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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顾言心想，他终于感受到了—— 刚开始还好，站得时间越久，他的身体就忍不住地发抖，感觉掌握不住平衡，像是要往前倾倒。 特别是顶着烈日，虽说有帽子可以遮挡，可是自己的下巴、脖颈……，暴露在太阳底下的皮肤，被晒得发疼。 身上，也因为太过炎热，而疯狂出汗；脸上的汗珠，从额头流到下巴，特别难受。 他还不可以擦，也不能动。 因为教官一见他们动，便吼道：“动什么动，打报告了吗？” 这时候谁敢主动打报告啊，顾言只能和大家一样，默默地忍受着。 教官还不停地巡视—— “站规范，我刚刚不是演示给你们看了吗？鱼的记忆啊，一下子就忘了？” “身体向前倾。” “手掌给我贴紧裤缝，是不是想要我给你们塞张扑克牌。” “站直，别给我哈腰。” …… 不知道站了多久，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反正在顾言看来，真的很久很久。 他想着，站军姿锻炼的是意志力，也折磨着整个身体，太难受了…… 终于，教官吹响了口哨，让他们休息5分钟。 顾言听到后，顿时放松了下来，身体的肌肉，因为太过绷紧而微微酸痛。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走到前面，拿着水壶，大口地喝水。 休息时间太短，一下子就过去了，顾言回到自己的位置，又开始训练…… 整个下午，他们都在站军姿中度过。 顾言此刻有点庆幸，他高中时没有参加军训了。 他心想，这简直是折磨，特别是对于自己这种，不爱运动的人来说，更像是酷刑。 顾言又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这才是第一天，剩下的14天可怎么办？ …… 五点钟，教官宣布解散。 众人纷纷将手掌往前滑动，双手合上击掌，这是下午时，教官教给他们的。 见教官走远，大家才开始与旁边熟悉的同学说话、抱怨。 说了两句，他们很快就拿上了自己的东西散开。 顾言将自己的水杯和背包，从地上拿起，他站在原地，等沈意过来。 感觉有点渴，他又打开水壶喝了一小口。 拧上盖子时，顾言抬头，发现沈意正在朝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顾言看着沈意，忍不住乱想： 沈意长得真的很好看，在周围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军训服的人群中，显得最为突出，也很是耀眼，可以完全让人将目光，注意到他的身上，而忽略其他人。 虽然沈意的外表冷酷，平时也不苟言笑，但与他相处下来，会感觉到很舒服。 他走路带风，步伐稳健。 他的腰背永远都是挺得笔直，与这身军装很是相配，仿佛受过专业的训练。 而且沈意平日里的一言一行，也都透露出他的沉稳谦逊，与良好的教养，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沈意…… 不知道为什么，顾言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清香。 和他平日闻到的味道有所不同，沈意身上的味道带着清冷感，很好闻，也很适合他…… “走吧。”沈意走到他的面前。 顾言回神，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几乎所有的运动场地都在这边，所以这边还有两个食堂——七、八食堂。 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宿舍不远处的二食堂，买蒸饺吃，也刚好顺路回去。 顾言下午训练有些累，接下来的路程，他就坐在后座上，没有再讲话。 * 顾言站在一旁，他等着沈意将自行车推到车棚锁上，然后两人一起回到宿舍。 来到301，顾言发现宿舍门是锁上的，他猜测小可和林杨还没有回来。 顾言从背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他回到座位，将手里提着的水饺和豆浆，放在桌子上后，顾言便迫不及待地摘了帽子和腰带，并将外套脱下。 好热！ 顾言拆开了一袋湿纸巾擦汗。 沈意看见顾言的脸热得通红，他站起身，打开了他左边墙壁上，电扇的开关，并把它拧到了二档。 宿舍过道最上方，装有两个可360°旋转的小风扇。 顾言靠坐在椅子上发呆，感受着电风扇吹来的风，好不惬意。 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顾言有点不想动弹，没有查看。 “卧槽！明天早上要起这么早？” 宿舍的门并没有关，顾言坐在座位上，听到了门外小可的声音。 小可和林杨提着晚饭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两个，小可和他们打招呼：“顾言，你们已经回来了啊？” “嗯。”顾言扭头往门口看去。 小可和林杨将背包、晚饭放在桌子上，接着他们也开始摘帽子、脱外套。 “热死我了，”小可边脱边说：“你们看见自己班班代发的消息了没？” 顾言摇头，想到刚刚那个消息，可能就是班级群里发的，他还没有看。 小可坐在椅子上，“你看看吧，老心塞了。” 顾言不明所以，他将手机打开，发现班级群里几分钟前发了一个文件。 顾言点开一看，心想，确实有点心塞—— 06：00—06：20，起床。 06：30—07：00，跑操。 07：40—11：30，操课。 14：30—17：30，操课。 19：00—20：30，晚训。 …… 看见顾言逐渐沉重的表情，小可笑了，“怎么样，心塞吧！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怎么还要这么早起床啊——” 顾言一脸赞成，这么早他真的起不来！ “哎！” ……?
第34章 晚训 愉快的晚餐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顾言整理衣服，拿上背包，刚刚群里还发了通知，让晚训都要带着小马扎。 …… 晚上的田径场光线很暗，只有跑道外侧，按照一定的距离，围绕着一个个的路灯。 路灯散发着柔和、昏黄的光线，照射着地面。 而最中间的足球场，是没有灯的，可视性并不好，距离远了，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人影，却看不见具体的面容。 顾言和他们分开，他来到自己连集合的地方，按照下午的位置站好。 晚训还算轻松，因为没有太阳，不算热。顾言只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教官就让他们搬来小马扎，坐下来。 顾言以为就这样休息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坐下后，郭教官突然开口让他们表演节目，说让大家互相熟悉一下。 说着说着，郭教官就要他们按照顺序，一排接着一排地围成一个圈。 他们只好照做，而郭教官他自己，则坐在了最后一个人的旁边。 郭教官调侃道：“大家不要这么害羞，大胆一点，有什么才艺展示出来，唱歌、跳舞都可以，要敢于表现自己的才华。” 见还没有人推荐自己，他站了起来：“要是还没有人举手，我可就要随机点了啊。” 听到这话，顾言的身体僵硬住了，坐在椅子上面不敢动弹，他把身体缩了缩，以此来降低存在感，生怕被教官注意到。 他的运动细胞不高，四肢不太协调，加上身体原因，根本没有学过舞蹈； 音乐细胞也不好，他对各种乐器都不感兴趣，也学得艰难。 见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家人也就由着他开心，之后就再也没有逼他学习了。 所以他唯一学会的，就是一首简单的钢琴曲——《小星星》。 唱歌方面，不说五音不全，但是他跑调啊。 顾言越想越绝望…… 等了一会儿，见实在是没有人敢举手，郭教官提议道：“那我们先玩个游戏，‘逢7必过’这个游戏你们都玩过吧？” 嗯？ 顾言有些紧张，他是知道这个游戏的，之前小时候，小叔叔带着他和家人一起玩过。 但是，他反应比较慢，总要想一会儿才报数，小叔叔说他赖皮，不可以想这么久，所以他经常输。 见有人摇头，郭教官只好给他们讲解： “任意一人从1开始轮流报数，2、3.....依次数下去，逢到7的倍数的数字，和含有7的数字，必须以拍手代替。” “输了的人就需要表演一个节目了。” 他讲完后，停了一分钟，让他们消化消化，之后又接着说：“规则大家都懂了吧，那我们就开始了。” “现在，这一局，从我开始，我的的右手边第二，有人输了或者数到70便结束，按照逆时针的顺序。” 郭教官：“1。” 第一个女生：“2。” …… “37。” 拍手。 …… 按照顺序，顾言应该是82号，所以第一局轮不到他，他稍稍放松了一下。 第一局已经结束，没有人输。 见没有人输了表演节目，郭教官挑眉：“好，第二局开始，从120开始，170结束。”说完他就随便指了一个人。 顾言赶紧集中精神，因为教官点到的人是他前面的。 “120。” …… “132。”顾言左手边的男生说道。 顾言立马在心里计算着，下一个数字。 他有点慌乱，这时，他的右耳听到有一个声音，说着“击掌”。 顾言条件反射地拍了一下手。 那个男生：“134。” 顾言这才反应过来，133这个数字是7的倍数，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感激地望向右边的男生，在昏暗的光线下，顾言看到了男生清晰的下颌线，下巴很尖。 顾言有些惊讶，因为自己身体吸收营养差，饭量也不大，所以比较瘦，他上一次称体重，只有53.5kg。 男生应该比自己要高一点，脸上看起来却比自己还瘦。 发现有人在看自己，男生扭头，与顾言的眼神对视上。 顾言这才发现，男生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明亮、坚毅，隐藏在那副几乎压住半张脸，土气的黑框眼镜之下。 顾言也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到男生长得很好看，明明在这个光线下，根本就无法看清他的具体样貌。 他想，可能是因为那双好看的手，虽然有着不完美的小瑕疵； 也可能是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对生活充满希望，永远坚定。 发现看他的人是顾言，男生冲他笑了一下。 受到他的感染，顾言也忍不住轻笑。 …… 第二局还是没有人输，郭教官有点不信邪，他越挫越勇，继续开始下一局。 见到这个场面，顾言心想，毕竟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清大的，智商、才能都普遍比较高。 当然，除了他这个例外，他是本市人，高考也是很惊险的擦线，才被录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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