时韵面前表现出君子姿态。 而时韵则自欺欺人般地戴上了口罩,但她浅蓝色的眼眸实属罕见。 旁人都能注意到她,又怎么能期许于证认不出呢? “你可要实话实说,也不枉费我们救了你。”苏小婉看出于证的老奸巨猾,“要不然我们就直接送你下船。” 原来自己还在船上呀,难怪自己还能活着。 那日他下船后,就被一群黑衣人伏击,他佯装自己重伤假死,一名黑衣人试了试他的鼻息,然后汇报给了一名男子。 “秦大少,人已死。” 在他拼命屏住呼吸装尸体的时候,他听到男人那句,“那就好,我们得赶紧去A城,还要解决我那好弟弟。” 黑衣人是如此的肆无忌惮,都没有打算收拾杂乱的杀人现场,就放任于证躺在港口集装箱旁。 他们一行人离去的脚步声让于证松了一口气,过了半响,他看到远处有人过来,便拼命大声呼叫。 见到来人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陈笑,他如释重负,说了句,“千万别送我去医院。” 之后于证便再也撑不住地昏迷了过去。 于证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将给了肖萧听,“肖先生,救命之恩,我当涌泉相报。万小园的位置,我绝对没有说谎,你可以找人去查。另外。” 肖萧打断了于证的话,“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会送你去监狱?就凭你做的那些勾当,贩卖Omega的生殖腔,我们救下你,是为了让你被联邦法律审判,而不是让你苟活。” 于证试图巧言令色地规避他所犯下的罪行,其厚颜无耻程度可谓翘楚。 于证听到肖萧的痛斥,不怒反笑,“你有什么证据?我是联邦的合法居民,多年来一直辛勤工作,作为纳税人,我没什么可指摘的,至于什么贩卖Omega的生殖腔,更是无稽之谈。我告知你万小园的位置,也是做好事罢了。” 他大言不辞,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我有。” 时韵一反常态,她冷静地说出了让众人一震的话语。 时韵从于证和肖萧的争执中,再一次认清了于证这个人。一如当年,没有丝毫改进。 她看下于证的眼神里带着悲痛,又有一丝怜悯。 当年,她为父母所迫,嫁给了与时家门当户对的黄家。但婚后她并没有和黄家家主琴瑟和鸣,而是冷面以对当时的丈夫。 黄胜,也就是黄家家主,难能忍得了自己妻子的冷漠和无情?在百般挽回婚姻无果后,他选择了放手。 而时韵拿到离婚契书的第二天,就立马收拾行装去找于证。 却意外目睹了于证和秦楚深的会面,她第一次见到了与她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于证。 不再如同学生时代的真诚、谦卑、善良,而是一脸高傲地谈论Omega的生死。 于证把Omega当作货物来谈论,眉眼间全是对世俗的厌恶,和对人性的鄙夷。 接受不了现实的她,掩面而逃。 但不幸的是,不善掩饰的她意外被秦楚深发觉了异样,因害怕秦家对时家打击报复,她无奈地选择了假死。 这也是为什么时家误以为她已经香消玉殒的根本原因。 于证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时韵,突然露出一丝不耐烦。 “各位,不会相信这个水性杨花、胡说八道的女人吧?”他憋憋嘴,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 他多年前意外发现时韵在皇家加勒比邮轮做着服务员的工作,出于一时的愤怒,他打点了当时的邮轮管理,之后,时韵便沦落到在邮轮里做洗衣婆子。 于证本以为高傲的大小姐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可一晃过去十多年,她没有选择离开邮轮,而是甘心地做着这份摧残人的活。 也是如此,他心头被抛弃的恨意慢慢闲散了很多。 可笑,她时韵怎么可能会有证据?他们已经多年没有交集了。 于证嗤笑,不在意地耸耸肩。也许这是肖萧联合时韵做的局?真是愚蠢。 时韵没有理会于证的嘲讽,她的眼神变得悠远,“你当年拜托邮轮张管理保存的册子,我有复刻本。” 什么!于证惊愕,他明明已经收回了那本册子。 时韵挑眉一笑,于证居然从她的神态里看出了几分当年时家大小姐娇艳洒脱的风姿。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躲在邮轮里度日?还不就是你和秦楚深的生意被我发现了,秦楚深急着对我下手?也对,他定然不敢直接对你说出缘由,毕竟我们曾经也有一段情啊。”时韵扯开口罩,环抱着胸,倚靠墙,慢慢悠悠地说道。 “我本来躲在邮轮里,没想到张管理越来越苛责我,我使了个小计,竟然发现让我陷入如此境地的,是你,于证。” 于正没想到此事会被时韵发现,一时之间眼睛闪烁,不敢直视眼前人。 时韵目光灼灼,“但张管理也是个嘴不严的,被我一试探,就抖落出你的事,还有那本册子。” “就这样,你还不相信,我有册子吗?”时韵声音低柔,却句句带刺。 她如今苟延残喘在邮轮里苟活着,都拜于证所赐。 对于证,她有三分爱意,更有七分的恨意。
第61章 61.终是过客(4) 于证眼瞳放大,一时间接受过多讯息,他大脑一片空白。 沉默半刻,他望向昔日的恋人,终于开口,“觉得我很卑劣吧?” 他默认了时韵对他的指控,眼眸低垂,内心郁结。 他苦涩地说道,“你爸当年说得没错,我这种泥腿子,骨子里就是脏的。” “但那也是你们害的,你们看不起我,我如果不走捷径怎么能过上让你们艳羡的生活呢?”于证自我安慰,他不想承认他的整个人生,都是荒谬的代言词。 此时的于证,和时韵当年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慢慢重合,时韵闭眼。 当年于证在奇兰中学也是如此,被欺凌之后就躲在学校的后山上,向周遭的花草树木发泄着怨气。 她曾经垂怜过人微言轻的于证,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是她放纵了于证本就执拗偏执的性格。 时韵的心,就像是泡了加浓的苦茶一般,涩涩的。 “我听肖先生说,你是来看我才受伤的。” “时韵,你能不能不要犯贱,不要自作多情,我受伤与你何干。”于证如同炸毛了一般,反驳着时韵。 时韵从角落走到床前,伸出手,“我留在船上,除了为了时家,也是为了你。无论其他人如何苛责我,我都当是为了你赎罪。于证,认罪吧,一晃二十年过去,你若真的释怀,想必也不会来。” —— 二十年前,奇兰中学的后山上。 少年愤愤地踢着旁边的大树,突然,少女的悦耳笑声传来,“小心踢伤了自己的腿,同学。” 少年震住,没想到竟然还有他人在此隐秘的角落,他恼羞成怒地望向对面,却看到少女美如林间的精灵,眼睛弯弯的,如同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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